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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by未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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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余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很轻地点了点头。柏瀚明说:“但是,秦余,这是真的吗?”
  秦余轻声问:“不是吗?”
  “也许。”柏瀚明说,“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看一看。图片和文字都可以伪造,只有真实不会骗你。”
  秦余想自己应当是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就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他曾跟着581穿过信息部的中枢区域,头顶的管道里贮藏着这个国家的所有秘密。那些管道并不巨大,反而非常纤细,581说,这些管道连通了信息部的每一个小房间。每天早晨,带着编号的工作人员坐在房间中央的圆凳上,等候那些需要“更正”的文件从管道口中掉落。然后他们根据指令,找到需要修改的那一行字,把三万改成三千,或在三万中间加一个十。
  数字的修改是最容易的,文字则会困难一些,要尽量保持字数,不做太多增减,以免被人看出排版的变化。最难的就是修改图片了。如果是绘制的东西,那就重画一遍,但如果是照片或影像记录,就要找一些人重新拍摄。这样的修改一定会留下破绽,不过也不要紧。也许第一年会有人记住这些细节,但第二年,第三年,第十年……人会老化,会死去,最可怕的是,会淡忘。过去不是不能改变的东西,人的记忆太脆弱了。
  “他想要新的伦理,生物科技是改变伦理的最快办法。”柏瀚明握着秦余的手,按他柔软的指腹,同他讲述12的理念。12认为法律和制度根源于人类群体的伦理高度,而战争之所以爆发,正是因为伦理的发展远远滞后于科技与生产。他想要突破“人”的限制,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打破过去的标准。当你更改基因,让人转而食草*,世上就不会再有饥饿,而饥饿所带来的一切困扰都会消失。诸如此类……人类一半以上的矛盾源于自我的弱小,而生物科技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二十年,12和他身后的团队认为自己只需要二十年。比起看不见道路的太空探索,他们的提议多么价廉物美。
  “你答应了吗?“秦余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柏瀚明笑了一下:“没有。这条路太大了,我不是能做这个决定的人。我们做的所有事,也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这个人。”
  秦余想问,那是为了什么。但一味的询问并不能让他们离得更近。他想要了解柏瀚明,更想要的是理解。他并非全然不懂,尽管柏瀚明和席业看起来都很高傲,但在面对比他们更巨大的那些东西时,他们又好像从未真正地居高临下。
  秦余从前的想法或许是错误的,柏瀚明并没有站在很高的山峰上,他只站在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地方。
  “后面一段时间会有点乱,我会让怀山送你去别的地方。”柏瀚明抱着他坐了很久,一整个晚上,他们几乎都只是这样抱着。秦余点了点头,没有问什么时候走。林一说得没错,其实他都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一本大刘的短篇,《天使时代》,讲某位博士在非洲做基因实验,把人的胃变得和牛一样可以食草。讨论了很多伦理。
  以及,这篇文其实快完结啦~


第24章 晚安
  夜半,秦余的体温开始升高,第三波情热逼近。两个人一起吃了一点东西,又做了一些洗漱。柏瀚明没有抱他去床上,而是把枕头和被子都挪到了地毯上。厉怀山带来的这张地毯足够厚,底下有一层软垫,柏瀚明的体重压过来,软垫支撑住了身体,秦余没有觉得痛,只是有点紧张。
  他们就在地毯上接吻,柏瀚明的手肘撑在秦余身侧,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柏瀚明向来很绅士,在这种时候也有克制。他会在恰当的时候停顿,让秦余换气,然后吻秦余的鬓角和眉眼,让他放松身体。
  秦余的睡衣本就宽松,躺着时难免露出皮肤。他本就白,头发和眼睛又黑,身上好像只有黑白两色,柏瀚明第一次见到他时,甚至觉得他素到寡淡。但现在再看,这种寡淡反而恰到好处,情动的时候没有多余的颜色干扰,皮肤上的所有红晕都生动极了。
  空气里渐渐有了信息素交缠的味道,秦余小心翼翼地主动,也来舔舐柏瀚明炙热的身体。他轻轻勾着柏瀚明的后颈,解开了两个人的睡衣纽扣。柏瀚明暂时没有动,任由他抚摸自己腹部的肌肉,又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下,握住他勃发肿胀的阴茎。柏瀚明亲了亲秦余的眼尾,哑声叫他“动一动”,秦余就开始抚摸,干净的手指摸过他的龟头,握住他的茎身轻轻套弄。
  “秦余。”柏瀚明在他耳边说,“第三次了。”
  “嗯。”秦余低声应了,“进来吗?”
  柏瀚明勾着唇,汗水令他的面部更显英俊。他推起了秦余的双腿,阴茎顶在秦余湿润的入口。
  他们这两天已经做了很多次,进入的过程非常顺利。柏瀚明的挤开温热缠绵的甬道,起初的动作很温柔。秦余被他带领,情热渐入高峰。于是柏瀚明变得强硬起来,龟头已经碰到了生殖腔口的软肉。即使快感激烈,秦余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疼痛,他下意识退缩,却被柏瀚明有力的手臂梏在身下。柏瀚明不断吻他,秦余第一次感受到两个人力量的悬殊,几乎无法动弹,只能把额头贴在柏瀚明肩上汲求快慰。
  这个姿势还不够深,柏瀚明很快把他抱了起来。地毯比床宽敞太多,变换姿势也容易。秦余坐在柏瀚明身上,膝盖陷进地毯的绒毛里。柏瀚明双手握着他的腰,一次一次进得越来越深。生殖腔口已经被磨软了,甬道里分泌的液体也变得粘稠。柏瀚明成功在望,秦余浑身都脱了力,只有腺体高度活跃,释放出时机成熟的信号。
  柏瀚明的双臂环住了他,很用力地将他按在怀里。同时,他咬住了秦余暴露出的后颈,阴茎彻底顶了进去,柔软的生殖腔裹住了他,龟头迅速地胀大、成结,卡住了那个不断收缩的入口。柏瀚明的牙齿嵌入秦余腺体深处,在漫长的射精中,完成了最后的标记。
  但这还不是结束。
  第三波情热仍在继续,缠绵又磨人。完成标记后,生殖腔彻底开放,柏瀚明放慢了节奏,侧抱着他。秦余断断续续地高潮,到天亮时神智已经迷离。柏瀚明绅士的时候很绅士,凶厉的时候又像猛兽。秦余是被他捕获的珍稀猎物,每一寸皮肉都被翻来覆去地享受。
  柏瀚明吻过他的手腕和指尖,也在他的大腿和膝盖上留下很多痕迹。他的全身都弥漫着属于柏瀚明的味道,被柏瀚明抱在怀里时会很安心,稍微分开一点,就感到巨大的失落。他想要克制这种情绪,但没什么用,柏瀚明不允许他离自己太远,每次秦余稍微退开,都会被他察觉,又拉回身边。他们就这样反复地做爱,直到秦余的腺体重新休眠,进入了情热之间的平缓期。
  “秦余。”睡过去前,柏瀚明温存地抱着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秦余闭上眼,“想要明天睡醒的时候可以见到你。”
  柏瀚明顿了顿,没有承诺,但是说了“晚安”。
  -
  如果一定要问愿望,秦余自觉自己其实是个很贪心的人。他虽然说的很少,想要的却有很多,像柏瀚明这么聪明的人,大约能够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感受到他的贪婪。但秦余又是一个很自觉的人,他把那些不该要的东西藏起来,只适当表露了一点无伤大雅的要求,所以柏瀚明很有风度地为他实现了愿望。
  秦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谈话声。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床头叠着干净的外套,就披上后出去,发现门没有关实,留了一条缝,隐约可以看到外面讲话的人。
  是柏瀚明和12。
  秦余推门出去,两个人都向他看来。柏瀚明顿了顿,有点无奈地说:“我才刚刚出来五分钟,你就醒了。”
  他嘴里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下巴上有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青色胡渣。这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体面,有一点放纵的随性。他走过来替秦余拉起了外套的拉链,然后牵起秦余的手,同他站在一起。
  12笑道:”秦余,好久不见了。”
  秦余点了点头,算是应他。
  “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12手里拿着那顶几乎从不离身的黑色礼貌,另一只手上是一柄黑色的长伞,“这次真的多亏了柏先生,不仅把秦余从和平部带回来,还愿意资助我们重启基因研究。说实话,秦余的基因很复杂,除了我这个接生员以外,联盟里没有医生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治好他。”
  秦余的手指动了动,表情也有点变化。柏瀚明把他握紧了些,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接过12的话:“这笔投资与联盟无关,仅归属于我个人,希望你们能尽快拿出成果。”
  “不必担心。”12礼貌地对柏瀚明颔首,“我也一样关心秦余,所有研究都会以他的病情优先。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会前往市区,等候革|命成功的好消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皮鞋踩在铁皮楼梯上,竟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他带着一顶黑色帽子,一把黑色的雨伞,走进阴暗的天色里,像悄无声息的幽灵。
  “进去吧。”柏瀚明捏了捏秦余的掌心,牵着他回到室内。厉怀山早上炖了汤,一直热在灶台上,柏瀚明拿了小碗去盛,秦余低声问:“你们要去革|命吗?”
  “赢了是革|命,输了就是叛乱。”柏瀚明轻描淡写地说,“没有说得那么好听,秦余,这是政变,也有人会认为这是战争。”
  不是的,秦余想。柏瀚明,席业,甚至12,没有人渴望战争,他们只是在用各自的方式扭转轨道。人类的哲学,政治,宗教,科学,文化,艺术……所有的一切都在试图探寻更正确的形态。这些东西构建出了社会,每个人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每个人都应该相信,自己的脚下有一条光明的道路。
  夜晚,秦余的最后两波情热迟迟未来,柏瀚明为他注射了减轻情热的药|剂。
  游戏机被放在了秦余的床头,柏瀚明问:“先不要通关,可以吗?”
  “好。”秦余有点酸涩,“你不带走吗?”
  “放在你这里,还有我的画。”柏瀚明说,“有机会的话……”
  他止住了后面的半句话,秦余明白了,没有再问。临睡前,柏瀚明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其他愿望了吗?”
  秦余点了点头,在柏瀚明的唇上轻轻一碰,说:“晚安,柏瀚明。”


第25章 往返
  新历21年12月9日黎明,第一道枪声在北联盟首都的中心政区响起。
  秦余当然没有听到,他在轻微的情热中醒来,柏瀚明已经不在,狼藉的地毯昨天就被清理掉了,电暖炉还在工作,室内很温暖,牛奶和三明治在茶几上,留着一点加热后的余温。
  房子里非常安静,格局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有卫生间的台面上多出了一副洗漱用具。秦余身上的情热尚在忍受范围内,他用冷水洗了脸,拉开客厅的窗帘让光透进来,坐在沙发上吃掉了早餐。
  然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他有一整个房间的纸箱,里面装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是这几年更换的工作留下的相关物品,都没必要带走。
  秦余的生活向来很灵活,衣服可以再买,工作可以更换,家也不必眷恋,走到哪里都有新的屋檐。他把抑制剂和游戏机都用干净的衣服包好,放进背包,再把茶几上的地图折起来,塞进背包的内袋里。然后是那副油画,已经画到一半,颜料还没干透,需要谨慎对待。秦余用防水袋包住整幅画框,正面朝上装进了一只大小合适的纸箱里,颜料和画笔则另外打包,恰好填满一个工具箱。
  期间,大地发出轻微的震动,爆|炸声自遥远的地方传来,落到秦余耳朵里时声音已经很轻,像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9点整,厉怀山来敲门,还没熄火的车等在楼下。
  林一也在,怕晕车,坐在了副驾驶上。秦余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在后座上扣好了安全带。
  枯败老旧的房屋开始后退,连成一副长且无趣的画卷。
  首都在他们身后远去,爆|炸声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间或响起。车顶上,数排战斗|机自阴沉的天空划过,很快变成了细小的点,消失在高墙内升起的滚滚黑烟里。
  厉怀山说:“和平部的事让那边也有了准备,提前调来了边境的部队。我们要走远一点,才能保证安全。”
  秦余和林一都没说话,厉怀山又说:“柏先生有准备的,不用太担心。”
  秦余点了点头,厉怀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
  他们在向南去。
  驶出放逐地后,视野宽阔起来。林一打开车窗,把头靠在窗沿上,轻轻哼唱起一首旋律很轻巧的歌谣。
  “高耸的塔倒下了,废墟里长出漂亮的树。树长大了,又被砍掉,木头做成了巨大的墙——”
  歌词只有这样两句,林一重复了几遍,低低的嗓音夹在窗外吹进的冷风里。
  再后来,烟看不见了,天空变得干净。他们驶过运输用的国道,沿途一切顺利。傍晚,厉怀山将他们送到了一处远离城市的庄园,据说是柏家旁系的产业,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这种敏感的时候,也能确保安全。
  庄园里没有其他人,但仓库内储存了大量的地下水,风干肉条被挂在厨房外的走廊上,后面的田地上还种了些方便食用的蔬菜水果。厉怀山替他们摘了一些番茄和土豆,就着炒过的腊肉,三个人在餐厅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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