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师父死的早 番外篇——by碉堡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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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心锁盯着上面的小字,似乎要牢牢记入心底。
林氏女妙儿,浮云三代弟子,师从二代掌门清风,谨立此牌,愿浮云先祖长佑,千秋万岁年。
陈心锁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准确无误的弹到了玉牌中央的凹陷处,那玉牌感受到了精血,周身缓缓散出了一道温润的光芒,便与其他玉牌一样了。
哪怕妙儿死了,陈心锁也依旧当她还活着。
他愿意相信燕情的话,妙儿只是回家了。
大殿的门被轻轻合上,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大战在即,望月游仙二宗并下六宗的人集齐人马纷纷赶往云端之巅,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妖孽作祟,众人深受其害,似乎不除了风蛟这个领头人,天下就会大乱一般,浮云宗外已经布好了传送阵,掌门有令,明日便催动阵法,带领众弟子前往浮云之巅一同屠妖。
九宗齐聚,掌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风蛟会缺席。
恨能令人疯魔,而今那些伤过他,封印他的仇人齐聚一堂,风蛟不会放过这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掐指一算,他竟也被封印了万年之久了。
燕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平静,他一个人到了妙儿住的清波殿外,原想进去看看的,又怕触景伤情,便作罢了。
岂料转身离开时,刚好看见沈将携从妙儿屋里推门而出,手中还带着一些算命用的家伙什。
二人视线对上,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最后还是燕情笑问道,
“师弟这是来做什么?算命吗?”
沈将携闻言有些心虚,他确实是偷偷算了妙儿的命局。
掷了十八次的卦钱,十八次都是死局。
他宁愿认为是自己学艺不精,可心底又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
“对对对,妙儿师姐不是走了吗,我在这儿给她摆个桃花阵,省得她整日整日丢簪子了。”
依沈将携的话来说,用这种方法找到的爱情都是不靠谱的。
“那你给我算一卦吧,”
燕情偏头想了想,
“就算明日云端之巅,胜负如何?”
“这种神仙打架的事,牵扯天机无数,我还不一定算的出来呢,算算你好了。”
沈将携做了一个他事后回想起来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的事。
卦钱在龟壳中摇得哗哗作响,沈将携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个星宿盘,他手心一转,那卦钱从龟壳缝隙中落下,掉在了星宿盘上。
沈将携定睛一看,心都凉了半截,他抬头,刚好看见正燕情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卦?”
沈将携庆幸的咽了咽口水,他差点忘记燕情压根就没学过星变之法了,连卦都看不懂。
“还没算出来,我刚才失手了,再来一次!”
沈将携又重新摇了一次,然而那卦钱与刚才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大笑出声把星盘拍的咣咣作响,
“旗开得胜!好局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将携豪气万丈的将手中卦钱一把扔远,
“燕师兄,此番大吉!”
燕情闻言一愣,反问道,
“大吉?”
沈将携用力点头,
“大吉!”
卦是他算的,是吉是凶他说了算,他说是吉就是吉!
燕情闻言又是一愣,反应过来,也跟着他笑出了声,
“好,若此番大吉,等妙儿回来,我请你们一同在风来亭饮酒。”
白玉凉方才正与掌门在清波殿正堂议事,刚从里面出来就听到这句话,他盯着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二人,语气森然的道,
“你们谁要喝酒?不妨带上本君,也好有个伴。”
什么伴?黄泉路上好做伴吗?
燕情头都没回,一溜烟跑了,沈将携见势不好也跟着遁了,白玉凉见状冷哼出声,
“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翌日,天还未大亮,浮云宗的上空便飞来了一只青鸟,众弟子皆神情肃穆的站在演武台下,法阵中央,针尖落地可闻。
除却赶去星河的月沉,还有行动不便的游星尊,三尊并掌门,还有其他长老都到了个遍。
那青鸟在空中盘旋着飞了一圈,半空中便浮现出了几行闪着金光的字,众人还未看清,掌门便挥袖拂去了。
随即一道肃穆的声音瞬间响彻众人耳畔,
“开法阵——!”
燕情有意避开陈心锁等人,故意躲在人群中央,双手抱剑,没忍住抬头往上方看了一眼,谁知正好与洛君荣的视线对上。
他一愣,偏头移开了。
这法阵乃上阶符文,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独门传送阵,其中又以浮云为最,浮云众弟子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三千之数,普天之下,能有实力启动如此庞**阵的宗门一只手就数的清。
众人都站在法阵中央,几位尊长齐齐施术,那细细密密的符文瞬间发出无数道金光,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燕情只感觉脚下一阵失重,周身隐有空气被撕裂的感觉,如此持续了三息时间方才好些。
他再次睁开双眼,就已经身处云端之巅,入目是远山云雾,仿佛与山峰齐高,有一些不常出门的弟子都齐齐发出了低呼。
“这云端之巅原来是座山啊,怎么还飘在半空中的!”
浮云宗的演武台可同时容纳万人有余,燕情原以为浮云宗就够大了,谁知这云端之巅更大,一眼都望不到头,上首的地方被空了出来,左边下首坐着望月宗的人,右边下首坐着游仙宗的人,其余六宗依次排下来。
那游仙宗的宗主曲天远是个糟老头子,之前与燕情比试过的花镜正是与他有婚约,此刻梳了妇人发髻,低眉坐在曲天远身侧。
见浮云宗众人前来,各宗掌门弟子齐齐起身,曲天远生得尖嘴猴腮,看起来奸诈无比,上前笑眯眯的抱拳道,
“清风掌门,无尘尊,百药尊,我们上次一别可是许久未见了啊。”
曲天远已至神玄之境,但这功法提升的可不光彩,有小道消息说他是练了一种杀人取丹的邪法方才练得如此境界的。
燕情想起这个,太阳穴忽然突突的疼了起来,原身上辈子剖了洛君荣的玄丹,可不就是让曲天远给撺掇的。
除此之外还有尸魁宗的穆玄宁,无极宗的平不厌,三心宗的林天河等,粗粗略略数下来,在场一半人都害过洛君荣。
燕情跟着众弟子在上首属于浮云宗的空位上落座,略略抬头,却发现洛君荣正跟曲天远交谈着什么,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燕情知道,他如果笑了,那别人就该哭了。
“此次屠妖,还得仰仗浮云诸位了,天远在此谢过。”
曲天远又在臭不要脸的想撇清责任,结果被掌门轻飘飘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哪里哪里,还得仰仗诸位同仁一起才是。”
燕情躲在人群中间,心中百味杂陈,忽然肩膀让人给拍了一下,他抬头,发现是临沂,
“师兄,师尊让你坐前面去。”
四尊的亲收弟子地位自然不同些,都是坐在前首的,除了应南枝留守山门外,陈心锁沈将携等人都坐在前面,就缺了燕情一个。
今日必有恶战,洛君荣原想着燕情躲在后面也好,省的殃及了,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安全些。
临沂这几日倒是懂事了许多,仿佛也长大了,他蹲在燕情身边,也不催促,等着他的回答。
燕情犹豫一瞬便起了身,
“走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躲着也没意思。
他的位置刚好就在洛君荣身侧,燕情坐过去,乖乖喊了一声师父,谁知一转头就发现陈心锁坐在自己右边,吓的赶紧往洛君荣那边又挪了挪。
洛君荣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得动静侧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等会儿别乱跑,在我身后好好待着。”
燕情闻言一顿,点了点头,
“徒儿知道了。”
他盘膝而坐,起先还能挺直脊背,到后面就越来越没精神。
燕情觉得他们现在就像一群二傻子,风蛟来不来都不一定,就这么坐在这里傻等,提前给他下个战帖也成啊。
已经到了午时,太阳正大,燕情被刺的眼睛都睁不开,莫名觉得浑身刺痛,他撑着头,昏昏欲睡,洛君荣往后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挡住了他。
白玉凉严肃古板,那些刺头是重点关注对象,以前妙儿在,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现在她不在,就全部落到燕情身上了。
一排直溜溜的人里面,到他那里陡然凹了下去,白玉凉指尖聚了一点玄气,正对着燕情腰间痒肉打去,谁知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他抬眼看去,发现燕情低着头已经睡着了,头正抵着洛君荣的后背,差点没呕出一升血来。
慈师多败徒,不外如是!
第54章 认得你,是很高兴的
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人, 由一开始的寂静变为了嘈杂,燕情脑子嗡嗡作响,身子一抖, 忽的清醒了过来。
他并不知自己靠在洛君荣身上睡着了,打了个哈欠悄悄直起身, 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谁知却瞧见尸魁宗有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弟子,在怀里掏摸半天,最后往身旁目光呆滞面色青白的女子嘴里喂了块生肉, 红艳艳的还带着血。
九宗里,浮云为首,尸魁最末,盖因其修炼的功法都是些旁门左道不入流的, 有些规矩人, 便寻些枉死的尸首来炼制本命玄尸, 以自身精血喂养。
有些不规矩的, 便刻意去杀人,因为人死前的怨气是最大的, 将死之际练的尸也厉害些, 更甚者为了激发其凶气,会以人肉喂之。
反正纵观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能拎出手的没几个,不可谓不让人心凉。
燕情正准备伸个懒腰,眼角余光忽然出现了一抹黑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尸魁宗的方向俯冲而去, 吓得他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只听天边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鹤唳声来,紧接着一只通体漆黑顶上带红的巨鸟俯冲下来,爪子一勾将方才那名给玄尸喂肉的男子抓了起来。
沈将携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了伤心事,一个人在那里瞎激动,
“阿天!我的阿天!”
沈却无奈的把他肩膀压住,低声斥道,
“你养的鸟不是早疯死了吗,还是你亲手埋的呢!”
沈将携闻言一愣,尴尬的摸了摸头,
“我忘了……”
此时场上的情景有些尴尬,那巨鸟抓了人也不离去,反而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众人只见一些零散块状物从那尸魁弟子怀中落了下来,有人定睛一看,居然还有人的手指头。
然后不知是哪个正义人士喊了一声,
“呀!那人竟然私自以人肉喂尸!天理何在啊?!”
这一嗓子像是石落水中,激起千层巨浪,场面一下嘈杂了起来,
“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九宗之末呢,用那种阴毒的法子练尸也不怕折了阳寿!”
“狗改不了吃屎啊,我看不只他一个人,其他人也是呢,这穆玄宁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尸魁宗的宗主穆玄宁原是闭目轻阖的,哪怕那男弟子被抓到了空中也未有半分反应,闻言忽的睁开了双眼,目光阴毒的看向方才说话的三心宗宗主林天河,
“狗才!你方才说的话敢不敢再说一遍?!”
三心宗排名位列第八,林天河自觉高他一等,冷哼出声,
“我说你穆玄宁不是个好东西!天天掘人家祖坟练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还开宗立派?!我呸!可别误人子弟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大部分正常人就没有想着去练尸的,因此尸魁宗弟子人数最少,只有区区百人之数,跟三心宗一比不免落了下风。
穆玄宁闻言阴笑一声,半句废话不多说,直接从乾坤袋中召出了本命尸魃,那尸魃身高八尺,是个肌肉虬结的巨汉,肤色发青颈带一条儿臂粗的铁链,长得直拖到了地下。
他收到了穆玄宁的指示,一步一步朝着林天河走去,脚踏在地上像是钢铁砸地,加上那锁链拖地发出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心惊胆战,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一般。
三心宗的宗训是清心静心养心,简而言之里面的弟子完全就是一群留了头发的和尚,半分武力值没有的那种,谁也惹不起,要不是尸魁宗名声不好,三心宗也未必能居于他上。
不巧的很,林天河最是嘴碎爱得罪人,这一代宗主之位又好死不死的传到了他手上,方才他话里话外都带侮辱之意,能养尸的人又是什么好性子,尸魁宗众弟子当即跟着穆玄宁站起身来,身后齐压压一排死尸,看的人心底发慌双腿打颤。
林天河的大弟子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师父,这下可怎么办?”
其他宗门肯定是不会帮忙了,不趁机捅一刀都是好的,上面那三个大巨头也肯定是不会管他们这种小虾米的,没见吵了这么久清风掌门都没派个人过来问问嘛。
他们露了怯意,被穆玄宁看的清楚,不由得冷笑出声,
“林天河,你今日若是从爷爷的□□下钻过去,再磕三个响头,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如何?”
这种把脸扔地上让人踩的事,林天河要是做了,以后这掌门也不用当了,他闻言怒极,周身玄气外放,恨声道,
“老阴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这里称爷爷,真当我怕了你不成?!今日便拼个鱼死网破!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