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道长伏魔记 番外篇——by红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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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来根本没把身份暴露当成一回事。心想着如果被人发现,敢质疑他,他直接就走,反正也没谁能拦的住。至于李松云,他直接一并打包带走。最近跟着他混迹在这群道士中间,弄的他连吸收怨气的机会都没有,早就不想待了。
“万俟宗主,萧晗虽然是妖,但修习的是玄门正道法术,已经入了贫道的师门,在明在里,都是贫道的师弟,贫道从未将他当成是仆从。所以还请诸位对他一视同仁。”
听闻此言,萧晗心中的不满才淡了些。
“萧道友既然已经修成了人身,行的也是人间正道,我华阳宗自然也会一视同仁。”万俟卨继续说道:“不过我召集各位前来,一方面是担心有魔物混在其中,当然现下已经澄清,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还是一道商讨如何对付来犯的魔物。”
“万俟宗主可是有什么线索。”
“那带走‘钩镰’的魔物自称‘夜幽’。”原来当时众人因宗主遇袭被临时调走,唯独留下了一名弟子继续守着阵法。结果被对方轻易制住,毫无还手之力。
那自称夜幽的魔,不知道是出于不屑,还是出于挑衅,并未要了那名弟子的性命,而是留下几句话。
天魔神荼已经复生,不日将灭天下所有仙门,以报千年前的杀身之仇。
其实还有一句,万俟卨并未说出口。那便是夜幽还说复生的天魔已经混迹在道门之中。当然这很可能只是对方故布疑阵的挑拨之言。但是保险起见,万俟卨还是请出了华阳宗的镇派宝物之一——“鉴心”,用来勘破真伪。
萧晗闻言,不由冷笑。报仇?听着倒是不错,不过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郁垒的这个儿子,现在四处为他引战,借刀杀人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看来郁垒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万俟卨用鉴心将在场众人照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请。想着继续留着李松云等人也是于事无补,于是找了个台阶,让众人各回各家。
等李松云几人离开后,接引弟子向万俟卨禀报与李松云一并前来的那名青衣剑客失踪的消息。
“宗主,咱们宗门弟子早就事先照过了鉴心镜,今日赶早将那几人叫来,为的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结果还是跑了一个,莫非跑的那个就是那名叫夜幽的魔物口中的天魔神荼化身?”赭墨阳听闻弟子禀报,向万俟卨说出自己推测。
万俟卨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妄自揣度。
“墨阳,此事尚无定论,不可妄言。”万俟卨沉吟片刻后继续道,“那剑士可是出自玄霄派?”
弟子:“禀告宗主,听闻玄霄派诸人所言,他们与那青衣剑客原本并不认识,仅是途中巧遇而已。因见对方看起来像是神志受损,才好心收留。原本还想着来我华阳宗为那道人打探一下身世来历,结果不曾想,人却弄丢了。”
“宗主,这番说辞颇为可疑,哪有半道上萍水相逢就一起带上路的。而且自他们一来,钩镰就失窃了,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赭墨阳坚持认为李松云一行人形迹可疑,不仅有人无故失踪,甚至本来就隐藏了一个妖物。
万俟卨眉目低垂,眼珠微微转动,像是在考虑什么。
“那萧晗分明是妖非魔,鉴心并未照出异样,无凭无据的拿什么来追究。他们既然来自玄霄,自然有什么问题也是玄霄负责,我华阳不必插手。”言毕,万俟卨袍袖一挥,转身离去。
赭墨阳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喃喃自语道:宗主啊宗主,这魔族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想着置身事外,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李松云前脚回到屋内,正准备关门,结果萧晗长腿一伸,直接将门卡住。李松云无法,只得让萧晗一道进来。
只见他气势汹汹,轻减了不少的面颊又被气的鼓鼓的:“师兄,刚才你在那群道士跟前说什么?竟然说我是你的妖灵?”萧晗歪着头,眼神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想他堂堂天魔,淅川一界之主,竟然被这个修为低微的凡人说成是自己的妖灵。敢问这消息若是传回了淅川,魔尊大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平日如何待你,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李松云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意这件事,还当真为了这种理由生气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孩子气。
“你如何待我?很寻常啊,也没见你对我有多好。”萧晗继续不满道。
李松云闻言愣了愣,转念一想,一直以来他自认对萧晗多有照顾。但若说是怎么照顾的,又好像具体说不上来。
似乎大概无非也就是每次赚来的银钱全部都交给对方,让萧晗自己随意支取。至于其他的方面,好像还真没什么。
反倒是萧晗,第一次见面就救了自己性命,而后又接连相助。自己结丹时,因不信任对方,差点被狐妖暗害,又是萧晗救了自己。
萧晗未必不知道自己是在防着他,可是之后不但什么也没有多说,反而对伤重的自己多有照顾,像是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产生芥蒂。
想到这里,李松云心中不由生出愧疚。想起自己似乎从未担起一个师兄的职责,顿觉羞愧难当。因此心中暗下决心,来日必将对萧晗加倍用心。
“过去是师兄轻忽了。”李松云目光诚挚的看着萧晗,因为想到了萧晗对自己的种种好处,这句话竟然说的十分动情。
他本就生的英俊,目光清澈澄明,就这么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专注而温柔,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眼中只有一人的错觉。
萧晗看着他的眼睛,心头一动,升起一种特别的感感觉。他微微有些错愕,视线忍不住描摹这李松云如画的眉眼,他伸出手,在指尖马上要触碰到李松云面颊时,转而将对方耳边垂落的鬓发拨回对方耳后。
李松云一脸不解的望着萧晗,他能感觉到,方才对方有一刹那的失神。
“头发都梳不好,还想照顾我,哼。”他讥诮着挖苦对方一句,转身推门而去。
李松云觉得自己的师弟表现的有些莫名其妙,只当是因为在聚贤厅上的话在闹孩子脾气。只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想着明天再怎样继续哄他。
萧晗脸上笑意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瞬间消失殆尽,他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将他眸中神光尽数遮蔽,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他抿了抿唇,伸出右手按了按自己眉心的短疤,神色竟然变得有些哀恸。
“为什么我永远也忘不掉你,是因为你给我下的咒么……李松云,他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让我想起你呢……”
是夜,万俟卨正准备入寝,忽然察觉到一丝魔气萦绕。他回过身来,看见一名身高将近十尺,身披金线绣制的玄丝深衣的男子。
那男子头戴赤金冠,眉眼英俊,神态邪肆,表情阴鸷。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万俟卨在看清那男子面容的一刻,瞳孔骤然收缩,惊诧道:“是你!”
那男子邪佞的笑了笑,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哦,是谁?”
万俟卨当即摇了摇头,眼中露出疑惑。看清对方面容的第一眼,他直接将此人错认成了今早在聚贤堂中跟在李松云那个金丹道士身后那个名叫萧晗的妖修。
两人面容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稍加辨认又会发现风格气质迥然不同。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看来你是见过他了。”
“你口中的他是谁?是不是萧晗,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相像!”万俟卨怒容满面,接连发问,他心中愤懑这些魔物竟然如此嚣张,竟接二连三的潜入他寝房。
“萧晗?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过在我们那里都习惯称呼他为神荼。”
万俟卨一双丹凤眼撑的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白日里被鉴心照出来的那一朵莲花精怎么就变成了千年前搅乱人间的天魔神荼!那可是活在传说里能毁天灭地的恶徒啊。
“胡说八道!那人分明是莲花化成的精怪,就算入了你们魔族,又怎么可能是天魔神荼,你分明就是在诓我!”
“莲花化成的妖物?”那邪佞男子闻言倏哈哈大笑,竟是俊美的让人难以逼视。
就连万俟卨这样的修士都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一时间竟失了言语。
“神荼啊神荼,你可真是窝囊,就连这个老道士都不信你会是千年前声名显赫的天魔。你这幅样子,还凭什么重回淅川?还哪里配和父亲并肩而立?我看他真是疯了。”说完这些,他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锋利,落在万俟卨的身上。
万俟卨被对方瞧的背后一凉。
他神色凝重,隐隐感觉昨日偷袭他的魔物修为,与眼前这一个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对方黑袍外的一层皂纱无风而动,周身魔气如有实质般盘旋缠绕。万俟卨的手指暗中探向腰间的百宝囊,就在他的指尖触到百宝囊内的传音符的那一刹那,黑袍男子突然抬起手,屈指成抓,虚虚向回一抓。万俟卨整个人如离弦的飞箭一样被拉至男子身前。
黑袍男子五指扣住对方脖颈,稍加施力,万俟卨就被憋得的青筋毕露,言语不得。
“你……你……”万俟卨奋力挣扎,然而他的全力反抗对黑袍男子而言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夜幽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唇齿张合间露出森森白牙。
“老匹夫,你以为你杀了我手底下的一个废物,就妄想与本公子匹敌?”他手指发力,只听得一声颈骨断裂的脆响,万俟卨双眼暴突,竟是直接毙命。
“记好了,本公子名为夜幽。”夜幽松开手,万俟卨的尸身委顿于地,发出一声闷响。
他拍了拍手,像是弹掉最微不足道的灰尘。
“哦,我忘了,死人是听不到的。”
李松云原本打算第二日就离开华阳宗返回玄霄派。结果一清早,就听到华阳宗万俟卨昨夜遇害的消息。对方不仅杀了人,还掏了万俟卨的金丹。
第23章 质疑
华阳宗出了这样的大事,玄霄派三人一时间进退维谷。
按理来说,人家派门内的事,他们本不该参合,应当早日离去,交由对方处理才是。
可赭墨阳临时接管了华阳宗,成为了代宗主。他发布的第一条谕令就是“邀请”玄霄派的几人留下一并调查万俟卨的死因。
李松云明白,赭墨阳此番作为非但不是信任他们,反倒是对他们抱有怀疑。不过恰好他自己也想要探知魔族频频向这些宗门魁首下手的目的。
赭墨阳这么做,倒也正中下怀。于是他嘱咐清风先行返回玄霄派,向掌教张旻禀告事情的经过。而自己和萧晗则是留了下来。
赭墨阳说是要留下李松云协助寻找杀害万俟卨的凶手。但实际上从现场遗留下来的魔气,以及能够在让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将修为早已经稳固在金丹境界的万俟卨杀死的事实来看,真相不言自明,凶手必然是出自淅川的大魔。此时留在华阳宗的所有人只怕都没有这样的实力。
李松云与萧晗自留下之后,已经过了三日。并没有人真的邀请他们去探查现场或者是做些其它的事。不过他们能感知到,华阳宗已经派人暗中跟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我说要不咱们还是走吧,那个叫什么赭墨阳的家伙,根本就是故意找我们的茬。”萧晗坐在李松云的床榻上,斜靠着床柱,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床帐上垂下来的流苏。
他心中对华阳宗的这些人深感不屑——非但对凶手束手无策,还要来怀疑自己的同道中人,当真无能又可笑。
“华阳宗对我们二人心生怀疑,却毫无证据。但若是我们此时不声不响的离开,反倒是落下口实,恐怕会给玄霄派惹来麻烦。”李松云看见萧晗满脸的不耐烦,又继续解释道:“别急,再过两天,他们自然会主动寻我们。”
萧晗两眼一翻,撇了撇嘴。
李松云:“不过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不算短,前几日失踪的肖遥道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晗:“你想找他?”
“没错,他失踪的时间那么巧合,说不定他知道一些什么。”李松云眉心微蹙,他的确很想找到肖遥,心中隐约觉得对方身上一定藏着秘密。可苦于没有任何办法。
“你想找他,我倒是有个方法,却不一定管用。”
“什么方法?”李松云抬头望向萧晗,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你可有他的随身之物?”萧晗坐直身体,回视李松云。
李松云心想,自己哪来对方随身之物。肖遥一个不修边幅的大男人,随身的物品除了那身衣物,就只有身上背负着的那柄剑,这些都不可能留下。
李松云蹙眉:“这我怎么可能会有。”
萧晗:“没有的话,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些他用过的东西凑合。”
李松云眸光一转,突然想起对方曾在这院里住过半宿。
“他曾在清风隔壁的房间休息,肯定用过那房间中的器物。”
两人一道进入肖遥当日住宿的房间。环视一周,看见桌上还放着一只茶盏,大约是肖遥临走前曾用它喝过茶水,里面还残存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杯底。萧晗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伸出手,将茶盏握在手中,微微转动。唇角一勾,道:“有了。”
他问李松云要来一张黄纸和朱砂,也不用笔,直接用指尖蘸着,一挥而就。不消片刻就画成一道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