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道长伏魔记 番外篇——by红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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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印成印后没有固定的印符,通常会受到结印是人心中无意中的想法影响。当时李松云鬼使神差的在脑子里想了想萧晗如今的本体,结果印记就成了莲花形状。
成印后,萧晗还调笑说,若是他想看他本体,大可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变过来给他看个够,何必在心中偷偷意淫呢?
赭墨阳看清萧晗掌心的莲花印记,眼中露出怀疑:“这是他给你定下的契印?”
萧晗笑了笑,将李松云的右手向前一拉。李松云顺着他伸出手,虚握着的手指展开。只见他手掌骨肉均亭,掌心虎口还有指腹上生着一层因练剑而磨出的薄茧,手指修长,骨节有些分明却并不突兀。
一道殷红的莲花形契印静静的绽在掌心,与萧晗掌中的别无二致。
萧晗:“此咒名为子母咒,他手中是‘母’而我手中是‘子’。只要他在心中默念咒诀我就会遭受咒印反噬。我的小命都捏在他手里,你说我怎么敢不听他的话,跑去和那些魔族勾搭呢。”
萧晗睁着眼睛信口胡诌,一旁的李松云不发一语,默默的听着对方说瞎话。
赭墨阳示意左右前去查探。
“回禀宗主,他们二人掌中的红印并非染制,也并非疤痕,看起来的确是由道术形成。”
华阳宗内虽然并无丝毫关于此类术法的传承记载,却也曾经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咒印的传闻。眼下李松云和萧晗的情况,与传说中的情况十分契合。
萧晗“如此一来,你们可是放心了。”
赭墨阳不愧为能接任一宗之主的角色,颇有些涵养功夫。他下颌高高抬起:“既然你们定下契印,那今日权当给玄霄派一个面子,只是万俟宗主死因仍然可疑,你们二人还当在我华阳宗再多留几日。”
赭墨阳之所以会松口,一方面是因为估计玄霄派的面子,另一方面,虽然弟子辨认出萧晗与那日的魔物生的极为相似,但是魔物擅长惑心之术,任谁也说不得,眼见必然就为实,兴许只是一场挑拨离间的障眼法。这一点在座的稍微年长一些的门人都很清楚,其实华阳宗手中根本没有半点真凭实据。
萧晗这妖物虽然看起来就让人不喜,但是有隶属玄霄的金丹修士为他作保,一时间也奈何不得。而且他如此的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心虚,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萧晗:“留几日倒也是无妨,不过我师兄每日须得吸纳灵石中的灵气用来凝实金丹。如今我们出门已久,灵石已经消耗殆尽。赭宗主若是非要留我们二人,是不是该为我师兄备些灵石?”
赭墨阳:“我辈修行之人,最忌投机取巧。以灵石堆砌修为,绝非正途。如此一来根基不稳,经脉无法拓展,不利于继续修行。你师兄看上去天资奇纵,小小年纪就有金丹修为,难不成都是用灵石堆砌而来的花架子吗。”
萧晗:“非也非也,乃是因为我师兄之前结丹时被妖物偷袭,身受重伤。金丹凝化时出了岔子,须得用灵石来填补金丹。赭宗主,华阳宗如此财大气粗,不会是舍不得吧。”
赭墨阳冷笑一声,嘱咐左右:“待会将灵石送到李道长下榻的房间。”他袍袖一挥,甚有气势。转身离去前不想再看萧晗一眼,而是留给李松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两人回到住处,刚进门李松云就一把抓住萧晗肩膀将他猛然抵至墙边。
萧晗完全不吃惊对方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李松云,眼中满是戏谑。
“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李松云神情严肃,眉峰压的很低,脸上带着明显的怒容目光似电在萧晗脸上反复梭巡。
“我该想起来什么。”萧晗勾起嘴角,歪着头,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李松云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心中一凉,神色一冷。双手渐渐松开对方,缓缓向后退开一步。
李松云:“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自萧晗会用什么“奔星逐月”,“同心印”这些生僻的道门法术开始,李松云对萧晗的怀疑就已经日渐加深。而今天,当赭墨阳提及与萧晗面貌及其相似的魔物时,萧晗却丝毫不见惊讶,仿佛心中早已经有所知晓。李松云心中的怀疑就更甚了,所以才会想到去试探一番。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根本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萧晗:“有什么问题么?仙首大人。”
李松云瞳孔微缩,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萧晗低头轻笑,瞬也不瞬的盯着对方,拉长了调子,开门见山道:“师兄,你也是重生而来的吧。”
李松云瞪大眼睛,又向后退了两步,张口结舌道:“你竟然……你莫非也是……”
“呵,没错。如果我没料错,我们两个都是。”萧晗戏谑道。
李松云只觉得脑中混乱的很,他自以为回到了一百年前,能将尚未开化的天魔成功度化,引他向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和自己一样都是从一百年后回溯而来。
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两人虽然只相伴了短短一载有余。可是萧晗已经数次救他性命,他原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直都在装傻。
李松云瞬间产生了一股强烈的被人愚弄的恼怒,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一时间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你为何要如此?”李松云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虚弱,看来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萧晗轻笑道:“师兄,我原本也没打算一直瞒你,不过是你一直没问我罢了。”
一开始魔王大人只是打算顺水推舟,反正自己得跟着对方。于是就陪着演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权当是调剂生活。怪就怪之前的千百年过得实在太无趣,实在是把自己闷坏了。
不过萧晗虽然是在演戏,却又不乐意过分压抑自己,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本就是魔,虽然现今借着妖躯复生,但是魔通六欲的天性不可磨灭,他本就恣意纵情惯了,断然不会在这一点上委屈自己。
只是之前人间的百年历练让他更加通晓了人性,加之李松云虽然聪明,但心性着实算得上是十分单纯,才能这么长时间一直伪装下来。
此时回想,这一路下来早就是错漏百出。
李松云自己也曾经发现了许多破绽。例如,为什么天生的妖物却能够使用道门的咒术法诀?为什么萧晗时而幼稚时而老练,随心所欲心性不定。
虽然萧晗之前随口编了各种理由,但李松云却并非丝毫不曾怀疑。
他早就有预感,萧晗迟早有一日会想去过去种种,变成往日的天魔。可他内心深处又忍不住隐隐期盼,那一日能晚些来到。
他想让自己能在对方心中多种下一些是非善念。可他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他猜想之中最坏的那一种。
说到底,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李松云:“你究竟想如何?”
李松云心如电转,转瞬间心中萌生出了千百个念头,却全是杂乱不堪,根本无法理清头绪。最后他只能怔怔的望着萧晗,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和我在一起待了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就一点也不信我?”萧晗反问道。
李松云哭笑不得,心中忍不住腹诽:从前确实有些相信,但是今天这种情形之后,再信你估计真的很难。
“原本我化形之后百年,好不容易积聚了不少魔力,正准备重回淅川老家。根本没打算在你们人间搅弄风云。
可是却莫名其妙的被你蹦出来生生的坏了好事。还把我弄回了一百年前害我功亏一篑。”说到这里,萧晗脸上露出一幅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的苦笑。
他说的声情并茂,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连刚刚还在心中坚定表示,对方不可信的李松云,都隐隐觉得听着很有几分道理。
李松云蹙着眉,垂下眸,眼珠子来回转动,像是在思索着萧晗的话究竟有几分合理。
他突然发现,那个时候虽然有人推演出天魔出世,但是实际上天魔已经复生了百年光阴,可这一百年人世间确实没有听说有什么有天魔引发的大灾祸降世。
萧晗见对方思维陷入混乱,上前靠近他,双手箍住对方肩膀,压低声音,几乎是在李松云耳边循循善诱道:“你想想,明明你害我至深,一回来,又想上须弥山毁坏我的魔胎,却没想到当时的我已经复生。你还记得吗,是我救了你,如果没有我,你已经葬身蛇腹。”
他说话时的气息吹到李松云的耳边,麻痒的让人心生烦乱,李松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见对方有所触动,萧晗继续变本加厉道:“你再想想,我救了你一次又一次,从来不曾隐瞒自己所会的道门法术,甚至还毫不吝啬的传授给清风这样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辈,你觉得我像是心怀不轨吗?”说到这,在他李松云耳边轻声笑了笑,又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发出疑问:“嗯?”
他的笑声传入李松云的耳朵,让李松云心底一颤。那笑声压得很低,却拉的很长,在他心中划过,犹如一道滚铃。
“你不想灭我道宗,报千年前的大仇?”李松云终于抬起头,直视对方。两相对视,如针尖对麦芒。
“报仇?报什么仇,我的仇早就当场报了。那些人当时就死的干干净净,这在剩下的这些又算是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兴趣为难跟当年那些老家伙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徒子徒孙。哈哈哈……”萧晗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笑起来。
他脸上促狭的神色仿佛在嘲笑李松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妨告诉你,现在的这群道门的修士,在我眼里跟蝼蚁没有区别,他们连仙都修不成,凭什么做我的对手。”萧晗狂妄道。
看来后面这句话更加真实一点。
“你不想颠覆人界?”李松云狐疑的看着他。
“你在说笑吗,颠覆人界与我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只恨不能早日重回淅川。天下魔气尽归淅川,那是魔的衍生之地,也是魔道的传承之地,淅川那么大,我要人界做什么?”
李松云不解道:“那你千年前又是为何?”
萧晗眸光微动,闪过一丝异样。他突然移开目光,语气明显变冷:“我若是说,千年前一开始我只是因为在淅川待腻了,想来人间界走一遭,看看风景你信么。”
李松云当然不信,仍是固执的看着萧晗,等他给自己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没错,千年前我确实有过颠覆人间的念头。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这个念头很蠢。你放心,现在不会了。”萧晗将视线转回,重新落在李松云的脸上。他的语气越来越淡,像是有些意兴阑珊。
“你当真没有这样的念头?”李松云虽然不敢确信,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毫无办法。
萧晗此时既然敢认,肯定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把握。前世自己修为大成,是天下门派推举出的第一人,对上对方也不过是螳臂挡车。如今自己只是金丹修士,更加不可能有胜算。
“我说了没有,你不必再问了。”萧晗已经有些不耐烦。
李松云见状也不再多问。好在两人已经结下“鸳誓”,对方若是真想做些什么,那么自己就阻止他。
不过李松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萧晗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为什么还要一路跟着自己。对方不回淅川他大致能够理解,多半是因为实力并未全部恢复,担心回到魔界压制不住群魔,反而遭到反噬。
可是一直跟自己还屡次三番出手相救又是为何?难道是因为……不过他似乎有些问不出口。
“孤云子的死可与你有关。”李松云突然扭转话题。
“你失忆了?他出事的时候,我们好像一直待在一起。”萧晗有些不满。
李松云放下心来。如今回想,他大概也能分辨出,袭击华阳宗的魔物似乎与萧晗并非一路,对方所留下的线索似乎都是为了给萧晗引祸。如此一来,说是敌对也不为过。
第25章 调戏
李松云听完萧晗的解释,只能权且相信。
李松云:“那袭击万俟卨的魔族为何要泄露你的讯息,既然身为同族,为何……”
萧晗:“你以为魔是什么?你们人族的那套仁义道德在我们这里根本不适用。他想害我,有千万种理由,我都懒得关心是因为哪一种。”
李松云闻言,呼出一口气,心道:很有道理,贫道无法反驳。
“你心中可有章程?”虽然不想再继续之前的问题,但是萧晗心中的计划还是提前问清楚的好。
“我能有什么计划,那家伙既然对我现在的情形了如指掌,肯定是关注已久。如今接连死了两名手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主动现身亲自出马,我们等不就完了。”萧晗摊了摊手,心安理得的表示自己毫无计划。
李松云有些莫名其妙——两名?不是只有一名吗。不过这到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既然心中毫无计划,又怎么会如此笃定,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看来对方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
“那若是不出现呢?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李松云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心气似乎也有点不那么顺了。
“那家伙既然掏了万俟卨的金丹,说不定他对金丹修士的内丹有什么特别的收集癖好,要不然还请师兄你牺牲一下,当个诱饵吧。”
李松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从事发的地点上来看,对方的确可能是一直暗中跟着我们二人。之前我结丹时候遇袭,应该也是与他们有关,如此说来,诱饵一说的确可行。”李松云食指屈起,抵住自己的下颌,当真思量起这个方法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