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稳反派道侣剧本后——by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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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梦魇境,梦魇这种妖兽生前最会构造和吞食梦境,用其妖丹炼成幻境类法宝,可在不知不觉中根据人之所想形成幻境,即使脱离了幻境,但仍有加深欲望的后遗症。
在雕像前面,一位容貌艳丽,神情阴鸷的男子站在两人面前。他身上穿着繁复的广袖,长长的衣摆拖在后面,站起时带着天然的压制。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跟雕像上如出一辙的梦魇镜,上面正映出桑愿破开幻境的场面。
“你们便是他的后代?”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语气中有着暗藏的恨意和不屑。
可惜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凤候两人并未察觉,尤其是凤候,脸上符文浮现,此时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可言,只口中哀求:“您要的剑君已经成功进入这里,还望您按照先祖的要求为我们提纯血脉!”
“提纯血脉?”他喃喃重复,阴鸷的脸上不似活人,笑时更加令人不适,“既如此,我便如你们所愿吧。”
“多谢凤君!”两人大喜,多年的渴望一朝达成,自然无法顾及其他。
那位凤君笑了笑:“谢什么?我还要谢你们把我唤醒呢。”
不然,他哪里有现在的机会。至于这两人,完全没有青君的风姿。倒是那个符合他要求的戚宁安气质斐然,这样的人作为青君复活的容器最佳。
很快,他就能召唤青君的魂魄了。
......
永梦山外。
有了道力的滋养破开空间,但出来后威力不变,断剑无灵,只遵循本能进行杀戮,而起先试图压制它的桑愿成了它发泄的对象。
“不好!”桑愿来不及躲开劈天盖地的剑气,他只能抛出凤凰尾羽。
凤凰火拔地而起,汹涌的火焰一出,周围的空气都炙热起来。
可小凤凰也只有化神期,他的凤凰尾羽对于鸠鸟可以,但对付凶性大发的神剑却稍有不足。
无数的剑光破开火焰,直逼桑愿而来。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桑愿暗骂,生死一瞬间,他想的竟然不是任务未完成就死了可否能回到神界,而是戚宁安黑化后捅了天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这时,在剑气逼近之际,他看到戚宁安从永梦山徐徐而来,银发雪衣,手上执着雪白无垢的仙剑天衍,宽袍广袖随风而动,宛如高山间沐浴着霜雪的雪松。
然后,他就看见戚宁安抬起手,天衍剑从他手中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飞出,缠上了断剑堪吾。
刚才还逼得桑愿无法的堪吾剑在看见戚宁安的一瞬间竟然飞剑而逃,明明是一柄神剑,却被仙剑天衍压制得无法动弹。
桑愿觉得自己应该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见神剑堪吾落荒而逃的场面,还有天衍仙剑压着它打,仿佛在泄恨的情景。
此时,戚宁安已经走到他面前。
他弯下身,一双眼睛神色莫名,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桑愿刚想说小伤并无大碍,然后就看见他朝自己靠近一些,随后伸出手覆在受伤的脸上。
他的指尖冰凉凉的,桑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戚宁安脸上神色晦涩不明,桑愿低沉:“很疼?”
其实他全身都疼,尤其是相对于本体空间受伤的剧烈疼痛,脸上的这点小伤实在不足挂齿。
但下意识的,桑愿却不敢回话。他咬着唇,像是在忍耐疼痛,又像是在故意闭口不言。
戚宁安的目光在他咬出痕迹的红唇上停留一会,指腹轻轻在伤口摩挲,眉心间出现一抹戾气。
他一只手朝身后一抓,堪吾剑出现在他手中,发出疯狂的颤抖。
不是癫狂,而是害怕。
他的声音极冷:“这样,便再次折断好了。”
桑愿眼睛睁大,这句话所含的信息太多,惊得他嘴巴微张。
然后,他就看见令他无比震惊和颠覆认知的一幕。
堪吾剑在剧烈的抖动之下发出一声哀鸣,戚宁安简单一握,原本一分为二的青墨剑身再次一分为四。
随后他手心一松,四截青墨剑身被随意扔在地上。
“我这是在做梦吗?”桑愿仰着头看着他,身形却在不自觉地发抖。
戚宁安从他眼中看到了他恐怕都未曾察觉的惧怕,摩挲伤痕的手指忍不住用力了一点,灵气运转间流血的伤口虽然消失了,可他的指腹下却是一片氤氲的红色。
这小块红色,是被自己弄出来的。
桑愿眉心轻蹙,眼角的水光挂在那里,仿佛只要他一使劲就会落入掌心。
两人一个弯着腰,一个坐在地上仰着头,偏偏戚宁安的指腹停留在他脸上。只要他再凑近一点,彼此便会气息交缠。
桑愿眼眸低垂,羽睫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地上的断剑还是别的。他的脖子因为仰头的动作微微扬起,纤细修长的脖颈给人一种易折的脆弱感。
应该是在做梦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然戚宁安看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奇怪。
“剑君...我...”早在破开焦土空间时,他重新变成金丹期的桑愿,虽然有点可惜不能悄悄拿了天外石出去,但现在他更想躲开戚宁安的目光。
太可怕了,像是一头正在猎食的猛兽。
因为他说话的动作,眼尾处挂着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只是瓷白如玉的肌肤上那抹红愈发明显。
戚宁安仍然没有说话,可他却朝桑愿靠近了一些。
仿佛在下一息,两人的唇就要贴在一起。
第30章 他甚至怀疑自己生出了心……
恍惚间, 桑愿嗅到来自高山冷松的气息,被盯住的侵略感让他有点不适应。他双手撑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戚宁安。
“你...我...”明明他现在并未做什么, 但桑愿却心弦紧绷,说话都结巴起来。
脸上的热意从指腹移动之处开始蔓延,宛如盛开的蔷薇花瓣在风中摇摇欲坠,十分惹眼。
那双清透的眸子全是自己的倒影,戚宁安觉得喉咙有点痒, 心底陌生的情愫在掩盖的昏暗下疯狂生长。
理智告诉他应该起身结束这个奇怪的氛围,可他的指腹却停留在瓷白的软肉上不肯走。
因为俯身的原因,戚宁安的衣摆刚好垂落在桑愿两侧, 从侧面看过来时,两人靠得很近,似乎下一息就要气息交融。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两人侧后方的不远处大石头旁边,躲在那里的于非臣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先前堪吾神剑在空中乱窜的时候他就赶来了, 只不过当时剑气太甚,他在追日的建议下决定等等。等他找到时机准备出来帮忙时,戚宁安却从永梦山而出。
于非臣以为他是去找天外石, 前面还在鄙夷他也在偷偷修复神剑之际, 后面就看到他抛出雪白长剑, 几息之间就把堪吾神剑制住。
他救下了桑愿。
现在,从于非臣的角度来看, 戚宁安像是捧着桑愿的脸,甚至能猜到此时微微冰冷的气息正落在他脸颊上。而桑愿仰着脖子,犹如默认着接下来一切的发生。
眼底的风暴在疯狂聚集,他狠狠地盯着这边看了几眼,然后咬咬牙转过身来, 闭上眼睛不再看。
只是,他真实的情绪并未如脸上强忍的波澜不惊,手边被他抓秃的草地说明了一切。
但他不能出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嫉恨有之、渴望有之,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
就好像,本该是他的一切被人抢去,偏偏他还不能抢回去。
很憋屈。
识海里的追日安静地呆着,知道这不是出声的好时机。
即使,堪吾剑的气息离他们如此之近。
而这边,桑愿只觉得手臂撑得很累,体内空间因为堪吾剑的冲击伤痕遍布,他浑身都疼,又被戚宁安突然这样接近,脑海里一时迷糊一时清醒,最后终于承受不住,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然后昏迷过去。
月白广袖的红梅已经干涸,像一朵朵枯萎的玫瑰花,有一种凋零的美感。素白的手指还紧紧地抓着,指尖因为用力泛起微微的白。
戚宁安没有把他的手放下,他沉默了一会,又给他喂了颗丹药。
微凉的指腹碰上温热的唇,像是冰雪落在红梅上,忍不住往下按了一下。
等助他化开丹药后,戚宁安绷得很紧的脊背才微微松懈一点。
桑愿昏迷得无知无觉,自然也看不到戚宁安越发深邃的双眸。他的身体腾空而起,赫然是被其抱在怀里。
白云在身畔飘得很快,戚宁安踩着仙剑御剑而行,目标正是永梦山。
两人走后,于非臣才阴沉着脸从大石头后面走出。
戚宁安真的还有一把仙剑!
刚才他听着追日的判断时,不知是该震惊他神剑断后仍然找来仙剑,还是震惊他一招就把堪吾剑打了下来。
直到最后,他看到戚宁安剑气震动之下直接把原本断掉的神剑一分为四,脑中已经无处做出思考。
这真是堪吾神剑吗?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四截断剑。它们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威风,此时躺在地上就跟凡俗间的几块铁片差不多。
“是堪吾剑的气息。”追日沉声说道,“追日盘能感受得到。”
其实他想说自己能感受到的,毕竟他是追日盘的器灵。但于非臣生性多疑,为人又时常自大,很多时候更相信追日盘而不是他。
一人一器灵盯着地上的断剑发呆。
许久,于非臣才缓缓开口:“堪吾神剑,还能有救吗?”
追日斟酌着回答:“可以用天外石进行重塑,只是这里面的剑灵已亡,重塑后就不是堪吾了,因为苍蓝界没有打造神剑的大师,到时候顶多是一把上品灵剑。”
神剑有灵,不是所有的剑都能成为神剑的,它必要要承受雷劫,灌入神力,才有机会成为神剑。苍蓝界连仙人都没有,又谈何锻造神剑。堪吾本身就是跟追日盘一样流落在下界,若不是天道为其掩盖气息,也不能藏于天道法则之下。
这本该是天道送给气运之子的礼物。
于非臣沉默地把四块断剑捡起收好,他眼中眸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危险,问:“你说,是不是戚宁安的本命剑本来就不是堪吾?”
追日如实回答:“如今看来,确实这样。”
“若是如此,那之前堪吾剑是不是他亲手折断的?”即使不愿意承认,但于非臣仍是问。
追日沉思两息,说:“应是如此,但他为何这样做?难道是因为那把仙剑?”
他的语气中满是错愕,显然不能理解为何有人放着神剑不要,反而要一把仙剑。当然,一般也没人有机会能在神剑和仙剑之间做抉择。
但于非臣已经认定了这一点,这个感觉很奇怪,虽然明明是推测,但他却觉得这是真的。
“追日。”他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即使我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在眼前。”
戚宁安不仅有仙剑,还亲手折断神剑,即使他们没有找到原因,但事实胜于雄辩。
追日沉默了,好久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主人,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找到天外石。”他语气很坚定,“我身有大气运,说不定将来能让堪吾神剑重现。”
在他窥探到的未来里,堪吾剑本来就是他手中的神兵利器。即使现在有了点小波折,但他相信属于他的未来迟早有一天会实现。
所以,只要结果是对的,中间区区的变故算不得什么。即使他不知道这一切从哪里出现了变化,但在他看到的未来里,最后站在万人之巅,携带神器飞升的只有他。
这就足够了。
“好。”见他脸上桀骜重现,追日松了口气,“主人你肯定可以的。”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刚才桑愿跟戚宁安的事情,追日总觉得以戚宁安的修为刚才定是发现了于非臣在偷看,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没有点破。
不知怎么的,每次碰到戚宁安,追日总有一种摸不透他实力的感觉。例如这次,他很想知道为何一个大乘期能折断神剑堪吾。
难道他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不对啊,如果他不止大乘期的话,早该飞升了的。
追日能看到于非臣的脸色,想了想还是不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免得刺激到他。
总归于非臣才是气运之子,也唯有他能带领苍蓝界走到最后。
“走吧。”于非臣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也去永梦山。”
......
永梦山内没有黑夜,赤红却冰冷的山体仿佛永远燃烧的火焰在某一刻凝固。
桑愿是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醒来的,昏迷期间身体自动修复,醒来时体内空间的伤口少了很多,只不过还是很疼。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把利器置于体内空间,即使它是断的。
内视一周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后,他站起身来。这个山洞很大,他站起来时也不需要弯腰。山洞里面干燥温暖,难怪他身上没有被子也没觉得冷。
他身上还穿着先前的月白广袖,上面干涸后隐约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之前昏迷时就算了,现在他是一刻都忍受不了。
本体空间内,还存着一件他曾经用本体树上的叶片让神鲛织好的翠绿广袖。跟赵掌门给他的广袖不同,神鲛更爱梦幻深邃感,这件广袖穿在他身上变成层层叠叠的绿纱,减少了翠绿的厚重感,多了一些飘逸。
尤其是微低一点的衣襟,更显得他脖颈修长纤细。
桑愿迅速地换好衣物,以本体叶片做成的衣衫比任何珍贵的灵器更得他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