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稳反派道侣剧本后——by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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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金色法阵带着玄奥的符文以泰山压顶的方式不断下降。几人撑着的防护罩在法则的绝对力量下逐渐破灭,长青修为最低,被压得神魂都在战栗, 最先支撑不住。
飞乐还在为桑愿的举动震惊,长青直接一口血喷在他的彩衣上,他来不及嫌弃,只得顺手把长青拉进凤凰翎羽之下,这才勉强保住了他的命。
桑愿手中的阵网不断扩大, 但毕竟他不是苍蓝界真正的天道,若单单使用苍蓝界的天道法则根本抵抗不了头顶不断下压的法阵。
长青躲在化成圆形的凤凰翅膀下,仰头看去, 便是桑愿飞身往上的一幕,一声凤鸣后,飞乐心急如焚:“桑愿,你这样会死的!”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桑愿根本来不及思考生死,只是知道若自己不出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没人人比他对天道法则的气息更加熟悉, 暂代苍蓝界天道的他对其他天道法则格外敏锐。就像是, 原本自己掌管的领地被他人恶意侵入一般。
更何况, 他从这个金色法阵中只感受到毁天灭地般的杀意。
几乎就是在他飞身往上的下一息,迅速反应过来的戚宁安眨眼间便携剑而去, 无边的剑气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把桑愿包裹其内。
这些剑气,在须弥之间结成一道防御力极强的剑阵。桑愿顿感头顶的压力一松,他没来得及看赶过来的戚宁安一眼,手指重新捏了个繁复的法决, 愿力化作一条条极细的碧色丝线,缠上原本用苍蓝界天道法则形成的阵网之中。
这是剑君戚宁安第一次出剑时不是率先攻击,而是作为防御。
桑愿抬头看去,就看见金色和碧色杂合在一起的阵网威力大增,隐隐有了与头顶的上方法阵抗拒之势,使得金色法阵下降的速度停滞。
但这些还不够,他知道这阵网只能抵抗一会,若是无法破了金色法阵,他们迟早会再陷入危险之中。
戚宁安似乎是知道他内心想法一般,天衍剑化成流光,携带着无比剑意,以一种无可抵抗地势攻向金色法阵。
这一剑带着大乘期的威压,像是对法则的绝对力量挑衅,不过霎时就没入法阵之中,与其中的玄奥符文纠缠在一起,难分胜负。
“不行的,这是完整的天道法则制成的法阵,只要那个天道法则在,符文便会生生不灭。戚宁安,我先撑住,你先把其他人带出法阵。”桑愿语速很快,他根本没时间去看戚宁安。
没人比他更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戚宁安没有出声,但越来越密集的剑光代表着他的回复。
他不同意。
桑愿咬咬牙,在上方金色法阵又往下面继续下降之时,他直接大喊:“戚宁安你这个呆子!快按我的方法走,放心,我不会死的。”
许愿树也是天地钟爱之物,这个未知的天道法则顶多把他打回原形,到时候慢慢休养便是。
回答他的是更加密集的剑光,还有落在耳边掷地有声的清冷嗓音:“不。”
其他人自身难保,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无人能够抗拒天道法则,小凤凰乐飞还没振翅而飞,就被法则压得不能动弹。而易柔,能在防护罩下撑住自己已是不易。
桑愿嘴角溢出了血,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劝住戚宁安,情急之下双手把阵网往上方一按,干脆骂了起来:“戚宁安你是哑巴吗?我叫你带他们出去,听不见吗?还是聋了?”
剑阵在他周边宛如实质,他刚骂完,就感觉腰上一紧,头顶落下低沉的嗓音:“秘境已封闭,他们出了法阵外也会死。”
戚宁安只说了这么一句,一手揽着他的腰,天衍剑出现在两人脚下,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合拢,化为指剑在旁边一划。
一个虚空洞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乘期,若领悟了法则,便可踏破虚空,只是你永远不知道虚空的另一边会是什么。
但此时显然没法去顾虑,头顶的两种天道法则在剧烈地碰撞,愿力游走在其间痛苦不堪,桑愿苦苦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他直接喷出一口血,月白广袖瞬时出现了点点血红。他身上的气息不断减弱,这是愿力夹杂在里面被天道法则绞杀的缘故。
“桑愿!”戚宁安语气中出现了惊慌,搂着他腰的手猛地收紧。
本就受伤的桑愿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戚宁安等不及虚空洞的彻底形成,眼眸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涛,数不清的剑气把金色法阵击破无数缺口。趁着法阵自动生成的空隙,手一挥,剑气裹起地上两人一凤,把桑愿往怀里一捞,一脚踏进虚空洞。
金色法阵似乎知道他们即将脱离范围,符文在疯狂流转,企图直接把他们灭杀。
但还是戚宁安的速度更快,在桑愿眉心微微拧起的瞬间,虚空洞终于彻底形成。
戚宁安带着众人从瀚海秘境中消失,金色法阵毕竟是死物,没了目标后慢慢停止流转,上面的符文也安静下来。
先前碎裂的石块像是受到引力般重新聚集,渐渐堆积成一座浮空的岛屿,金色法阵重新落在岛屿之上,逐渐融在岛屿之中,看不出分明。
瀚海海面上的浮空岛再一次沉入海底,仙灵之气形成的白雾缭绕间,似乎有窃窃私语声从里面传出。
“失败了,他撕破虚空而逃。”
“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到秘境的机会,此次被他逃脱,恐怕以后再难有如此好的机会......”
“无妨,还有后手。”
“奇怪,他身边的那人,有苍蓝界的天道法则在身...”
“他不是真正的天道,看不出真身,从气息上看该是某种珍稀灵植所化。”
“无需担心,命族所书从未出过纰漏,我们只需等待...”
“只是......”
浮空岛内隐隐绰绰的影子消散得一干二净,寂静无声。
海风吹散了遗留的几缕白雾,海面平静如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你别担心了,剑君肯定有办法。”
“能不担心吗?合着受伤的不是你?”
“该死的!早知道直接带他回去好了!”
桑愿的意识在暴躁的咒骂声醒来,他浑身都在疼,尤其是丹田处,更是有一种力气被抽干的疲惫感。他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灵力和愿力的结果,整个人没有半点力气,别说动一动手指头,就连眼皮睁不开。
应该是伤到了根本,毕竟是跟天道法则对抗,若不是自己生来特殊,不然以自己化神期的修为,恐怕如易柔长老能保自身就已不易。
他不知现在躺在何处,但能听到飞乐暴躁的声音和长青温和的劝慰,想必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嘴皮干得厉害,上下唇像是被黏住,半点水分都进不去。身下应该没有铺任何东西,整个背部下面都是硬邦邦。
睡起来很不舒服。
但他没法打开本体空间,自然也无法让别人拿出被子来垫一垫。
他们现在是在哪里?
戚宁安呢?他的记忆停留在漆黑无边的虚空洞中,只记得他把自己抱得很紧,好几次抬头时看见的都是他绷紧的下颌线,直到陷入沉眠。
“你们又在吵什么?”易柔揉了揉太阳穴,嘴上是说两人在吵,视线却放在飞乐身上,明显知道这才挑事的又是他。
但飞乐对她的眼神丝毫不在意,他简直成了炸毛的凤凰,张口就来:“你们那个剑君?不是出去找药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易柔虽知道他是担心桑愿,但听了此话也皱了眉,失去对凤凰神兽的耐心后,淡淡道:“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自己去。”
毕竟是玄天门的长老之一,虽然在剑君面前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又因为嵇燕的原因对他愈发恭敬,但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即使他是一只化形的凤凰神兽。
飞乐的确被她唬住了,只是口中仍然不服气:“我要看着桑愿,剑君也说我的凤凰灵火特别利于祛除这里的邪魔。”
好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的,他眼尖地瞅见一只低级邪魔,一小朵凤凰灵火弹了过去,那只窥探着这里的邪魔来不及惨叫一声就灰飞烟灭。
易柔对上他得意的眼神没有欣喜之色,剑君自两天前出去就未回来,虽有飞乐在,但她却发现窥探这里的邪魔越来越多,实力也有上升。
从邪魔每次袭击的方向来看,所觊觎的正是还在昏迷的桑愿。
邪魔?桑愿有点糊涂,他记得苍蓝界好像没有这种存在于典籍之中的东西。
所谓邪魔,就是邪气和魔气同时侵入生灵的体内,被侵入生灵的灵智会逐渐被抹杀,最终成为只知道嗜杀的邪魔。不仅如此,邪魔之间还可吞噬升级,死亡的邪魔会再次释放邪气和魔气,形成第二次污染。
他在神界某本典籍记录中看过,曾经有个小千世界就是不知如何生出邪魔,修士前仆后继地杀邪魔,却没法消除邪气和魔气,最后整个修真界生灵涂炭,沦为邪魔的天下。
而凤凰灵火,的确是祛除邪魔的很好选择,只是按照典籍记录,以飞乐刚刚化神期的修为,顶多能直接灭杀中级邪魔。
桑愿的意识在这一会无比清醒,但身体还处于休眠中,无法睁眼开口。他只得耐下性子,尽量从大家的谈话中获取有效信息。
飞乐无非是暴躁地喷火,倒是能从易柔的话中得出戚宁安两日未归,他在出去前把这一小区域清理干净,留下三人照看自己。
他之所以出去未归,而是从灭杀的高级邪魔中得到一个消息,不远处的鬼哭林中有天极佛枝出世。
但凡邪魔纵生之地,必会有相克的天材地宝出世,这是天地间的守恒。
而天极佛枝,不仅能净化佛枝之气,对万物生灵更是洗涤根骨,荡尽伤痛的最佳选择。
“有了佛枝,桑愿就能醒了。”易柔像是在给大家打气,肯定道。
飞乐也知道这回事,对知道剑君是桑愿道侣这事上生出的不满也少了几分。
桑愿心头微微震动,已然明白了戚宁安显然是为了他。
最初意识清醒的时间不算多,许是思虑过甚,他总觉得长青等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
昏迷间,有人在身边轻唤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
可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开始陷入半醒半睡的状态,偶尔识海中一阵针扎般的疼,总感觉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注视着他,含着令人不适的贪婪。
在这双血红色的眼睛下,桑愿不仅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出现了虚弱的状况,像是有东西在偷取他的生命力。
易柔再一次查探了桑愿的气息,与上次探查的情况相比后,她的心止不住地下沉。
“师尊,他什么时候能醒?”长青担忧地看着简陋床铺上的桑愿,那张昳丽的脸一日比一日没有血色,仿佛一个轻易就能碰碎的瓷娃娃,“我怎么看他的情况越来越差?”
原来长青都能看出来,易柔眼里盛满忧愁,外面是飞乐用凤凰灵活灭杀邪魔的声音。
不过短短一日,出现在这里的邪魔足足有三日前的双倍之多,有时候飞乐都忙不过来。
她忧心忡忡地看向桑愿,猜测出这些不怕死的邪魔可能是因他而来。
“你在这里守着,有情况就大喊。”她把脸上的忧愁尽力压下,拿出一柄软剑,朝外面走去,“我去帮飞乐。”
虽然她无法完全击杀邪魔,但能把这些丑陋恶心的东西束缚在一起,方便凤凰灵火的灭杀。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十分默契,全然没有先前的针锋相对,显然不是第一次。
等把到场的邪魔全部灭杀,飞乐扶着岩壁喘气,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总觉得四周的瘴气中还躲藏着数不清的邪魔。
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怎么杀都杀不尽。
“剑君再不回来,我就要带着桑愿跑路了。”飞乐身上的彩衣有点凌乱,他不在意地随手一扒拉,站直身体,朝桑愿所在之处看去,“再这样下去,与其继续等待着邪魔的到来,还不如趁我还能飞,把他带出去。”
其实飞乐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行,但总归算一个办法。
易柔这次没有如先前那样怼他,只沉默地看着区域外的瘴气,试图从里面找出剑君回来的身影。
可惜没有。
在这个不知何处的空间中,还有曾经不曾面对的邪魔,几番撕杀下,她觉得自己的战力都提升了。
只是两人还来不及讨论别的路子,飞乐猛地抬头朝一处瘴气看出,脸色凝重:“有东西来了。”
易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浓郁的瘴气,和瘴气边缘枝条张牙舞爪的枯树。
“退后。”飞乐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过,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警惕性直接被拉倒最高。
即使看不到什么,但易柔却不敢掉以轻心,咽下了口水,问:“什么来了?”
她的话刚说完,一道巨大的身影直接从瘴气中一跃而出,直接落在两人面前。
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易柔估计会有一瞬的花容失色。飞乐掌心的凤凰灵火浮出,炙热的火焰连旁边的空气都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从未看到飞乐这样如临大敌过。
这显然是一只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