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一篇猎奇冒险文——by吃人说梦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24

杜彧疲惫地坐直身,扶着额头道:“我做梦,梦见你被感染,变成一堆植物。”
然而没人回答他。
他抬眸寻人,目光转去墙角,刺目的绿意充斥了他的视野。
新嫩的绿色藤蔓间有一颗漂亮头颅,垂着浓长的眼睫,静谧安详。
杜彧发疯似的冲过去——
他先是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臂,皮开肉绽,疼且真实。
不,他的每一个梦都很真实。
如果这里是现实,那他梦中的场景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里?
如果这里也是梦,那他的现实又在哪里?
他的思维、理智化作一盘聚不拢的散沙,迫使他放弃思考。
杜彧仅凭本能地,找出他一路小心保存的制冷盒,他拿出全部的血清,走到墙角结成网状的藤蔓植物前。
冷血一点讲,这像一件装置艺术作品。
翠绿的叶蔓攀附于光滑的石头表面,根茎交错编织结网,一具残缺的人身连接着植物根须,血管经络和茎干完全融为一体,类似某种奇妙的共生关系。
只是人是死的,藤蔓是活的。
他捧起那苍白、冰凉的尖下巴,打量那两片浅粉的唇瓣,将一支支血清挨着注射进去。
这时,有人开锁推门而入,不少于两人的脚步声进到房间内。
杜彧猝然回头——
贴着特殊材料的软墙与头顶灯光辉映,反射出灼目的纯白。
连门和地板也是白色。
进门的两人穿着洁白的制服,一高一矮;矮的是黑发黑眸的亚裔医生,高的是手臂汗毛旺盛的白人护工。
身材健硕高大的护工拿着病历本,对医生说:“瞧吧,我跟你说过他要抢东西,所以我送了他几支玩具。”
杜彧垂眼,视线落到自己手中,他正握着两支没有针头的注射器。
墙角的藤蔓、人的残躯,统统不见,只剩一面雪白的墙壁、一盆半人高的室内盆栽小树。
他刚刚是在往小树的绿叶子上浇水,用针筒。
门口那位面相秀气的医生道:“好我知道了,这个给我,你去忙你的。”说着接过护工手里的病历本。
杜彧愣愣地杵在原地。
医生单手背到身后带上房门,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仍比他矮一截。
“看什么?”郁臻拿起病历本敲他的头,问,“这次认不认识我?”


第150章、Break. Make room for something greater.
一张一尘不染的长桌横在两人之间。
杜彧被两名护工按着肩, 坐到椅子上;对面的医生双手放在桌面,左手压着病历本,右手五根细白的手指无所适从地敲击桌面, 发出“磕磕”的音节。
安置好他后, 护工退出房间。
手尖敲打长桌的节奏暂停, 医生上身前倾, 注视着他道:“我问你答, 有问题吗?”
杜彧内心发笑, 想说你这算什么医生,还想治病, 警察审问犯人差不多。
“你不能用这种语气态度对待病人。”
“禁止反驳我。”郁臻看也不看他, 翻开病历本,抽出一支别在制服口袋上的圆珠笔, 玩转翻旋于右手指间。
“你叫什么名字?”
“杜彧。”
“年龄。”
“不记得了,应该没超过28岁。”
“有家人朋友吗?”
“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没有很亲近的朋友。”
郁臻点头, 停止转笔,“讲讲吧, 你觉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杜彧:“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那就讲讲你自己。”
“我的故事都很无趣。”
“那可不见得。”
“都是你了解过的, 没什么好讲的了。”杜彧说。
“那我就理解为,你不想讲了。”郁臻起身,不忘将椅子复位,背对他道,“等你想说了我们再谈。”
病房的门被重重关上。
杜彧独自静坐了一会儿, 起立走到覆盖着铁格子护栏的窗边, 玻璃窗是磨砂的, 可以打开;他推开窗, 外面是一片树林,漫山遍野的青绿。
他伸出手感受风,大约是春天。
***
杜彧的记忆中,无论是任何时候,他都没有住院的经历。
他自小营养丰盛、体质优良,迫于各种原因常年锻炼,每年家庭医生会为他做全面体检;他不仅从没生过重病,连感冒也少有。他为人性格方面虽有瑕疵,但精神稳定,不会给自己的日常生活和他人带来麻烦。
在医学上,他算一个真正的健全人。
然而不管多么健全的人,一旦使其长期关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唯一能对话的物品是一棵小树;那这个人迟早会疯狂。
杜彧在这间说是病房实则更像牢房的地方关了一个月以后,大脑便呈现空白混沌的状态,反应和思考能力都比刚开始显得笨拙迟缓。
没人能忍受无端的监。禁。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在这里。
他试过发泄,比如呐喊、嚎叫、毁坏一切,他拔出塑料花盆里的小树,折断它、把泥土抹到地板和墙壁上;他撕开崭新的洁白床单,把枕头里蓬松的鸭绒抖出,让羽毛漫天飞舞。
最后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睡去。
但不管他做出何种荒唐癫狂的举动,当他醒来后,房间都会复原成干净明亮的样子。诡异的是他找不到一丝一毫清理打扫的痕迹,有次他为了试验,悄悄在床头柱身刻下了几道指甲印痕;等到第二天再看时,那些刻痕全部消失了。
这更像是有人趁他熟睡过后,把他搬去了另一个完全相同的新房间。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即便是隔壁或上下层,那窗外的风景也该有位置、距离、角度等差异。而他待过的每一个房间,开窗后都是那片一模一样的树林。
他不禁要怀疑,外面并没有风景和树,只是全息投影搭配模拟天气温度湿度和光感的系统,为他营造的一场人工幻觉。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待的地方就未必是医院了。因为除两名护工和医生外,他没有见过这栋楼里的第四人;没有听到过其他人的声音、脚步或名字。
要么是这栋楼的隔音效果极好、对病患的监管极为严格,要么是这里根本没有其他病人,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无数次质问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护工,可对方如同聋哑盲人,对他的需求、失控、愤怒视而不见。
在某一个数不清日子的清晨,杜彧最后一次叫住了从小窗送进早餐的护工,说:“我要见医生。”
为什么他不在崩溃之前就提出要见医生的要求呢。
因为他坚信不疑:怀揣着某种目的的人不是他,是假扮医生的郁臻;所以对方一定会主动来见他。他非常肯定这一点。
——也正是他的盲目自信,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这场互相消磨耐性的较量中,是他先认输了。
***
还是那张桌子,相同的座位。
郁臻照样一副医生装扮,眼眸乌润,耳后的发梢微翘,皮肤净白,脸颊发粉,不止不像医生,也不太像成年人。
“怎么样,你想得起来自己是谁吗?”
杜彧:“那是自然。”
“嗯,说说看呢。”郁臻的右手指伸进口袋,这次掏出的不是圆珠笔,是一根棒棒糖,包装纸上印着黄色柠檬。
当着他的面,对方撕开糖纸含入糖果,鼓着半边腮帮子,盯了他半晌,见他不开口,敲桌子道:“快说。”
杜彧失笑道:“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
“说说你的家庭、成长经历、私生活……等等,关于你的一切。”
“你难道不认识我吗?”
“是我在问你。”郁臻作势要走,“不说就算了,下个月再见。”
杜彧:“等等。”
郁臻坐回来,嘴里包着糖笑了笑,弯弯的眼睛瞧着他。
杜彧仰着脖子,凝望了天花板许久,娓娓道来:“我出生于单亲家庭,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谁,我基本算是姐姐带大的;后来灾难来临,我们跟随多数人逃亡,并一路幸存,活到在峡谷定居,我……”
郁臻蹙眉摇头道:“不,这个不是你。”
杜彧屈起的食指关节蹭了蹭眉心,重新道:“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厅,从我一进门起,你就躲在杂志后面偷看我;我坐下之后,你过来和我搭讪……再然后,我们住在一起,你有一群很吵闹的邻居,邀请我们一起去鬼屋……”
郁臻发音含糊地说:“也不是,我还没有和人同居过……”
杜彧:“不对,我们一起生活过不止一段时间,还有一次是在岛上,你还失忆了。”
郁臻拿出棒棒糖,唇舌得空,声音铿锵有力道:“闭嘴!那是你诱拐我!”
杜彧右手撑着下巴,好奇道:“我一直都想问,你到底多大年纪?”
郁臻竖起两根手指比着V,“我永远比你大两岁。”
“你是想听点什么呢?”杜彧问,“如果要听刺激的,我倒是有个关于美人鱼的恐怖故事可以告诉你。”
“我才不要听。”郁臻说,“还有更有趣的故事,你再想想。”
杜彧:“嗯,那就是……我不是人类,我是拥有智慧的机器人……”
郁臻:“打住!你没有去过外太空!”
杜彧放平手,正襟危坐道:“别的我想不起来了。”
郁臻坚持道:“那就努力想啊,你想起来了,我就放你出去。”
杜彧:“你这是强人所难。”
“杜彧。”
“怎么?”
“你真的那么讨厌人和现实生活吗?”郁臻的表情神似向老师提问的学生,单纯、直白,以及不加掩饰的迷惑。
“在你想象的世界里,人好像都是邪恶、可恶的,就算有好人,最后也得不到好的结局。现实就这么让你失望吗?一点希望也没有?世上就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你留恋或睁眼去看的?”
“嗯。”杜彧也不加掩饰地承认了。
“这确实很难办。”郁臻仿佛遇到此生最大的难题,脑袋像枯萎的向日葵那般耷拉下去,“可是我答应了你姐姐,要把你带回去。”
“那是你跟她的事,与我无关。”
“当然和你有关了!”郁臻握住他的手,眨着闪烁的眼睛,“那我呢?你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喜不喜欢,可以是个很肤浅的问题。
诚然,他喜欢。毕竟郁臻长了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能够轻易博得他人的喜欢,但那种喜欢,和喜欢一只小猫小狗并无区别。
是赏玩。
然而喜欢不止有一层意思,它也可以是个极其深奥的问题。
深奥到再没有别的词汇能详尽表述,就连说出这两个字,胸腔内心脏跳动的鸣响都会化作一丛蝴蝶,挤压着食道和唇舌振翅飞出。
变成持久的失语和哑然。
“如果喜欢是指,互相忍受和服从,且没有怨言。那我是很喜欢你。”杜彧说。
郁臻突然笑出声,并伏倒在桌面上越笑越开心。
“你知道吗?我想到了一句台词。”
郁臻挺起背坐端正,收敛了夸张的笑容,面颊仍带有残留的绯红,“人类语言有4万年的历史,却没有能描述我们关系的词语。”
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纯白的房间犹如被染成了彩色,阳光穿过高墙照进来,明媚温暖。
杜彧也不经意地翘起嘴角。
房间内的第一块墙砖脱落之时,郁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一个无法更近的距离——
“你有那么多的梦,而我们相遇不过寥寥几次,等你醒了,肯定记不住我。”
轻柔温软的吻落到他的唇间,带着糖果的柠檬香和清甜。
如雨滴抚过嫩叶尖,转瞬又分开了。
“记得来找我。”
杜彧正想问,去哪里找你。一伸手,指尖却被一面无形的墙所阻隔,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就此被分隔到两个世界。
四面的房间、桌椅、床……一切都在慢慢推远,层层剥落,如松散的纸片和砖块般坍塌下坠。
露出背景幕布下一片纯然幽深的黑暗。
他们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又像沉入水底,听觉霎时间被蒙蔽,感官只剩一片寂静。
杜彧用力拍打、敲击,可如何都穿不透那面透明屏障触碰郁臻的脸,他慌张忙碌地捶打看不见的空气墙,边问:我去哪里找你!
可笑的是,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郁臻对他做着口型,见他读不明白,便轻轻吹了口气,一团朦胧雾气在空中凝结使透明的墙显形。
对方细长的食指在白色雾面上勾勒出一个圆形图案,然后是两划对称的小小半弧,加一道圆润的弯钩。
一张笑脸。
紧接着,这面透明的墙如被击碎的镜子,伴随着呲呲啦啦的微响四分五裂!
一同支离破碎的还有郁臻的面容和身影。
杜彧什么也没能抓住,以宛如飞星坠落的虚幻速度沉了下去!
“记得来找我。”
那是他苏醒前,留在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语言有4万年的历史,却没有能描述我们关系的词语。”这句台词出自波兰斯基的电影《影子写手》。

§ 尾声 §

第151章、昼夜梦寻 Happy Halloween.
好吵。这是杜彧对现实世界和生活的印象。
自他睁眼的那一刻起, 这种吵闹便没有停止过哪怕一秒。
医疗设备的电流噪音、房间里来往走动的人、楼下车辆的鸣笛和闪光灯,还有床边杜玟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他想捂住钝痛的额头, 挡住刺目的光线, 然而三年未活动过的手臂肌肉并未听从他的调动, 整条胳膊沉重僵硬得无法举起, 只手指艰难地弹动了两下。
“阿彧、阿彧……”
浓郁的馨香扑鼻, 杜玟涂在耳后的香水、发丝间的玫瑰精油、脸颊嘴唇眉梢的各类香粉一齐拥上来, 渐渐唤醒了他沉睡的五感。
她哭得真大声,吵得他头更疼了。
不过更多是欣慰, 他不在的时间里, 姐姐的演技又精进了。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一篇换攻文—  末世强撩,在哥  我将成神——  修仙文里养恶  养了偏执狼崽  当天之骄子攻  全世界都在磕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