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猎奇冒险文——by吃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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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她红着眼睛质问道,“为什么会穿着我朋友的衣服!”
“啊?这衣服……”那人惶然无措道,“这衣服是我从俱乐部赢回来的啊!”
***
郁臻带着新买的橙子回到房间,关门,切水果,一口气吃了三个。
他擦了手,拿起那枚反光的硬币,想起严谌提醒的出发时间,今晚凌晨2:00。
到最后,严谌也没有明确告诉他所谓俱乐部的性质,只说场地私密,那里应有尽有,每晚进行的娱乐活动十分丰富,可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他问,这艘船上有很多人去过俱乐部吗?严谌说,不多,那地方容易让人倾家荡产。
郁臻隐隐担忧道,去了付不起钱怎么办?严谌说,跟他去倒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啧,好像被误会了什么。郁臻摸摸自己的脸,大概是长得不够有钱。
他补问了一句:合法吗?严谌笑而不答。
难道,叶映庭是被人骗去了销金窝,滞留在外了?
郁臻积累过分辨一个人是否撒谎的知识与经验,人类的行为特征被归类后,要识破谎言并非难事;严谌没有骗他,只是不想告诉他全部。
去不去,成了困扰他这一整晚的问题。
理智上,他趋于规避风险,不要掺合到来路不明的事件里去;情感上,他认为自己不是为轻松旅行而来,他想要解决心中的困惑。
一踟蹰,时间便迅速迈入午夜。
白天睡足时间,晚上不困,郁臻发呆到凌晨1点45分,门铃响了。
外面站着一名服务生,手捧包装盒,笑得腼腆:“您好,这是严先生为您准备的礼物。”
郁臻没有第一时间接住,而是警惕问:“里面是什么?”
服务生头回遇上如此不解风情的客人,艰难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一定是需要您亲手打开的东西。”
郁臻说了句谢谢,接过盒子,重新关上门。
客厅暖色的灯光下,郁臻慎重地拆开礼盒;里面是衣服,一整套,吊牌价格十分骇人。
说实在的,他有点头皮发麻,有个和“小白脸”相似的名词叫什么来着?用来指代被男人掌控以象征权力的无自由附属品,好像和鸟类有关……
金丝雀!
天啊,这误会大了。
逢场作戏,郁臻安慰自己,逢场作戏而已,呵呵。
包裹衣服的软纸上面放着一张严谌手写的小卡片:
【绝没有认为你衣服不好看的意思,但俱乐部有着装要求,希望不会冒犯到你】
郁臻心说,已经冒犯到了。
衣服不比装饰和实用物品,是要测量尺码和把握对方喜好后,才能挑选出来的礼物;他和严谌的熟识度远不到互送衣服的程度。
郁臻将几件衣物平铺在沙发上,沉默。
……严谌品味还真不错。
他摸着衬衣胸前的一颗银扣子,若有所思。
***
郁臻依照约定的时间,迎着午夜凛冽的海风,来到甲板与严谌见面。
严谌很准时,牵着奥汀在不远处等他;严谌身旁站了五六个戴耳麦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
他意外的是,艾莉卡也在,她穿着一字肩的黑裙子,细高跟凉鞋,亭亭玉立地站在另一堆人里。
甲板上不止一队人,甚至可以说,非常热闹。
艾莉卡的周围是同样神色木然,佩戴耳麦的年轻人,他们围绕的对象是名两鬓霜白的中年男子。
郁臻搞不清状况,迟疑地走向严谌。
严谌未对他换上新衣服的效果做出评价,不过从上翘的嘴角看,心情应当很愉悦。
夜晚的奥汀不如白天精力充沛,吐着舌头乖顺地望着他,郁臻上前摸了摸它的头。
“还可以带狗?”
“它喜欢看热闹。”严谌盯着艾莉卡的方向,为他介绍道,“那边是跟我们一路的梁先生,他要是跟你说话,我建议你别理他。”
他一来,那边的一行人率先动身,原来所有人都在等他。
郁臻趴在栏杆边,看他们离开邮轮,上了一艘白色三层游艇。
他歪头看严谌,疑惑道:“俱乐部不是在船上?”
“在,不过是一艘你没见过的船。”严谌朝他伸出手,“走吧。”
船尾拖出一条似雪白冰层的宽阔浪迹,巨型邮轮在海面渐行渐远,微茫的灯光隐于迷雾中湮灭缩小成一粒星光。
感到背后有人靠近,郁臻回神转过身——
严谌端了两杯起泡酒,还没递过来,他就说:“我不喝酒。”
对方执着地递到他手边,道: “一点点。”
郁臻接下酒杯,低声道:“我不想喝,我只想吃糖。”
严谌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道:“糖?”
郁臻忙不迭地点头,“巧克力也可以。”
“酒是梁先生送的,不喝的话他会为难你。”严谌侧过肩,让他看自己身后的场景——
梁先生坐在圆桌边,左右立着两名高大的男人,手里摇晃着窄细的香槟酒杯,艾莉卡正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他又没看我……”郁臻用同等微弱的声量道,他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拉扯严谌的袖子,“你帮我找到糖,我就喝。”
他细声细气说话时,声音是软的,略带黏稠感;于是严谌如他预想中的一般,无奈地同意了。
待严谌一走,郁臻背过身面朝大海,无声无息地把酒倒了。
“没有糖,只有巧克力。”严谌的声音再次响起。
郁臻转回来,空酒杯放进严谌手里,从小托盘里拿了两块巧克力,心满意足地笑道:“谢谢。”
他的手指一松,巧克力落到脚边,身体一个不稳往栏杆倒去——
船在摇?还是海啸?他扶着冰冷的栏杆,视线昏花,下方的海面风平浪静,近处严谌站得笔直。
只有他站不稳。
眩晕和无力感排山倒海地覆盖了他的四肢百骸,呼吸因心率变缓拉得冗长粗重……
怎么会?他明明没喝那杯酒。
严谌把托盘和杯子交给身边的人,走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不好意思了,还是不放心让你醒着。”
郁臻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倚靠在栏杆上的身体缓慢下滑,严谌顺势接住他;拇指从他的眼尾摩挲到唇角,惋惜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呢?明知有危险,还要跟过来。”
“滚。”
郁臻使劲最后的力气转开脸,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意识飘向浓稠的黑暗……
***
不连贯的悲凄呜咽声将他从混沌的暗夜中唤醒。
一张挂满泪痕的苍白脸蛋与他相隔不足十公分的距离,她的嘴部被胶带封住,但从啜泣的泪眼和鼻子可以依稀辨认出,她是柳敏。
“呜呜呜……”她的手脚被绑在身后,瞪着眼睛不知是哭是叫,见他醒了有些激动。
郁臻的头痛得犹如被人用锤子砸开过,过了一分钟,他终于能调动麻痹的肢体,从地面坐起。
这是一间封闭的仓库,墙面和地板生着斑驳的锈迹,因为空气不流通,充斥着汗水、铁锈和轻微的血腥味。
人,他的周围,全是像柳敏一样手脚被捆缚、嘴巴被封死的人;他们或倚或躺,眼神麻木僵硬,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郁臻眼睛简略一扫,捕捉到一条信息:捆绑他们的工具各不相同,有尼龙绳、布条、领带、胶布……极个别是用手铐。
说明捆他们的人是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他们这些人,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甚至不是同一批。
郁臻活动着胳膊站起来,他大致数了数仓库里的总人数,约有百来个。
作为唯一拥有自由的人,他一动便引来其他人的瞩目,那些眼含希望、生机尚未熄灭的人,蠕动躯体爬向他的腿边,发出“呜呜”的求助声。
郁臻想,这下好了,他也成为“失踪者”之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杜彧:哎呀这谁啊又倒霉了。
郁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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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u8jfgh宝贝的手榴弹!
第45章、猎杀俱乐部(七) 赌局
郁臻将柳敏扶起身坐好, 帮她撕掉嘴巴上的胶带。他看了看她的手脚,是用尼龙绳捆紧打了死结,无法徒手解开, 得用锋利片状物割断。
“我见过你!我们坐同一艘游轮!”柳敏急不可待地说, 她的脸哭花了, 嘴唇有伤口, 一说话血液就丝丝缕缕地浸出, “我要出去, 你帮帮我,我们一起逃出去!”
“冷静点。”郁臻与她对视道。然后, 他朝腿边扭动的人说, “你们等等,我手头没工具, 暂时救不了你们。”
那些正在扭曲爬动的人突然泄气。
他想先弄清柳敏被绑来这里的始末,因为他们来自同一艘船, 交集更密切;他猜得到她被绑架的原因, 她在找叶映庭。
他和柳敏,究竟原本就是目标之一, 还是但凡关注失踪事件的人, 最终都会与失踪者殊途同归?
“他们还绑架了我的朋友。”柳敏放低声量,激动情绪有所缓释,她垂下眼睑,眼神发直地喃喃道,“他们是有预谋的……我们早就被盯上了, 从那个叫艾莉卡的女人和我们说第一句话开始;你还记得吗?是她主动来找我们拍照的。”
柳敏的目光转向他, “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 至少不全是图钱。郁臻在心里说, 嘴上却没有告诉柳敏,他问:“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我在船上的时候,遇到一个穿着我朋友外套的人,我问他衣服哪里来的,他说是俱乐部赢的;然后他给我看了叶子的照片,说可以带我去俱乐部找他。路上他想打晕我,我反抗了,接着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我昏了过去,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柳敏说:“我们要出去,钱我爸妈有的是,我要找他们谈判。”
“呵。”一声冷笑凉悠悠地飘来。
郁臻和柳敏一并往笑声源头望去。
那个男人坐在墙角,半身藏进阴影里,他的右手搭在屈起的右膝上,和郁臻一样,是仓库里唯二自由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竟然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男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走到灯光下。他身型高大,黑色T恤包裹着精悍的肌肉,五官硬朗刚毅,下巴一层青色胡渣;他两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眼尾轻蔑地扫视柳敏道:“你是什么品种的蠢货?”
“你个躲在阴沟角落里的怂狗王八蛋骂谁呢?”柳敏回嘴道,她脾气火爆,哪怕年纪小,却丝毫不忌惮陌生成年男性,眼光毒得像要喷火。
郁臻听愣了,心想现在的小孩嘴都这么厉害了吗。
“哟,小姑娘脾气够大啊。”男人戏谑地审视她的穿着打扮,“你在你爸妈那儿是千金小姐,可在这里,你一文不值哦。”
柳敏还要骂,郁臻捏了捏她的手臂。
“不跟你这种垃圾说话。”她愤懑地别过脸。
郁臻本是单膝着地,半蹲半跪在柳敏身前,他仰头对男人道:“喂,你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哼。”男人牵动嘴角笑了笑,盯着他说,“你不用跟她,或者他们——”男人抬眼皮在仓库逡巡一周,“——浪费时间。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人。”
对手?他们不都是被绑架来的人,还要分阵营?
郁臻:“什么意思?”
男人抬眼吹了声口哨,向外张望,斟酌片刻,说道:“有人在你和我身上加了码,所以我们两个,跟其他人不一样。”
郁臻没听明白,他暂且不表露自己的神态,而是让柳敏转过去,他尝试替她解开手脚的绳子。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你很幸运,因为你的买主看得起你,对你寄予厚望;同时你也很不幸,因为你遇见的是我。”
“哦,这样吗。”郁臻应声道,表示自己在听。
男人对他的态度轻微恼火,加重语调道:“这是间俱乐部的货舱,仓库里的所有人,都是在旅游途中被绑架或拐骗来的;邮轮、岛屿、乡镇……每个人都有买家,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掌握在你的买主手里。”
此话一出,周围响起嗡嗡地噪音,那些醒过来却不能说话的人,统统怒瞪着他们。
“这些买主们有权有势,他们的爱好就是杀人,或者看人与人自相残杀。”
男人并无助人为乐的意向,他一脚踹开身边最吵闹的一个,那人被胶带捆成了麻花,遭狠力一踹,滚了七八米,痛得勾背缩颈弯成虾子状。
他的暴力行径激怒了近距离旁观的人,有人竟在手脚被束缚的情况下一跃而起!弓背头顶撞向他的腹部!
男人张开巨大的手掌按住那颗头,嗤笑着推开,并反肘击向来者的太阳穴,再勾腿一踢!
一具身体横飞过众人的头顶砸落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别指望有人来拯救你们。”男人气定神闲,仿佛方才只是弹走一只苍蝇,不费吹灰之力。他高声道:“全球每年有上百万人失踪,最后被找到的有多少?接受现实吧诸位!对于其他人而言,你们已经死了!”
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郁臻心脏发紧,默不作声。
柳敏手上的绳结扎得格外紧,他先装作观察一番,继而在安静得诡异的氛围里开口道:“你是说,有人把我们绑到这里卖了钱,买家花钱是为了杀我们,或者让我们自相残杀,而我们必死无疑了?”
人们听到他说话,便会聚焦于他的语言和表情,从而忽视别处。郁臻蜷着手指,悄然从袖口摸出一叶2cm长、1cm宽的纤薄刀片;多亏了严谌送的黑色衬衫,袖口收边是双层,且不透明,于是他换衣服前,在袖边内侧割开一条口子,藏了一块小刀片。
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件武器,否则他的优势和杀伤力会大打折扣。
“是他们必死无疑,你和我不一定。”男人对安静的环境很满意,打量着他,似笑非笑道,“看你这长相外形,买你的是个男人吧?”
郁臻有一刹那的念头,是拿刀片抹对方的脖子,幸而他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