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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猎奇冒险文——by吃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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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成年人,当然知道对方的举动和话语暗示着什么。说实在的,他没心情,再说万一是梦呢?会不会又是陷阱?做到一半杜彧变成八爪鱼勒死他,那太可怕了。
于是,郁臻探到后腰拽住那只手,推开道:“不要,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杜彧问:“你喜欢什么类型呢?”
郁臻睡意渐浓,随便说了个自己也没记住的答案。
***
“起床了。”杜彧趴在床边,拿一根穗子搔弄他的眼睑,从睫毛、眉心、鼻梁,再到嘴唇、下巴……脖子。
郁臻睡得迷迷糊糊,被烦人的痒意骚扰,他张开眼,揪住那根干草穗扯断,丢回杜彧脸上,“走开啊你!”
杜彧拂掉一身的草屑,那原本是插在花瓶里的装饰干花。
“喂……快吃晚饭了。”杜彧换做手指戳他的脸蛋,不自觉地笑道,“大半夜做噩梦,白天睡得香,你一天到晚都在睡觉。你知道食梦貘吗?一种长得很像猪的动物,传说可以吃掉人的梦。”
郁臻受不了了,挥开对方的手臂,从另一侧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杜彧自讨没趣,回到落地窗前的圆桌边。
窗外的大海蔚蓝,被沉落的夕阳晕染成渐变的浓浓深紫,一片亮金色水波熠熠生辉,美得仿若有海妖现世。
郁臻从浴室出来时,杜彧还坐在窗边,身影与艳丽的晚霞相融,轮廓迷蒙,像幅风景画。
长得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假如杜彧是今天问他有没有兴趣试试,他可能会答应,不过也只是可能。
杜彧的举手投足很端雅,哪怕随意地坐着,肩背也维持在一个松弛又美观的姿势,听到声音,支着下巴转过头来看他,“等你等到太阳都落山了。”
他用毛巾慢慢地擦着发梢的水珠,“你可以先走的,不用等我。”
“我想等你嘛。”杜彧道。由于背着光,杜彧嘴角的弧度暧昧不明,看眼睛应该是笑着说的。
郁臻一时间不知往哪儿看,拿了身新衣服回到浴室。
镜子里他的脸色微红。
杜彧要是不笑,充其量就是个非常养眼、却有距离感的人,但一笑起来,杀伤力太大了。郁臻默默念叨着,这人脑子有问题,不行不行,一边把头发弄干,换衣服,稍微打理了下仪容,出门。
……
场景、天气没有任何变化,同样的时间,郁臻来到甲板上,站在相同的位置。
距离他十五米的地方,柳敏和叶映庭以及他们的小伙伴,在一起拍照嬉闹,欢声笑语,青春洋溢。
没有艾莉卡,只有他们。
郁臻悬在心上的石头落下,还好不是那种预见未来、改变既定命运的故事。
他望着柳敏,杜彧望着他,问:“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不算。”郁臻说,“梦里见过。”
这里不止一处与他梦中不同,比如甲板上很快来了一小支乐队,由几个和柳敏他们年纪相仿的孩子组成,应该同为旅客,乐器、麦克风和音响都是自带。
他们唱了一首有名的流行曲,周边的人全部围了过去。
郁臻拽着杜彧道:“走,去凑凑热闹。”
杜彧明显不感兴趣,但依然跟着他去了。
乐队主唱是个漂亮男孩,染了头张扬的蓝发,混血长相,笑容极具感染力,音色很好,一开口就引起一众欢呼和尖叫。
第一排的柳敏兴奋得快把叶映庭的胳膊揪烂了。
观看热情而精彩的表演会使人心情变好,唱歌郁臻听不出好坏,但台风和人格魅力能够欣赏。
看到一半,他也有感而发道:“他好可爱啊。”
杜彧比他高不少,眼尾的光斜扫着他,不以为然道:“人家是未成年人。”
“万一只是长得显嫩呢?”郁臻看得目不转睛,“你说,请他吃饭是不是得排队啊?”
多时没人回应,郁臻一扭头,杜彧已经不见了。
“人呢?”
***
郁臻在甲板溜达一圈,没找到杜彧。
——这就是所谓的少爷脾气吧?
他想,杜彧那么大一个人了,该不至于走丢。便独自去餐厅吃饭了。
郁臻去了那家遇见严谌的餐厅,他要在相同场景亲历一遍,才能确信俱乐部只是噩梦,不是预言。
他选择自己坐过的位置,今天柳敏等人迟迟未来,也许表演看得太开心,以至于推迟了晚餐时间。
郁臻点的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菜,服务他的侍者也是同一个人。
没了吵闹的隔壁桌,他无聊地等着上前菜,有点寂寞;他拿了一张方形餐巾纸,平铺在桌面折纸玩。
“您好,介意拼桌吗?”一个陌生青年站到他的桌前。
郁臻手指一顿,猛然抬头,怔怔发愣。
严谌衣冠楚楚地立在他面前,眉目柔和,英俊却文弱;手指戴着一枚闪耀的蛇形钻戒,蛇眼是颗绿宝石。
见他没表态,对方又问:“您好,可以吗?我也是一个人。”
郁臻背脊发寒,五指悄然收拢,掐进掌心。
“不可以。”杜彧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他越过严谌,拉开椅子直接坐下,从容地仰面道,“这位置有人了。”
郁臻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贴到折皱的纸面,盯着杜彧想,来得还真是时候。

*
作者有话要说:
郁臻:好喜欢哇可爱的小朋友
杜彧:……(QAQ)
-
让小郁喘口气,也给小彧一个追老婆的机会。
下篇不算克系,算怪物大乱炖吧!升级的意思是从无神论世界到低魔嘿嘿。


第52章、安息岛(二) 多疑
郁臻晚饭吃得很少, 每道菜都剩了一半以上,侍者收盘子时问他原因,他摇头说自己胃不舒服。
杜彧见他行为反常, 道:“刚刚那人和你有过节?怎么一见到他就食不下咽。”
“这艘船有问题。”郁臻不多说, 只道, “吃饱了容易犯困, 晚上有得忙呢, 少吃。”
“你太紧张了。”杜彧对他隐瞒的内情并不好奇, “我保证,这艘船是安全的。”
“你凭什么保证。”郁臻不屑地挪开眼睛。杜彧在他这里的信誉度极低, 他没有把杜彧当成嫌疑犯对待, 是他给予老板的最后一点尊重。
“说起来,你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郁臻试着用现有结果反推杜彧的旅行目的和动机, 因为他缺失了那段记忆。“你躺了三年诶,康复期不要半年, 也得有三个月吧?”
健康的普通人长期不运动, 会导致骨质疏松、精神萎靡和体质虚乏;假如是植物人状态在病床上昏迷三年之久,苏醒后必然要进行康复训练, 使退化的肌肉重新适应站立和走路。
杜彧凭什么能恢复得如此迅速?才几天就出门旅游了, 天方夜谭。
杜彧说:“你看过《Kill Bill》么?乌玛·瑟曼花了十三个小时做到的事情,我花三天做到并不稀奇吧?”
郁臻笑起来,又突然垮下嘴角,冷冷地问:“我脸上有写着白痴两个字吗?”
“开个玩笑。”杜彧正色道,“我姐姐认识有几位出色的医生, 我当了一回他们实验室的小白鼠, 幸好恢复得不错。对了, 你不也是我的实验员之一么?”
勉强能接受的理由。郁臻道:“你身体刚恢复, 你姐姐放心一个人出来玩?”
杜彧:“不放心,所以我带上了你。”
郁臻:“……”
杜彧:“别生气嘛,我会付你加班费的。”
这要是现实,好像也不错?
郁臻望向窗外的灯光和行人。如果这里是梦境,他应该坠落到第三层了,杀死杜彧也无法解决问题的阶段。
直到他们的甜品端上桌,柳敏一行人才姗姗来迟,聒噪的小孩们选择了原先的位置,离他们很近。
杜彧在读餐厅附赠的美食小册子,郁臻托腮听着柳敏他们的聊天。
……
“今晚我不跟你们玩儿了。”柳敏摇晃着杯子里的开胃酒,牙签插了一枚腌橄榄放进嘴里,得意洋洋道,“我约了那个小歌手去喝酒。”
“嘁,见色忘义。”其他人纷纷唾弃她的行为。
“敏姐都不在,我看咱们就散伙了吧,啊?晚上我也有别的事儿。”
“我也。”
叶映庭满脸黑线道:“你们这群家伙……”
郁臻拍拍杜彧的手背,跟他使眼色。
杜彧看了看隔壁桌那群青少年,不明所以。
“帮个忙。”郁臻小声说,“你去约那个短发小姑娘今晚看电影,尽量把穿蓝色外套的男生也叫上。”
虽然不见艾莉卡,但严谌还在船上,难保没有什么爱丽丝、艾丽尔之类的。最好的办法是把柳敏和叶映庭栓到一起,查出船上究竟有没有居心叵测的人。
杜彧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
“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没人舍得拒绝你,行行好吧,杜公子。”
杜彧不为所动,垂下头继续看小册子,“不要。”
郁臻腹诽了一句“要你何用”。
使唤不动杜彧,郁臻只能自己行动。按照他的记忆,首先失踪的是叶映庭,当晚,他决定尾随对方一整夜。
杜彧笑话他杞人忧天,不过在他威逼利诱(主要是威胁)下,跟着柳敏去了她约会的酒吧。
事实证明,杜彧是对的。那一夜无事发生,叶映庭和朋友去打台球到凌晨两点,回房锁门睡觉;柳敏和她的蓝发小歌手在酒吧喝到天亮,清晨才回房间。
郁臻担心他们房间的通风口被放了成分不明的小方块,于是守到了第二天中午,依旧平安无事。
而且他再未遇到严谌或其他古怪陌生人。
杜彧因为被迫在酒吧待了一夜,作息时间和柳敏相同,下午一点醒来,是郁臻回房间的时候。
“佩服你的精力和责任心。”杜彧睡得不好,在喝咖啡。
并非责任心,他只是多疑。
“既然如此,给我涨加班工资吧。”郁臻解决着送到房间里的午餐,他准备洗澡睡觉了,正好能独占一张床。
“那你得再多拓展一下业务。”杜彧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郁臻不接话,他总觉得杜彧在挖坑给他跳。
邮轮上的生活,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八天。
郁臻紧绷的神经和戒备心在第三天便松懈下来,这段旅程回归应有的轨迹,平凡、无趣、轻松。
猎杀俱乐部只是一场荒谬绝伦的噩梦,被吹散化入咸涩的海风。
他和杜彧照常相处,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他会很想打人。
那天,郁臻举着明信片站在风里,遥望远方的雪山。蔚蓝的海面反着碎金般的光,天光云影下,一座巍峨的雪峰蒙着黑面纱漂浮在海水的尽头。
他仿佛能看见,同样的航线,某个日落的黄昏,这幅画的作者迎风坐在甲板上,一笔笔画下它的模样。
杜彧从他手里夺走明信片,说:“这画得也不怎么样啊。”
郁臻懒得去抢,说:“你行你画幅试试。”
“我画得比这好。”杜彧说着,翻到背面,把字亮到他眼前,“看到没,我姐这段话的意思是我不懂事,让你照顾我,结果你天天欺负我,客户满意度太低,可以不给钱的。”
“真不要脸啊你。”郁臻额角的青筋微显,拳头蠢蠢欲动;他有时候真怀疑杜彧是一名精神分裂患者。
“还有更不要脸的。”杜彧把明信片拍到他脸上,恰好挡住他的眼睛,然后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郁臻气血上涌,但他即时调整了呼吸,心平气和地拿开明信片,拍了拍杜彧的肩,掉头走了。
——你家狗一见到你就撒疯,舔你嘴巴咬你衣服,你能生气揍它吗?
不能吧,它只是狗而已。冷处理,不互动就好。
有时,不把人当人,可免去许多无谓的烦恼。
第九天,邮轮抵达了离安息岛最近的港口城市,他们下船在城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坐渡轮前往那座小岛。
***
一场灾难雪崩和几个世纪的沉寂,The island of Ancy的译名由岸西岛更名为安息岛,但那座雪山依旧被称为岸西峰。
他们上岛时正是夏季,山脚的小镇冰雪消融,气候凉爽宜人;雪峰唯有山巅的积雪洁白如初,许多裸露的岩层披上了一层苍翠的植被。
小镇没有名字,是房顶尖尖,白墙红瓦的乡村建筑风格。说是镇子,其实只有一条街,过了码头,一条直敞敞的石板路,路两边是旅馆、纪念品小店、餐厅,尽头一栋红色老房子,作为公共事务办公楼,隔壁是座小博物馆。
岛上最著名的风景是雪峰半山的蓝色湖泊,但要天气好时攀登才能一览美景。
郁臻站在码头,手掌搭在眉骨,挡住刺目的阳光仰望山顶,“你别告诉我,你要去登山。”
“不然呢?”杜彧踏上熙熙攘攘的长街,转身面对他道,“就这么个麻雀大小的镇子,有什么可玩的?”
“先申明,我不去噢。”郁臻竖起食指,摇了摇,“加钱也不去。”
杜彧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很适合极限运动。”
“如果是我自己,我会去,但跟你一起,我怕催命。”
……
他们的旅馆就在博物馆的楼上,是原建筑改造,古朴简素,干净舒适。
房间是杜彧提前订好的,不出意外,又是同一间。
郁臻忍不住问杜彧:“你是没人陪/睡不着觉么?”
后者道:“不怪我,这里秋冬太冷了,没人来,所以一到夏天,就是火爆旺季,这是我能订到的仅剩的最像样的房间。”
“真的吗?”
“不信你出去随便问。”
博物馆被一道红墙围起,墙内种了花草和葡萄藤,底楼的玻璃门后是售票处,几米外一道小门通往二楼。
楼梯间有一盏小灯照明,木质台阶铺着地毯,墙壁挂满毡毯和油画,狭窄的空间拥挤昏暗,却有一股好闻的异香萦绕其间。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震响楼梯,只见柳敏拽着叶映庭急匆匆地往下跑。
梯道太窄,他们侧身贴墙,让两个小孩先行。
“不好意思啊,借过借过。”她腼腆笑着路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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