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后撩到了魔尊 番外篇——by鱼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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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每日夜巡,谢韫独身一人,每到灯火阑珊的时候,总能在某个路口拐角看到应白夜。
有时候带着山间摘来的野果,有时候捧着一壶烫好的灵酒,有时候什么也不带,只是笑吟吟地倚在树边。
谢韫渐渐习惯了夜巡时身边跟着一个巨型挂件:“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应白夜想了想,“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谢韫懒洋洋地问:“什么东西?”
应白夜只是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嗯……不知道。”
在两人身后,谢宇飞的身影逐渐离开阴影,他盯着应白夜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
万咒守着《逆天改命》,他死死盯着镜子,剧情并没有按照万咒想要的方向前进,不仅如此,本该为了《吞日月》反目的谢韫两人反而开始频繁接触了。
在万咒没有看到的那些地方,这两人也是难道也是如此结识的吗?
万咒自言自语道:“到底哪里不对?”
他分割两个人的空间,使他们想见,使他们不能相认,再给他们一个互相残杀的理由,为什么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镜子中,应白夜没有抢走谢韫手中的《吞日月》,而谢韫也没有选择修炼《吞日月》。
万咒沉默片刻,翻开《逆天改命》再次涂抹,他划掉了好几章剧情,甚至不惜撕下一张纸,迫使剧情推进到第二十九章 。
必须死!
谢韫和应白夜必须死!
《逆天改命》书页翻动,停在第二十九章 。
地点:积云山
剧情:谢氏少主被揭发勾结魔修,修炼魔功。
谢韫身在书中,只感觉日月轮换,有几日的记忆忽然丢失,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随着一大批人上了积云山。
“听说了吗?积云山上窝藏了一大批魔修!”
“知道,还是谢家的谢宇飞发现的,唉,最近飞银城内死了不少散修,闹得人心惶惶。”
“这些魔修往年不曾这样发疯,今年为什么非要到飞银城内兴风作浪?”
“所谓无利不起早,想来这飞银城内,必然有什么吸引了这帮魔修。”
谢韫皱起眉,仰头看向积云山,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笼罩在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在一起?(捧西瓜愣住表情)
之前因为在医院停更了几天,回来之后很卡文,我明天尽量多更新一点,鞠躬。
第50章 亲吻
积云山位于飞银城后, 山巅上终年落雪。据说山根扎在灵脉上,故而山内灵气氤氲,同时也酷寒难耐, 修为低微的修士甚至会在半山腰冻僵。
谢韫常在山巅练剑,对积云山谈不上了如指掌, 但要比同行的其他修士熟悉得多, 从来没在积云山上见过魔修。
毕竟积云山上虽然罕有人迹, 但是也难以生存。作乱飞银城的魔修不会超过元婴期, 藏身在此的可能性很低。
然而谢宇飞笃定积云山上有魔修藏匿,甚至不乏散修看到魔修出没于飞银城后方,积云山上有魔修似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飞银城数百年来, 虽然也不时受到魔修骚扰,但让魔修在城内大范围杀人的事件却是头一次发生, 城主闭关中依然震怒, 勒令飞银城上下围剿魔修巢穴。
此次参与围剿的,除了城主府与六大世家,还有一些颇有名声的散修——应白夜趁这个机会混进了围剿的队伍, 现在就跟在谢韫身后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谢韫余光后瞥,应白夜一身浅色劲装, 慢悠悠的御剑飞在一群散修中间, 手上还捏着一小把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雪莲花苞。
应白夜一个魔修跟着围剿魔修的正道修士进山围剿魔修。
谢韫:“……”
谢韫收回目光,活动已经冻僵的手指——他的修为险险维持在元婴期,虽然境界没有下跌,但是体内的灵力不断流逝难以积聚, 运转起来也十分艰涩,根本无法有效阻碍外界的寒意。
他在半山腰时已经感觉到了冷意,此刻靠近山顶, 积云山的寒意针扎似的刺进他的骨髓里。
谢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火晶石挂在袖间。
那寒意格外清晰,不再像往常模糊迟钝。
他迟钝到奇怪的五感,在遇见应白夜之后好了很多。
谢宇飞在队伍最前方,因为身在雪山上,他便传音道每个修士耳中:“魔修就在东南方的第二座山峰,带我等布下天罗地网,将藏身其中的魔修一一搜出来!”
修士纷纷应是。
谢韫无心搭理谢宇飞,他眼神不时扫过身后的人群。
应白夜发现谢韫的视
线,手中的雪莲花苞晃了下。
谢韫迟疑片刻,御剑的速度减慢,逐渐落到人群后方,和应白夜并肩而行。
“这么冷的雪山里会有魔修?”应白夜将手中的雪莲花系在谢韫手指上,欣赏了片刻,道,“我一个元婴期都快冻僵了,谁会躲在这里?”
谢韫懒洋洋的:“说不定是个出窍期的修士呢?”
应白夜:“那他怎么宰了飞银城城主取而代之?反而杀一些修为只有金丹的散修?”
人说着话,刻钟之后,一行人到了东南方的第二座山峰的上空。
谢宇飞升高,向人群中打了个手势,人群中立刻升起七个修士,各自抛出灵器结成阵法。
除谢宇飞以外的七个人,分别是飞银城内其余五大世家的少主以及城主府的少主和长老。
唯独谢家出阵的并非少主。
一时间,众多视线落在谢韫身上。
这位谢少主远离人群,人比霜雪还要冷。
城内关于谢韫重伤不愈的传言沸沸扬扬,看来传言非虚,谢韫的少主之位甚至已经不再稳固。
谢韫任由这些人随意揣测,懒得威慑各色目光。
应白夜戳一戳谢韫,被谢韫反手拍了一巴掌。
阵法显然是提前商议好的,因为这八个人心有灵犀一般祭出蓝色小旗,齐声念咒,空气中冷冷的灵气在小旗子的号召下汇聚成一片巨型冰花,随着天地灵气的汇聚,冰花逐渐增长。
结冰的声音连绵不断,冰花的面积足以覆盖整个山峰时,六角冰花倏然下压,连同山峰上其余修士一并被笼罩在冰花下。
那冰花并非实体之物,只是冰山灵气的拟态,当冰花下压时,掀起一阵冰凉的气流,卷过修士身体时,带来一阵潮湿的寒气。
元婴修士无力与天地相对抗,故而只能借用雪山本身的灵气。
谢韫低声道:“不对,这不是封锁山峰的阵法。”
应白夜毕竟是魔修,对着正道许多东西不太熟悉:“那是什么?”
谢韫灵光一闪,蓦然拉住应白夜,灵力高速运转试图覆盖住应白夜:“是显现魔气的阵法!”
他话音未落,冰花已经
从头顶罩下,穿过他们的身体!
同时,无数的魔气从谢韫和应白夜身上溢出。
黑色的魔气裹着猩红的血气,以二人为根系,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人背后。
所谓魔气,是指魔修体内特有的灵力。
魔修之所以被称为魔修,并不是杀人夺宝,而是因为魔修毫无克制可言,放纵内心的欲/望,无休止地吞噬同类,包括但不限于饮血食人。
故而这类修士体内的灵力混合着业障,灵力与寻常修士有别。
雪山上的气氛骤然凝固,近百个修士愕然看着谢韫。
靠近谢韫的散修狠狠打了个寒颤,股战战,悄悄御剑远离谢韫。
他们这些散修常年待在飞银城,大部分都曾见过世家会比上,谢氏少主睥睨同辈的姿态。
即便是在剑修中,谢韫也是少有的强悍。
散修升空后,隐隐呈现包围的阵势,将谢韫人围堵在中间,而此刻冰花阵法穿过整个雪山。
谢韫立在包围圈内,他看向谢宇飞,对方脸上一副遗憾至极的表情,眼睛里带着截然相反的笑意。
这果然是用来搜寻魔气的阵法,看来谢宇飞早就意识到他与魔修产生了关联,只不过一直隐忍到今日。
但是他一直没有修炼魔功,更不曾借助修士的血肉魂魄修炼,体内又怎么会出现魔气?
谢韫第一个想法是阵法有误,可是这个想法在出现的同时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想法否认——
不是谢宇飞,而是这个世界伪造了这些魔气。
谢韫内心徘徊多年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他抬起眼睛,一个个看过去,从一张张不相同的脸上看到刻板的,僵硬的表情。
所有人都像上台唱戏的名角儿,不需要浓墨重彩的打扮,就能带着恰到好处的表情,将台词念得抑扬顿挫。
应白夜唇边笑意收起,他一手搭在刀柄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刀柄。
他虽然是魔修,却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未吞噬过其他修士,决然不会沾染魔气,那么……这些魔气从何而来?
应白夜从自己身上抓了一缕魔气,碾碎在手心,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魔气徒有其表,虽然看起来与魔气别无二致,实际上只是一团拟态的煞气,纸壳一样一捏就碎。
他和谢韫身处所有人的视线中心,他的动作瞒不过任何人,然而所有人都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动作。
仿佛那个答案是既定的,已经刻入围观者的脑海,他们是重复台词的工具,而不是活生生的,会质疑困惑的人。
庄家少主眼睛睁大,露出一个标准的吃惊表情:“这、这是怎么回事?”
谁都没有想到,谢家少主身上竟然会有魔气!
这可是谢韫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少主怎么会……难道是我们的阵法出现错误了吗?”
谢宇飞沉痛道:“果然如此。我一直怀疑少主你勾结魔修,甚至修炼魔功残害正道修士!即便掌握了证据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没想到你真的做出这种事!”
庄少主听了一半就开始摇头,听完更是摆手:“不不!不可能!谢少主有什么必要修炼魔功?他可是剑修!”
谢宇飞摇头:“庄少主有所不知,少主在秘境中受了重伤,不仅无法痊愈,而且灵力外泄导致境界不稳。为了稳固修为和地位,所以才……唉!”
“我多次暗示劝说过少主,可惜少主一意孤行。不瞒诸位,我原想着少主如果只是修炼魔功倒也罢了,没想到他竟然在魔功引导下残杀散修,同时与魔修勾结。我忍不下去,只好出此下策!”
柳少主舔了舔嘴角:“我倒是听说了,谢少主伤得极重,什么样的功法能让少主伤势好转?”
谢宇飞答道:“一卷人人争抢的魔功,据说是当年第一魔尊所留,其名——《吞日月》。”
第一魔尊所留?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同时停滞,四面八方来的目光钉在谢韫身上,那里面写着一模一样的觊觎和贪图。
飞银城不过是小型仙城,出窍期的修士都足以威慑整个城池,何况是大乘期的魔尊之名?
谢韫内心越发明澈——不、不对。
如果谢宇飞为什么要说出功法一事?如果只是想要除掉自己,那么魔气还不够证明吗?何必要将魔功抖出来?
这不合常理!
谢韫慢慢抽出一尺雪,他依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况,却很清楚,他一定不在一个正常的世界中。
那么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是真实的?
应白夜低声笑道:“看来我们想的一样,谢少主,目所见,耳所闻……五感之所得,什么才是真的?”
他心中略有困惑,但莫名知道他一定会在这个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谢韫傲然道:“你我是真的!”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震颤应和,谢韫心中雪亮澄澈,倏然从体内抽出一柄长剑,剑身如冰似玉,含着一汪流动的春彩。
剑名——春山倒。
春山倒重现于世,玉碎山倾的剑鸣声连绵不绝。
谢韫凝滞的灵力再次在经脉内奔流,元婴期的修为一层层突破,一层层上涨,他挑眉问:“怎么,你不信我?”
应白夜定定看着谢韫的脸:“我信。”
他松开刀柄,展颜:“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你觉得我是真的,那我便是真的。”
疑惑得解,天道再也无力编造谎言。
人说话不过是呼吸的时间,包围人的修士掀起磅礴的灵力向人席卷而来!
然而在人动手之前,这个世界的意识已经开始畏惧,试图将个人排斥出这个世界。
它确实生出了一点微末的天道意志,只是太小太微不足道,欺瞒个心性坚定的分神修士已经费尽心力,此刻再也不愿意继续下去。
它只是一团意志而已,它试图欺瞒,当谎言被看破时,它就输得一塌糊涂。
天道无力维持假象,在天地崩毁的瞬间,人终于找回自己“遗忘”的记忆。
所有角色灰飞烟灭,天空向下融化,大地失去形貌,高山开始倒塌,溪流生成白雪。
世界在他们身边融化。
谢韫被纱雾笼罩遮盖的五感再次灵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书中世界,倏然回过头:“明——”
剩下一个字淹没在唇齿间。
谢韫微微睁大眼睛——
应白夜垂头,微闭着眼睛,轻轻碰了下他的唇角,叹息一样道:“我在无数个轮回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