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后撩到了魔尊 番外篇——by鱼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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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禁地,谢韫就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应明昼的灵力漫散开,威压乌云一样笼罩在结界内。
谢韫无意识皱起眉。
除了根基格外虚浮的修士,大部分高阶修士都会将自身灵力收敛得滴水不漏。应白夜更是如果如此,他平常收敛气息的时候,几乎与凡人无异。
像现在这样外放的情况,只有灵力失控一个解释。
幸好谢韫早就习惯了应白夜的灵力,换其他分神修士在这里,早就在这样的灵力下感到窒息。
谢韫一手撑在树干上,指腹摩挲着粗糙的树皮,放开灵力扫过身边这一小片区域。
这里虽然是密林,但是周围看不出生灵活动的痕迹,方圆几里,连飞鸟的踪迹都没有。
只有西北方向传来细微的血腥气,那处的灵力也是最浓厚的。
谢韫收回灵力,轻身向西北方向赶去。
越往西北方向去,灵力威压便越强,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越发明显,混合着密林里枝叶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谢韫面色冷肃,速度一提再提,眨眼就掠过数十里,穿过青绿的林子,终于在一片开阔的草地和淡水湖前找到了血腥气的来源——
是正魔大战中的那两个散修!
上半身文着狼头的魔修坐在地上,胸口的狼头在破损衣服下若隐若现,脸色狰狞地瞪视面前的树干,而另一人则蜷缩在十步远的地方。
两个人都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遍布伤痕,伤口似乎中了毒,不仅发黑还难以愈合,流出格外猩红的鲜血,顺着脊背在草地上积成一小汪血泊。
应白夜绝不会用毒,所以这两个魔修身上的伤口不是应白夜留下的。
两个魔修背对着彼此,嘴里念念有词,字句都模糊在口齿里,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此处是魔宫禁地,一定是应白夜带回了两个魔修关在禁地之中,而且已经关了几天,但是应白夜特意带两个寻常魔修来禁地做什么?
一个个困惑盘旋在谢韫脑海中。
谢韫试图听清魔修在说什么,只是两个魔修口中的字节都糊在一起,实在听不出是什么内容。
那就问清楚。
谢韫两步走上前,停在那文身魔修的面前。
魔修只觉得视线里多了一双黑色的靴子,他第一个反应是长夜魔尊,甚至不敢抬头,就抱着头嚎啕大哭:“尊主饶命!尊主饶命!我快记起来了!我已经想起了大半!只要尊主再给我一个时辰、不、一炷香……”
忽然有一道冰凉的锋芒贴上魔修的颈项——是一柄宝剑的剑锋,在魔修的颈侧血管游移,魔修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异动,剑锋就会连他的魂魄一起斩断!
来人必然是剑修,但魔尊不是,所以此来人并非魔尊…
魔修心里松了口气,眼珠颤抖,拎起眼皮,目光顺着春彩流动的剑身向上,最后看到一张俊美的面容。
这剑修,剑如冷玉,人却比剑还冷上几分,俨然是在正魔战场中见过的剑修!
魔修偷眼打量:看来剑修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被魔尊丢来了禁地。
谢韫轻声道:“我问你什么,就要答什么,否则我就宰了你,懂吗?”
魔修身受重伤,不敢和同阶的剑修硬碰硬,连忙道:“是、是!我什么都说!”
谢韫道:“应白夜带你们来做什么?”
他不信应白夜有折磨人的喜好,不可能无端放两个魔修在禁地里乱窜。
魔修瞳孔收缩,应白夜给他的恐惧甚至战胜了一柄正抵着他咽喉的剑刃,他瑟瑟发抖道:“不、不知道。”
“你怕他?”谢韫笑道,“那你最好像怕他一样怕我,反正他不在这里,但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春山倒内春彩流动,剑刃在魔修脖颈上压出血痕,宝剑的锋芒寒气与森然剑意钻进皮肤,透入血液。
魔修直着脖子,布满血丝的眼睛露出一股穷途末路的凶狠:“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是魔尊抓来的,你杀了我会惹怒魔尊!”
话音未落,魔修只感觉神魂剧痛,眼前的一切景象归于黑暗,人仿佛被撕成两半,等到他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方才的剧痛依然刻在他神魂里。
魔修大张着嘴,他以为自己一定撕心裂肺地哭叫出声,事实上他痛到了极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魔修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浮在半空中——剑修将他的神魂生生从□□中扯了出来!
谢韫随手将春山倒收入体内,一手拎着魔修的魂魄,他甚至笑了下:“我这个人比较粗暴,反正你也是如此取走了那些修士的魂魄,想来你应该不介意。”
让生魂离体的方式非常多,但是强行扯出魂魄,不仅疼痛难忍,更会损伤魂魄。
魔修想不到这正道剑修,手段狠厉起来,竟然丝毫不输魔道之人!魔修此刻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真的不顺从这剑修的心意,对方会直接捏碎他的魂魄。
魔修颤声道:“我说!我都说!”
“魔尊要我们交代三十一年前,在魔道如香洞天里做过的事。我……”魔修润了润并不存在的口舌,“他问我们,在如香洞天杀了多少人,其中多少男、多少女,有没有孩子,那些人都叫什么名字,还问我们……”
魔修面露恐惧,舌头打结一样怎么都说不出下面的话。
谢韫追问:“还问什么?!”
如香洞天是哪一方势力?怎么从来没有听明昼提过?特意问到这个难道是因为明昼与如香洞天有联系,甚至出自如香洞天?
魔修:“还问我们……”
谢韫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还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我。”
谢韫颈侧一热,有人挨在他身边,气息扫过谢韫的皮肤:“真不乖,跑到这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第82章
春山倒的剑身映出一双金色的眼睛,瞳孔里仿佛有日月轮转。
应白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浑身湿透了,发梢往下滴着水,无声没入谢韫的衣裳。
应白夜身上烫的厉害,裸露在袖子外的皮肤下透出鲜明的日月纹,他一双金色的眼睛没有焦点,视线散乱。
应白夜指节摩挲着谢韫的脸颊:“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韫:“来找你,我要回去。天香门那十一个孩子的生魂与柳雲然的死魂都在我手里。”
应白夜偏过头想了一会儿,摇头:“不让你走。”
谢韫:“……”
如果不是魔宫上空的结界需要打开,他完全可以先回一趟天香门。
谢韫对这个状态的应白夜并不陌生——当应白夜已经受到功法的影响,心魔缠身,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就会是这副模样。
让谢韫奇怪的一点是,阵法里受到功法反噬的应白夜,反应和阵法外不同,他居然记得谢韫。
谢韫第一次见到应白夜心魔发作是在师尊的陵墓中,那时候的应白夜根本没有清楚地认出谢韫。
应白夜后来也说过,神智不清醒的时候根本认不出人,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一团,甚至会被心魔影响,进而将接近的人误认为是心魔。
正是因为无法辨认接近自己的人,所以应白夜才会禁止所有人的靠近。
但是谢韫的色彩太鲜明,以至于应白夜一见到他就觉得熟稔,本能地亲近谢韫,愿意被谢韫带走。
依照应白夜的说法,心魔发作的时候,如同另一个自己撕开表象钻出来,那是心性不坚定的“自己”,一边更容易被心魔蛊惑一边更猜忌所有人。
而此刻的应白夜清清楚楚地记得谢韫。
谢韫心里一个激灵。
陷入心魔状态的应白夜根本不认识谢韫,那么谢韫在正魔大战战场中第一眼见到的到底是被阵法蒙蔽记忆的应白夜,还是……已经陷入心魔的应白夜?
因为有同样失去记忆的容澄在,所以谢韫一直认为是阵法遮盖了应白夜的记忆,但现在看来,这个猜想反而是错的。
容澄的记忆虽然丢失,但是性格几乎没有变化,而应白夜不同,他身为魔尊,反而像是凭空少了十年的阅历,以至于比阵法外的应白夜更青涩。
谢韫手中还捏着魔修的生魂,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魔修身上一定藏着破局的关键,也许是所有谜团的终点解释。
谢韫:“你到底想起来多少?如香洞天里发生了什么?”
他当着应白夜的面追问如香洞天,应白夜听到“如香洞天”四个字的时候做出了一点反应。
应白夜涣散的视线凝聚了一些,但是很快又被耳边各种声音吸引了注意。
他放松的身体倏然紧绷,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虚空里漂浮着只有他能看见的鬼怪,游荡在他和谢韫身边。
一只纯白的鬼物凑到他耳边,细声细气道:“你怎么和他挨在一起呀?他伤过你,肯定会有第二次。”
另一个黑色的幽魂嗤笑:“他一直都这么蠢,信不该信的人。他早晚会被这个剑尊削下头颅挂在银月宗的宗门入口。”
“哎呀好可怜。”
“永远都会被人背叛。”
“因为他很笨嘛,他谁都救不了。”
一时间,十数个幼童一样的声音响在应白夜耳边。
应白夜抿起唇,他视线稍微移动,落在谢韫的侧脸上。
他其实看不清楚,世间一切活物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形状,蒙着一层纱一张纸,皮囊上是看不见的表情,皮囊下是难以分辨的心肠。
唯独谢韫不同。
是鲜明的,热烈的,和所有灰色的形象截然不同。
应白夜在正魔大战的战场中一眼看见谢韫,仿佛天地间所有的辉光与色彩尽数收敛在这一人身上。
谢韫也与那些人没有区别吗?
应白夜慢慢将头抵在谢韫颈侧,他分不清,谁都看不清。
谢韫的注意力都在魔修身上。
魔修身魂分离如同死了一遭,濒死时巨大的恐慌压力居然真的逼迫他完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我全都想起来了!”
“是三十多年前,魔功《吞日月》现世。我和张烜结伴寻找《吞日月》,张烜就、就是他!”
魔修一指他身后的修士:“据说《吞日月》在如香洞天,我和张恒就赶了过去。”
谢韫:“如香洞天是哪一家势力?”
魔修头手并用,连连摆动:“早就灭门了!”
他说到后面,余光扫见魔尊,缩起脖子,低声道:“如香洞天是靠近珠照海的魔道宗门,说是宗门,其实就是个小门派。我记得那洞主勉强是个元婴期。自称是洞天,只是因为门派孱弱,被其他宗门挤兑到山洞里过活。”
谢韫道:“你骗我呢?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怎么会有《吞日月》?便是有,你们又如何知道?”
阵法中的一切真真假假,谢韫也难以分辨,只能尽力
魔修还以为谢韫是想要《吞日月》,连忙撇清自己道:“尊驾饶命!我不敢有一字虚言!我不过是个散修,前去捡个漏子,并不敢觊觎《吞日月》啊!何、何况如今《吞日月》就在……”
魔修眼珠移动,讨好地笑了下,示意谢韫看应白夜:“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您、您是正道的大人物,想来不清楚我们魔道的传闻,我一句假话都不敢说啊!”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魔尊定是犯了疯病神智不清!这会儿还是赶紧巴结剑修,保命要紧。
何况《吞日月》本身有残缺,也是魔道里的常识,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只有魔尊一个人修成了,这“残缺”的弊端才彻底暴露在人前而已。
谢韫当然不关心《吞日月》,他只关心应白夜道:“当年的传闻是怎么传的?”
魔修绞尽脑汁地还原所有细节:“传闻忽然风起,实在找不到源头。传到小人耳朵里的时候,说是如香洞天的老相好,在古战场的遗迹里找到了功法,送给了老相好,换了如香洞天一个水灵灵的炉鼎。”
谢韫:“……”
他不是魔道中人,感觉“老相好”的行为十分离谱。
魔修接着道:“小人一开始也不信!寻思这一定是假的,于是跑去好好打听了一番。毕竟谁放着那么一卷功法不学,反而拿去换一个炉鼎?后来小人打听了才知道,功法要火灵根或者雷灵根的修士才能修炼,那老相好是个木灵根,他难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一卷用不上还烫手的功法换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可不是赚了?”
谢韫道:“既然他有自知之明,必然是私下交易,怎么传得满天下都是?”
魔修没有被接着折磨,不小心露出了本来的嘴脸道:“那老相好的床上本事……啧啧啧。”
他吧嗒几下嘴,正要调笑两句,忽然对上谢韫深邃的黑色眼睛,立刻收起表情:“他不行,但是会折磨人,被换出去的那个炉鼎有几分本事,哄得他心花怒放,将《吞日月》的事情散播了出去。炉鼎对如香洞天有恨意,故意散布了消息。”
魔修说完,紧跟着道:“我这话一字不假的!那老相好和炉鼎都是魔道里有名有姓的人物,那炉鼎如今是合欢宗的长老,叫软红灵,老相好一早死在她手上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都是这样说的。”
谢韫攥起手:“后来呢?”
“后来?”魔修想了想,“后来就给如香洞天惹来了灭门之祸。那宗门里几百个开光引气期的弟子,不凡美貌的男女,都被拖出去带走了。小人自小喝奶都比旁人慢,去的时候如香洞天已经被搜了几个来回,全都无功而返,小人这才抱着微末的希望进了如香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