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后撩到了魔尊 番外篇——by鱼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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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白夜垂下眼睛,直视心魔纯黑的眼珠。
那心魔恶意地咧开嘴, 它快要消散了, 即便如此,它依然用怨恨的眼神注视应白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样回避本心的人, 当年可以见死不救害了人皮鬼,以后也会这么害死他。”
心魔是纯粹的恶意凝结, 此刻依然要在应白夜的内心埋下质疑自己的种子。只要人心不是无坚不摧的壁垒, 心魔就趁虚而入,一遍遍摧毁应白夜的心智。
死到临头却幡然醒悟的修士并非没有,但是能摆脱一次未必能摆脱第二次,人类总是很愿意犯相同的错误。
心魔阴森森地注视应白夜:“你永远无法摆脱心魔,就像修士无法摆脱雷劫与因果。”
“我盼你多多缠着我, ”应白夜似笑非笑道:“只怕你不敢。”
心魔恼羞成怒,他猛地扑向应白夜,瞬间化成一团黑雾, 直指应白夜的面容。
应白夜站在原地。
心魔化形是垂髫小儿的模样,看似孱弱,实则有主动攻击的手段,往往直取修士的神魂。但是这种攻击方式需要在修士内心虚弱才能奏效,否则就会被神魂桌上,毕竟万物生来相生相克,不存在没有克制手段的死物活物。
换而言之,越是逃避心魔,越为心魔缠身,越是畏惧恐慌,越使心魔强大。
心魔也有弱点,它是世间恶意的凝结,其中便包括了易怒、暴躁和毫无理性。
所以应白夜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激怒吞噬失败的心魔。
心魔黑雾降临时,应白夜腾出一只手,广袖盖住谢韫,微微阖目。
心魔眼中的世界与常人眼中不同,它凝视的是应白夜的神魂,在它眼中,应白夜的神魂一身素白,低眉垂目,正是刚刚摆脱心魔的虚弱状态。
但是当心魔冲到应白夜面前时,那庙前神佛一样的神魂睁开了眼睛——刹那如日月齐辉,天地明光,心魔世界中的万物景象皆在这光芒中融化消亡!
魂魄中纯澈的金光将心魔灼得遍体鳞伤,漆黑的浓雾眨眼被打回幼童的原形,皮肤上露出烧伤的痕迹,它蜷缩身体,痛苦地呻/吟。
应白夜稳稳抱着谢韫:“魔由心生,谁是谁的心魔尚且说不定。”
他用一种令心魔都心惊胆寒的眼神,一点一点地扫视心魔:“我好奇了许久,终生万物,心魔便没有心魔吗?”
心魔剥夺过许多修士的灵魂,却是第一次尝到恐惧的味道:“你这个忤逆之辈!我乃是天地之间化成人形的气,自修真界鸿蒙开辟便……”
“这心魔懂的还挺多,”谢韫被心魔吵醒了,从应白夜怀抱里伸出头,新奇道,“你还知道鸿蒙开辟,你念过书吗?识字吗?”
心魔露出尖牙,他的身形渐渐消散:“我们会在天雷降临日月变色那一日重……”
谢韫从储物戒里捡了个低品灵石砸过去:“吹牛,快滚。”
灵石自然无法击中心魔,黑气消散之前,心魔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
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非常有侮辱性。
应白夜:“……”
谢韫撑着应白夜的肩膀跳下来。
应白夜搀着他:“我抱着你吧。”
随着心魔的消散,心魔世界也逐渐褪色泛白,谢韫神魂中的疼痛也消失了,他皮糙肉厚十分耐痛,摆手:“没事。”
谢韫站直身体,他脸色依然苍白,仔细端详应白夜的脸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作为闯入心魔世界的外人,尚且受到这种程度的影响,被心魔凝视觊觎的应白夜,怎么可能是脸上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应白夜牵住谢韫的手:“真的没事。这阵法应该是师尊特意设下的,我一进入阵法,就感觉‘自己’睡着了……”
谢韫懒洋洋地歪在他身上:“果然是,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不对。”
谢韫往应白夜身上贴了一下:“你要是成了魔尊,一定比那个小的难缠一千万倍,毕竟你现在就不是省油的灯。”
应白夜语气温温柔柔的:“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他在心魔世界里打磨了一回,越发的内敛沉静——看上去而已。
谢韫更好奇另一点:“所以你睡着的时候,和我相处的那个真的是小时候的你?”
应白夜牵着他的手,两人从逐渐融化的心魔世界里退出:“准确来说,是我不想面对的自己。”
他顿了下,道:“人总有虚弱需要庇护的时候,我否认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者说那一面的自己。因为不愿意面对,所以成了心魔觊觎的弱点,阵法开启的时候,不仅把我关进去,还将那一面放了出来,也不知道师尊是如何这么准确地辨别出……”
应白夜说到一半的话止住,和谢韫同时重复了一遍:“师尊。”
谢韫猛地站直身体:“坏了!师尊还在天香门等我们!”
两人缩地成寸赶往天香门。
只是两人现在已经摆脱了阵法,所以修为回落到了分神期,而令两人头疼的是——这阵法中的世界完全还原了修真界,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必须从魔道回到正道。
谢韫:“……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应白夜:“……过奖了。”
两人花了一日多的时间,借着飞梭才卡着时间赶到了天香门。
天香门挂着白幡,正门紧闭。
谢韫顾不上礼仪,两人直接翻墙进了天香门,循着魏清河的气息找到了他。
应白夜左右看了看,天香门内沉浮着一股淡淡的丹药香气,沁人心脾,看来容澄的归凝丹成功了。
但是神识扫视之下,他并没有找到容澄和师尊的气息。
魏清河还在停着棺椁的灵堂里守灵,几日不见,连驻颜丹都盖不住他天人五衰的迹象,他疲惫地跪坐在柳雲然的棺材前,怔怔地望着棺材。
谢韫心情略微沉重。
柳雲然的元婴受损,只能勉强承载魂魄,虽然在灵石中温养,但也只是延续几天寿命罢了,终究是治不了的。
谢韫走到魏清河身边,先向棺材施礼,随即叫醒魏清河:“门主。”
魏清河这才注意到谢韫,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长老!还请长老救我们!”
谢韫一怔,将手中的灵石递给他:“这是追回来的生魂,其中有你夫人的死魂……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你们好歹见一面……”
魏清河紧紧攥住谢韫的手指,同时将灵石握进手心,这个苍白斯文的男人满眼血丝,声嘶力竭道:“容澄姑娘炼出了七品的归凝丹,招来天劫,以至于惊动了乾坤宗的少宗主,他趁着少主抵抗天劫的时候偷偷带走了容澄,不知道对容澄姑娘做了什么,少主找到他的时候一怒之下杀了对方,如今乾坤宗闹上银月宗讨说法!要处死容澄姑娘和陆少主!”
魏清河用力磕头:“我在此地等二位回来报信,求求两位救一救银月宗!”
谢韫脸色变了,他忽然意识到一点——这个阵法,是为了他们量身打造的。
师尊压制了应白夜的意识放出了心魔,逼着应白夜面对心魔从而彻底解决功法的问题,那么容澄……
为什么要给容澄安排银月宗弟子的身份?
师尊要干什么?
第88章 并肩
如今的乾坤宗与银月宗, 都不是数百年之后的顶级宗门,两宗之间多有矛盾——准确来说,是乾坤宗单方面掠夺银月宗的资源。
谢韫两人对几百年前的势力分布可谓一无所知, 两人一边往银月宗去,一边听天香门的小弟子讲解。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小弟子被应白夜拎在手上,闭着眼睛大喊。
他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刚刚学会御剑, 没想到就体验了一回高阶修士缩地成寸的速度。
小弟子眼角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滑落,就被空中的风吹到身后。
小弟子吸吸鼻子:他身为天香门的内门弟子, 在周围的小门派里也是数得上的小天才,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竟然如此弱不禁风。
缩地成寸与高速御空飞行不同,只需要适应急速变换的空间, 但对于才筑基的小弟子而言, 一阵阵的风已经快要把他吹傻了。
小弟子喝了一嘴风:“乾坤宗呜呜……最少有十一个分神期的长老……”
应白夜终于认识到这小弟子只有筑基期的修为,挥袖在小弟子身前布下了一层灵力结界。
小弟子终于将一句话说完整:“据说乾坤宗的宗主是个分神期后期的修士,十分厉害!”
谢韫道:“容澄在乾坤宗受了伤吗?”
小弟子艰难摇头:“不知道。”
小弟子突然握紧双拳:“不过我们银月宗一直与乾坤宗不睦, 那个什么木少主总是欺负银月宗的姐姐们!他们乾坤宗就是一群喂不饱的恶狼!”
谢韫飞快抿了下唇:“怎么说?”
小弟子:“乾坤宗的一个附属门派就在我们城里,每天仗着乾坤宗的势力用下巴看人!还想问我们收什么灵脉保护费, 灵脉是我们的, 凭什么给他们?!乾坤宗的少主路过的时候,也会给自己的附属门派撑腰。”
小弟子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但是我们有少主。少主非常讨厌乾坤宗,只要她在,乾坤宗就别想占到便宜!不过每次少主出手教训人家,都会被同行的长老劝说拉架。那个木少主可不如我们少主多了!都是分神期, 在少主手上连十几个回合都撑不住!前辈,高阶修士差距这样大吗?”
谢韫“唔”了一声:“应该是那少主自己虚浮,大概是吃丹药堆上去的。”
走不过十几个回合也太夸张了, 不全是师尊强悍的原因。
小弟子犹豫了一下:“我听那些长老说,银月宗和乾坤宗还算是姻亲,不好撕破脸,总是劝少主算了。”
应白夜轻轻叹了口气。
谢韫没有说话。
银月宗拿得出手的高阶修士只有陆琢玉一个,乾坤宗却有数十个分神期的修士,自然比银月宗强得多。
毕竟陆琢玉再强,也做不到以一当十,银月宗为了维持平和的假象,会默许年轻有资质的弟子与乾坤宗内门弟子联姻,导致银月宗留不住优秀的弟子,越是没有能撑起门庭的弟子,越是要伏低做小依附大宗。
这些情况,容澄曾经提起过。
银月宗有几任宗主违背规矩,为了一时的和平安稳,将宗门内优秀的弟子送出去联姻。
这些弟子大多天赋上乘,虽然是炉鼎体质,但是在联姻宗门内的待遇并不差,联姻宗门也会有认断绝这些弟子与银月宗的来往,久而久之,这些弟子便与抛弃自己的银月宗生分冷淡下来。
这个过程甚至不需要一年,因为被送走的弟子在银月宗生活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自然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情谊。
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弟子,才是撑起门户的关键,再如何绝艳的天才终究只能光耀一时,他日不论是渡劫失败还是成功飞升,不会长久留在修真界,宗门总是需要更年轻的修士顶替老一代人的位置。
当年隐月宗改名银月宗时,也曾风光无限,可惜接任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银月宗便再次没落。
乾坤宗并不向银月宗索要灵石丹药功法灵器这样的修炼资源,他们趴在银月宗的根基上,一口一口地吸吮着银月宗的血液。
这才是师尊对乾坤宗恨之入骨的关键,因为乾坤宗吃掉的,是银月宗的未来。
应白夜道:“既然如此,少主怎么还会留在银月宗?”
小弟子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少主其实成名颇早,很小的时候就离开银月宗在外历练,直到修炼到出窍巅峰才回到银月宗,不多久就晋升了分神期。她是高阶修士,乾坤宗还想着拉拢少主,自然不愿认太得罪她。”
一个懦弱到将门内弟子送出去联姻的宗主,也咬着牙藏住了陆琢玉,为这个宗门留住了最后一点星火。
不,准确来说不是最后一点,还有容澄。
一个惊才绝艳的炼丹师,甚至比师尊这样的剑修更具吸引力。
因为一个炼丹师,就是资源本身。
“不过这次少主杀了乾坤宗的少主,恐怕……”
小弟子沉沉叹了口气,他在应白夜手里一晃一晃的:“我真希望少主可以赢。少主容仙子与其他修士不一样,他们把我们这些草芥一样的低阶修士当人看。”
说话间,三个人远远能看见银月宗的宗门。
谢韫拍一拍应白夜,两人在小弟子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落在一处缓坡。
小弟子挠头:“前辈?”
谢韫递出一件梭舟:“你先回去吧。”
小弟子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颤声道:“我知道的都说了……”
谢韫摆手:“我知道,前面就是银月宗了,你去不安全,衬着梭舟回去吧。这梭舟靠灵石驱使,到了天香门就不要回来了。”
小弟子立刻明白了谢韫的言下之认——看来就算是两位前辈,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他接过梭舟,红着眼睛点头:“是。”
他站在缓坡上,目送谢韫两人消失在暮色霞光之中。
银月宗已经被乾坤宗团团围住,乾坤宗的分神期修士悬立空中,目光紧盯着银月宗的正门。
乾坤宗不可能为了银月宗倾巢而出,半数左右的修士依然留守乾坤宗,此刻只有六个分神期修士守在银月宗前。
六个分神期修士,分明占尽了人数的便宜,此刻却像见鬼一样缩在一起,寸步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