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后撩到了魔尊 番外篇——by鱼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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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就在头顶,哭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敢抱成一团,哭声含在喉咙里,小声呜咽。
"为什么越样? “
"我们明明都安稳待在宗门内,外出的都是非炉鼎的师姐们,为什么呢? ”
容澄一掌击在炼丹房的墻壁上,轰隆声中墻壁倒塌。她抽出一柄灵剑,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将丹房地面上的小型聚灵阵法连接在一起。
她面色冷凝,用鲜血代替绘制阵法的灵墨,浇灌出一个巨型的聚灵阵法!
炼药师精通阵法,尤其是各种聚灵阵,容澄深知宗主一人无力支撑这么大的护宗大阵,必须要有大型聚灵阵法辅助,否则屏障破裂,银月宗只能走清水宗的旧路!
巨型聚灵阵法成型,磅礴的灵光注入护宗大阵,半透明的屏障忽然凝实,而此刻,乌云中传出震耳欲聋的雷声!
电光极刺目,容澄在雷霆爆发的瞬间,感觉天地间所有的景象与声音都抽离而去,她下意识捂住耳朵,跪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往外咳血。
鲜血饱含灵力,聚灵阵法向护宗大阵输送一股纯净的灵力。
乌云中,瓢泼的鲜血淅沥沥淋下来,将下方的森林染得枫叶一般红。蛟龙的身躯向下坠落,落成一座血肉的山区。
陆琢玉浑身是血,她垂着头,右手的骨头完全裂开,掉了一大块皮肉的左手拎着妖蛟的头颅。
陆琢玉颈项边被抓出一道几乎致命的爪伤,慢慢向外渗看血,凭借剑修强悍的肉身缓慢修复。
她慢慢落在宗门前,拎着蛟龙的头颅踏入宗门,最终停在弟子们聚集的广场上。
哗啦、哗啦。
蛟龙头颅眼目怒睁,鲜血跟着淋了一路。
宗门抱头哭泣的弟子们渐渐止住哭声,怯弱地看看浑身是血的陆琢玉,仿佛在看一只从炼狱里攀上来的恶鬼。
比如妖蛟,似乎更畏惧她。
陆琢玉环视一圈,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疲惫得希望能就此躺下,抛下身为少主的责任,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毕竟……这里,没有愿意回应她的人。
哭泣的人群中,一个满身狼狈的身影踉跄看拨开人群,她仓皇的目光在触及陆琢玉的刹那平静下来,她缓缓露出笑容,拎看裙摆小步跑向陆琢玉。
陆琢玉垂下眼睛,注视容澄。
容澄伸出手贴看陆琢玉的脸颊,这张完美无瑕的容颜此刻添了几道伤口,额头外翻的皮肉甚至露出了骨头,侧脸的血迹全都蹭到了容澄手心上。
容澄心痛又骄傲,最后,她只是轻轻道: ”滚得象个小花猫一样。”
陆琢玉手指松劲,妖蛟头颅落地,咕噜噜滚了两圈。她闭上眼睛,慢慢歪过脸,轻柔地贴向容澄的手心。
骄傲漂亮且神气的陆少主,终于意识到自己如今也是委屈了有人哄的”猫“。
原来这世上会有人用这样温柔信赖而赞美的目光来看她,不是依赖不是恐惧,温情脉脉,又坚定得不容动摇。
陆琢玉垂头靠过来的时候,容澄的心用力颤了一下。
此事过后,宗主受了挫伤,将银月宗的事务全权交由陆琢玉处置。
在修真界,一个宗门可以依靠一个天纵之才崛起。
而十年的时间,足够陆琢玉修成名震正魔佛三道的剑修,也足够容澄成为名满天下的炼药师。
十年,隐世不出的日月宗跻身一流势力,在第十年,位列四小宗之首。
陆琢玉将银月宗改为日月宗,迁回原本地界,并且无偿庇护炉鼎。
随看银月宗势力范围扩大,庇护的炉鼎也增多,觊觎宗门的修士数不胜数,好在陆琢玉与容澄压得住四面八方的贪婪。
尤其是陆琢玉,剑修的脾气大多不好,此人更是变脸和拔剑一样快,她脾气比往年好了许多,性格却更烂了。
天渊宗内
身着淡金衣裳的内门长老匆忙落在主峰上,疾步走向正殿。
殿内,天渊宗宗主正在查看手中的玉简,听到长老进门的动静,宗主放下玉简,睁开一片漆黑的眼睛:"只有你?"
长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间渗出冷汗:"属下无能!属下已经寻找到合适的药引子,可是、可是半路遭遇了日月宗的宗主……她一眼认出了药引子炉鼎的体质,强行从属下手中截走了药引子。"
宗主:"截走? “
长老:"是的。药引子是属下在日月宗界内上找到的,恰逢日月宗宗主外出,以属下擅闯日月宗领地为由,将属下驱逐出界。"
宗主仰起头,他虽然睁看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他抚摸着眼眶:"我已经看不见了。"
长老惶恐:"属下万死!”
天渊宗位列四小宗,全靠宗主撑起整个宗门,而宗主因为走火入魔,修为不断下跌,眼看大限将至,不得不服用一副极其特殊的丹药。 而这丹药的药引子,是一个活生生的纯阴炉鼎,根骨修为越高越好。
宗主问:"那是个什么样的药引子?"
长老回忆片刻:"年约十六岁,是少见的天灵根,根骨绝佳体质精纯,比之前找来的药引子可惜未经修炼,还是凡人之躯。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带回来用丹药喂上几天,可以强行筑基。"
长老说着,忍不住愤怒道:"日月宗未免太嚣张了!明明都只是四小宗,却要在各处压制其他三宗!每一次联合秘境,日月宗的名额都是最多的!“
宗主沉默许久,半晌,他在阴影里问:"日月宗宗主出游?此消息属实?"
长老道:"属实。佛道举办诵经大典,日月宗宗主于昨日赴约小自在天,整个大典要举办十五日。"
宗主闭上眼睛,手中的玉简贴在眉心,片刻后扔出手中的两枚玉简:"亲自将这东西分别送给飞星宗和元清宗。"
长老双手接过,他不敢等待,以最快的速度将两枚玉简送到了飞星宗与元清宗。
飞星宗宗主与元清宗宗主亲自读取玉简,这枚玉简内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辉日离宗,可换新天?
……
三日后,日月宗内
容澄站在主峰上,侧脸看看身边的师姐:"师姐找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
兰佩从主峰往下眺望,轻声道:”我第一次选择加入巡查队时,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也能修炼到分神期,成为一宗长老。”
"我看看银月宗名声渐显,跻身一流,位列四小宗,师妹,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你与宗主让我们这些一辈子都活在他人口中的人 第一 次挣脱出:”炉鼎“的限制,第一次知道退缩只会自取灭亡,第一次明白争取并不是那么痛苦的事。"
容澄静静听着。
兰佩:”我很敬佩宗主,但是,你不觉得日月宗这些年锋芒太露了吗?上一次参与秘境的队伍,遭到了其他三宗的围攻,我们该稻光养晦了。"
"她就是那样的性格,“容澄也有些无奈,"因为太强了,这么多年来,无往不利无所不能。"
兰佩:"我并非抱怨宗主,前些年日月宗新晋四小宗,为了保住宗内的秘境和灵脉,不得不强压其他觊觎的宗门,我很理解。只是…… 你多劝一劝她,她只听你的话,这些年也已经改了许多。"
容澄微笑:”我会劝她的。”
容澄蓦然抬起头,蓝白的天际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阴影,四面八方拉起了金色巨网,团团围困日月宗。
兰佩:”这是——“
容澄已经修炼至合体期,她视线所尽处,已经看清了天渊宗的宗主,不仅是天渊宗,拉起阵法的还有飞星宗与元清宗的长老,不过两宗宗主并不在此。
容澄转过脸,她语速极快,声音却稳:"恶战在即,师姐速速通报宗主,同时升起护宗大阵,外门弟子并入内门,不得外出! “
兰佩:”是! “
她一边飞速下山,一边绝望地想:这一日到底还是来临了,偏偏还是宗主不在的日子!
不,应该是特意选了宗主不在的日子!
国攻日月宗的争斗持续了整整一日,陆琢玉从小自在天赶回来时,国攻已经结束了。
她还穿看赴宴的衣裳,华服赤红,她顺看台阶慢慢往上走,淅沥沥的鲜血顺着台阶沾污了她的长靴。
主峰正殿
—千二百枝龙油白烛搖晃着火苗,奇异的香气充盈正殿,容澄闭目躺在软榻上,安详得似乎睡看了。
内门长老分别跪坐在正殿中,兰佩就跪在软榻正前方。
三宗围攻,日月宗伤一百二十五人,死一人。
亡故者——容澄。
陆琢玉:”……”
她茫然了片刻,绕过兰佩,径直走向容澄。
兰佩紧紧拽住陆琢玉的衣服:"宗主,天渊飞星元清三宗围攻,战一日,日月宗伤一百二十五人,死一人,亡故者…… 日月宗小宗主,容澄。”
陆琢玉很平静道:”她只是太累了。”
兰佩膝上的衣料湿了一片,她垂看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不肯韬光养晦?为什么要选在那天离宗?
她抬起头,脸颊濡湿:"你无坚不摧无可匹敌,但是你即便问鼎修真界,难道就能保护所有人吗? !你——”
红芹扑过来抱住兰佩,含泪揺头道:"别说了!别说了,宗主她……她只会比我们更自责。”
陆琢玉坐在软榻上,牵起容澄冰冷的手贴上脸颊,小声叫她:”容澄。”
"别睡了。"
"你看看我。”
”我以后都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
陆琢玉等了很久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
容澄再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同年六月,日月宗宗主持剑叩问三宗,杀一宗主,一百三十五长老。
同年七月,日月宗吞并天渊宗。
同年九月,日月宗宗主堕入魔道。
次年十一月
沉玉湖附近
两道流光先后落在地上,待光芒散去,露出三道身影。
先落地的是一对道侣,男修抱着女修,用身体挡住下落的冲击力,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他抱紧道侣,艰难地在地上挪动。 陆琢玉从剑光中显出身形,她穿了一身半红半白的衣裳,白的是丧服,红的是西服。
她一手拿着剑,慢慢走向道侣,她眼珠微动,看向男修:”我只要她。”
女修已经陷入昏迷,男修却死死抱看不肯松手,他哽咽道:"求、求您了——只要您放过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可以把我这条命给您,只求魔尊饶了我的道侣!"
陆琢玉冷淡道:”我不需要男人。”
她需要一百个与容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修,用魂魄炼制镇魂十味丹,拼凑容澄已经破碎的魂魄。
而面前的女修是第一个。
男修还有力气独自逃跑,他呆了一下,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惨然道:"那就请魔尊,连我一并杀了吧。"
陆琢玉握着剑,她可以一剑挥下去,却迟迟动不了手,只是一步步逼近。
陆琢玉听到自己内心有个沉闷模糊的声音质问:你要杀她吗?
杀f与自己所有爰恨都无关的人?
可是那声音太小了,陆琢玉听不太清楚。容澄死后,所有的情绪都仿佛隔在世界之外,模糊不清。
陆琢玉横过孽杀,衣角忽然一沉一那女修醒了过来,伸手揪住了陆琢玉的衣角。
女修仰看头,她目光清澈,狼狈而又坚定,那眼神在灰暗的日头下简直闪闪发光:"您贵为魔尊,合体期巅峰的修为,应该也不想杀生,只要您放了我的道侣,我会心甘情愿地自裁在你面前,元婴、肉身、魂魄……您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
陆琢玉的动作一顿。
女修死死盯着陆琢玉,她知道此刻并非穷途末路。
魔尊,合体期巅峰的剑修魔尊,想杀他们二人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何故要追杀那么久?
那迟迟没有出鞘的宝剑,是被魔尊自己遗忘的怜悯之心。
毕竟这可是……庇护过无数炉鼎的剑尊陆琢玉啊。
女修轻轻吐息,缓解伤口的剧痛,她面上甚至笑了一下:”请您放了我的道侣,我愿意留下。”
女修有一对敏锐的、漂亮的眼睛。
陆琢玉开始走神:有一个人仰起头时,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陆琢玉问:"为什么要笑?你不怕吗? “
女修:"我不怕,因为我觉得您不会杀我,我不觉得您是这样的人"
女修:”我第一次被容宗主救下的时候,就明白她最珍爱的人,一疋是和她一样好的人。”
陆琢玉:”..…
她突然想起来,她也曾问过容澄为什么不怕她。
容澄的回答是:我要怕什么?怕你口是心非?还是怕你天天打看我的旗号出去救炉鼎?琢玉,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什么人?
你是一骄傲到蔑视弱者,冷漠轻贱性命的人吗?
我觉得不是。
陆琢玉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沉默很久后,她垂下剑。
她是一什么样的人?不太好,但也不太坏的人,所以……她下不了手。
陆琢玉不会因为恨意而残忍,她只是听不见心里柔软的声音,躯壳里依然是容澄珍爰的魂魄。
陆琢玉:”走吧。在我反悔之前。"
女修撑起惊呆的道侣,甩出灵器飞快向其他方向离开。
陆琢玉松开手,孽杀自动入鞘,她闭上眼睛,心情却出奇地轻快起来:比起杀更多的人得到一枚不知道有没有效用的丹药,她还是选择追随容澄而去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