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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夫人失忆了 番外篇——by青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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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苦哈哈应道:“……是。”
  谢喻兰压根没在意洗刷马车的事,车是万壑宫的,东西也是万壑宫的,要洗要换还是要烧掉他都没那个资格置喙。
  眼下他正捂着小心脏,感受那里雀跃地跳动。
  比起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同秦岚之共乘一骑显然要舒服得多。这种舒服的感觉出现得格外莫名其妙,但自从听到“谢三公子”几个字后,他就只想待在秦岚之身边,哪儿也不想去。
  感觉到怀里人的依赖,秦岚之脸色好了不少,也不想再去计较箫老头将他们“骗”去了淮山门这件事。
  他虚虚地搂着夫人的腰,在对方耳边问:“如果淮山门真是中了邪祟,你要怎么办?”
  “自然是降妖除魔!”谢喻兰掏出自己的八卦小铜镜,从里头看到了身后男人模糊的轮廓,他一边偷看一边道,“这是我该做的!”
  秦岚之勾了勾嘴角,温声哄道:“谢先生心系无辜百姓,秦某佩服。”
  谢喻兰耳朵尖一下红了,但脸色却很是得意,秦岚之又道:“不如先生教秦某几招,万一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防备。”
  “嗯,有道理。”谢喻兰点点头,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个用黄符包裹的三角和一截短短的红绳。
  他将那小小的黄符三角包塞进秦教主怀里,手指触到男人结实温暖的胸肌,指尖忍不住就多摸了一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清了清嗓子道:“这是平安符,能帮你挡一次灾祸的。”
  秦岚之忍住了想抓住夫人小手的冲动,点了点头。
  谢喻兰又宝贝似的将一截红绳系在了秦岚之小拇指上,另一头则系在了自己的小拇指上,手指轻轻勾了勾,便带动男人的手指跟着一起动了动。
  谢喻兰道:“这叫心有灵犀一线牵。有了这个,你在哪儿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知道的。”
  说着,对着那红绳念念有词,仿佛是下了个什么“咒”,然后伸手要去解开。
  秦岚之一顿:“为何要解开?”
  “系着多不方便啊。”谢喻兰道,“我下过咒了,有形化为无形,这根线已经将我们栓在一起了。”
  秦岚之眉眼柔和下来,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下颚微微抵在了心上人的头上:“我们被栓在一起了?”
  “嗯!”
  “去哪儿都不会分开?”
  “嗯!”
  谢喻兰一边答应着,一边费力解红绳,他也不知怎的就打了个死结,这下解不开了,十分尴尬。
  谢喻兰偷看男人的神色,担心对方觉得自己不专业:“秦公子,可否借匕首一用?”
  秦岚之却没吭声,只低头盯着那细细一截红绳看了半天,似乎心情不错,抬起手指将谢喻兰的手也一并拉了起来。
  他沉声道:“再加个咒,以防万一。”
  随即滚烫的吻就落在了那根红线上,然后顺着红线,一路吻到了谢喻兰的小拇指尖。
  他微微含住了那一截细白手指,一触即分,然后牙齿用力,将那红绳直接咬断了。
  谢喻兰呆呆地看着他,傻不拉几地举着手,脸色慢慢似煮熟的螃蟹,一路红到了脖颈、锁骨,继而红透了全身。
  “你……”
  “嗯?”秦岚之勾唇,竟是笑了一下。
  谢喻兰猛地攥紧自己的手指,仿佛那根手指刚被吃了似的,他忍不住掌心颤抖,一颗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好半晌才喃喃:“不、不卫生的。下次不能这样了。”
  秦岚之:“……”


第15章 是新修的行宫吗?
  云山城距离谢喻兰几人并不远,路过两个不知名的小镇,再顺河往下便是云山城。
  同盛产陈皮的橘台镇不同,此地潮湿偏冷,地势也低,清晨河面的水雾几乎笼罩了整座城池,路上、矮墙上尽是湿漉漉的潮气,背阴面绿苔满地满墙,短窄的巷子里散发出淡淡的水腥气。
  初秋,白日天还微燥,云山城却早早凉了下来。清晨灰蒙蒙的光线穿透薄云,从山上往下看,整个城池都笼罩在了湿润雾气中,仿若仙境一般。
  大清早的,城门刚开,门外许多农户挑着担排着队准备进门做生意。
  长长的队伍之后,几匹骏马在人群里高挑出众,为首黑马背上驮着两人,一个高大健硕,戴了半张面具,黑发高束,着一身黑衣锦袍,紧抿的唇角弧线锐利,一看就不好招惹;另一个……身影模糊,看不清楚,只因他整个被高大男人团在怀里,拿大氅盖了半个头,只露出翘起的一小撮发丝,随风调皮摆动。
  围观百姓偷眼悄悄看,见后头几人统一着黑衣,手背上有疤痕,脸色微变,纷纷推搡着尽量往前挤,很快给来人空出一片清静地。
  队伍走得很快,老六先一步拿了腰牌和书信递给城门看守,对方匆匆扫了一眼,看到那万壑宫的腰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忙将门又打开了些,笑得殷勤:“是万壑宫的几位大人,快请快请……”
  旁边的手下握着佩刀,悄声道:“是为了淮山门来的?”
  那看守立刻往后撞了一下不懂事的下属:“嘘……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对你我都好!快,下一个!”
  万壑宫众人轻松进门,尾后还跟着一辆被洗刷干净的大马车。
  那马车顶高又宽,堪堪擦着老旧的城门边进去了,后头排着队的百姓还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看:“……不都说走江湖的就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么?怎的还有这么大一架马车?”
  “嗐,这是有钱的江湖人,不一样。”
  “那些江湖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钱从哪儿来?”
  “我要是知道了,我还在这儿卖瓜?”
  “……”
  一进了城门,收到消息的淮山门立刻就派了人来接。
  来者还披麻戴孝,一个个脸色憔悴颓废,堵在长街上就冲秦岚之道:“恭迎秦教主——”
  这尾音拖得老长,有气无力,仿佛是来招魂的。
  老六:“……”也就看在你们家现在情况特殊,不跟你们计较。
  毒一戒却吭哧笑出一口黑牙,阴森森道:“瞧这满脸的不情愿,你当我们愿意来这倒霉催的地儿?”
  “毒一戒!”为首一中年人立刻怒道,“你在这儿假惺惺作甚!来看笑话还是来看热闹?还我家掌门和少主的命来!”
  这头说着,那头长街上的百姓早已躲得远远的,衙门里的官差远远来看了一眼,又权当没瞧见地绕了开去。
  秦岚之将所有细节装入眼中,轻哼一声,小腿轻夹马腹就要调头离开。那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拦住了中年人,朝秦岚之拱手行礼。他虽也憔悴疲惫,但眼神很亮,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想是淮山门里能管事的某个长老:“秦教主,淮山门已为诸位留了客房,请上门一叙吧。”
  他做出个请的手势,直直看向几人,眼神不闪不避,仿佛万壑宫众人若是不愿去,反而是心虚了般。
  秦岚之面无表情,冷厉的眼神从面具眼孔里透出,不发一言,却平白增添了几丝压迫感。
  那老者微微一顿,脊背似不经意地弯了弯,又勉强站直了:“诸位请。”
  毒一戒冷笑道:“你让我们去就去?不说我是凶手吗?要让凶手住到淮山门去了,你们家脸面从今往后往哪儿搁?”
  老者淡然地看向他:“你是凶手吗?”
  “你猜?”
  “毒一戒——!”旁边的中年人就要暴躁拔剑,又被老者按住。
  “如果你不是,你怕什么呢?”老者道,“如果你是,就算秦教主要阻拦,我淮山门只剩一人,也定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毒一戒挑眉,老者淡然拢起袖子,而他身后站着淮山门的小弟子们,一个个都露出不忿又必须忍耐的表情,多有狰狞。
  僵持和愤怒在空气中涌动不休,淮山门的年轻人报仇心切,哪怕对方是赫赫有名的秦岚之,也恨不能亲手斩之。
  队伍后头,有忍不下去的小弟子悄悄拔剑,出鞘声清晰刺耳,老六歪了歪头,指尖已露出暗器凶光。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黑马背上,秦岚之怀里的某物动了动。
  大氅被掀开一角,露出睡得满脸红晕的谢喻兰。
  他迷糊地睁开眼,先是和马下老者、中年人等看了个对眼,愣了片刻,随即委委屈屈朝秦岚之怀里缩去。
  “他……瞪我作甚?放肆!”谢喻兰搂住秦岚之的脖颈,黏糊糊道,“大王……”
  万壑宫:“……”
  淮山门:“????”
  老六手一抖,暗器差点直奔老者要害而去。
  他回头惊悚看了眼自家教主和夫人,心里惊涛骇浪:卧槽?居然在这时候变……变了?这特么要怎么解释?!
  老六立刻挡在前头,生怕别人多看自家夫人一眼,板着脸冷静道:“还还还还不带路!赶紧的!”
  毒一戒:“……”兄嘚,至不至于啊,都结巴了。
  秦岚之很快回过神,将大氅又盖在了媳妇儿头上,将人遮了个严实。
  不过不用再努力保持距离,他理所当然地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温声道:“不理他。饿了吗?睡得可舒服?”
  “不舒服。”谢.妖妃.撒娇怪.喻兰蹭了蹭秦岚之下巴,埋怨道,“这马怎的没有马鞍,屁股好疼。”
  说着脸还红了,悄咪咪在秦岚之耳边道:“要大王揉揉才能好。”
  秦岚之抱着他的手一紧,呼吸顿重,手指恨不能躲在大氅下直接撕开媳妇儿衣服就地把人给办了。
  他深吸口气,手指插进谢喻兰柔软发丝里,迫着对方抬头,落下一个亲密无间的亲吻。
  “一会儿就给你揉。”他声音黯哑,手又往下滑了几寸,揉过那细嫩脖颈,仿佛在思考一会儿要怎么下口。
  “去淮山门。”他抬头,不顾周围人惊异目光,率先催马往前行去。
  淮山门在当地也算个名门大派,当然比起其他的世家还是差了太远,云山城本身也并不是个很大的城池。
  就历史上来说,这地方易攻难守,一旦打仗总是最先沦陷的地区,江湖门派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如今的淮山门成立不过几十年,换了两代掌门,这就出了事故。
  但即便如此,淮山门占地颇大,位置极好,在整座城池最高的地段。只见正门大开,侧门后门加起来不下八个,内里院又套院,偏院才新建不久,顶瓦簇新,在日光下亮堂辉煌得很。
  就算此时四面挂着白布,门前挂着白灯笼,里外巷口不敢有人经过,显得萧条无比,但还是遮不住这内里的光芒万丈。
  连老六都忍不住“嚯”了一声,意味不明。
  谢喻兰从大氅里露出只眼,偷摸看了片刻,悄声问身后的男人:“大王,这是您为我新修的行宫吗?”
  淮山门:“……”啥?!
  谢喻兰语气勉强:“小是小了点,不过只要是大王送的,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说着又抱住秦岚之腰身,笑嘻嘻道:“喻兰累了,先沐浴用餐吧?”
  秦岚之抬手在他腰后轻轻拍了拍,哄道:“好。”
  他翻身下马,转头时脸上的温情已消失不见,冷厉肃穆道:“我们赶了一夜路,先备餐吧。”
  等在门口的淮山门众人直接惊怒了,淮山门大姑娘李牧枝握剑而出,一头长辫甩在肩侧,眉目竖起,怒喝:“放肆!这是我淮山门,什么就成你行宫了?!如今我爹尸骨未寒,我大哥还卧病在床,万壑宫这般做派难不成是下战帖来了?!”
  “卑鄙!无耻!”其余人也喊道,“果然是魔教!”
  “听听这都说得什么话!”
  “正常人说不出这种话来!死者为尊!魔教竟是连这点良心也没有吗!”
  老六闻言皱眉,就要上前解释,那大姑娘却握剑就刺,直直朝秦岚之杀来,眼里怒火腾腾:“今日若要进我淮山门,只能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淮山门没有孬种!”
  “杀啊——!”
  其余弟子早已忍无可忍,立时拔剑而出,淮山门长老和其余人阻拦不住,一时门口乱成了一团。
  万壑宫以老六为首,其余暗卫纷纷落下,护在教主和夫人身侧,不过寥寥几人,就挡住了大半淮山门的弟子,让人根本近身不得。
  那头淮山门长老看得惊疑不定,也算是对“万壑宫到底多有能耐”有了具体概念。大姑娘李牧枝也算是少有的武学奇才,被各位长老寄予厚望,可如今就是绕不过万壑宫的暗卫,别说是刺杀秦岚之了,连对方一根毛也摸不着啊。
  秦岚之看也不看,转头将马背上好奇张望的人连着大氅一起抱下。
  谢喻兰将“妖妃”演得是淋漓尽致,还在拍手叫好:“这是专程献给喻兰的表演吗?剧本虽粗糙了些,但武斗还算不错……”
  谢喻兰笑呵呵道:“来啊,有赏!”
  淮山门:“……”这妥妥是挑衅吧?!
  秦岚之抱着人往门里走,李牧枝和其他弟子几次想拦,却被暗卫们挡住,根本靠近不得。
  大姑娘李牧枝就没这么委屈过,一时急得红了眼睛,转头将剑横在了自己脖颈前。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秦岚之一顿,转头冷冷看去,嘴唇微动,没发出声音,李牧枝却是瞳孔一缩。
  她看清了对方的口型——关我什么事?
  老六此时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冲几人道:“都是误会,我们没有不敬死者的意思。我家夫人……生病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请诸位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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