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夫人失忆了 番外篇——by青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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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老六:“……”您是大夫,您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还有,您又不记得我了?!这自我介绍没做过一千回也有过八百回了吧?!
谢喻兰没问出所以然,摸了摸下巴,打了个响指:“啊。”
秦岚之耐心地等着他。
谢喻兰道:“你是失忆加记忆混淆,对对,会把人搞错很正常,会把事情搞错也很正常。你说你要让你夫人记起你,实际上应该是让你记起你夫人。”
谢喻兰就差没把自己给绕晕,艰难地找到了一个合理的逻辑:“那行,就下山吧!你这病啊就是要顺其自然,不能刺激到你,顺着来最好了。”
秦岚之等他得出结论,立刻顺杆而上:“夫人,晚上一起吃饭吧。”
“唉,我就委屈委屈,暂时做个假夫人好了。希望尊夫人可千万别怪罪。”
“夫人,吃完饭一起去院里赏花。”
“好。”
“夜里一起沐浴。”
“……嗯?”
“一起睡。”
“……”过分了啊。
作者有话说:
秦岚之:我是谁?
谢喻兰:阿之!
花三:我呢?
谢喻兰:花三姑娘!
小月儿:奴家、奴家……
谢喻兰:月儿姑娘!
老六兴奋举手。
谢喻兰:?这位兄弟好生眼熟??
老六:掀桌.jpg
第10章 他要吃我的金丹
翌日就要下山,当天深夜,谢喻兰却犯病了。
小竹楼顶,谢喻兰只披了件单衣,头发未束披散而下,三千青丝在月色下染上银霜。他一手拿了把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桃木剑,一手负于身后,赤脚而立,面色肃杀:“呔!”
光头老六:“……”
几名暗卫:“……”
老六不敢靠近了,在下头搓着手喊:“那个……大师?大师!您站那么高有些危险,不如下来说话……”
“放肆!何方妖怪!”谢喻兰眉头一皱,细眉尾一扬,桃木剑直直指向光头老六,“花言巧语,坑害四方,看我今日就将你拿下!”
老六:“……”
老六摸了摸光头,叹气道:“得,那敢问大师,我是什么妖怪啊?”
谢喻兰清亮的眸子盯着他,半晌才道:“原是个蛤蟆精吗?自然生灵,化形不易,你却不知珍惜一心向善,竟为祸一方令百姓怨声载道……”
老六左耳听着自家夫人絮絮叨叨,右耳听着自家兄弟小声道:“这一出以前没见过啊?要怎么演?”
老六一手遮了嘴,低声道:“演!就知道演!你演上瘾了是怎么的?!”
暗卫小兄弟也很无辜:“六哥,我们也不想啊,但……夫人如今这样,我们不配合还能如何?”
配合也不是,不配合更不是。若是令夫人受了刺激,教主问责起来,谁又担当得起啊?
竹楼顶上,谢喻兰还在铿锵有力斥责“蛤蟆精”,语气严肃,咬字清晰,不知内情的人定能听得豪情万丈,胸中正义之心奔涌不息。但院子里都是知情人士,一脸麻木还得配合出演,一个个欲哭无泪,不知第多少次在内心腹诽道:想当初拜入万壑宫,可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啊。早知今日,至少他们在盲目拜入万壑宫前,起码会三思而后行……
最最起码,得先确定自己有没有演戏的兴趣爱好。
当然也是有挖掘出演戏潜力的暗卫,对此倒是适应良好,从阴影里探出头来,一板一眼配合道:“大师!这等小事何须您出手,我等就能令他伏法!”
于是一左一右奔出两黑衣人,架住了老六,义正言辞道:“妖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老六长叹一声,闭眼跪下,一滴逼出眼角的沧桑泪水顺眼眶而下,痛心疾首道:“我……老六竟然会栽在你们手里,天道不公啊!”
老六还不忘夹带私货,加重语气自我介绍道:“我老六!逍遥在世多年!今日竟倒霉碰上你们!来吧!给我老六一个痛快!”
其余人:“……”
抱怨归抱怨,你不也演得挺认真?
谢喻兰满意一点头,抬脚就要从竹楼顶上一跃而下,这可吓坏了众人,生怕他摔伤,忙不迭喊道:“站住!别动!”
谢喻兰:“?”
一暗卫反应极快,道:“地上还有这蛤蟆精布下的结界!大师不要轻举妄动!”
“这有何惧?!”谢喻兰立刻横剑于眼前,喝了一声道,“看我破了他的结界!”
“站住!”
“大师您别动!”
“大师您要干什么!”
谢喻兰将桃木剑往下一丢,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御剑而起,你们何故如此?”
众人:“……”
忘了还有这一招!怎么办?!
正当众人焦头烂额,秦岚之及时赶到——他先前去议事殿同毒一戒、花三他们确定下山的路线图,安排沿路保护人手,还要给武林盟众人传信,让他们不可说漏了嘴,刺激到谢喻兰。
他去议事殿前本已哄睡了自家夫人,哪料半夜三更他竟醒了,摇身一变又成了堂堂捉妖天师,这上哪儿说理去。
秦岚之衣袍翻飞,轻功卓绝,沿路掀起落叶绕于衣摆,仿若上仙下凡,看得谢喻兰登时直了眼。
秦岚之一把搂住竹楼顶上的自家夫人,一个旋身落地,后脚跟踩到了谢喻兰扔下地的桃木剑,猝不及防踉跄一下。
众人:“……”
秦岚之:“……”
好在谢喻兰不在意对方这一瞬间的失态。年轻俊美的公子红着脸,佩服又欣赏地抓住秦岚之衣襟,道:“不知是哪位上仙大驾光临……?”
魔教教主.怀孕大公子.威武大王.新任某上仙慢吞吞应道:“……秦岚之。”
“原来是秦上仙!”谢喻兰低头看了眼,不好意思道,“抱歉上仙,您踩着我的剑了。”
秦岚之:“……”
秦岚之默默后退一步,松开揽着谢喻兰腰的手,双手负于背后,夜风吹起他的衣袍,谢喻兰面色更红了:“上仙仙姿卓绝,在下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不知能否请上仙小酌一杯?那个……不知上仙出自何门?”
秦岚之掏了掏耳朵:“万壑宫。”
“好名字!”谢喻兰一拍手,“今日若能邀请上仙痛饮,寒舍定能蓬荜生辉……”
秦岚之听着自家夫人前言不搭后语,眉头微微皱起,他伸手一探对方额头,没发烧,眼神明亮,应该没有其他问题。对方眼里的钦慕令他心底愉悦,清了清嗓子道:“无妨,就依你所言……”
他朝后摆了摆手,老六等人功成身退带着人悄悄要走。
哪知谢喻兰还没忘了这茬,回头一指:“站住!”
老六:“……”
谢喻兰道:“上仙,这只蛤蟆精为祸一方,在下布下陷阱好不容易才将其逮住,还请上仙发落!”
老六:“……”
秦岚之唔了一声:“先将他带下去吧,我……门下弟子知道该如何做。”
“不愧是上仙!”谢喻兰立刻道,“上仙教化一方,门下弟子定也个个卓绝不凡,是百姓之福!”
若山下百姓听闻谢喻兰这么说,估计得喊出一个大大的冤来。
魔教建在此处多年,虽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却常有武林盟众人打上山门,搞得小镇乌烟瘴气,怨声载道。后来武林盟众人发现打不过秦岚之,虽不再频繁上门,百姓日子也好过许多,但魔教危害一方,恶贯满盈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镇里的人可不敢多提一句万壑宫。
头上压着一座大山,还是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大山,想也知道百姓心中压力有多大。
老六等人听得眉头微抽,秦岚之摆手,暗卫便装模作样将老六押了下去。
谢喻兰将秦岚之请进门里,又亲手烫了酒,白玉杯面上还染了几根橘丝,淡淡香气随着酒香溢出,秦岚之端杯同谢喻兰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上仙好酒量!”谢喻兰夸道,“我这酒叫做‘仙人醉’,可没几个人敢这般豪饮。不愧是上仙!”
秦岚之:“……”是么。这不就是普通的酒加了橘丝么。
谢喻兰显然给自己安排了完美的剧本,道:“上仙有所不知,我潜心酿酒多年,这‘仙人醉’蕴藏了天地灵气,亦有花精之灵,饮之能令人忘记凡间忧愁,一觉醒来大梦皆忘,于有心魔之人修炼最是有益。”
秦岚之手腕一顿,指尖摩挲过玉杯,意味不明道:“道友为何要……酿造这么一种酒?你有心魔?”
谢喻兰几杯下肚,面色泛红,嗐了一声:“上仙能修成大道,自不会明白我等凡人困于红尘的无奈。人生在世,哪里会没有心魔呢?这一花一草都是凡人的心魔,我也……”
秦岚之放下杯子,一手扣住了谢喻兰手腕,将人拉过来面对自己:“你有什么心魔?说来给我听听?”
“这……”
“也许我能为你解惑。”秦岚之耐心哄道,“你也说了,今日能相见都是缘分。”
谢喻兰沉默半晌,许久才叹气道:“也罢。上仙可不要笑话我……”
秦岚之点头,紧张地看着他,还以为能借此听得自家夫人心中苦闷,也或许能是治好夫人的一个契机。
可下一秒就见谢喻兰眼眶微红,眼尾桃花瓣如盛放般,湿润欲滴,委屈又无奈地朝他道:“多年前,我下山游历,曾遇到一只化作人形的虎妖。”
秦岚之:“……”
秦岚之:“……啊?”
谢喻兰却陷入了回忆中般,眼神迷蒙道:“他的模样……同上仙你有几分相似,都是这般……英俊潇洒,威武不凡。我当时资历太弱,没能看透他虎妖真身,同他一起仗剑四方,捉妖驱邪,本以为是找到了今生唯一知己,却哪知……”
谢喻兰叹气,又一杯酒灌进嘴中,竟是哽咽起来:“他骗得我好苦。他同我表白,要与我结成道侣,发誓今生只爱我一人,却不想洞房花烛夜里,他竟变回虎妖真身,要剖我金丹……我与他大打出手,打了三天三夜,最终力竭而败,被他夺走我门派法宝,灭我族人……我,我……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心里却还惦念着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法忘怀。我自知有了心魔,这才闭门不出,酿造出了能忘怀一切的‘仙人醉’。”
谢喻兰最终长叹一声,沧桑看向远处,道:“我太过浅薄,悟不了大道,今生恐都和飞升无缘了。”
秦岚之:“……”
秦岚之抓住了其中重点:“他夺你门派法宝。”
“是。”
“灭你族人。”
“是。”
“长得同我相似?”
“……是。”
秦岚之闭了闭眼,心里腹诽:好啊谢喻兰。你什么都能忘,就是忘不了‘魔教灭你族人’一事,竟还能在这里编排得有理有据,我都快信了!
明明是一场误会,到头来却反复被提及,且都不是好事。
到底为什么?
秦岚之一手扶额,回忆自己以往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以至于让“魔教灭谢家”这个误会竟能根深蒂固栽种在谢喻兰潜意识里,怎么都甩不掉!
秦岚之试图解释:“这事……我其实略有耳闻。”
谢喻兰一抬头,惊讶道:“上仙也知道?”
“……谢家也算……仙门世家,发生如此重大之事,仙界哪儿有不知情的道理?”秦岚之道,“但我听说,那虎妖同你的事乃是一场误会。灭谢家的凶手另有其人,虎妖同你一道追凶,最终缉拿凶手归案,三年前对方已在众仙门的见证下彻底伏法。道友……或许你酒醉太厉害,反而忘了最重要的环节……”
“不可能。”谢喻兰斩钉截铁,“如此重大之事我怎么会忘?而且洞房花烛夜他要吃我的金丹,这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秦岚之:“……”
秦岚之脸色诡异一红,总觉得这“吃金丹”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第11章 做恶梦了?
当天夜里,在谢喻兰的极力挽留下,“上仙”秦岚之“勉为其难”地在竹楼里住了下来。因为只有一张床榻,谢喻兰请上仙睡在里侧,自己睡在外侧,兴致勃勃说是要同上仙抵足而眠。
秦岚之沉默看着谢喻兰亲自给自己烧水,请自己沐浴,又在屏风外宽衣解带,虚虚拢了发丝挽了衣袖要亲自伺候上仙沐浴。
秦岚之:“……”
秦岚之觉得这是对自己巨大的考验,倘若这世间真有修仙一事,估计这会儿自己应该已堕入情障,走火入魔了。
他看着从屏风后走出,只着里衣,挽着衣袖,露出一截皓白臂弯笑意盈盈的心上人,心跳如擂鼓。对方毫不知情,眼里只有盲目的崇拜和尊敬,搬了小板凳坐在浴桶前,拿了柔软的毛巾就要给他擦身。
仿佛完全忘记了还有“洁身法术”这回事——好歹也是修仙设定啊。
谢喻兰微微弯腰,探过手臂,单薄的里衣下显出紧实身躯,胸前一点更是透过薄薄衣衫显露无疑。
秦岚之喉咙上下一动,蓦然转开视线,浑身肌肉绷紧了,任由谢喻兰给自己擦身。
谢喻兰心里还觉得奇怪:怎么总感觉这种事好像前不久才刚做过?
一定是之前中了蛤蟆精的幻术留下了后遗症。
他看着上仙精壮结实的身躯,身上还有深浅不一的旧伤,惊讶道:“上仙是同什么妖魔恶斗过?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秦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