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综艺求生录——byclover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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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虹淡淡说:“信任的基础是坦诚,不是吗?”
柯纯想想也没错,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他打算把底牌诚实告知。
当他刚动了唇还没出音时,一旁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郎秋把胳膊肘重重按在他的肩膀上,借着低头咳嗽的当儿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走。”
郎秋咳得厉害,柯纯顾不上简虹,赶忙替他抚背,并抬头对简虹抱歉道:“下午一点,二楼休息区,我们再聊。”
两人刚一回屋,郎秋就劈头盖脸地骂他:“你是白痴?傻帽?弱智?咳咳,咳咳……”
柯纯心里也正堵着,刚才是很好的和简虹建立信任关系的机会,被郎秋这么给搞黄了,现在谁还会听他的话?
他委屈巴巴地说:“我们现在应该要团结,一起对抗幕后黑手。参加游戏只会掉入他们设好的陷阱,一步错,步步错,即使赢了将来也会后悔的。”
这番话把郎秋气得咳得更厉害了。
尽管心里气着,可柯纯还是给他倒了杯水。
郎秋喝完水后,咳嗽刚刚平息,就质问起柯纯:“团结有什么用?集体送死?还是大家和和气气地商量送谁去死?”
这问到了柯纯的死穴。
他一心觉得他们不该自相残杀,应该一条心对抗幕后黑手。
可是怎么对抗?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一个有效的办法。
郎秋缓和了语气,很有耐心地给他讲道理:“这个游戏是一个非输既赢的游戏。老鼠答对六题,老鼠赢;老鼠没有答对六题,猫赢。没有人会傻傻地等着自己输,输就是死。而且是很痛苦地死。”
“那你说怎么办?”柯纯问得诚挚。
郎秋认真地看着他,肯定道:“没有办法,只有赢。”
柯纯激动地站起来大喝道:“不行。我们赢了,意味着有一组人会输。也就说我们会害死他们,我坚决不会做这种事的。”
郎秋粗着嗓子吼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去死?”
被郎秋的声压震到,柯纯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一定会有办法的。
所有人都不死的办法。
等等……死刑是谁执行的?
想到这里,柯纯的眼睛忽的一亮:“我有办法了!”
郎秋把头靠到床头,刚才的一吼几乎耗尽了他现在所有的力气,这会只能斜睨着柯纯,用眼神问:什么?
柯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像是个藏了秘密等不及分享的小学生。
他坐到郎秋身边,一眨不眨地注视郎秋的眼睛,问:“城堡里除了我们十二个人还有谁?”
郎秋眉心一蹙:“红玉。”
不等柯纯接着说,他就直起身子:“你是说……”
柯纯咧嘴笑道:“没错!只要控制住红玉,谁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郎秋沉下脸思索起这个主意的可行度。
而柯纯却越想越觉得这方法不错,并且一个人畅想起了之后的发展:“我们十二个大男人,对方是一个小姑娘,只要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制伏她。然后我们可以向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求救,那么多人我不信一个有良知的都没有。但凡有一个观众愿意替我们报警,等警察来了,我们就都有救了!”
“那如果他们的援兵比警察先到呢?”
柯纯一拍大腿:“那也是一个机会啊!你想,援兵要怎么进来?不还得开门吗?我们可以赌开门的那个瞬间,一起冲出去!”
他说得信心满满,郎秋的脸上还是阴云密布。
“我下午就和大家说,只要大家觉得这个方法合适,他们一定愿意配合的,就像你说的,没有人想死,而我坚信,也没人希望别人会因为自己而死。”
第三轮“猫捉老鼠”正式开始时间是零点,为期24小时。
留给柯纯说服大家的时间是11个小时。
他很有信心。
郎秋的烧还没退,柯纯决定一个人去赴简虹的约,顺便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他们二人。
费正启听了柯纯的提议后连连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我也觉得这节目简直疯了!我们是供人赏玩的畜生吗?把人命当成什么了?!”这个壮汉子愤愤道,那拳头在空中挥得赫赫生风。
当他回头去问简虹的意见时,却看到简虹表情严肃,静静地看着柯纯,问道:“上午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柯纯早就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镇定地说道:“情报交换是等价的,我是老鼠,你呢?”
简虹笑了笑:“你还是太单纯,我没说要和你交换情报。”
没想到费正启先跳出来打抱不平:“小虹,我觉得柯纯可信,既然他对我们坦诚,我们不能失信于人。”
简虹思考了下,对柯纯道:“既然阿启那么说,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猫。”
柯纯总算松了口气,刚才简虹拒绝他时,他真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自己这个随便就相信别人的毛病以后真得改改。
同时,他也向费正启投去了感谢的目光,费正启正对他憨憨地笑着。
这时,简虹悠悠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我怎么相信其他人?”
柯纯赶忙应道:“我会说服其他人,我们现在一定要齐心协力,互相猜疑并没好处。”
柯纯的态度坚定、眼神清明,让费正启听后一颗心完全倾向于他。
费正启当起了柯纯的说客:“我觉得柯纯说得对,我们不能屈服于恶势力,这种非人干的事情要坚决抵制!”
可是简虹并没有松口,对柯纯道:“那么等你说服了所有人,再来找我们吧。”
就结果而言,柯纯被拒绝了。
他丧气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椅上,目送二人离开。
刚走出休息区,费正启就不解地问简虹:“为什么不答应他?”
简虹平静地问他:“这是一场直播,你知道有多少观众在看?”
费正启一头雾水,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
他诚实地摇摇头,确实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完全没概念。
简虹的激动都快压抑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声音也有些颤抖:“几千,不,几万,不,几千万!”
费正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讷讷问:“那怎么了?”
简虹侧过头,笑容在他脸上荡漾开去:“我的春天要来了。”
这句话更是把费正启说得莫名其妙,春天?还早了吧。
“阿启,柯纯他们是白一,你别跟他走太近。”简虹交代了那么一句后,走进了最近的排练室。
费正启愣在原地,他感觉有一根小鼓槌一直在敲打他的心脏,让他不知所措。
他和简虹抽到的是红一。
柯纯正是他们要捉的老鼠。
休息区中出师不捷的柯纯重重合掌拍了一下,算是给自己打气。
接着,他打算去找蒯安和和冉晓信,这两个怎么说都是曾经的“战友”,柯纯相信他们应该会支持自己。
他从二楼的东端一路沿着走廊找到西端,最后在最西边的排练室里看到了他们俩。
柯纯敲敲门,蒯安和和冉晓信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冉晓信,本来皮肤就白,现在整张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可以直接拉去演僵尸了。
蒯安和替柯纯开了门,微笑着招呼他进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柯纯觉得他憔悴了好多。
三个人在排练室的大沙发上坐下,柯纯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并且把大家一起对付红玉的想法告知二人。
他原本以为蒯安和会比较慎重,没想到这次是冉晓信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
“我不要。那个女人是疯子,她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去对付她只会死得更快。”
“我们有十二个人,对方只是一个女孩子。”柯纯强调了遍。
可是冉晓信完全听不进去,那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没看到上午的视频吗?她单手就能抓走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两只手毫不费力地就能把男人抬到台子上。”
冉晓信想想就浑身打哆嗦。
“她已经不是女人了,不,搞不好连人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你们要做你们去做好了,我不参与。对我来说,还是老老实实玩游戏比较安全,至少还有赢的可能。面对那个女人,必死无疑。”
柯纯还在努力劝说,可冉晓信似乎立了一个隔绝声波的屏障在前面,无论他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最后说得柯纯口干舌燥,蒯安和很贴心地给他倒了杯凉水。
柯纯顺手接过凉水,说了声“谢谢”,一口气喝完水,转头向蒯安和求救:“要不你劝劝他?”
在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默认蒯安和会支持他,然而蒯安和却说了让他意外的话。
“这事儿我觉得你还要再想想。”
连遭挫败的柯纯激动了:“我想了很多遍了!这是最好的方法。”
蒯安和的手在柯纯肩膀上按了按,示意他冷静些,然后有耐心地分析道:“纯,你的这份心情我了解。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想。我们当然是想要全员平安,大家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是比起‘全员’,每个人更重要的是‘自己’。你能保证所有人都放弃比赛?”
“可是每答一题,或者每销毁一题,就等于把另一个人推入深渊。”柯纯说。
蒯安和道:“每答一题,或者每销毁一题,也是自己逃脱深渊的一步。”
柯纯:“……”
确实如此。
“你想想,如果我们都不去找题目,按照游戏规则,最后终究会有胜者。猫组可以坐享其成,老鼠组呢?如果制伏红玉的计划失败,或者节目组另外派了一个人过来,这个游戏还会继续,老鼠组的人会愿意吗?”蒯安和循循说道。
柯纯沉默不语。
他觉得这逻辑哪里怪怪的,可是硬要说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
蒯安和继续用他很有亲和力的语言道:“我很愿意帮助你,我也想要我们大家都活着。但前提是我得先活着。我相信大家都是那么想的。我们可以一起制伏红玉,但是游戏也要正常进行。”
柯纯缓缓摇着头:“你没懂。我说的是作为一个人不能失去的底线。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了,我承认那无可厚非,但我不认同那是正确的。”
这一次的劝说也不了了之。
柯纯没有放弃又去找了剩下的三组人。
耿言彬堆着满面的笑容应承着柯纯制伏红玉的想法,但对于放弃比赛一事闭口不谈。
薄亦然尖锐地问了柯纯几个具体的问题,把柯纯怼到哑口无言。
是,他现在对于怎么能够百分百制伏红玉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策略,因为他觉得这是大家要一起去想的事情。
而且他现在对于失败后该怎么办也没有具体的对策,之前他天真地相信失败是不存在的。
简单的想法被一戳就破。
他以为的互帮互助好兄弟,到头来也都只想着明哲保身。
这很正常。
最最让柯纯寒心的是,每个人都坚定地选择了“赢”,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失败者的境遇。
如果黑棒导演这次的要求是让他们互相残杀,他们也会照干吗?
现在的规则比残杀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直接动手和间接动手的区别罢了。
柯纯不懂,为什么只有他这么想,甚至连郎秋也不赞成放弃比赛。
大家连最基础的“人性”都没了吗?
转了一圈,孤掌难鸣的柯纯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屋子。
郎秋靠在床上正在看书,见他回来了,眼皮一抬,只一眼就明白了结果。
柯纯往床上一躺,摊成了一个大字,绝望地叹道:“为什么会这样!”
郎秋淡淡回了句:“人之常情。”
柯纯一跃起身,与郎秋对面而坐,凑他跟前问:“看到那么多人被那么残忍的对待,心都不会痛吗?”
他抓着自己的心脏,习文耀和兔哥最后的嘶吼到现在还会窜到他脑子里,浑身鸡皮疙瘩,心像是被灼烧一样。
郎秋握紧了拳头,沉痛地吐了一个字:“会。”
“就没有办法了吗?”柯纯仰天长问。
郎秋低下头,暗自沉思。
一屋子的压抑气氛,无力、失落、绝望一一涌上柯纯的心头。
他单薄的声音敲打着压抑的空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努力破开这沉重的气氛。
“实话说,我也怕死,我也不想死。可我不想看着身边的人去死,更不想身边的人因为我而死。要是变成那样的结果,我这辈子都会活不安心,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最后,他弱小又无助地问道:“难道我是一个人?”
回答他的只有挥散不去的沉寂。
那沉寂化为乌云,慢慢堆积,越来越重,往柯纯的身上压去。
这要命的窒息感让柯纯动弹不得。
也许……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有一个让他们不得不配合的办法。”
郎秋的一句话,拨云见日。
柯纯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凑过头去催道:“快说!”
郎秋就着柯纯的耳朵细细交代了几句。
乌云再次爬上柯纯的脸。
他弱弱问道:“真的可行吗?”
郎秋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你在质疑我吗?”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