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为后——by舒仔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02
宗画便是当日向燕鸢提出龙心可医百病的那位,他年纪轻轻已是太医院一把好手,生得眉眼如画,与名字很相匹配,医术上更有隐隐超过太医院院首之势,这也正是为何燕鸢如此相信他的原因。
然而此刻,就连宗画都是一副为难模样,他双手交扣,伏身道:“回皇上的话,若还是寻不到龙心,皇后娘娘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燕鸢心头一阵紧揪,想起玄龙那般信任自己的模样,皱眉沉声道:“……难道除了挖龙心,就别无他法了吗?”
宗画沉默须臾:“若实在寻不到龙心,寻些龙鳞来也是好的。”
“龙鳞?……”燕鸢愣道。
宗画:“正是。”
“龙鳞效果虽不如龙心那般可彻除病根,一劳永逸,但也有抑制顽疾的功效,越靠近心口位置的龙鳞,效果便越好。”
“若连服一月,皇后娘娘便能醒了。”
燕鸢眉头舒展,眼中喜忧参半:“当真?”
如此一来,不仅玄龙不用死了,还能救阿玉。
龙鳞那种东西想来应该就如人的指甲那般,没了还能长,痛便痛些,总比挖龙心好……
拔了鳞还能再长,挖了心,世上便再也没有寒泊了。
“此疗方乃是臣在家传的医书上亲眼所见,理应无误。”
燕鸢点头,沉吟道:“朕知道了。”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与皇后单独待会儿。”
……
乾坤宫偏殿不如主殿那般奢华,却也是雕梁画栋,宽敞无比。
玄龙头一回接触燕鸢从小生长的地方,向来孤冷乏味的他难得生出几许好奇,忍不住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来。
原来那人是在这样的地方养出来的,难怪骄奢了些。不过在玄龙看来燕鸢怎么样都是很可爱的。
大劫将近,玄龙越发感到自己灵力渐弱,不过是飞行了不算长久的一段距离就感到很疲惫,他见殿中有张床,便过去盘腿打坐,谁知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天色渐暗,静了许久的殿内响起推门声,玄龙瞬间醒来,警惕地睁眼朝门口看去。
是燕鸢回来了。
那人不知何时换了身明晃晃的龙袍,头带玉冠,体魄修长,他本就白皙,此刻看来更是尊贵非凡。
他信步走到玄龙身边,在塌边坐下,自然地抱着他的腰缠上去,将脸搁置在玄龙肩膀,低笑着问:“阿泊,可有想我?”
玄龙任他抱着,冷冰的双瞳中出现不易察觉的柔软:“嗯。”
原是在演戏,听到对方这样回答,燕鸢内心竟是抑制不住地高兴,情不自禁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也想你。”
“嗯。”玄龙的唇角弯了弯。
燕鸢惊住了,怔怔收回圈在他腰间的手,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男人英气非凡的侧脸,心脏砰砰跳得巨响:“……你刚刚笑了。”
玄龙闻言扭头看他。
望着男人绿松石般冰寒漂亮的眼睛,燕鸢出神道:“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玄龙眼中泄出几分茫然。
他以前没笑过吗?……
似乎是这样。
以前没有值得他开心的事情,自然没理由笑。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人说喜欢他,愿意关心他……
“你笑起来真好看。”燕鸢无法压抑内心想要亲近玄龙的冲动,凑近他认真说:“以后要多笑笑。”
玄龙哪里有被如此夸过,面上一阵薄热,不自然地扭开了头:“嗯。”
片刻后,身边的人忽然环住他的腰,玄龙下意识扭头去看,唇便和燕鸢碰在了一起,后者一个倾身将他压倒在榻上。
那日燕鸢骗玄龙说要与他做夫妻,本是为了折磨他一番好找机会挖龙心,谁知龙心没挖到,燕鸢却着了魔似的对他的身体食髓知味,时不时便压着他胡来一番。
燕鸢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欲望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很难控制的,他在内心安慰自己,等宁枝玉醒来,他必然会与玄龙断个干净。
如今不过是为了稳住玄龙,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而在这种事情上,玄龙从来不会拒绝他,即使燕鸢的技术实在差极了,除了尺寸可观之外毫无优点,除了痛还是痛。
结束之后,玄龙又是那副脸色泛白的虚脱模样,燕鸢一脸纳闷地看着他,抬手替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紧张道:“阿泊,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奇怪,他明明就有小心很多的。
玄龙以为夫妻交欢便是如此,他若说痛的话定会惹燕鸢难过,睁眼望了对方一会儿,哑声道:“无碍,只是有些累。”
痛归痛,心里甜蜜便可。
燕鸢伸手到他腿间摸了一把,皱眉道:“但你又流血了。”
玄龙顿了顿,喉结微微地动:“过几日便好了。”
燕鸢的思绪很快被别的事情吸引,他将男人身上的锦被掀起一角:“为何你心口的伤过了那么久还未好?”
不仅没好,还隐隐有恶化的趋势,粉嫩的血肉颜色变深了,若再不医治恐怕会溃烂。
玄龙自然不可能将大劫将近的事情告诉他:“许是天气缘故。”
燕鸢原以为法术高强的妖兽受了伤很快便能痊愈的,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他顿时有些心事重重,伸出胳膊环住玄龙的脖子,道:“明日我让太医拿些药来为你敷上吧。”
凡间的药对妖兽没什么用,玄龙却不解释,那不妨碍他觉得心头发暖:“嗯。”
晚膳还未用,玄龙便困了,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身边的人踌躇道:“阿泊,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玄龙不禁睁眼看向他:“你说。”
那双青绿的眸子始终是冷的,燕鸢却能从中看出极致的温柔来,他已经隐隐猜到男人心口的伤是从何而来了。
从太医说心口的龙鳞是最好的良药那刻起就猜到了。
这样便能够解释,为何在服用那灰不灰黑不黑的汤药后,自己那么重的伤三天就好了个透彻。
但玄龙的伤到现在都没好。
燕鸢很难跟他开口,想到自己生命垂危的爱人,事情好像便又简单了起来:“能不能给我些龙鳞?……”
玄龙愣了愣,眼中浮现动物般的不解:“你要龙鳞作何?”
燕鸢看着他,艰难道:“我有个重要的朋友,生了很重的病,若再不医治,便要没命了……”
玄龙见他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即使脸上没什么表情:“要多少。”
“三十片。”燕鸢用最温柔的方式提着最残忍的要求:“……要心口旁边的,可以吗?”
玄龙又是一愣,然后说:“好。”
“谢谢。”燕鸢环住他的身体,在他耳侧亲了亲。“我会让太医拿最好的伤药来的。”
“嗯。”
第七章 唯有燕鸢
燕鸢不在宫内那段时日,朝政由宰相代管,他既已回宫,便要恢复早朝了。
五更一过,天泛鱼肚白,大太监在寝宫外低声知会燕鸢该晨起了,燕鸢惯有起床气,这会儿正缠着玄龙睡得正香,皱着眉不肯搭理外头的老太监。
他本就才19岁,虽是天下之主,小孩子心性还未退。
在臣子面前得高高在上,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才能让人信服,而在亲近的人面前,他向来懒得遮掩。
见外面的人催得急,玄龙轻轻碰了碰燕鸢圈在自己腰间的手:“阿鸢。”
那声音醇厚温柔,与玄龙冰冷的外表截然不同,听得燕鸢起床气消了大半,却更加不想起了,不情不愿地睁眼,扣住玄龙的腰与自己贴紧,凑过去就是一个狂热潮湿的吻。
玄龙默默受着,耳朵悄悄染上红,他在这方面总显得有些木讷,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怕闹出笑话惹人嘲笑,便索性不回应了,燕鸢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都配合。
亲着亲着就有点变了味儿,寝宫内温度逐渐升高,燕鸢的手一路顺着他光裸的身子滑下去,停在男人双腿间:“阿泊,我想……”
玄龙下意识将腿分开了点,虽然那处还受着伤,但尚且能忍。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冷香,似乎是天生就有的,闻起来特别舒心,燕鸢本来就对玄龙的身体痴迷着魔,情动时再闻到那味道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燕鸢眼神都变了,手指……省略……
(此处完整版移步微博享用)
结束之后,燕鸢餍足地抱着怀里的男人,仍是不肯起,他以前总觉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话太荒唐,身为帝王怎能因情欲而耽误朝政,等自己开了荤才知道其中妙处。
其实玄龙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深爱宁枝玉,爱他温柔,爱他性情柔软,不似玄龙这般强悍到根本不需要人保护。
宁枝玉就不一样了,身为丞相庶子,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庇护,才能安稳渡过余生,男人总会对弱者生出保护欲,况且宁枝玉本就是他前世的爱人。
燕鸢曾答应要与宁枝玉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破了戒,时常会生出愧疚,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跟玄龙欢愉,他便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罢了。
这样想心里就好过了很多,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他圈住玄龙的腰,看着男人英俊冷淡的侧容问:
“阿泊,你为何总要戴面具啊?”
“太碍事儿了,摘了吧。”
玄龙顿了顿,声线因刚才的情事有些低哑:“我面容丑陋,会吓到你的。”
“不会的。”燕鸢说着便伸手去摘他脸上的暗金色古铜面具。
刚刚碰到,玄龙便扣住了他的手腕,扭头静静望着他。
“真的不会。”燕鸢保证道。
玄龙与他对视了片刻,转过头看着上方明黄的罗帐,许久才平静道:“娘亲自小便不喜我,因我容貌丑陋。”
“世上的生灵见了我皆是嫌恶,唯有你不嫌弃我。”
“我恐你见了我真容,便不会再喜我了。”
燕鸢没想到玄龙外表冷酷,内心竟那般敏感,一时怔愣,想也不想便道:“我保证,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阿泊就是阿泊,我对你的喜欢永远不会变。”
玄龙不禁看向燕鸢,那双桃花眼温润如水,满是真诚。
燕鸢缓缓将手伸过去,他没躲。
刻着古老梵文的暗金面具,终于被摘了下来,纵是燕鸢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玄龙的全容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单看左脸,他生得英武冷酷,鼻梁挺拔,那是极好的样貌,若身为凡人,定有不少闺中女子等着排队嫁他。可右脸上那块盘踞在皮肤上的巴掌大的伤痕着实可怖,呈凸起的紫红色,上面还有像蜈蚣一样扭曲的增生,几乎毁掉了所有美感。
燕鸢没觉得丑,他只觉得心口没来由的揪疼,揪扯着好像灵魂都撕疼了起来,令他有种想哭的冲动:“怎么会这样?……”
“许是上辈子做了错事,便在脸上留了痕迹。”相较于燕鸢,玄龙自己倒是很淡然。
“阿泊,我心疼你。”燕鸢伸手将男人拥住。
玄龙淡淡弯唇,低声道:“你不嫌弃,我便无惧了。”
其余的人,他都无所谓。
唯有燕鸢。
看过之后,玄龙便将面具戴了回去,即使燕鸢不嫌,他也怕对方久看生厌。
眼看着外面太阳越发毒辣,再不起就不像话了,燕鸢唤了外面的宦官进来伺候自己穿上龙袍,对明黄罗帐内的龙道。
“阿泊,我得去上朝了,正午回来陪你用膳。”
“嗯。”帐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惹得大太监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燕鸢这般痴迷,连早朝都误了,还在他面前自称‘我’。
穿好龙袍,戴好冠冕,燕鸢急匆匆得便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住,回过身道:“阿泊,龙鳞……”
宁枝玉的身子是一天都等不得。
“正午便给你。”玄龙想着方才那一番温情,就觉得拔鳞之痛算不得什么了。
第八章 虚与委蛇
朱红宫墙小道内,燕鸢龙袍加身,端坐龙辇之上,一行宫女太监跟在身侧,正往金銮殿去。他正回味着玄龙那蚀骨销魂的身子,就听跟在旁边的陈岩小心翼翼问道。
“皇上,那公子既已受了临幸,可要给他一个名分?”
燕鸢瞬间冷了脸色,居高临下地望向那老不死的大太监:“朕答应过要与枝玉一生一世一双人,怎能食言。”
陈岩赶紧将身子伏低:“皇上赎罪,是奴才多嘴了。”
燕鸢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他与玄龙人妖殊途,若不是因为宁枝玉,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他怎可能给他名分。
待宁枝玉身子恢复健康之日,便是他与玄龙分离之时。
“你给朕小心着些,若阿玉醒来之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仔细你的脑袋。”
陈岩抬袖擦了擦额角冷汗,道:“哎,奴才定让宫女太监们将嘴巴闭得牢牢得,半点儿风声都不露。”
燕鸢这才满意,脑中又不合时宜地冒出玄龙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
在一起时纠缠就算了,分开了还是总是想起,他可能真是中邪了,燕鸢强迫自己想朝政,想宁枝玉,就是不再想那条外表冷酷,实则单纯得完全可以用傻来形容的玄龙。
……
万年道行的妖若修善道,便离成仙不远,他们其实不太需要睡觉,在闭神修炼的时候就相当于休息了,然而玄龙天劫将近,习性便逐渐退化得与人族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