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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为后——by舒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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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人?”燕鸢艰难开口。
  曳灵目含惋惜:“忧然仙君。”
  “千年前忧然仙君为了救难产而死的仙侣,独身闯入女娲之境,在灵力尽失的情况下取得了六枚仙果,救活了妻子。”
  燕鸢闻言顿生喜悦,既然旁人做得到,那他也做得到。
  “后来他妻子虽活了,他却因灵体受损过重,没过多久便仙逝了,终究是阴阳两隔,留下一对孤儿寡母……诶。”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将燕鸢的欣喜灭了尽,沉默良久,故作轻松地笑道:“能让妻儿好好活着……想必那位仙君走的时候,心中定是欣慰的。”
  “反正阿泊也不会原谅我了……若我死了,他和阿执倒是能清净些。”
  方才阿执被安排跟着外头的仙娥出去玩儿了,好在没叫孩子听到这些话,曳灵神君一巴掌呼到燕鸢头上,冷脸道。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
  “你死了,我与你父皇就不晓得难过了吗?”
  “我说这些,是叫你入了女娲之境后必不能掉以轻心,不是叫你怀着必死之心去。你若敢死,待玄龙一活,我便立马安排其余仙神给他张罗二婚。”
  “父君……”燕鸢皱眉,眼眶红了些。
  曳灵终是和儿子生不出气,很快便软了语气,抬手攀上他臂膀捏了捏:“你好好活着,你们虽注定不能在一起,但你想见他的时候,还能远远看他一眼。”
  “你们还有阿执……你忍心叫阿执缺父少母吗。”
  燕鸢自是不忍心。
  阿执听话,被大人刻意支开,跟着仙娥姐姐出去玩儿也愿意,可他毕竟刚回到燕鸢身边不久,缺少安全感,出去没多久就说想父皇了,仙娥只好带着小人儿回来。
  彼时殿中的谈话已结束,门外传来仙娥的通报声,燕鸢亲自过去打开门,将地上的小人儿抱起来,阿执倾身环住燕鸢的脖子,闷闷道:“父皇……”
  燕鸢大掌抚过阿执幼小的背脊,笑问:“怎么才这么会儿就回来了?外面不好玩儿吗?”
  “好玩儿,可是阿执更想和父皇在一起。”阿执小脸贴在燕鸢脖颈间,手臂抱得紧紧的。
  燕鸢覆在阿执背脊的手顿住,和曳灵对视一眼,困难地开口:“……阿执,父皇要外出几日,这几日 你便先跟着曳灵神君,好不好?”
  阿执闻言愣了愣,徐徐松开手臂,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父皇要去哪儿啊……”
  “父皇要去办些要紧事。”燕鸢笑着,他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在清醒状态下,也不会在孩子面前哭。
  阿执唇部嗫嚅着,稚嫩的嗓音间隐隐有哭腔:“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燕鸢好一番解释,阿执总算愿意暂时跟着曳灵神君,出门的时候燕鸢没回头,殿门被守在左右的仙娥合上,殿内传出阿执竭力克制的哭声。
  他在喊父皇。
  燕鸢脚步顿住,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一点收紧,仰头深深吸了口气。
  他唯有往前走,往前走,不能回头……
  寐梦山乃是超脱六界的存在,只要心诚意切,便能寻到,燕鸢根据曳灵神君的提示,不到半日便寻到了入口。
  穿过结界,一座白雾缭绕的仙山出现在眼前,燕鸢正欲上山,忽听远处一阵龙鸣长啸,通体玄黑的远古巨龙穿过云层,从上空盘旋而来,停在半空傲慢地倪着燕鸢。
  “来者何人。”
  他声音粗旷且低沉,在山间空灵地回荡。
  没想到刚入寐梦山便遇到了神兽,燕鸢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力在极速消退,他缓缓拔出腰间佩戴的神剑,面无表情:“紫霄元君。”
  玄黑巨龙微讶:“九天之帝?”很快他便恢复方才的傲慢。“入女娲之境作何。”
  燕鸢握紧手中剑秉:“寻天果,救吾妻。”
  “不自量力。”巨龙嗤道。
  “想上山,需得献祭七情六欲中的二情二欲。”
  “要得六枚天果,还得战胜六大神兽,万万年来这女娲之境中已死尸无数,你可想好再做决定……”
  七情为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为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触觉、意欲。
  失去哪一样都将不再完整。
  “我想好了。”
  ……
  一月后。
  玄将殿,榻上男人徐徐睁开冰绿双瞳,入眼是上方银白的顶帐,空气充斥着熟悉的鸢尾花香,他醒后静躺许久,恍惚间以为自己做了个漫长的噩梦,梦中那说要与他共渡万万世的人,欺他、骗他、折辱他……
  自榻上缓慢坐起,玄龙抬手触上右脸,摸到一块狰狞的疤痕。
  不是梦。


第一百二十四章 和离书
  神殿的门被人推开,一位身着白裙的仙娥端着银色托盘款款而入,不经意抬眸和床上男人四目相对,先是一怔,随后唇边绽开悲喜交加的笑意,眼眶迅速红起来。
  “将军,您终于醒了……”
  玄龙垂目:“我睡了很久吗。”
  仙女是玄将殿的仙娥之首,名唤怜璧,在玄龙刚升为神将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
  “您离开天界万载,确是很久了……”怜璧端着托盘缓缓行至床边,她端起托盘上的玉碗,掌心一收,托盘便消失了,双手捧着药碗递给玄龙。
  “您的神体重塑不久,魂魄还有裂痕,尚为虚弱,这是医仙开的灵药。”
  玄龙长发垂散,低着头未接,一副走神模样,口中喃喃着:“……是他救我。”
  集魂过程发生的事情,玄龙都记得,当时魂识破碎脑中不清,分不清梦魇现实,如今魂魄被修复完整了,便能分清孰真孰假了。
  是燕鸢闯入他的魂识之境,将他带回了天界。
  可是,为什么呢……
  “将军……”怜璧欲言又止,满目担忧地望着玄龙。
  玄龙:“你有话直说便是。”
  怜璧眼尾通红,哑声开口:“天帝要成婚了。”
  “他要娶枝玉仙君为天后。”
  玄龙闻言微怔,随后什么都未听说般,冷静地接过怜璧手中的药碗:“嗯,我知晓了。”
  他仰头一口饮尽黑漆漆的药汁,抬手抹去唇边残渍,怜璧将药碗收回来,双手紧紧扣着碗边,沙哑地安慰:“将军,您莫要难受,日后还有我呢。”
  “天界温柔英俊的神君多得是,其实天帝也没多好,他不过就是生得好看了些,可好看有什么用呢,不忠诚的人,终是要不得。”
  “凭白生了张好看的脸,实则眼瞎,连自己的爱人都认不出……”
  “怜璧。”玄龙轻声打断。
  “是我们敌不过天命。”
  司神殿的姻缘簿,不止燕鸢一人看过。
  玄龙从小便知自己是天煞孤星,燕旌将他从西海捡回来的时候,就常与曳灵神君念叨,说这孩子的命格不好,注定孤苦。
  他知晓燕鸢的命定之人并非自己,几万年前,燕鸢说要与他结情契的时候,他便偷偷跑去司神殿看过,看到姻缘簿上,燕鸢身侧刻着旁人的名字。
  他翻遍了姻缘簿,也没在上头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向来信命,可遇到燕鸢,他便不想信了,那人爱得赤诚又热烈,哪怕得到的爱是短暂的,他亦不愿就此放手。
  于是他甘愿违背天道,妄图做一场永不清醒的大梦……然而那梦还是醒得彻底,兜兜转转,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燕鸢终究要娶他的枝玉仙君。
  凡尘走一遭,那人深爱的到底是谁,一目了然。
  怜璧忍着痛哭的欲望:“天命……去他娘的天命!”
  “从前天帝不顾众神反对非要娶您为天后,如今你们尚未解契,他便要另娶他人,他根本没将您放在眼里!此时众仙神怕是都在等着看您笑话!”
  “要怜璧看,若爱得够深,便是连天命都奈何不了了的!!”
  兴许吧,若爱得够深,也许连天命都挡不了他们,可事实便是,他们输了。
  不,准确地说,是他输了。
  尝过了被所爱之人亲手折磨至死的苦,哪里还有勇气和天命抗衡……他累了。
  玄龙由怜璧说,沉默不言。
  怜璧清丽的面容上落了泪,语带哽咽:“您就是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才会叫人一味地欺负了去,分明是他害您,怎能什么都怪给天命!依怜璧看,您就应该到天帝跟前去,叫他还您一个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
  你情我愿的事情,在情爱中吃了苦,便要对方还公道吗。
  还了,然后呢……
  不知是要怪自己爱得太深,还是要怪燕鸢爱得太浅,同是坠入凡尘失了记忆,他以心相待,那人却欺他笨拙,辱他真心。
  玄龙宁愿骗自己那是因为他们逃不过天道的捉弄,不是燕鸢心狠,这样想心中尚且还能好过些。
  至少曾经有过美好,如今也该好聚好散,免得将场面弄得太难看。
  “不是自己的东西,强夺是夺不来的。”玄龙绿眸低垂,淡淡开口。比起怜璧的失控,男人平静得仿若置身事外。
  怜璧知晓他定然很难过,玄龙难过时就是这般,能坐着一动不动很久,什么话都不说。
  “将军……”
  “你去寻纸笔来吧。”须臾,玄龙低缓的声线在殿中响起。
  怜璧疑惑道:“寻纸笔作何?”
  玄龙未答,怜璧反应过来,抬起轻盈的白袖一挥,玄龙面前的榻上出现一张小巧的银色桌几,桌上整齐摆放着宣纸、狼毫、墨台、还有纸镇。
  玄龙缓缓提起狼毫,对着空白的宣纸沉思良久,方才沾了墨汁,轻落下笔。
  ‘和离书’三字,逐渐在纸上成形……
  怜璧凝神看着,略微瞪大双眸:“将军……”
  玄龙似是有许多话要说,写完那三字后顿笔思考了很久,实际上最终出现在纸上的不过行云流水的短短几竖字。
  他将狼毫置于笔托上,双手捻起宣纸,待墨汁晃干了,折成两折,递于床榻边的白衣仙娥:“怜璧,劳烦了。”
  怜璧接过和离书,她心底是不希望主子再与天帝有牵扯的,可真见玄龙断得如此果决,又觉得太便宜了燕鸢,又气又心疼。
  “将军,您真要与他和离么……”
  玄龙:“嗯。”
  怜璧委屈不平道:“怜璧看您根本不需要写这和离书,您不写这和离书,天帝照样会娶妻的,估计没多久他的和离书就要叫人送来了。”
  她有话直言,戳了玄龙痛处,却是实话。
  玄龙抬眼望向窗外,层次分明的云雾铺于天际,偶有仙鹤掠过。
  “结契成婚那日,他与我在三生石前立下山盟海誓,送我鸢尾玉坠作定情信物,明媒正娶立我为天后,也算交付过真心……如今要一别两宽,该是写张和离书说清楚,好断得干干净净。”
  “他写是他写,我写是我写。”
  “你去吧。”
  怜璧觉得有理,便带着和离书去了东极殿寻燕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何安好
  东极殿乃是天帝和天后的寝宫,燕鸢与玄龙成婚后,两人一直居住于此,直到玄龙在那场神魔大战中殒命。
  玄将殿则是玄龙身为将军时的住所,如今二人一拍两散,自是要分殿睡。
  怜璧刚到东极殿外便被守门的两个高大的神兵用长枪拦了下来,她掏出和离书,拍到其中一个神兵胸口,愤恨道:“诺,这是我家将军给天帝的和离书,将军说了,叫天帝日后不要再来烦他,将军再也不想看见他……”
  怜璧故意说得大声,里头的人应当是听见了,忽得传出闷闷的咳嗽声。
  神兵沉了脸,叫她莫要喧哗,怜璧毫不示弱地交代完玄龙的话,回宫复命了。
  从前天帝和天后感情好的时候,怜璧与燕鸢的这两个心腹感情也是好的,如今主子都散了,她便也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两人了。
  两名神兵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拿着和离书的那名神兵眉间拧得死紧:
  “怎么办?”
  “帝君重伤昏迷了一月,昨夜才醒,此时告诉他怕是……”左边的神兵迟疑道。
  “早晚要知道的。”右边的神兵低低打断。
  殿门被轻轻推开,神兵幻去长枪,行至殿内单膝跪下,垂目抱拳道:“帝君……玄龙将军醒了。”
  白金桌案后的男子墨发披身,仅着亵衣,衬得美丽的脸愈发苍白,他面前铺着宣纸,手提狼毫在纸上断断续续地画着什么,右手捂着唇,时不时便咳嗽一番,血从指缝中渗出来也不晓得管,手背随意抹过嘴角,留下浓稠的殷红。
  从女娲之境回来后,燕鸢便听不见了,加上画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闯入都未发觉。
  燕鸢身边的人都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大家都在刻意遗忘,就连神兵也是在许久没得到回复后,才想起这件揪心的事。
  他用传音术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传音术直达对方的大脑,不需要听觉,燕鸢果然抬起头,控制不住闷咳几下后,目露欣喜:“……他醒了?”
  得到神兵肯定的答应,燕鸢嘴角绽开笑容:“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玄龙将军……送了和离书过来。”神兵将沉重的事实告诉他。
  燕鸢来不及欢喜太久,笑容便僵在嘴角,突然失了魂般,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是么。”
  “他要与我和离了……”
  手中的狼毫跌落画纸上,滚了几圈,浓墨染糊了画上男人英气的眉眼,燕鸢慌忙将笔拿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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