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言外之意番外篇——by六梨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06

  大约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娄越拿着那一沓材料出来,表情与进去前并无变化。冯院长则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前襟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室内的冷气很足,冉喻不知道冯院长为什么会热成这样,可能是因为太胖了。
  冯院长突然拦住了娄越,汗水从他额头上不断滑下:“娄队长……能不能……”
  娄越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开玩笑似的说:“不是都查明白了吗?我看冯院长是工作太投入,脑子也跟你的病人一样了。要不送你去重症治疗区试一试?”
  冯院长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娄越这人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上一任院长就是这么死的。当时冯院长还只是个副院长,亲眼看见娄越也是这副轻松而略带怜悯的神态,将贪赃枉法还死不承认的院长押进重症治疗的手术台,要给他“治治脑子”。
  冯院长顿时觉得革职罚款扣v点什么的全都无所谓了,他闪到一边贴着墙,连连弯腰道:“不用不用,我接受处分,这就跟下一任交接工作,立刻整改。”
  “嗯。”娄越点头,带着自己的队员们往门口走。没走几步,他发现冉喻队员有些热,鬓角的黑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缕缕的。于是娄越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白纸往旁边扇了扇,说,“快上车吧,热了也不知道找个阴凉地呆着。”
  “没事。”凉风袭来,冉喻在片刻凉爽里觉得娄越手劲不行,于是暂时忘记了何老师的嘱托,拿过娄越手里的纸叠了叠说,“还是我来扇吧,你往这边来点,都能凉快点。”
  向安详在后面下台阶,一个没留意,险些崴着脚。
  冉喻等人赶到十队所在的警卫局时,许佩儿昨天路过地方的监控已经被来回翻了三四遍。录像显示,今天上午七点左右,许佩儿来到社区学校上班,打卡后她就来到自己办公室的工位上看教案。十分钟后,她突然起身,去了趟厕所,之后就再没有出来。八点的课是许佩儿的,其他老师拨不通她的通讯器,厕所也没找到她的人。
  这几天督察队和警卫局都派了人暗中跟着她,因此她失踪的事很快就被发现并上报了。周围都找过了,许佩儿家里也联系过,她没有回家,更没有去朋友家。
  黎树修缩了缩脑袋问:“这个许老师,不会是被那个破协会抓走了吧?我事后那么一想,觉得那地方确实很邪门。”
  何荣晟拍拍黎树修的肩膀:“哥们,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会被赶出来,但冯浩天当时就能成功做上交易?”
  黎树修叹气:“我也很想知道。”
  “因为他太露骨。”娄越瞥了眼黎树修,“冯浩天把自己的愿望和付出都美化过,漂亮高尚的话一包装,那个协会才愿意收。”
  目前警卫队手里的两件案子都断了线索。下午开会的时候,在丁台泰的授意下,詹一烨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精神病院杀人案,医生初步判断患者于期为精神分裂,但行凶时意识是否清醒尚无定论。于期今早突然死亡,无外伤,之前身体各项机能正常,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不排除药物中毒可能性。银杏树路互助协会,根据冉喻和黎树修提供的线索,两条进入协会的路线都不可用,其他与会人员尚未排查出来……”
  又忙活了一下午,派出去实地询问的和在局里看监控的都没有发现许佩儿的新线索。许佩儿为人随和温婉,没有仇家,更不是会突发奇想翘掉工作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寻人启示已经招贴出去,警卫局各部门也通知到位,但被动等待十分折磨人。
  娄越要赶回督察队的办公室整理冯院长虚假登记的材料,临走前跟丁队长打了个招呼:“你们先给死者做着尸检,明天科研院的言艾教授会过来。她对这个案例挺感兴趣。”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娄越走时顺便送冉喻回了家,告诉他明天早上再去督察队直接报道。
  冉喻在路边下车,朝娄越和向安详挥手道别,转身走进小巷。走入楼道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很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就像是强力磁铁一样,吸走了他的注意力和脚步。冉喻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样调转了脚步,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电车站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在哪里下车,他完全丧失了身体的指挥权。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冉喻感到心慌害怕。这就像是一场保持清醒的梦游。又或者一次无声的真人木偶表演。
  有好几次,他勉强挣脱了这种被控制的状态,想要往回走,但一阵恍惚之后他又回到了原处。
  冉喻想用通讯器联系同事,想叫住一个路人说些什么,但身体不让他这样做。在迷迷糊糊中,他想,佩儿老师难道也是以这种方式失踪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身体的这种异样就和银杏树协会脱不了关系。
  在又一阵恍惚后,冉喻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地方很宽敞,周围有很多穿着海蓝色长袍的人,地面上还用白线画着车位。这看上去是个停车场,而且很熟悉,就像是白天他在耀眼日光中看到过的幻觉。
  他伸手去摸通讯器,却发现它不见了。
  吊顶的小灯泡似乎因为电压不稳而一闪一闪的,冉喻揉了揉眼睛,旁边突然窜过来一个人,递给他一件蓝袍子。冉喻愣了一下,接过来,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的眼睛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黑亮,正是阿松。
  阿松向左歪了歪头,盯着冉喻看了一会儿,原本愉悦的笑容垮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说:“又失效了。”
  

第19章
 
  又失效了?
  有那么一瞬间,阿松歪着头思索的模样让冉喻想到了远在家里的弟弟。冉丘在集中注意力时也会下意识地向左歪着头,黑亮的眼睛扑闪着盯着人看。
  冉喻还没来得及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松就已经灵活地挤进人群中,一小滴蓝色融进了一大片蓝中,很快就不见了。
  冉喻追了几步,他路过的几堆正在聊天的人见了他,便齐齐停住,盯着他看。他越往前走,路过的盯着他看的人就更多。冉喻被这些看异端的眼神盯得发毛,刚要停下脚步,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
  字正腔圆,末尾有些吞音,听起来令人很舒适的语调。是许佩儿。
  许佩儿也穿着那身海蓝色长袍,但没有戴兜帽,露出一张恬淡素净的脸。她正侧身和旁边的几个人说些什么,发现有人靠近时,她很快转头,目光与冉喻正好撞上。
  冉喻快步走近,问道:“佩儿老师,请问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许佩儿显然也认出了他,微笑着说:“是该来的地方啊。”
  刚才与许佩儿一起聊天的另外两名女士也看过来,异口同声地说:“是该来的地方啊。”
  她们的声音非常平稳,语调没什么起伏,明明是人声,冉喻听起来却总觉得像通讯器拨不通时发出的电子合成提示声。就连说起话来一贯很动听的许佩儿也是这副语调。
  直觉告诉冉喻,这些人现在很不正常。
  可是他刚才路过时,无意间听到她们在谈论别的事情,语气语调都还是鲜活正常的……是因为这个问题比较特殊,还是因为他是个外来者?
  尽管不擅长主动与陌生人攀谈,但为了了解更多信息,他必须加入。
  冉喻回忆着何荣晟传授的聊天技巧,没话可说就聊天气:“今天好热,快到三十度了吧?”
  “不止,今天最高温度36度呢。”
  “早上出门时我就开始流汗了,这天气可真要命。还好办公室有空调。”
  她们的声音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并像刚发现冉喻似的,热情地问东问西,把冉喻目前的生活和家庭状况打听得清清楚楚。冉喻在人群中聊天时总显得被动,有问必答,但绝口不提自己的工作,只说是考试完毕后听从分配随意进了一家单位。
  几位女士跟冉喻聊了一会儿,见他实在不会捻话头,就自顾自聊起了别的。冉喻决心以不变应万变,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目前的形势。就在刚才冉喻和她们说上话的工夫,原先盯着他看的人都移开了目光,继续自己小圈子里的谈话去了。
  这片疑似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穿着上次在大教室里的海蓝色长袍,但没戴面具——或者说还没开始戴,墙角有几个大竹筐,筐里装满了和上次一样的黑色面具。冉喻稍微估算了一下,这里少说有近百人。这些人却没有落单的,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一起,热火朝天地聊着不同的话题,眼睛里是同样兴奋的光。
  他忽然想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被盯,因为只有他是一个人在行动。
  冉喻回忆起那时被许多人直勾勾盯着时,依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与他在城外遇见的变异兽群截然不同,面对凶恶的野兽,即使它们的目光再贪婪可怖,冉喻从小被训练出的本能都会让他第一时间握紧武器投入战斗杀死它们……而现在,面对同类,他绝不可能用屠杀的方式解决这种隐隐约约的危险。
  从许佩儿和另外两位女士的聊天中,冉喻得知那位短发圆脸女士叫小杨,长发方脸女士被称为晴姐。三个人年纪相差不大,但只有许佩儿有工作,其余两人是家庭主妇。
  不知道为什么,冉喻觉得她们谈话时非常坦诚热情,甚至推心置腹,丝毫看不出是头一回见面。这与他之前对城内人聊天时总爱拐弯抹角的印象截然不同。不同到有些古怪的地步。
  据许佩儿描述,她任职的学校里先后有几名学生被虐待致重伤。其中,她做班主任的那个班里有一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也遭遇了这种事,他家里困难但没有债主仇家,孩子又不敢多说,学校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非要给自己学生讨个公道。她先后去过警卫局和督察队报案,但那些人根本没本事调查清楚。没过几天,许佩儿在下班路上遇见了一个陌生人,给了她邀请函,她一咬牙就去了。
  “后来才知道,他也是经同学介绍,来到了这个协会。就是为了几个v点,去换取几包限购药,给他母亲治病。”许佩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在咱们普通老百姓这里,v点不能转让流通,但有些人办起来却太轻松了。一环的那个大老板冯浩天,用几个v点当钩子,就可以随意糟蹋人命,事发后被关了没几天就出来了,而我的学生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小杨叹气:“谁说不是呢?我隔壁那家人一家七口,挤在五十米的房子里,就想着能多攒点v点换大房子。那家女的生了五个,但还是没凑够点数,男的不知怎么进了互助协会,把自家小儿子献出去换了v点……听说小儿子前段时间进了精神病院,这两天死在里头了。”
  冉喻忽然问:“请问小儿子是叫于期吗?”
  小杨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也认识那家人?”
  冉喻含糊地点点头,又问:“他是因为精神分裂被送进去的吗?有说过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吗?”
  “好像是有,有模有样的,”小杨说,“他说自己是个贵夫人,还偷他妈妈的口红涂呢。”
  贵夫人?冉喻一愣。难道不应该是四十岁丧子的中年男人吗?
  那个叫于期的少年,究竟是真的精神分裂,还是为了逃脱父母的利用和主城律法的制裁?如果是前者,那他是什么时候分裂的,是不是跟这个协会有关?
  他被父亲“献出去”后到底遭遇过什么?
  这一切疑问的答案都随着少年的突然死亡而无从得知。
  这时,一个流浪汉略有得意的笑容闯入了冉喻的脑海。如果那位元琼老师说的是真的,如果协会认为能从一个一贫如洗的普通少年身上得到什么比v点更宝贵的东西,如果少年不是真的精神分裂,那么他是不是被当成了某种……容器?
  放置其他人灵魂的容器。
  这个念头让冉喻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难受。他本能地对这件事很厌恶,以至于负面的感觉反馈到了身体上。腹部的皮肤隐隐作痛,冉喻知道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但他不知道是哪次外出狩猎捕食时弄出的。
  冉喻想事情的这会儿工夫,她们的话题转移到了许佩儿的工作上。
  “真羡慕你能有一份工作,”晴姐说,“真好,你的劳动价值高于生育价值,工作可比不停地生养孩子轻松多了。我结婚前工作过两年,那真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
  小杨点头;“我也是,但我只工作了三个月,就被家里人逼着去结婚了。因为他们说我在家里生孩子能获得更多v点,让家里过得更好。”
  冉喻对这个话题一头雾水。许佩儿见状,并不避讳什么,以老师的姿态为他科普:“你刚进城一周多,对这个不了解很正常。在城内,每个人每年年终都要接受统一的价值考核vpa,全称是value point average。它分成分三个价值维度:秩序、效率、资源。其中资源又包括人口和物资。女性生育能创造人口,所以可以获得相应的v点。有工作的话就依照表现,在效率和物资上获得v点。秩序则是我们平时遵纪守法的状况。”
  许佩儿不愧是老师,讲得有条有理,比之前下发的一大堆令人头疼的学习文件清楚多了。
  晴姐忽然垂下了眼睛,看上去有些难过:“现在可比过去难多了。以前主城人口控制得严,生一两个就能拿到足够的v点。现在据说要扩建卫星城,生育指标越来越高了。我有好几个朋友,生到第五个就死在产房里了。不知道我能活到第几个。”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一篇换攻文—  末世强撩,在哥  我将成神——  修仙文里养恶  养了偏执狼崽  当天之骄子攻  全世界都在磕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