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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 番外篇——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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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他神志清醒,情绪稳定,显然并无必要。
  “寐善。”他复又回到了软榻之上,堪堪阖上眼帘,便觉察到温祈正望着他。
  他不予理会,佯作不知。
  温祈仅从水中露出一双眸子,发丝铺洒于池面之上,仿若上等的绸缎。
  他全然不懂自己适才为何要那般讨好丛霁,不久前,他甚至还企图刺杀丛霁,丛霁不过是允诺了他一些不知能否实现的好处,他便要折腰了么?
  不该如此。
  他并非暖床的玩意儿。
  他该当虚与委蛇,等待时机,一击即中,取了丛霁的性命。
  言念及此,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紧得发疼了,方才松开。
  之后,他沉入水中,一被海水淹没,竟顿觉四肢百骸浸透了寒气,须得向丛霁取暖才能舒服些。
  他告诫自己不许软弱,勉强令自己待于池中,并闭上了双目。
  半个时辰后,他仍旧毫无睡意,却陡然闻得了一阵足音。
  他向上游去,探出首,向着那软榻一望,丛霁早已不见踪影。
  良宵未尽,丛霁莫不是去临幸妃嫔了罢?
  那妃嫔生得是何模样?定然肤白胜雪,杏脸桃腮,身姿妖娆……
  他强迫自己不准再想,那暴君的妃嫔生得是何模样与他有什么干系?


第20章
  丛霁正欲睡去,忽有一侍女来报:“陛下,公主殿下发噩梦了,哭着嚷着要见陛下。”
  他当即随侍女去了白露殿,白露殿内,灯火通明,丛露的呜咽声清晰可闻。
  他踏声入了卧房,见丛露缩于锦被之中,并不掀开锦被,而是直接将其连人带被地拥入了怀中。
  “露珠儿,哥哥来了。”他放软了嗓子,“莫怕,哥哥陪着你。”
  丛露闻声,战战兢兢地从锦被中探出首来:“哥哥,我梦见那白衣女鬼了。”
  “有哥哥在此,那白衣女鬼奈何不了你,睡罢。”丛霁为丛露拭去泪痕,又让丛露躺下,自己则坐于床榻边。
  丛露小心翼翼地问丛霁:“哥哥,我是否打扰你好眠了?”
  “无妨。”丛霁含笑道,“于朕而言,你乃是朕惟一的妹妹,亦是朕最为紧要之人。”
  丛露仍是致歉道:“对不住,哥哥还是快些去歇息罢。”
  “哥哥不走,哥哥今夜便在此陪着你。”丛霁抬手覆上丛露的双目,“睡罢。”
  丛露催促道:“不必了,哥哥还是快些回寝宫去罢。”
  “好罢。”丛霁颔首,出于对丛露的担忧,并未回寝宫,而是在白露殿睡下了,仅与丛露一墙之隔。
  他堪堪阖上双目,脑中陡然跳出了一个念头:那白衣女鬼当真仅仅是露珠儿的臆想?
  倘使并非臆想,那白衣女鬼究竟是何人?
  他困倦至极,无力再想。
  卯时一刻,无人提醒,他已然转醒了。
  他凝了凝神,起身去看望丛露,丛露吐息均匀,神态舒展,应当并未再陷入梦魇。
  他松了口气,方才出了白露殿。
  他回到寝宫,未及换好朝服,雁州知州的急报到了。
  他展开一看,两万余人的起义军已于四日前被施将军成功剿灭了,只剩残兵败将尚在逃窜。
  起义军不过乌合之众,但善后事宜却是繁杂。
  他眉尖一蹙,忽而思及昨夜温祈所求。
  当时,温祈的双目略有闪烁,显然对他有所隐瞒,其目的应当不止是那戚永善。
  或许温祈那般乖顺,一则是为了活命;二则便是为了利用他抓到戚永善,以达到目的。
  他最恨被人利用,本该追根究底,但昨夜却犹豫了。
  罢了,只要无害于他,无害于丛露,无害于百姓,无论温祈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满足温祈便是了。
  今日气温骤降,他踏出寝宫,当即被寒风包围了。
  他再度想起了温祈,温祈身处于海水之中,是否会受寒?
  下一瞬,他顿觉自己定然是被那温祈蛊惑了,不然他为何再再想起温祈?且温祈又非凡人,怎会受寒?
  思忖间,他抬足踏入了金銮殿。
  由于他近日罢免了不少与卖官鬻爵之案有牵连的官员,朝堂上下风声鹤唳,见得他,除却少数行得正坐得端,人品毫无瑕疵的清官,其余官员俱是噤若寒蝉。
  他慢条斯理地踩着金砖玉阶上了御座,继而扬声道:“吏部尚书王覃已被朕亲自赐死,而今吏部尚书之位空虚,诸位爱卿认为谁人能担此重任?”
  吏部尚书王大人失踪多日,知情者寥寥,众说纷纭,其中八成的朝臣猜测其人或已遭逢不测。
  但吏部尚书乃是正三品,如若犯了事,理当交由大理寺公开审理,未料想,竟已被这暴君处死了。
  王大人向来左右逢源,与朝臣皆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且他的叔父乃是王国公。
  众臣齐齐向王国公望去,王国公刚正不阿地道:“那孽畜死有余辜,陛下圣明。”
  丛霁俯视着众臣,勾唇笑道:“王覃卖官鬻爵,得利万两,你们当中若有人有何不满,不如与他作伴去罢。”
  ——王覃得利的万两纹银已悉数充公,送往雁州,用于救济灾民了。
  此言一出,众臣皆做惊诧状。
  丛霁细细观察着众臣的神情,随即点名道:“凌爱卿,你可要为王覃伸冤?”
  被点名的凌大人乃是吏部侍郎,堪称前吏部尚书王覃的左膀右臂。
  凌大人面色一白,“咚”地跪下了,紧张地道:“陛下,王覃死有余辜,微臣怎会为王覃伸冤?”
  “是么?”丛霁转而将视线定于御史大夫陈大人面上,“陈爱卿又如何?可是认为朕错杀了王覃?”
  陈大人亦跪下了:“陛下,王覃卖官鬻爵,中饱私囊,该当碎尸万段……”
  丛霁打断道:“碎尸万段倒是个好主意,王覃的尸身现下正在乱葬岗,朕着人去寻回来,便劳烦陈大人将其碎尸万段罢。”
  陈大人年过半百,乃是文官,非武官,更非刑官,何曾做过这等事?
  但他不敢违抗丛霁,只得道:“老臣领旨谢恩。”
  丛霁淡淡地道:“你作为御史大夫,理当行监察百官之职,你却玩忽职守,对于王覃一事全然不知,朕甚感失望。”
  陈大人双股战战:“老臣知罪了,望陛下降罪。”
  丛霁不言,金銮殿内寂静无声。
  良久,丛霁才道:“罢了,朕便饶过你这一回。”
  他尚是太子之时,跟着父皇上朝,这陈大人曾帮过他,他念及旧情,才决定饶其一回。
  那厢,温祈正认真地听喻正阳讲《论语》,喻正阳讲得妙趣横生,但喻正阳一有停顿,那暴君便会闯入他脑中。
  那暴君昨夜匆匆离开,到底是去临幸哪一位妃嫔了?
  那暴君是否有子嗣了?
  那暴君若是有子嗣了,子嗣是男是女?是何模样?
  喻正阳见温祈正神游天外,放下《论语》,发问道:“温祈,你可是怀有心事?”
  温祈半遮半掩地答道:我在想一个人。
  喻正阳追问道:“想?是想念么?”
  温祈摇首道:并非想念。
  喻正阳笑问道:“是男子,亦或是女子?”
  温祈了然,否认道:是男子,并非我的心上人。
  “我听闻鲛人百岁便可繁衍生息,你应当快满百岁了罢?若有心上人亦是寻常之事。”喻正阳沉吟着道,“只是你乃是鲛人,这京城内恐怕并无第二尾鲛人,你若有心爱的鲛人,可求陛下为你寻来,陛下既然打算栽培你,区区小事,必定不会拒绝。”
  温祈眉眼生红:我并无心上人,更莫要提繁衍生息了。
  “你不必为此感到羞耻,繁衍生息理所应当。”喻正阳怜悯地道,“你原该活于你的族群之中,陛下将你抓了来,不知于你而言,幸是不幸?”
  鲛人根据族群不同,容貌与语言亦略有不同。
  温祈这具身体对于族群并无印象,所识得的鲛人仅仅父亲与妹妹。
  父亲已为了保护原身与妹妹而死,至于妹妹更是不知去向。
  话本中,鲛人性子傲,不愿被豢养,那暴君为了抓捕鲛人,致使鲛人死伤无数。
  但那暴君明显与话本所述不同,不知真实的情况如何?
  他若能顺利刺杀那暴君,逃出宫去,是否该当回到族群之中,寻一合意的雌性鲛人生儿育女?
  刺杀……
  他不觉心软,他当真要刺杀那暴君?
  他吸了口气,打住思绪,对喻正阳道:还请先生接着讲《论语》罢。
  喻正阳颔首,接着讲《论语·述而》。
  《论语》统共二十篇,不过第二日,喻正阳已讲至第十六篇《论语·季氏》。
  喻正阳离开后,温祈将喻正阳所讲于脑中过了一遍,方才用晚膳。
  用罢晚膳,他从架几案上拿起了《中庸》,学罢《论语》后,便是《中庸》。
  《中庸》他早已学过,但为了将来能更好地理解喻正阳所讲,他须得将《中庸》再细细地研读一番,温故而知新。
  然而,他堪堪看了十页,却忍不住向丹泉殿门口望去。
  那暴君今夜不过来么?
  一个时辰后,那暴君仍未现身。
  他直觉得自己犹如深闺怨妇,正痴痴地等待着良人的归期。
  这个念头教他生出一阵恶寒:我才不是深闺怨妇,那暴君更不是我的良人。
  他磨了磨牙:那暴君倘若现身,我定要将他咬死。
  思及此,足音乍然响起,由远及近。
  他循声望去,来者正是那暴君,那暴君披着一身的清辉,发丝仅以一段茶白色发带束着,眉眼间尽是倦意。
  他下意识地向着那暴君游去,游至池缘,又向着那暴君张开了双手。
  丛霁见状,莞尔道:“温祈,你想朕了么?”
  想……想念……
  我才不会想念你,你乃是暴君,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温祈未及作答,已然被丛霁从池中捞了出来。
  他本能地伸手圈住丛霁的腰身,紧接着,却嗅到了丛霁身上刺鼻的脂粉香,亦发现了丛霁的发丝微湿着。
  这暴君大抵是临幸了妃嫔,又沐浴了一番后,才出现于他眼前的。
  他陡生厌恶,从这暴君的怀里挣了出来,跃入了池中。
  丛霁猝不及防,凝视着温祈隐约的轮廓,无奈地道:“朕何处惹你不悦了?”
  他委实太过纵容这温祈了,以致于这温祈目无天子,闹起了脾气。
  温祈适才并未细思,如今生恐被这暴君责罚,即刻浮出水面,扯谎道:温祈倦了,陛下勿要怪罪。
  “你既是倦了便睡罢。”丛霁不愿勉强温祈,转身离开。
  温祈瞪着丛霁的背影,嚣张地心道:你若有胆量,尽管放马过来,我定要将你咬死。


第21章
  丛霁尚未出得丹泉殿,忽觉温祈视线灼热,直要将他的身体洞穿。
  他搜肠刮肚,着实不知自己有何处惹温祈不悦了。
  他回过首去,望向温祈,温祈竟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较素日乖巧的模样生动许多。
  然而,下一息,温祈复又变得乖巧了,那个恶狠狠的温祈仿若仅仅是他的错觉。
  他回到温祈面前,低下身去,揉了揉温祈的发丝:“你到底有何处不悦?”
  温祈暗自松了口气:这暴君好似并未发现我方才瞪着他。
  而后,他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温祈不过一介鲛人,幸得陛下垂怜,方能苟活于世,很是知足,怎会有何处不悦?
  丛霁全然不信:“你若有何处不悦,定要告知于朕。”
  不悦你临幸妃嫔,不悦你身沾脂粉香。
  温祈自是不会告知于这暴君,他乖顺地用额头蹭了蹭这暴君的掌心:陛下,寐善。
  丛霁无奈地心道:朕对这温祈好言好语,这温祈非但闹脾气,还要赶朕走。
  朕须得立立规矩,教这温祈明白朕乃是刀俎,他仅仅是鱼肉而已。
  是以,他伸手扣住温祈的双肩,将温祈自池中提了出来,继而抱到软榻之上,并拥入了怀中。
  温祈霎时浑身滚烫,突然被丛霁附耳道:“寐善。”
  丛霁的气息较丛霁的身体更烫些,烫得温祈心慌意乱,急欲远离丛霁,却因被丛霁钳住了腰身,挣脱不得。
  他心下气急,将丛霁逡巡了一番,悄悄地磨了磨牙,直觉得无一处不可入口,尤其是咽喉,如若狠狠咬下,定能将丛霁咬死。
  固然不喜丛霁身上的脂粉香,他的一双手却是不听使唤地拥住了丛霁的腰身。
  由于与丛霁身体相贴,透过锦缎,他的小腹能感知到丛霁的腹肌,他的手亦能感知到丛霁的腰肌与背肌,全数鼓鼓囊囊着。
  话本中,丛霁乃是用剑的高手,怪不得宽肩窄腰,肌肉均匀。
  丛霁的肌肉之上是否亦嵌着无数的伤痕?
  他下意识地将丛霁拥得更紧了些。
  一炷香后,丛霁忽而发觉自己掌下的发丝已然干燥了,遂登地睁开双目来,将温祈又送回了池中。
  温祈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咳嗽良久,好容易止住了,委屈巴巴地凝视着丛霁道:陛下,温祈何处惹陛下不悦了么?
  这便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么?
  丛霁抚摸着温祈的额头道:“对不住,朕并不知晓你身为一尾鲛人竟会呛水。”
  温祈陡然一阵心虚,辩解道:是你偷袭于我,我才会不慎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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