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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 番外篇——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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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怀抱,心下苦笑:罢了,温祈本就不归朕所有。
  他行至池畔,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欲要如同往常一般抚摸温祈的发丝,温祈却是沉于池中,视他为无物。
  “你且好生歇息罢。”他怅然地收回手,抬足欲走,竟是突然被揪住了衣袂。
  他心生悸动,回首一望,果真是温祈,遂柔声问道:“你有何要言?”
  温祈本不愿理会这暴君,乍然见到这暴君的右手扎了细布,才忍不住揪住了这暴君的衣袂。
  他先是指了指这暴君的右手,才写道:陛下受伤了么?
  丛霁撒谎道:“朕昨夜练剑,不慎将自己弄伤了。”
  原来这暴君身上的血腥味来源于这右手。
  温祈为自己误会了这暴君而满腹歉疚,关切地道:疼么?
  丛霁淡淡地道:“不疼。”
  这暴君的答案一如既往,温祈的心脏却倏然抽疼了一下。
  自己难不成当真患了急症,且是心疾?
  丛霁端详着温祈的眉眼道:“朕须得去上早朝了,将朕松开罢。”
  温祈非但不从命,反是威胁道:陛下必须答应温祈,待陛下下朝后,立刻来见温祈,不然温祈便不松开了。
  丛霁闻言,舒了口气,这温祈居然不闹脾气了。
  他自是答应了:“朕一下朝便来见你。”
  温祈得到了许诺,遂乖巧地松开了丛霁的衣袂。
  丛霁一离开,他却又觉得奇怪,丛霁善剑,怎会不慎将自己弄伤?其中是否有何隐情?
  难道丛霁遇刺了?亦或者自残了?
  不若待丛霁现身,问个究竟罢。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丛霁方才现身。
  温祈游至池畔,伸长了手,左手一把扣住了丛霁的右手手腕子,右手写道:陛下昨日是否遇刺了?
  丛霁答道:“朕昨日并未遇刺。”
  温祈又蹙眉道:陛下是否自残了?
  丛霁坚持着自己的谎言:“朕乃是练剑伤了手。”
  这暴君并不直接否认自残,应是心虚了,显然十之八/九便是自残,而非练剑伤了手。
  温祈小心翼翼地用面颊磨蹭着丛霁的手背道:陛下定要仔细些,切勿再伤了手。
  丛霁颔首道:“朕记下了。”
  那便好。温祈忽而想起一事,秋闱已毕,按照约定,陛下该当告诉我是如何善后雁州起义的。
  “其一,赦免投降者,不追究其责任;其二,不株连,一人起义,不祸及家人;其三,愿意入伍者与其他士兵一视同仁;其四,妥善安置不愿入伍者,保证其生存;其五,将所有参与过起义者分开,无论是否入伍,以免再生事端;其六,安葬死者;其七,安抚雁州百姓,发放一定的补助;其八,由知州负责重建被洪水冲垮的房屋,修整被洪水淹没的农田,尽量让百姓的生活与水灾前无异;其九,安葬直接或间接死于水灾者,并给予遗属抚恤银;其十,派遣太医去雁州,倘使不幸发生瘟疫,可及时应对。”丛霁叹了口气,“秋闱前,雁州的洪水已经退了,还望雁州勿要再闹水灾了。”
  “但陛下这般做,国库是否会吃紧?”温祈记得话本中提及过丛霁的父皇作风奢靡,恐怕国库并不充裕。
  “前阵子,卖官鬻爵案告破,朕将主犯与从犯抄了家,得到了不少银两,朕又削减了宫中开支,并未动用国库。”丛霁一直苦思着要如何振兴民生,以不增加苛捐杂税为前提,充实国库,但这并不容易。
  南晋土壤最为肥沃之处与周楚接壤,并不太平,而最为繁华之处多有天灾人祸。
  温祈抬手抚平丛霁的眉间:陛下,今日中秋,你且将烦心事先放一放罢。
  对了,今日是八月十五,正是他整个八月中,嗜血之欲达到顶峰之日,亦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中秋佳节乃是团圆的日子。
  丛霁凝视着温祈道:“对不住,朕未能帮你找回妹妹,让你与妹妹团圆。”
  这并非陛下的过错。温祈询问道,关于此事可有进展?
  丛霁摇首道:“并无进展,那戚永善满口胡言,所招之处皆无你妹妹的踪影。”
  妹妹会在何处?
  温祈仅在梦中见过妹妹,甚至连妹妹的姓名都不知晓。
  妹妹,你定要平安无事。
  他在心中祈愿着,而后对丛霁道:陛下若无要事,与我一道过中秋可好?
  父皇在位之时,宫中每年中秋都会办赏月宴,丛霁作为太子自是盛装出席;他被废去太子之位后,再未踏足过赏月宴;而他登上皇位后,由于身中剧毒,不曾办过赏月宴,以免压抑不住自己,将参加宴席者杀得一干二净。
  “朕已有十余年未曾过中秋了。”他揉着温祈的发丝问道,“你当真愿意与朕一道过中秋?”
  温祈粲然一笑,继而捉了丛霁的左手,于掌心上写道:我愿意。
  丛霁须得批阅奏折了,温祁则靠着丛霁的后背,取了《周易》来看。
  既是中秋,自然要吃月饼,丛霁自己虽不打算过中秋,却已提前命尚食局备了月饼,赐予宫中诸人。
  他将奏折批阅完毕后,见温祁正好眠着,遂去了白露殿,与丛露一同吃了月饼,方才返回丹泉殿。
  温祈正研读着《吕氏春秋》,听得动静,抬起首来,气呼呼地质问丛霁:一个时辰前,陛下明明在我身侧批阅奏折,我不过是小憩了片刻,陛下为何不见了?
  丛霁坦诚地道:“朕去见皇妹了。”
  这暴君的皇妹……便是那个险些被这暴君杀了的公主罢?
  这暴君于中秋当日去见公主,与公主间的关系应当缓和了罢?
  温祈收起思绪,撒娇道:陛下倘若喂我吃月饼,我便考虑原谅陛下。
  月饼送来不久,还热着,丛霁拈起一块特制的鲜虾鱼籽蟹肉月饼,吹凉了些,方才送到温祈唇边,哄道:“吃罢,莫要生气了。”
  温祈启唇咬下一口月饼,怔了怔,他从未吃过这种口味的月饼。
  丛霁望住温祈,紧张地问道:“这乃是朕自创的月饼,合你的口味么?”
  温祈就着丛霁的指尖,将鲜虾鱼籽蟹肉月饼吃尽后,才大度地道:多谢陛下为我费心,这月饼极合我的口味,我便投桃报李原谅陛下罢。


第34章
  “多谢你大人大量原谅朕。”丛霁见温祈眉开眼笑,正色道,“这鲜虾鱼籽蟹肉月饼能合你的口味,实乃朕的荣幸。”
  “再尝尝这海草鱼泥月饼罢。”他说着,又取了海草鱼泥月饼喂予温祈。
  温祈咬了一口海草鱼泥月饼,细细品了,才抬指写道:这月饼亦是陛下自创的么?
  丛霁颔首,又问道:“滋味如何?”
  甚是可口。温祈伏于丛霁身上,陛下不尝一尝么?
  他自丛霁指尖抢走了余下的海草鱼泥月饼,往丛霁唇边送。
  丛霁咬下一小块海草鱼泥月饼,味蕾毫不留情地宣布他自创的月饼滋味古怪。
  他艰难地将口腔之中的那一小块海草鱼泥月饼咽下了,蹙了蹙眉,向温祈确认道:“当真甚是可口?”
  由丛霁的神情可知其显然不喜这海草鱼泥月饼,温祈将指尖的海草鱼泥月饼吃了干净,还舔了舔指尖,才以面颊磨蹭着丛霁的心口道:我乃是鲛人,口味与陛下不同,陛下贵为九五之尊,我怎敢犯欺君之罪?
  “合你的口味便好。”丛霁本想再尝尝鲜虾鱼籽蟹肉月饼,有了海草鱼泥月饼的前车之鉴,即刻断了这个念头。
  温祈赖于丛霁怀中,不肯起来,一手揪着丛霁的衣衫,一手写道:陛下,喂我。
  这幼鲛似乎更加娇气了。
  丛霁心下生甜,将鲜虾鱼籽蟹肉月饼与海草鱼泥月饼全数送入了温祈口中。
  温祈双颊鼓鼓,任由丛霁为他擦拭唇瓣。
  丛霁放下锦帕,接着伸手拍去了温祈心口的月饼碎屑。
  温祈突地发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似乎将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遂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唇瓣。
  丛霁见状,担心地道:“难受么?想吐么?”
  温祈摇了摇首,同时抬指写道:不难受,亦不想吐。
  丛霁着实放心不下,立刻宣了太医来为温祈诊脉。
  我不会真的患了心疾罢?
  温祈忧心忡忡地望向太医,幸而听得太医道:“主子身体康健,并未患病。”
  他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想这太医是否诊断有误,明明适才他这心脏跳得那样厉害。
  待太医告退,丛霁提议道:“朕抱你去外头赏月可好?”
  好。温祈主动勾住了丛霁的后颈,而后被丛霁打横抱起。
  他仰首赏月,月盘如玉,月色皎洁,教他想起了母亲,除却今年,每一年的中秋,他都是与母亲一道过的。
  昨年中秋,母亲将他扶到院子里,坐于一藤椅之上,他与母亲一面吃着月饼,一面闲谈。
  他清楚地记得他与母亲谈及了他的将来——待他的身体好转后,娶妻生子,参加科举,造福一方百姓。
  然而,堂兄谋反了,致使他被母亲掐死,成为了幼鲛。
  不过,即便堂兄并未谋反,他的身体亦不会好转罢?
  多年来,他的身体全无起色,他甚至连月饼都不可多食。
  丛霁见温祈走神,发问道:“你在想什么?”
  温祈回过神来,答道:我在想陛下。
  ——在想我是如何遇见陛下的。
  丛霁不解地道:“你分明在走神,且你想朕做什么?你不是正在朕怀里么?”
  温祈反驳道:陛下又不是我,怎知我走神不是在想陛下?我正在陛下怀里,便不能想陛下了么?
  “朕说不过你。”丛霁好奇地问道,“你为何想朕?”
  温祈不满地道:若无缘由,我便不能想陛下么?陛下实在小气。
  丛霁顺势道:“你既指责朕小气,朕便大气些,从今往后,你一日十二个时辰,至少得有十个时辰想朕。”
  温祈腹诽道:我才不要浪费十个时辰来想你这暴君。
  表面上,他却写道:陛下果真大方,我亦不小气,便容许陛下一日想我十二个时辰罢。
  丛霁失笑道:“你较朕大方许多。”
  那是自然。温祈以唇瓣磨蹭着丛霁的侧颈,坦诚地道,秋闱这几日我被关于号房之中,见不得陛下,我想陛下了。
  丛霁此前曾问过温祈是否想自己,但他从未得到过温祈的回答。
  他一时间不该作何反应,良久,他才道:“朕亦想你了。”
  不知为何,温祈的心跳再度失序了,他注视着丛霁,忽觉丛霁的唇瓣很是柔软。
  他猛地垂下眼去,却情不自禁地用右手食指去碰触丛霁的唇瓣。
  一如他所料,丛霁的唇瓣果然很是柔软。
  丛霁疑惑地道:“朕唇上沾了什么?”
  温祈扯谎道:沾了些月饼碎屑。
  丛霁并未起疑,抱着温祈赏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月,才回了丹泉殿。
  由于他昨夜未得好眠,一回到丹泉殿,他便对温祈道:“今夜,朕能抱着你睡么?”
  ——这八月十五尚未过去,倘若不抱着温祈睡,他生怕自己会失控。
  这暴君已有多日不曾抱着我睡了,为何今夜要抱着我睡?
  今夜有何不同?
  因为今夜是中秋夜么?
  温祈思忖着,舍不得拒绝。
  丛霁用沾湿的锦帕将温祈擦拭了一番,并将温祈的尾鳍放入了木桶中,才叮嘱道:“你若有不适,定要唤醒朕。”
  现下仅仅亥时一刻,温祈瞧着转瞬便睡了过去的丛霁,心道:这暴君昨夜失眠了么?
  这暴君的眼下确有青黑。
  寐善。他抬指写罢,便枕于这暴君怀中,阖上了双目。
  其实他昨夜亦失眠了。
  半月后,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因是金桂飘香的时节,且“桂”与“贵”同音,故而这榜又被称为“桂榜”。
  “桂榜”放榜前三日,丛霁正在批阅奏折,突然收到了守陵人的禀报——皇陵被盗,但及时被守陵人发现了,并无损失,只是他母后的遗骨被挖了出来。
  至于盗墓者,目前尚未归案。
  他放下奏折,匆匆赶至皇陵,母后的遗骨已被重新放入了棺木中,但怪的是这遗骨居然发黑了。
  是由于这皇陵的缘故,亦或是母后生前曾中过毒?
  他命人将葬于同一墓穴的德妃的棺木打开,一看,德妃的遗骨却并未发黑。
  他又命人请了仵作来验尸,验尸结果证明他母后生前确被下了慢/性/毒/药,可惜因为时日久远,是何毒名已不可查。
  所有人,包括他皆以为母后乃是产下丛露后,身体亏损,才日渐衰弱,最终身亡,殊不知,竟是有人对母亲下了毒。
  会是何人?
  图谋为何?
  太医是否同谋?


第35章
  母后产下丛露那年,他年仅六岁;母后过世那年,他不过一十二岁。
  母后中毒的六年间,他清楚地记得为母后诊治的太医乃是卢太医,而那卢太医已于他登基一载后,告老还乡了。
  他亲手将母后的遗骨收殓了,并为母后做了法事,其后又命知情者不许外传,违者斩立决。
  同时,他令自己的暗卫去调查卢太医。
  他回京后两日,暗卫向他复命,如他料想的一般,那卢太医已过世了,且是回乡途中被劫匪所杀。
  劫匪并未被抓获,至今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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