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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 番外篇——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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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霰叹息着道:“可惜了已成形的双胎。”
  周太后怒道:“有何可惜的?你莫不是想要奶娃子同你争皇位?”
  “儿臣知错了,母后喜怒。”丛霰适才失言了,所幸周太后并未有所觉察。
  “罢了,母后深知你的性子。”周太后话锋一转,“你性子太软,一时半刻怕是坐不稳皇位,暂且由母后垂帘听政可好?”
  “这恐怕……”丛霰为难道,“本朝从无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朝臣们想来不会同意。”
  周太后语焉不详地道:“这好办。”
  丛霰好奇地道:“母后要如何办?”
  “不日你便会知晓。”周太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丛霰盯着衮服,登时觉得华美的锦缎失去了些微光泽。
  片刻后,他去了白露殿。
  丛露乃是当朝惟一的公主,为先皇元后所出,地位尊贵,且曾有京城第一美人之名,他当然希望丛露能支持他继位。
  丛露正在刺绣,听得动静,抬起首来,冲着丛霰笑道:“阿霰,你今日来见我,可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
  她的容貌大抵已恢复了,笑起来艳若牡丹,不可方物。
  ——因丛霰严禁崇文馆内,宫内言及丛霁,是以,丛露尚且不知丛霁已然驾崩了。
  于自己而言,丛霁驾崩自是好事,但于丛露而言,应是噩耗罢?
  丛霰正踟蹰着该当如何开口,却闻得丛露笑道:“我南晋已大获全胜打败了周楚?皇兄已回来了?”
  丛露见丛霰默然不言,笑容一敛:“难不成我南晋大败于周楚?”
  她又自言自语地道:“皇兄此次御驾亲征,怎会大败?”
  丛霰阖了阖双目,仍是默然不言。
  丛露慌了神,质问道:“阿霰,究竟出了何事?”
  “皇兄他……”丛霰双目通红,“皇兄他驾崩了。”
  丛露不解地道:“阿霰,你骗我做什么?皇兄向来身体康健,怎会驾崩?”
  “六月十九,皇兄心口中箭,之后高烧不退;六月三十,周楚突袭,皇兄竭力一战,又添新伤;七月十九,皇兄巡视军营,当着将士们的面,连连吐血,不治而亡;七月二十三,温祈殉情,将自己与皇兄一并烧了,火灭后,仅余下两具焦尸。”丛霰见丛露面上渐无血色,于心不忍。
  丛露却是盈盈一笑:“阿霰,这玩笑开不得,待皇兄回来,我定要向皇兄告状。”
  “皇兄当真已驾崩了,皇兄与温祈的尸身已被护送回京,过几日便到了。”丛霰怅然道,“我从母后处得知温祈怀了身孕,温祈倘若并未殉情,我们便能多一侄子,或是侄女了,委实可惜。”
  丛露怔了怔,又惊又喜地道:“皇嫂怀了身孕,皇兄与皇嫂果然皆是断袖,待皇兄凯旋,便该与皇嫂大婚了罢?”
  丛霰望住了丛露的双目,一字一顿地道:“皇姐,皇兄已驾崩了,温祈已殉情了,皇兄不可能凯旋,亦不可能与皇嫂大婚。”
  “皇兄定会凯旋,亦会与皇嫂大婚,将皇嫂封作皇后。”丛露期待地道,“待皇嫂生产,我便要做姑母。”
  丛霰叹气道:“皇姐,你已糊涂了这许多年,难得清醒了,切勿再糊涂下去了。”
  丛露目中泛起水光,却仍是坚持道:“皇兄与皇嫂必定安然无恙。”
  丛霰取了张锦帕,递予丛露,见丛露不接,轻柔地为丛露拭去泪痕,才道:“皇姐,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明日便要登基了。”
  “登基?”丛露困惑地道,“皇兄尚在,你如何登基?”
  丛霰知晓丛露自小与丛霁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并不强迫丛露:“我本想邀皇姐观礼,现下瞧来皇姐还是多歇息为好。”
  丛露一把将丛霰推到于地:“你成了意图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有何颜面唤我为‘皇姐’?”
  丛霰猝不及防,骤然一疼,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无奈地道:“皇姐,我并非意图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皇兄既去,又未留下子嗣,该当由我继位。”
  “不准唤我‘皇姐’!”丛露厉声道,“你胡乱编造皇兄驾崩,皇嫂殉情之事,这乃是杀头的罪孽,你非但不迷途知返,反而大放厥词,滚出去,本宫不愿再见到你。”
  “皇姐,是否我明日登基急了些?但我亦没法子,母后定要我尽快登基。”丛霰话音尚未落地,已被丛露命人请出了白露殿。
  八月初八,登基大典当日。
  一早,丛霰祭告宗庙,并身着孝服,于丛霁牌位前祷告。
  待得吉时,钟鼓齐鸣,他换上明黄色的衮服,戴上冕旒,返回宫中,接受文武官员的五拜三叩首。
  由于准备仓促,一切并未他想象中的隆重盛大,但这并不紧要,紧要的是所有人皆低下了头颅,臣服于他。
  他自然知晓其中有些朝臣忠心于丛霁,对他颇有微词,不过丛霰已宾天了,再忠心又有何用?
  八月十二,段锐之的副将丛霁与温祈的灵柩护送到了京城。
  丛霰堪堪下朝,径直去瞧了灵柩,入目所见果真是两具焦尸,身量低些的那具焦尸紧紧地拥着身量高些的焦尸,且身量低些的那具焦尸的肚子确已隆起了。
  他着仵作验尸,面对焦尸,仵作验不出什么,只能禀报道:“身量高些的这具焦尸生前应与陛下的身形基本一致。”
  他其实对于丛霁之死抱有怀疑,但丛霁心口中箭,性命垂危,后又遭遇突袭一事确实事实。
  闻言,他令仵作退下,继而抬手抚过焦尸,低语道:“皇兄,朕定会好生治理这南晋,击退周楚,完成皇兄的意愿;温祈,朕曾提出要送你出宫,你当时并未答应,你若是答应了,便不会死。”
  少时,他抚过焦尸眉眼处,怜悯地道:“你们且安息罢。”
  他收回手,命礼部好生准备,择吉日将丛霁与温祈风光大葬。
  八月十五,早朝之时,一老臣提出丛霰方才一十八,过于年幼,须得由周太后垂帘听政,这天下方能太平。
  此言一出,不少朝臣纷纷附和。
  丛霰迫于形势,不得不答应了。
  这一日,距离丛霰登基仅仅七日。
  八月十六,周太后垂帘听政。
  八月十九,未时三刻,丛霁得知周太后垂帘听政一事,并未感到吃惊。
  温祈正好眠着,因怀有双胎之故,他变得怕热了,即便穿着薄衫,亦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丛霁进得里间,见状,命人打了一盆井水来,为温祈擦身。
  温祈乃是鲛人,虽已成年了,至多可半月不碰水,但水会让温祈觉得舒服。
  遗憾的是,此处离海甚远,不然,他便能用海水为温祈擦身了。
  鲛人生于海中,长于海中,理所当然地更喜欢海水。
  他尚未为温祈擦完身,手腕子忽而被温祈扣住了,温祈亲了亲他的手,方才睁开了双目。
  汗珠缀于温祈羽睫之上,温祈一睁开双目,汗珠便齐齐跌落了下来,犹如碎玉。
  “陛下……”温祈唤了一声,待丛霁为他擦完身,换过衣衫后,便钻入了丛霁怀中,慵懒地打着哈欠。
  丛霁一面抚摸着温祈的肚子,一面道:“周太后垂帘听政了。”
  温祈不确定地道:“这是否意味着六殿下可能是在周太后的胁迫下,才匆匆登基的?”
  “尚未可知。”丛霁不由起了醋意,“你希望阿霰并无反心么?”
  温祈并未嗅到醋味,颔首道:“陛下惟有六殿下一个皇弟,我自然希望六殿下并无反心。”
  丛霁稍稍开怀了些:“你是因为朕,才希望阿霰并无反心?”
  温祈不明所以地道:“陛下认为我别有缘由?”
  丛霁不答。
  温祈见丛霁的神情有些别扭,脑中灵光一现,促狭地笑道:“陛下莫不是呷醋了罢?”
  丛霁并不隐瞒:“对,朕呷醋了。”
  “陛下为何要呷醋?我与六殿下仅是同窗而已,我连六殿下的手都未碰过,更从未对六殿下动过心。”温祈双目灼灼地望住了丛霁,告白道,“我心悦于陛下,于我而言,无人能及得上陛下的一缕发丝,包括六殿下。”
  丛霁喜形于色,低下首去,覆上了温祈的唇瓣。
  一吻毕,他亦告白道:“朕心悦于你,于朕而言,亦无人能及得上你的一缕发丝。”
  温祈取笑道:“陛下似极了学舌的鹦鹉。”
  丛霁绞尽脑汁,又道:“朕心悦于你,愿与你生同衾,死同穴,生死不离。”
  温祈登时面染桃花:“陛下这甜言蜜语着实动听。”
  丛霁认真地否认道:“并非甜言蜜语,而是向梓童诉衷肠。”
  温祁抿唇笑道:“对,陛下从不甜言蜜语,句句皆发自衷肠。”
  丛霁问道:“梓童莫不是在打趣朕?”
  “我怎敢打趣陛下?”温祁仰首吻住了丛霁的耳孔,“陛下,更多地向我诉衷肠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丛霰原本不应该知道小醉鱼怀了两条小鱼,且月份大了,已成形了


第95章
  八月初一,时近子夜,渺渺由于温祈殉情一事伤心过度,夜不能寐。
  忽然间,房门被叩响了,她下了床榻,行至房门前,发问道:“是何人在外头?”
  外头那人声若蚊呐地道:“段锐之奉命带姑娘去一地。”
  渺渺满腹疑窦:“你奉何人之名?一地又是何地?”
  段锐之回复道:“以免隔墙有耳,不便明说。”
  渺渺素来大胆,且她心知段锐之乃是丛霁的心腹,丛霁既然心悦于哥哥,丛霁的心腹自然不会谋害于她,即便丛霁已然宾天,这茶应当尚未凉透罢?
  她开了房门,与段锐之四目交汇。
  下一息,段锐之足尖一点,飞身而出。
  她的功夫不差,可轻功不及段锐之。
  一盏茶后,她便跟不上段锐之了。
  段锐之停下脚步,立于荒草之中,待渺渺跟上了,才继续向前。
  又一盏茶后,渺渺随段锐之到了一户农家,她不解地望向段锐之,却见段锐之先缓缓地叩了三下木扉,再急急地叩了两下木扉。
  少时,木扉被打开了,一农户模样的老翁将他们引至一矮屋前。
  渺渺细心地观察着段锐之,此次,段锐之先是缓缓地叩了一下,后又急急地叩了三下。
  显然段锐之并非随意为之,而是与屋内之人有过约定。
  她直觉得这矮屋周围有异,屏气凝神,果然感知到了至少一十一人的气息。
  段锐之如果并未按照约定叩门,许会遭到这些人攻击,甚至被当场格杀。
  段锐之乃是正五品宁远将军,屋内之人的品秩必定高于正五品。
  她脑中陡然窜出一个念头:难不成屋内之人便是那暴君?那暴君如若尚在人间,那哥哥……
  “进来罢。”她听见一把嗓音响起,有些熟悉,似乎便是那暴君的嗓音。
  她推门而入,忐忑地放眼望去,映入眼帘者居然当真是那暴君,那暴君正坐于床榻边,膝上枕着一人,那人拥有靛蓝色的发丝……
  丛霁一见渺渺,便将手中的《太白阴经》放下了,而后低下首去,撩开温祁的发丝,进而亲了亲温祈的额头,柔声道:“梓童,渺渺来了。”
  因怀有身孕之故,温祈愈发嗜睡,但丛霁同他说过今夜会命段锐之将渺渺带来,是以,他并未睡沉,即刻醒了过来。
  他的脸孔正埋于丛霁小腹之上,他汲取了些丛霁的气息,方才坐起身来。
  丛霁见温祈衣襟微乱,快手为温祈整理妥当了。
  然而,温祈暴露出来的吻痕早已被渺渺尽收眼底了,新旧交错。
  渺渺又惊又喜又气,到了温祈面前,双目泛红,语气强硬地质问道:“你们演这一出戏是何目的?”
  “你勿要责怪梓童,这出戏乃是朕一手谋划的,至于目的涉及秘辛,不可说与你听。”丛霁据实道,“梓童亦不愿教你伤心难过,但朕怕你露出破绽,说服了梓童欺骗于你。”
  温祈站起身来,以指腹揩着渺渺的眼尾,歉然地道:“渺渺,对不住。”
  “罢了。”渺渺见温祈态度诚恳,气便消了。
  温祈松了口气,又道:“渺渺,明日屈将军将护送我与陛下的灵柩回京,你可否与他同去?”
  ——屈将军便是段锐之的副将。
  见渺渺不答,他解释道:“一则,你乃是我妹妹,理当为我收殓尸身,将我下葬;二则,京中目前无人知晓我与陛下乃是假死,陛下有一妹妹,唤作‘丛露’,她近年遭逢大变,以致于精神状态不佳,昨年底方才好转,尚未痊愈,如若再受了刺激,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劳你代陛下向她报平安。”
  渺渺瞪着丛霁道:“我才不要为你这暴君办事,你这暴君的妹妹与我有何干系?”
  这主意是温祈出的,丛霁闻言,并不勉强渺渺,遂对温祈道:“朕另外命人向露珠儿报平安便是。”
  温祈却是道:“渺渺是最为稳妥的人选。”
  他又严肃地纠正渺渺:“陛下并非暴君,我即将嫁予陛下,陛下的妹妹自然与你有干系。”
  渺渺委屈至极:“哥哥心中只有这暴君,根本不关心我这妹妹。”
  温祈一把拥住了渺渺,轻拍着渺渺的背脊道:“全数是哥哥的不是,你切勿生哥哥的气,但哥哥还是希望你能代陛下向公主报平安。”
  他其实亦想借此让渺渺远离前线,硝烟将起,刀剑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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