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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 番外篇——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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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霁颔首道:“自然听见了。”
  赵太妃撺掇道:“陛下容许皇后殿下如此放肆么?”
  “有何不可?”丛霁到了温祈身畔,执起温祈的右手,印下一吻,“梓童所言半点不差,这后宫皆由梓童定夺,朕全无置喙的余地。”
  赵太妃一惊,继而谈及陈年旧事:“陛下可记得本宫曾在淑妃那儿为陛下说过情,亦曾自丛霄手中救过陛下,还曾救济过陛下?不然,陛下与公主或许早已饿死了。”
  “朕当然记得。”见赵太妃面露喜色,丛霁不留情面地道,“但那又如何?朕将你封为太妃,赐你锦衣玉食,并未怪罪你私藏金步摇,害得露珠儿多年精神不定,足以报恩了。”
  ——原本如赵太妃般,与冷宫弃妃无异,且无一儿半女的妃子,根本不可能被封作太妃。
  温祈不解地道:“纵然行迹败露,未能成事,可你曾试图谋害陛下与本宫的性命,这乃是铁铮铮的事实,你为何认为陛下会宽恕于你?”
  “本宫……”自是因为丛霁乃是她惟一的救命稻草,但丛霁显然与温祁夫夫同心。
  赵太妃一时语塞。
  温祈唤了称呼:“赵氏,你尚未回答本宫的提问,你是要自己从实招来,亦或是要本宫刑讯逼供?”
  赵太妃被迫道:“本宫从实招来,莫要对本宫刑讯逼供。”
  温祈语含讥讽:“本宫洗耳恭听。”
  “二月二十五,丛霰命人传讯于本宫,要本宫去吹雪殿见他,本宫听说丛霰病入膏肓,不知他有何图谋。本宫左思右想,猜测他或许一直隐瞒着与雪鹃有关的一些事,他或许自知命不久矣,大发善心,决定向本宫坦白。
  “本宫紧赶慢赶地去了吹雪殿,见得丛霰,他竟是要本宫将藏于栖凤殿的引线点燃,以炸死陛下与皇后殿下,本宫若是答应,他便会将毒死雪鹃之人交由本宫处置。”赵太妃叩首求饶,“本宫爱女心切,以致于鬼迷心窍,今日才会犯下此等弥天大罪,望陛下宽恕。”
  丛霁扬声道:“阿霰,赵太妃所言是否属实?”
  赵太妃又是一惊,一抬首,果然见到丛霰被侍卫从暗处押了出来。
  昨日,丛霰正好眠着,密室陡然遭人闯入,他被惊醒了。
  来者不由分说地将他绑了起来,他便知自己的计策已被丛霁所觉,再无回天之力。
  闻言,他否认道:“二月二十五那日,我并未命人传讯于赵氏,是赵氏自己来了吹雪殿,赵氏道只消我告诉她是谁人毒死了雪鹃,无论何事,她都会为我办到。”
  赵太妃瞪着丛霰,气急败坏地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丛霰笑道:“我所言乃是事实,一字不假。”
  丛霁不再追究此事,转而问道:“阿霰,朕有七件事不明,你可否为朕解惑?”
  “皇兄若能临幸我一回,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丛霰见丛霁目露惊色,舔着唇瓣道,“我垂涎皇兄已久,死到临头,却未曾尝过皇兄的滋味,死不瞑目。”
  他此言并非故意恶心丛霁,他不过是将他这些年隐秘的心思告知了丛霁而已。
  丛霁何曾想过丛霰对自己怀有如此龌蹉的心思?顿觉恶心,矢口拒绝道:“朕并无与兄弟乱/伦的癖好,你既不愿为朕解惑,朕便将你交予李罄审问。”
  丛霰自然听闻过李罄之恶名,李罄其人实乃丛霁手下最为得利的酷吏,善于用刑,曾有囚犯被李罄变作了一滩肉泥,骨头一根也无,却迟迟咽不了气,直到那囚犯将所知之事全数交代了,李罄才大发慈悲,送其归西。
  他并不想沦落成一滩肉泥,只得屈服道:“皇兄且问罢,我愿为皇兄解惑。”
  丛霁发问道:“其一,究竟是否你派遣了刺客行刺于露珠儿?为何是露珠儿?你又为何替露珠儿挡箭?刺客死于马上风,是否你故意设计的?
  “其二,究竟是谁人指使雪鹃借露珠儿之手刺杀于朕?可是你?
  “其三,究竟是否你着人毒死了雪鹃?
  “其四,究竟是否周氏命人于‘桃面’上下了毒?又是否周氏命人偷走了‘桃面’?你将‘桃面’奉于朕有何目的?你是否于‘桃面’、剑匣下了毒?
  “其五,究竟是你对朕下了毒,亦或是朕体内的剧/毒变异了?
  “其六,究竟是周氏逼你登基称帝,你不得不从,亦或是你本就怀有谋朝篡位之心?
  “其七,究竟你是如何让自己暂时闭息,并长出尸斑来的?是否用了什么药物?”
  丛霰挣脱了侍卫的钳制,道:“皇兄的疑惑未免太多了些。”
  但他并无拒答的权力,遂一面抚着衣衫上的褶皱,一面不紧不慢地道:“其一,确是我派遣刺客行刺于丛露,皇兄待丛露太好了些,我嫉妒丛露,欲要将其除之而后快。我并未替丛露挡箭,我是替皇兄挡箭,都怪皇兄护着丛露,逼得我只能更改了计划。所幸凭借此事,我终于与皇兄稍稍亲近了些,算是因祸得福。至于那刺客,他不识字,又被割了舌头,加之他压根不识得我,如何告发我?他既告发不了我,我管他的死活做什么?他死于马上风自是耽于女色之故,且我早料到皇兄不会杀他,而会着人监视他;“其二,我引诱了雪鹃,使得雪鹃对我言听计从,甜汤的方子与迷惑心神的药物俱是我给予雪鹃的;“其三,是我派人以稀释过的鹤/顶/红毒死了雪鹃以及与雪鹃之死有关联者。”
  赵太妃听得丛霰的自白,仇恨满腔,一瘸一拐地冲上去,对丛霰拳打脚踢。
  丛霁并未制止,忍着恶心,又问道:“你可知雪鹃怀了你的骨肉?”
  “雪鹃不过是这赵氏与人苟/合产下的贱人,她有何资格为我孕育子嗣?”丛霰不耐烦地将赵太妃掀翻于地,进而以左足踩住了其心口,“我本打算待夺得皇位后,娶一众名门贵女为我孕育子嗣,再将皇兄封作皇后,好生宠爱,可惜我得抱憾终身了。”
  他依旧是一副教人如沐春风的神态,却重重地踹了赵太妃的肚子几脚,见赵太妃疼得蜷缩了身体,哀嚎连连,才继续道:“其四,确是母后命人于‘桃面’上下毒,而母后所命之人便是我,我那年方才六岁,皇兄虽时常对我不假辞色,但不会提防我,我实乃绝佳的人选。母后声称只是与皇兄玩笑,还以为骗过了我,却不知我偷听了其与心腹的对话。亦是我偷走了‘桃面’。我将‘桃面’奉于皇兄自是为了讨皇兄欢心,博取皇兄的信任。我料想皇兄必定对‘桃面’、剑匣有所防备,怎会做出下毒这等蠢事?
  “其五,皇兄来探望我的那日,我扯了皇兄的衣袂,趁机于衣袂上抹了毒/药,那毒/药我已着毒医改良过了,皇兄该当丧失理智,大开杀戒,并自爆而亡才是。但皇兄既有此问,显然皇兄身体有异,可皇兄看起来好端端的,到底何处有异?可否为我解惑?”
  听至此,温祁暗道:被我料中了,丛霰果真将剧/毒下于夫君的衣袂之上了。
  紧接着,他又闻得丛霰道:“其六,我本就怀有谋朝篡位之心,一则是为了凌驾于众生之上,教众生对我俯首帖耳;二则是为了软禁皇兄,容我为所欲为。至于母后,她自诩深谋远虑,其实仅仅是为我所用的棋子罢了。
  “其七,我确实用了一种药物,亦出自那毒医之手。我险些忘记禀报皇兄一事了……”
  丛霰顿了顿,巡睃着丛霁的身体,深情款款地道:“那毒/药本无名称,我为其命名为‘一寸相思’,取自‘一寸相思一寸灰’。”
  温祈再也忍耐不得,护于丛霁身前。
  丛霁与温祈十指相扣,面无表情地道:“你倘使当真垂涎于朕,为何要杀朕?”
  丛霰扫了眼温祁,面容扭曲,妒火中烧:“得不到便毁掉。区区一低贱的鲛人,固然容貌不俗,又有何用?当作玩物尚可,皇兄居然容许其产下半人半鲛的孽种,甚至将其封作皇后。我之身份较其尊贵许多,皇兄既是断袖,何故对我不屑一顾?”
  丛霁伸手将温祈拥入了怀中,轻蔑地道:“即使你并非朕血脉相连的异母弟,朕亦不会对你这般阴险狡诈的小人另眼相看。你与梓童天差地别,你连梓童的一根发丝都及不上。”
  丛霁所言字字诛心,丛霰几近崩溃,定了定神,又自言自语地道:“‘一寸相思’分明是剧/毒,我以为当年是自己心软,所下的剂量不足,皇兄才侥幸活命,改良过后,定能取了皇兄的性命。”
  丛霰下毒不成,又利用赵太妃引燃炸/药,企图将自己与温祈炸死,其心可诛。
  丛霁厉声质问道:“可有解药?”
  “为何皇兄理智尚存?”丛霰望住了丛霁的双目,他知晓丛霁定不会作答,故而并不追根究底,而是勾唇一笑,“我已将那毒医杀了,这天下绝无解药。”
  丛霰面目可憎,丛霁不愿再见到丛霰,遂下令道:“将丛霰与赵氏押解至大理寺,由沈爱卿细细审理。”
  言罢,他正欲拂袖而去,却被丛霰扯住了衣袂。
  下一息,丛霰不假思索地咬破了齿间所藏的毒囊,当着丛霁的面吐出了血来,弹指间,血液染红了他的唇瓣、下颌、脖颈以及衣襟,他生着一副好皮囊,这副模样本该使人又怜又爱,丛霁却视其为洪水猛兽,利落地将这片衣袂撕了下来。
  裂帛之声乍响,丛霰倒地不起,面色苍白,眼睁睁地目睹丛霁牵着温祁的手渐行渐远。
  弥留之际,他眼前出现了走马灯,每一帧皆有丛霁。
  自小他便喜欢黏着丛霁,待懂事些,他便对丛霁产生了嫉妒,缘由有五:其一:“霁”取自“光风霁月”,而“霰”意为“雪子”,足见父皇的敷衍。
  其二:丛霁一满月便被册封为太子,而父皇却总是对他不假辞色。
  其三:即便跌入泥沼,食不果腹,粗衣麻布,丛霁依然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其四:据闻先皇后很是慈爱,母后却因遭到父皇的冷待,将对于父皇的不满转嫁于他,对他甚是严苛,常常非打即骂。
  其五:人人皆认为他远不及丛霁。
  丛霁待他尔尔,不及待丛露亲昵,较其他人好些。
  但他却极想胜过丛霁,以证明自己较丛霁更为优秀,甚至想将丛霁踩于脚下,百般羞辱。
  是以,他曾一度感叹自己身上不愧流淌着母后的血液,与母后一般善妒。
  直至那日不由自主地为丛霁挡箭,他方才觉察到自己爱慕着丛霁。
  可他清楚丛霁目无下尘,从未将他放于眼中,且他是丛霁的皇弟,丛霁绝不可能倾心于他。
  丛霁从不选秀,不近女色,这令他暗自窃喜,甚至祈愿丛霁乃是断袖。
  丛霁竟果真是断袖。
  发现丛霁心悦于身为雄鲛的温祁后,他无数次想除了温祁,然而,温祁不是与丛霁在一处,便是被侍卫、暗卫保护着,他寻不到机会。
  从细作处听闻温祁怀了双胎后,他又惊又气,日日盼着双胎胎死腹中,温祁难产而亡。
  天不遂人愿,温祁平安地诞下了一双怪物,被封作皇后,独占三千宠爱。
  幸而他终是于断气前,表白了心迹,勉强算是不枉此生了。


第128章
  四日前,即三月初六,丛霁临幸过温祈后,与温祈共浴。
  温祈依偎于丛霁怀中,把玩着丛霁浮于水面之上的乌发。
  丛霁一面亲吻着温祈的耳根,一面关切地道:“梓童可还好?”
  “夫君中途确认了无数回我是否出血了,该当最为清楚我的状况。”温祈转过身去,轻咬着丛霁的锁骨道,“我早已痊愈了,仅仅一回罢了,自然无事。”
  “那便好。”丛霁任由温祈轻咬了一会儿自己的锁骨,方才挑起温祈的下颌,吻上了温祈的唇瓣。
  一吻罢,温祈以水光淋漓的双目凝视着丛霁,朱唇轻启:“三日前,夫君命秦啸彻查九阙,可查出什么了?”
  丛霁摇首道:“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假定丛霰乃是诈死,假定丛霰早已设下了陷阱,我认为这寝宫、思政殿以及金銮殿皆是最为危险之所。”温祈分析道,“假定上月十五嗜血之欲之所以来势汹汹,是因为丛霰对夫君下了奇毒之故,那么,丛霰理当不会再度下毒,毕竟于他而言,下毒无用,他会选择更为稳妥的法子以除掉夫君,何为更为稳妥的法子……”
  他将下颌抵于丛霁心口,苦思冥想了许久,猛然抬起双眸,望住了丛霁。
  丛霁若有所思,一触及温祈的目光,便指了指地面。
  “我与夫君当真是心有灵犀。”温祈正色道,“丛霰若于寝宫埋下火/药,便能要了我与夫君的性命;他若于思政殿埋下火/药,便能要了夫君的性命;他若于金銮殿埋下火/药,便能要了我与夫君以及一众朝臣的性命。”
  丛霁不假思索地道:“朕认为寝宫的可能性最大,若是思政殿或是金銮殿便须得于青/天/白/日引燃,方能达到目的,不易成事。”
  “确如夫君所言。”温祈扫了眼御窑金砖,又缠着丛霁接吻。
  沐浴过后,以策万全,丛霁为自己与温祈穿妥衣衫,并抱着温祈去了距寝宫、思政殿以及金銮殿甚远的偏殿暂居。
  这偏殿虽无人居住,但有侍女日日扫除,一尘不染。
  他将温祈放于床榻后,传召秦啸,命其将寝宫、思政殿以及金銮殿掘地三尺。
  三日前,即三月初七,秦啸将寝宫埋有火/药,而引线则藏于栖凤殿一事禀报于丛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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