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仙尊道侣后我被徒弟强取豪夺了 番外篇——by折眉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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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中吵吵闹闹,喧哗繁杂。陆衍身处其中一隅,只觉得心中好似也一片杂乱。
他原本今日心情不错,该做的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晨起练剑、又照例去藏书阁查阅典籍,然后依旧没有查到与师娘体质异常有关的任何信息。
接着来看外门弟子大比,因为他忽然想见一见师娘了。
虽说他不能入高台与师娘碰面,但在人群中与师娘对视一眼、打个招呼也甚是不错。
但看见师尊师娘相处甚欢,笑语晏晏时。陆衍的心弦好像徒然被一只手猛然拨动,心霎时间便乱了。
陆衍心绪驳杂,一时不明本心。他思绪越飘越远。在脑海中想,师尊师娘真的那般恩爱、那般密不可分吗?
理智告诉陆衍,无论是与否都跟他无关。但他控制不住去想,甚至想起先前银铃法纹一事……
后来师娘问过师尊后,也将原委也告知于他。
——师尊是为了师娘好。绘刻那种作用的法纹,只不过是担忧师娘的安危。
陆衍当时听后沉默久久不语。最终向师娘致歉,又去向师尊告罪。
大概是难得见他服软一次,又或是被师娘叮嘱过,师尊待他的态度十分温和,轻易原谅了他的僭越,甚至还有心情说笑了几句。
师娘当时也在场。他的师娘在一旁看着,脸上笑意温和,对于杨铮所述说的一切深沉情谊接受良好,十分欣喜的模样。
可是从师尊处离开后,他与师娘对坐无言叹气时,陆衍还记得当时师娘脸上的困惑。
师娘不解的问,你师尊对于我的安危那般看重,我的性命对他来说那么重要吗?
……杨铮如何作想,陆衍不知其中内情。但,如果是单纯基于师娘的性命是否重要这个问题。
陆衍的答案会与杨铮相同——很重要。
师娘与他共度了二十个年头。
陆衍初至天衡宗惶惑不安时,是师娘日日陪伴他、照顾他。
这份情谊从小到大,由浅至深,至今也没有断开,师娘在他心中的含义自然不一般。
……
“陆衍。”一声轻唤,唤回了陆衍的神智。
他蓦然回神,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师娘?!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寻你的。”谢疏寒笑道。
他将手上拿着的红绳对铃拎在陆衍面前晃了晃,“多亏了这双生法器,不然还找不到你。怎么在这角落里站着?”
陆衍心中的纷乱倏而就平息了。师娘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将他安抚好。
他看着师娘找到他以后将红绳仔细收好,随之一笑,“原本是过来找怀梦的。”
陆衍不提自己的郁郁寡欢,只甩锅给沈怀梦。
陆衍左右看了看。集市中人多,不乏有注意到仙尊夫人至此的弟子。
外门弟子不比内门弟子般时常能撞见谢疏寒,因此如今很是稀奇的偷偷欣赏着仙尊夫人的风姿。
陆衍之前只能看着师娘和师尊待在一齐。而这一次,是其他人看着他和师娘共处。
陆衍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隐秘的欢喜。步至师娘身边,与师娘并肩而立,含笑问道:“师娘特地来寻我,可是有事要说?”
“的确有事。”谢疏寒颔首道:“过来叫你去见新师弟。”
谢疏寒与陆衍一起往集市外走,准备回开阳峰去。
半途中找到沈怀梦,谢疏寒把这活泼的的弟子也招至身边:“你们师尊新收了位记名弟子,是今日外门大比上的陈长生。”
开阳峰出了位朔星仙尊,因此在天衡宗里地位不同寻常,开阳峰的记名比别峰的亲传都要香。
陈长生得知自己有这种好造化时,毫不犹豫就拜入了开阳峰。
“虽是记名弟子,但终归入了开阳峰,你们做师兄师姐的记得去关怀一下新师弟。”谢疏寒嘱咐道。
“是。”陆衍和沈怀梦双双应下。
-
外门大比直至日暮西垂时,方才结束。
各个被选入内门的弟子们于黄昏中、在各自的峰头向师尊行过拜师礼,正式拜入师门。
陈长生的魂灯摆进开阳峰。杨铮对新弟子例行训过话后,便放其离开,任陈长生去与同门师兄师姐们交流感情。
弟子们晚间小聚小酌时。谢疏寒则有事去别峰忙碌了,等忙完事情时,天色已晚,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杨铮来接他。两人撑着一把伞,慢慢往开阳峰回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十分祥和。
雨落伞上嗒嗒的响,杨铮凝神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说:“我刚拜入天衡宗时,也正好遇上这么一场小雨。”
“当时不懂雨中灵气稀薄,我还去淋雨吸纳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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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衡宗的几座峰头下都埋了极品灵脉。灵气过浓,偶有溢出。久而久之便汇聚成云,时不时要落一场雨。
雨中蕴含些许灵气,但远不及弟子修炼时足用的灵气浓度,因而雨水只用来滋养草木花叶罢了。
当年的杨铮不懂这些。他出身贫瘠之地,故乡灵气稀薄难以修炼。
万般不容易才进了天衡宗,甫遇着一场灵雨,当即喜不自胜冲到了雨里去,吓得领他进门的师姐连忙打伞来遮。
谢疏寒侧头看向杨铮。
他作为一个听众,见杨铮说完一句话后就停顿在这里,体贴的轻声问道:“然后呢?”
杨铮微微一笑,“然后,领我入门的师姐连忙为我解释了缘由,我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
那般灵气稀薄的雨水,别人只嫌雨水打湿衣裳,躲都来不及。
只有杨铮——只有他,目光短浅,举动可笑至极,一同入门的弟子都在笑话他。
他将此事记了好多年。将那种难堪、那种羞窘,永远记在心头。
只是如今再提起来时,已没了年轻时的窘迫愤恨感,只余感慨:“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记得这件事的,却只有我一人了。”
与杨铮同届的弟子们造化都不如他。千年已过,其他人俱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只有他,也只有他,有了如今的成就。
成了修真界独一无二的……仙尊。
杨铮语气有几分怅然,说完后也不再言语,整个人安静下来,似乎还在回忆从前。
谢疏寒知道杨铮只有倾诉之意,而非愿意与他交谈。
他深谙听者之道,便不多言,也随之长长的叹息一声,仿佛同样在感叹物是人非。
他这么一来,反倒是杨铮振作起精神,说道:“不提了,终究是往事罢了。如今我有昭昭陪伴在侧,便足矣。”
谢疏寒轻轻一笑,颔首轻语:“自然,如今有我陪你呢。”
杨铮闻言亦微笑起来。
两人行至开阳峰下,漫步走上石阶。一座山峰十分高耸,从山脚走到峰顶,还有好远一段路。
杨铮走着走着,越往上,心情就越来越好。
他转头向谢疏寒温和轻笑道:“初入宗门时倒还有一事。我那时觉得宗门气势巍峨,还心生畏惧过。”
天衡宗内门地界有八座峰头拱卫掌门主峰,外门亦是峰头林立,气势巍峨。
听说天衡宗祖师爷开宗立派时,此处原少了一峰。祖师爷便从极北之地选中一险峻高峰,移山而来,着实尽显大宗气派。
杨铮还记得自己刚来天衡宗时,在宗门界碑外所见群山巍峨、气势磅礴。
他那时立于宗门外,身影是那么的渺小,天衡宗于他而言是那般高高在上,以至于他曾每每都只有仰望。
谢疏寒听他这么说,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语气温柔的附和道:“宗门气阔,时人为之仰望是常事,”
他眼也不眨的把自己搬出来当例子,“你将我接来宗门时,我又何尝不是惊于宗门的威势呢?”
杨铮侧首看他,眸光浅浅,好似酝酿了许多情绪,最终出口的却只有一句:“之后呢?昭昭再见宗门时,心境如何?”
“之后我便悟出一个道理,宗门气势巍峨自无需惧怕。”谢疏寒温言笑道:
“宗门是护持庇佑自身之地。咱们宗门越令人心生畏惧,我身处其中,便越觉安心。”
杨铮一笑:“自然如此。”
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谢疏寒的说法:“昭昭与我所思无异。”
谢疏寒说了句场面话来捧场,“可见你我心意相通,不愧为道侣。”杨铮会说情话,他也会讲。
杨铮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是极。”
昔年往事,无论如何作想,总之他如今早已释怀。
曾经的弱小、为不停往上爬而吃的苦,杨铮已经不在意了。
他如今已身处顶端,是天衡宗、是无数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世人只记得他是朔星仙尊。不会记得曾经渺渺万千人中一个不起眼的弟子杨铮。
万人敬仰,竞相追捧,这是杨铮从前从未享受过的风光。
他乐在其中。
谈话间两人已经行至开阳峰顶。
杨铮将谢疏寒送回住处。看着谢疏寒与自己告别,旋即从自己伞下提裙走出,踏上两层台阶站在回廊上,背对着他正准备推门进屋。
杨铮忽然道:“昭昭。”
谢疏寒回头,微笑以待,“怎么了?”
“明日……”杨铮隔着雨幕看谢疏寒,缓声道:“我便要带弟子们去一处凶险秘境历练了。”
“又要出去了?”谢疏寒杏眼圆睁,有些惊讶。
这次走得还挺突然,平时杨铮都会提前好几天告诉他出行事宜的。
“是。”杨铮点头。又要出去了……
“记得保重。明日我去送你。”谢疏寒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杨铮常年在外为宗门奔波,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杨铮作为仙尊,风光无限的同时也付出了很多。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许多秘境极为凶险,但珍宝奇遇亦多。其他宗门咬不动嘴的秘境,几乎都是由天衡宗攻克的。
有杨铮这么个修真界战力天花板在前面顶着,天衡宗这些年着实发展得越来越大。
谢疏寒说完后,杨铮点头应下,但却没走,静静的注视着谢疏寒。
谢疏寒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疑惑回望。
两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杨铮才慢慢开口,“昭昭,此去尚不知何日才归。“
他看着谢疏寒,那双眼睛里的温柔深情几乎能将人溺毙,“我与你现如今日日相处,已成习惯。待日后相隔两方,自然饱受相思之苦。”
杨铮似是有些不大好意思道:“不知昭昭可否赠我一信物,好令我睹物思人,略解相思?”
谢疏寒听得这么一席话,略一怔后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
杨铮便只见未婚妻子双颊绯红。谢疏寒站在廊下,昏黄的灯笼映照着他的半张脸,眼波盈盈望着自己时,有一种十分别样的风情和美丽。
杨铮一时心中滚烫,满足又欣慰。
他的昭昭……十分美好。
“这个给你。”谢疏寒摘下今日戴在手上的红豆手串。
这是杨铮送他的那条,放进杨铮手中时,手串上还沾染着谢疏寒的体温。
杨铮低头看了看红豆手串,抬眼看向谢疏寒时,他的昭昭正在对他笑:“相思红豆,最是契合心意。”
“这红豆手串,是你思念我时所作。”谢疏寒连送这东西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如今亦交还给你。”
他煽情道:“只待你日后归宗时,将带着许多对我思念的它,再还与我。”
杨铮怔住。慢慢回味过这句话后,不禁将手串紧紧握在手心。
修真界诸人谈起情意来大多含蓄,哪有响谢疏寒这样这么会撩的。杨铮误以为谢疏寒对他情意如此之深。
他点头,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柔:“我自然会日夜思念昭昭的。昭昭也记得要想念我才是。”
谢疏寒微笑点头。
肉麻腻歪的结束终于交谈,杨铮转身离开,朔星仙尊持伞在雨幕中穿行,白衣若仙,不染纤尘。
谢疏寒目送杨铮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直到再也看不见,视线中只余无边夜色,他才放松下来,双眼微眯。
杨铮今晚那几句话好像只是在感慨往事。但谢疏寒听来,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又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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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杨铮离开,谢疏寒前去送行。
飞行宝船驶离宗门,杨铮凝望着视线中谢疏寒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宝船越飞越远,他再也看不见时,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焦躁不安,仿佛有事情要脱离掌控。
杨铮闭目调息,将红豆手串贴在心口处,想着谢疏寒,气息慢慢平定下来。
他低头凝望红豆手串,借物睹人,宛如在看绝世珍宝,眉目尤为温柔,眼底又带着一丝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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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铮一走,笼罩着开阳峰的那股肃穆恭敬气氛便为之消散,大家都松懈下来。
谢疏寒觉得他们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特别是恨不得放烟花送走师尊的沈怀梦:“你师尊是洪水猛兽吗?你一看见他回来就吓得像只鹌鹑,他一走你就又活蹦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