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by来福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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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撞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就连门后沉重的柜子和家具都随之震动,隔壁不时传来叶宛童的怒骂,伴随着银铃铛摇晃的声音,以及更远的房间内男人女人们惊恐的惨叫。
脆弱的木门在不停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整块的木板中心裂出一条肉眼可见的黑痕,在噼咔的断裂声里被无限延长、扩大,与此同时,隔壁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巨响!
“小和!”
京墨的喊声在这个混论嘈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傅敏和应了一声,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门板被彻底砸碎的声音。
一只青紫色的巨手如剑般刺穿结实的木门,砸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红黑相间的眼睛贴了上来。
那只眼睛上蒙着一层边缘泛黄的浑浊黏膜,黑色眼珠转动的时候,周围被染红的眼白随之晃动,如同一汪被搅动的血水。
黑色眼珠翻动,几次隐进眼皮,只留下一片血色的眼白。它在房内逡巡看了几圈后,猛地一抖,原本隐进眼睑内的黑色眼珠突然闪至中间,死死锁在了傅敏和身上。
血眼弯起来,像是在笑,接着隐进黑暗,破裂的门洞里再次伸进一只手。
那只手沿着门洞粗糙的边缘来回摸索,一把抓住了抵在门后的床头柜,拽着一角猛地一甩,几十斤重的实木柜子竟然硬生生飞了出去。
咚!
柜子砸在地上,傅敏和猛退了几步。
时间已经由不得他逃得更远,将门后的障碍清扫完毕后,那只手晃动着脏污的指甲,摸到门锁,咔哒一拧。
房门应声而开,裴谦的身影逆着光,身上的白色制服上溅满了新鲜的血液以及骨肉的碎渣。
他的身的香气和血腥气混成一股如呕吐物般难闻的气味,傅敏和捂着胸口干呕,看着他缓缓从腰后抽出一根黑色的橡胶棍,露出一口红牙:“你怎么还不睡觉?”
傅敏和退到床边,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握紧了藏在下面的匕首。
裴谦站在原地,手电的光在屋内不停晃动,几次照在他身上。他那没有皮肤的身体不停地往外渗血,粘稠的血液从白色的制服内流出来。
他仿佛一个用蜡制成的人,血液从头顶开始缓缓下淌,先是肩膀,然后是胸前、双腿、脚下。不停涌出的血液聚集在地面上,仿佛被高温灼烧融化后的蜡油。
“你怎么不睡觉?你为什么不睡觉——”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上前,一棍砸向傅敏和的脑袋。傅敏和就地一滚,还没滚出去就被人拎着衣领甩出门外。
骨肉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立马爬起来,挡开扑上来的夜叉,屋内的方雨惊闻声就要开门,他用匕首卡住夜叉的巨口,喝道:“别出来!”
“小心后面!”
方雨惊出声提醒但为时已晚,耳后的劲风呼啸而至,傅敏和一拳砸进夜叉的巨脸,但此时转身已经来不及。橡胶棍照着他的颈侧落下来,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裴谦的脑袋顿时伴随着射溅的鲜血飞出去老远,一起飞出的还有原本放在制服口袋里的别的什么。
傅敏和没看清,京墨掣刀而出,那道高瘦的身影拎着长刀,如同从天而降救世的神明。
有那么一个瞬间,傅敏和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回忆。
“你出来干什么?!”
京墨背着他的二胡,一甩刀上的血,握住他的手:“救你。”
傅敏和反将那只手握住,越过裴谦无头的身体,拉着京墨往外跑。
裴大师趴在地上来回摸索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儿好笑,傅敏和还记得小时候大家在院子里玩,围着个小孩唱谁谁谁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他路过裴大师的头的时候还踢了一脚,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咻一声飞进绿色的夜叉潮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到百货大楼。
突然,走廊上紧闭着的房门被人打开,方雨惊从里面甩出一个鬼叫着的怪物。
那怪物大概半人高,不停地发出尖叫和哭喊,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抛物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看身形像个小孩。
傅敏和心想我刚才不会也是这样飞出来的吧?
几道澄黄的符咒从叶宛童房间的窗户里飞出来,落在那小怪物的身上。
天上的乌云瞬间翻涌起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原本盯着傅敏和咽口水的夜叉们被突然异变的天色吸引,傅敏和趁机带拉京墨往外疯跑。
“他们……”
“院长说的是不能出门,他们俩没出门!”
话音未落,被落在后面的院内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京墨闻声回头,只见一道紫青电光从天而落,仿佛天神的长鞭。闪电划破夜幕,将两人惨白的脸色照得雪亮。
片刻后,傅敏和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叶宛童发来的信息。
【下次少发点誓,真会被雷劈的。】
这条短信让傅敏和想起了他刚上大学军训的时候,每天都等着渣男发誓,好下场暴雨把学校操场给淹了。
京墨见他半天没说话,问怎么了,傅敏和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一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没,没什么。”
如果表情能自然一点儿的话,可能看起来真的没什么。
但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半夜和狐朋狗友喝完酒吃完饭后偷摸回家,以为女朋友睡了结果女朋友没睡,坐在客厅问你去哪儿了,他说我没去哪儿,好死不死朋友在这个时候发来条语音,问你喝那么多到家没。
不过现在这位“女朋友”似乎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京墨听完点头,说:“你那个歌……”他指傅敏和的口袋,“挺喜庆的。”
可不喜庆吗,他们进来之前在酒店里打牌,叶宛童算牌比算卦还准,杀得他们俩底裤都输没了,写了一堆欠条,就连手机铃声都被强行改成好运来,美其名曰喜庆吉利,下次赢钱。
傅敏和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尴尬地边点头边笑,笑着笑着又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夜叉追出来,不知道是被刚才那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超度去了西方极乐,还是它们的活动范围只被限制在那一小块地方。
夜很深,月亮隐在云层后面,眼前的场景都雾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毛。
立在拐角的路牌隐在月光下的阴暗处,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两人沿着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片刻后停在一栋建筑前。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看不清墙体颜色,却能看见檐角蔓延至墙壁上的明显裂痕。傅敏和四下看了看,转头发现京墨站在旁边,盯着墙角出神。
“怎么了?”
“那边,”京墨抬手指了一下,“好像有东西。”
傅敏和一听,顿时如临大敌,立马将京墨护在身后。
入夜后的天还是有些凉,周围起了风,吹得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像极了鬼片里发现异动还要硬着头皮上去送头的炮灰。
所幸这次炮灰运气比较好,拐角背后没有突然冒出什么吓死人的鬼脸,但傅敏和和京墨还是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吸引京墨注意的是一朵花,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粉白色的光晕,花瓣一重叠着一重,如同少女舒展而开的巨大裙摆。
他们曾经见过这朵花,在叶宛童往群里发的那张照片里。
现在,他们也来了孤儿院西边、那个被院长禁止进入的花园。
第18章 第 18 章
花香随着夜风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花园包裹住。
两人正想四下看看,突然,隐在花园一角内的小房子闪起灯,暖黄色的灯光在窗户上投出一个略有佝偻的身影,接着又传来悉悉簌簌的响动声。
叶宛童说过,西边花园里有个园丁。
园丁披着一件薄衬衫推门出来,手里拿着个年纪比傅敏和还大的银色铁皮电筒,昏暗的电筒光在黑暗的花园中晃起来。
“是谁?给我滚出去!”他吼道,语气很凶,听起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他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拖着一把修剪树枝花叶的巨大剪刀,每当刀刃撞在泥地里突起的石块上时就会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园丁开始在花园里走动起来,他们情急之下随便找了扇窗户,咬牙把锈了的锁掰了,偷溜进了屋内。
两人紧贴着墙壁,中间隔着一扇旧窗,手电的黄光几次从窗外照进来,角度只要稍微偏移一点就能照在他们身上。
巨大的剪刀像是进村的鬼子,随着园丁的走动开始扫荡。两片金属刀刃不断开合,发出铮铮的声响,仿佛悬在二人头顶即将下落的铡刀。
园丁用大剪刀的刀尖抵着水泥墙面划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老旧的墙皮扑簌簌落在地上。
片刻后周围又陷入死寂,傅敏和微微转过头,朝着京墨做口型:现在怎么办?
他说着就往边上看,示意要走,京墨摇头:等。
傅敏和刚想问等什么,大开的巨剪刀刃就从窗外猛地刺入,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巨响,在一片破碎的折射光影中咔嚓一声狠狠合上!
这一下盲刺擦着他的肩膀过去,再往里一点就能把他的脑袋一整个剪下来。
傅敏和吓出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抖动起来,京墨反握着刀,盯着破碎的窗口。
窗外的月光被遮住,蒙上一片阴影——园丁过来了。
这是一个身材佝偻却十分强壮的男人,大半个窗户都被他的身体遮住,巨大的阴影从窗外投入屋内,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只粗犷变形的大手。
他沿着窗台摸索了一圈,好几次都蹭着傅敏和的头发过去。
傅敏和的头发在上次从山里出来的时候被村长削掉了一块,男人来回摸索了七八圈也没找到人,这才收回手,将那柄巨剪狠狠插入地面。
金属没入泥土发出噗的一声,傅敏和蹲在地上,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松了口气。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京墨伸手扶他,两人瘫到窗口看不见的拐角处喘气。
他背上全是被吓出的冷汗,京墨脸色也不好,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淌湿了白色的短袖衣襟。
傅敏和心有余悸,低声问:“上去看看?”
京墨点头,两人摸着黑上了二楼。
二楼的结构和一楼相似,楼梯连接着走廊,走廊两侧整齐地立着一扇又一扇门。
他们不敢开灯,只能鬼鬼祟祟用手机电筒照明,亮度还得调到最低,生怕被人发现。惨白的手电光照亮了走廊尽头的门牌,“院长办公室”五个大字被红漆刷在木牌上。
傅敏和放轻脚步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发现从外面上了锁。
“里面应该没人。”
京墨下意识道:“开吧。”
傅敏和停下动作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锁?”
京墨一愣,怔怔地看向他,片刻后反问:“你不会?”
傅敏和眨眨眼,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黑色的发卡,捅进钥匙孔里来回捣鼓。他一只耳朵贴在门上,一只耳朵朝着京墨,一边撬锁一边跟人搭话:“上次在山里的时候我开过锁?”
京墨站在旁边拿着手机照明,闻言说不知道。傅敏和还想问,门锁就传来咔哒一声,他握着门把的手一转,推开了一条缝。
保险起见,他们俩没敢直接进去,一个叠一个地缩在门口往里看,看了半天确定没人才敢把门打开,进去后又迅速从里面反锁。
京墨似乎对他的手机很有兴趣,进门后拿在手里摆弄,手电光一会儿照这边一会儿照那边,舞台灯光秀似的。
片刻后,京墨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本相册,招手让他过来看。
这本相册很厚,里面都是黑白照片,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尽管避光保存,里面的透明塑胶袋还是略微有些泛黄。
京墨把相册捧在手里,傅敏和挨着他蹲下。
前面十几页放着的都是院长和孩子的照片,记录着孩子一天天的成长。孩子长大成人,身高随着照片的时间线从院长的膝弯一路长到肩头,像是雨后的春笋般嗖的窜高。
京墨摩挲着相册的手突然顿了顿,两道漆黑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小和,你觉不觉得这些照片有些怪……”
“哪里怪?”傅敏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翻了几张照片后也皱眉道:“院长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变化?”
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时间线跨度大概有二十年,可院长的身材和容貌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的美貌和优雅似乎被定格在了第一张照片里,之后每一张照片中的院长,都像是从第一张照片中复制粘贴出来的数据图像。
京墨又往后翻了几页,他翻动的速度很快,动作难免粗鲁,有几张照片从破了的塑胶袋里掉出来,傅敏和伸手去捡,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合照。
那是一张集体照,粗略数有十多个人,站成两排。因为拍摄者的距离很远,照片里每个人的脑袋都被缩成小小的黑点,头发的黑色和皮肤的灰色混在一起,像是被滴了水晕开的墨汁。
他们靠在办公桌边,相互依偎在一起,手机发出低电量提示,傅敏和关了电筒,用他闪亮亮的屏保照明。
这张合照应该保存了很久,没有塑封,四角明显泛黄。上面的人脸模糊不清,站在边缘的人甚至因为照片材料的泛黄老旧而完全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小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