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by来福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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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宛童皱着张小脸瞪他:“你们把我当什么啊?鬼怪扫描仪是吧?”
京墨笑起来,那只红瞳弯着,像是天上的血月,叶宛童多看了两眼,嘟囔句咱俩半斤八两。
交谈的时间欢乐而短暂,他们出来的晚,黑衣服的人已经站在一水儿停着的大巴车旁叫号,拿着羊皮磨刀霍霍,从旅馆里出来的人们聚在一起,像极了屠宰场等着出栏被宰的猪羊。
叫到傅敏和的时候,宁星从水泥门里追出来,喊了一声京墨。
“把这个带着!”她拎着个半小不大的包袱,塞到他手里。
叶宛童啧啧两声,朝方雨惊说你看她像不像家里男人动身去城里打工那天从村里追出来的中年妇女?
宁星的脸颊有些红,微微喘着气,神情严肃,看起来很着急,甚至没工夫回嘴和叶宛童对骂。京墨见状顿了顿,片刻后点头,将那个巴掌大的包袱拎在手里。
他们旁边那辆车门前的男人张开羊皮卷轴开始点名。
“傅敏和,京墨。”
傅敏和牵着京墨走到车边,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再听见别的动静。他还以为那人工智能似的报号人卡住了,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大哥?”
那人转头看他,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干什么?”
傅敏和心说你这不没卡吗,于是道:“继续啊。”
对方把脑袋转回去,懒得看他:“没了。”
“没了?!”傅敏和问。
“没了!”对方机械地回道。
傅敏和觉得他像极了那日日夜夜吸小年轻精气成了精的网吧电脑,而自己就是拎着棍子追进来揍儿子的家长。
他四下看了看,看见支着车站路牌的钢管,寻思着能不能拽下来揍他,一棍打儿子,一棍砸电脑。
旁边的京墨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名单都是定好的。”
听见动静过来的宁星皱起眉,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叶宛童还是在看方雨惊:“是啊,不是一组就不是一组,改不了的。怎么把你们分开了……”
傅敏和的脸色不大好,他扭头去看后面的两个朋友,这时,另一边的车门前应景地传来一声“叶宛童”。
宁星似乎有话想说,但叶宛童没给机会。
她懒洋洋说了声来了,背着包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朝他们仨一招手:“走了啊,下礼拜再见。”
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他妈就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傅敏和现在活像个为了即将出远门的闺女操碎了心、累死累活的老母亲,结果临走的时候,闺女瞥他一眼,说别送了,我自己走,回吧。
那边叫号也叫到了方雨惊,方雨惊拍了拍他俩,说自己小心,走了。
四人团瞬间锐减成双人团,傅敏和心说不会这么倒霉吧,昨天晚上还真一语成谶,天一亮几个人就分开了。
两人前后上车,临走时宁星趴在车窗外头,像个放不下心的老母亲似的絮絮叨叨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傅敏和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京墨倒好,直接屏蔽,风雨不动搁那儿安如山。
所有落魂者都上车后,为首的黑车响起一声清朗嘹亮的喇叭,如玄龙般的车队缓缓启动,宁星站在路边,盯着沿城市道路逐渐远去的大巴,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死丫头,来的那天老娘可没跟你开玩笑。”
她摘下草帽,露出一头雪发,给秦文山看病的老头儿慢悠悠从店里出来,手里拿着杆水烟,嗒嗒抽了两口,问走了?
宁星拿帽子扇风:“刚走,你出来晚了。”
“我故意晚出来的。”
“真想他就见一面,反正你都死那么多年了,”宁星一甩头发,转身往里走,“能不能认出来都说不准呢。”
老头儿抽着水烟,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已经缩成小小一点的大巴,撑着腰咂咂嘴,朝着身后的宁星摆手:“不见咯,不见咯,他还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咯。”
车缓缓向前方驶去,傅敏和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缩成黑点的人影停留在路边,他拍了拍身边的京墨,揶揄道:“那老板娘还在看你呢。”
京墨抱着他的二胡闭目养神:“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她。”
“可不得多关心关心她吗,”傅敏和促狭地笑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是不是?女朋友?”
闻言,京墨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你……”
这要是叶宛童在,肯定得说夭寿啦夭寿啦,谁把醋坛子盖掀了,怎么这么酸呢。然而京墨没她能哔哔,说话也没她有意思,你了个半天也没想好后半句话怎么说。
“我?我怎么了?”京墨皱眉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故事里心口疼的美人西施,傅敏和难得起了点儿坏心思,凑到他面前追问:“你说话啊,说。”
你说话啊,不说我走了。
我走了啊,真走了啊。
京墨的精神顿时有些恍惚,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促狭的、使坏的、带着逗弄笑意的。
京墨,你说啊,快说。
青年原本如古井般无波的面容在这道名为傅敏和的风的吹动下被撩动起来,左眼处陡然传来剧痛,他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京墨。京墨。
你说说看,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你说啊,快说。
京墨。京墨……
旁边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傅敏和一把抓住他,慌道:“京墨?京墨?你怎么了——”
神子大人,喜欢我这么叫你吗?嗯?
脑海中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对方的笑声仿佛深入骨髓的毒,粗重暧昧的喘息、□□、闷哼,还有那因极度愉悦和痛苦并存而发出的颤抖的叫喊。
京墨。我的京墨。京墨……
京墨。
京墨。
“京墨!”傅敏和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京墨猝然惊醒。
他剧烈地喘息着,从左眼中蔓延而出的血丝爬满大半张脸,眼前傅敏和的脸变得异常模糊,逐渐与记忆中某一个身影相互重叠。对方朝着他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然后猛然转身,决绝地跳入悬崖之下的熊熊火海!
京墨如脚下踩空般猛地一颤,傅敏和用力抱住他。
“没事,没事,我,我在这里呢,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你的。”
他像安抚孩子般顺着那头柔软的黑色长发,京墨浑身冷汗,像是一块刚刚凿下来的冰。
他用力揪着傅敏和的衣领,纤细的五指如葱根般泛白,面前的青年胸膛如火,几乎要将他捂化。
他觉得很烫,但心中某份难以抑制的情感让他像毅然决然扑向火堆的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地反手抱住了面前的傅敏和。
面前像火一样,滚烫、炽烈、灿烂的傅敏和。
大巴缓缓开着,车窗外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傅敏和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没了信号,三人群里的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他发出的那条“一起去吃饭?”上。
雾渐渐大了起来,漆黑的雾气浓得仿佛化不开的墨,从车门和玻璃窗的缝隙里渗进来,竟然逐渐填满了整个车厢。
京墨还没有从刚才的异状中缓过来,傅敏和率先站起来,将他护在身后。
“小和?怎么回事——”
原本开着的两道车灯骤然熄灭,周围陷入深不可见的黑暗里,京墨正欲抽刀出鞘,冰凉的手却落进了傅敏和温暖而干燥的掌心。
“别慌。”身旁傅敏和的声音传来,同时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用力将他搂住,“我在。”
京墨握住了他的手。
脚下开始晃动,大巴似乎正在经过某种土坑遍布的坑洼路段,来回的摇晃晃得傅敏和心神荡漾,京墨的发香弥漫在鼻息之间,他不禁搂紧了怀中瘦削而挺拔的身体。
渐渐的,周围传来水声,车好像开进了水里,像是一叶扁舟,随着不停翻涌的波涛随波逐流。
傅敏和心里一跳,心说这不会沉下去吧?
很快,黑暗中传来人声,外面响起男人们叽里呱啦的叫喊,京墨动了动,问外面在说什么?
在大卫和莱娜两位外国友人的友情出演下,有了永宝村的经历,京墨似乎认为他听不懂的话傅敏和都能听懂,在这种情况下本能地去问他。
然而傅敏和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六级还没过,那英文水平能考上研全靠连蒙带猜,他现在连阅读理解都看不明白。
而且吧,而且……
而且外面那说的也不是英语啊!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面前的黑暗中亮起一道笔直的白光,紧接着,门被打开,明媚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刺得两人不约而同地闭起了眼睛。
“你们醒了?”
进来的是个身高一米九满脸大胡子的强壮男人,穿着被洗晒得变了形的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和健康的古铜色皮肤。
但傅敏和没工夫在意这个,因为对方说的中文有口音,就像他说的英文有口音一样,而且对方这长相实在不像中国人。
大胡子看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用满是口音且水平相当拙劣的汉语道:“吃吗,你们,吃。”
他这古怪的语序听起来就像在问“你俩能吃吗”。
能吃呢,煎烤烹炸焖都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京墨一手按在刀上,大胡子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被他一刀劈成两半。
大胡子看看傅敏和,又看看京墨,蓝色的眼睛转了一圈,疑惑地问道:“怎么?大夫?”
傅敏和一愣。
大……大夫?!
第26章 第 26 章
蓝黑色的海浪拍打着巨大的木船,溅起的白沫越过桅杆飞到甲板上,留下一层不明显的水渍。
大胡子带着他们俩走到甲板上,腥咸的海风伴随着大浪打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鱼腥和水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叽里呱啦和桅杆边的几个男人高声交谈后,从角落里扛起一个巨大的木箱子,稳稳当当地沿着木制楼梯往下走。
傅敏和和京墨跟过去,被他抬手制止,大胡子空出一只手指指脚下的船,又指指海船驶向的远方,磕巴道:“到了,快,很快。”
傅敏和猜他应该是想说快到了。
他点点头,摆手示意你去忙不用管我们,大胡子朝着京墨吹了声口哨,一掂肩上的箱子,踩着楼梯走到甲板底下去了。
傅敏和瞅着那背影嘿一声,骂了句流氓。
“可不怪他逗你媳妇,”有人扛着箱子经过,看长相是亚洲人,浑身皮肤被晒得黝黑,手臂上两坨肌肉鼓着,看起来强壮又结实“你这媳妇长这么好看,要我我也喜欢。”
京墨抱着二胡看他:“你说什么?”
那人磕巴了一下,一脚差点踩空:“男,男的啊?”
傅敏和指了指京墨两腿间某不可名状的部位:“可不是男的吗,比你还大呢。”
大……什么大?
男人闻言脸一黑,见鬼似的看他一眼,扛着箱子就跑。傅敏和站在一边哈哈大笑,人都跑远了还搁那儿喊不看一眼啊?真不看?我媳妇不介意的。
“媳妇”偏过脑袋斜斜睨了他一眼,问:“和你比呢?”
傅敏和笑脸一僵:“啊?”
京墨眯起眼睛,一双好看的凤眼眯成两条闪着光的流畅线条,沉声道:“问你呢,大什么大?”
傅敏和尴尬地转过头,不敢吭声,盯着甲板乱看,京墨站在一边也不急,看着他脸红,老半天才问你找什么呢?
我找什么?我找我脸呢!
傅敏和还以为他生气了,老半天都不敢吭气,低着头道:“我,我就开个玩笑,对不起啊,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旁边半天没动静,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脑袋想看看京墨现在是什么表情,结果人一脸促狭地看他,见他转头,还不忘补一句你接着说,说话啊。
傅敏和立马就想起刚才他俩在车上发生的小插曲,心说好家伙,报复人是吧?
“好啊你……”他说着就要动手去挠他,结果手还没挨上人腰呢,京墨就瞅着他笑,问怎么?
傅敏和让他这一笑笑得心神荡漾,两只狗爪子猛地一收,说没怎么没怎么。
他妈的色令智昏,好一个色令智昏!
这边好好的没怎么呢,那边倒是不大好,就在他俩站在甲板角落里你侬我侬,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干什么?!”
他俩伸长了脖子去看,甲板另一头,一个穿西装的胖男人被几个船员围住,靠在船舷旁边。他的手中挥舞着成人小臂粗的木棍,木棍带起呼呼的风声,每有人想靠近,都会被他一棍子挥开。
这是他们的第三个世界了,反应这么大的新手傅敏和还是第一次见,他朝着那男人努努嘴,对京墨说:“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大多数刚进井里的人都是这反应,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所以我不正常?
傅敏和挠挠脑袋,觉得有些奇怪。
他刚进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觉得惊慌或者失措,似乎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是应该的,就好像……好像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
很久之前是多久呢?
在傅敏和晃神之际,船舷旁的男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喊一声,一棍砸开扑上来拉他的船员,撑着护栏往外纵身一跃!
这可不兴跳啊——
巨大的海浪瞬间打来,整艘船都在巨浪的冲击下剧烈晃动,船尾似乎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