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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by来福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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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掀起的海水如雨般呼啦啦洒在甲板上,傅敏和一把掀起外套,罩在京墨头顶。
  甲板上本来就滑,好巧不巧船身就在这时候猛地一晃,傅敏和哎一声带着京墨往一边倒,眼见着就要顺着甲板滑下去。
  “小和!”
  京墨一手拉住他,一手抽刀卡在护栏上,两人往前滑了小半段,船身又在这时向下一沉,傅敏和大半个身子都快要滑出去。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陡然翻涌起来,那个跳下去的男人扒着块和他一起从甲板上飞下去的木板,脸色惨白得像是在河里泡了三个月的水鬼。
  “海里好像有东西——”
  被阳光照得蓝而深邃的海面之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如同一张来自海底深渊的巨口,大张着要将整艘船都吞吃入腹。
  粗壮有力的鱼尾破出海面,掀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的虹光,令人作呕的水腥味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巨大坚硬的背鳍泛着亮黑色,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撞就能将整艘船切割成两半。
  傅敏和感觉到京墨握着他的手猝然收紧了。
  下一秒,紫黑色的海鱼子弹般从海面下弹射而出,左右两侧的鱼鳍如翼般不停地煽动,将整艘船都笼罩在腥臭咸涩的水雾之中。
  大鱼撞上船身,将船推出去老远,然后张开那张布满利齿的腥臭巨口,将漂浮在海面上的男人一口两段。
  被咬碎的器官和内脏噗呲一声炸开,爆出的血雾将海面都染红,海鱼睁着巨大猩红的双眼,警告般瞪视着聚在甲板上的船员和落魂者,然后在一片轰隆声里重新潜进了漆黑幽暗的海面之下。
  翻滚的波涛将船推向远方,海面再次恢复平静,只有溅射在甲板一角的猩红海水告诫着人们刚才发生的惨剧。
  傅敏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在甲板上打滑摔了好几下。
  “咱俩不会要在船上待七天吧?”傅敏和心有余悸地往海里看,生怕再跳出什么东西来一口把他也带走。
  京墨:“应该不会,刚才那人说快到了,应该是有目的地的。”
  傅敏和:“那任务是从这里开始,还是从目的地开始?”
  两人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当然是在这里。”
  二人循声看去,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年靠在桅杆上,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打火机,正不停地来回开合着盖子,发出啵啵的声音。
  “你俩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吧?看着还挺淡定的。”那黄毛长得嫩,穿件加绒卫衣,估计才上高中,“我叫尤余,第四次来了。”
  傅敏和点点头:“傅敏和。”
  尤余抓了抓他那头黄毛,又朝着京墨努努嘴:“你女朋友?长挺高啊。”
  傅敏和啊了一声,正要解释,就听京墨道:“高点儿不好?”
  这下轮到尤余啊了,说你是男的啊?
  那眼神活像纯情小孩在街上看见了心仪的女孩,结果追了一路发现是个女装大佬,傅敏和瞅着他那眼神,一把挡在京墨前边说男的怎么了?男的不行啊?
  “男的和男的……也,也行?”
  傅敏和一把呼他那头黄毛上:“行什么行,你多大了一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尤余哎呦一声,说我十八了。
  这时,他们头顶上的船舱里突然跑出几个老外,满头大汗地朝甲板上嚷嚷着,然后一眼看见了正在和尤余说话的傅敏和,其中一个朝他一指,嘿地叫了两声就冲下来找人。
  傅敏和给这一顿操作整懵了,语言也不通,还以为人家着急忙慌地冲下来要揍他。
  “干,干什么啊?”
  那几个外国船员急得都要火烧眉毛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见傅敏和没反应,拉着他就往上走。
  傅敏和身高一米八八,往人群里一站也算是鹤立鸡群,结果这几个壮得跟牛似的船员拽他就跟拎鸡仔似的,尤余哎一声窜到楼梯上,挡在他们面前。
  只见他上下嘴唇一碰,冒出一堆傅敏和听不大懂的单词,为首的船员听了立马摇头,俩人站在楼梯上还聊起来了。
  末了,尤余往边上让了让,侧身让他们过去。
  还在甲板上仰着头看他们的京墨皱眉问:“你干什么?!”
  “他们是出来找医生的!这是艘法国货船,从东边返航,拉了两个大夫。”他说着就指了指京墨和傅敏和,“就是你俩。”
  船员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没等尤余说完,就用生涩的中文说:“快!快!”然后拎着傅敏和就上了楼。
  京墨两步追上去,噔噔噔踩得木楼梯直响。
  船员带着他们进入船舱,停在走廊尽头的门前,傅敏和隔着门板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惨叫。
  为首的船员推开门,朝他拱了拱手,做出一个极其迫切的请求手势。
  房间内很暗,没有点灯,窗户被人用羊皮封住,漏不出一点光。
  傅敏和捂着鼻子进去。
  因为长时间的航行和避光,床上的被褥和兽皮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其中蜷缩着一个枯瘦的女人。
  她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板结成块的亚麻色头发底下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借着走廊外投射进来的一点点光,傅敏和隐约能看见她如柴颤抖的手臂,以及被死死捂住的干瘪的肚子。
  “她怎么了?”
  门口的尤余听见,立马替他翻译。
  几个船员你一句我一句,叽里呱啦地朝着房间内的傅敏和鸡同鸭讲,片刻后,他才道:“肚子疼。”
  一边的京墨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们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你就翻译出三个字?”
  尤余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精简翻译嘛……
  那你这还真是有够精简的。
  傅敏和蹲在床边,问:“疼多久了?”
  尤余又替他翻成法语,等船员说完后道:“就刚刚开始疼的。”
  傅敏和撑着膝盖站起来,不问了。
  搞什么啊,这个世界不带叶宛童玩儿,把他和京墨两个人送进来算怎么回事?
  他自己连退烧药都吃不明白,前几年还差点拿着头孢下酒,让他来给人治病,开什么玩笑。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任务,不知道如果不给面前的女人治病会发生什么。
  他和京墨都是“大夫”,如果其中一个出事,另一个十有八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站在床边瞅着那疼得哭爹喊娘的女人沉思了老半天,转头朝尤余道:“你跟他们说,烧壶热水给她喝。”
  多穿点,喝热水,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尤余靠着门框看他。小孩儿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样子是想说病还能这么治?
  另一边几个船员眼巴巴地等着他给翻译,他咳了一声清嗓子,磕磕巴巴地给人翻了,其中一个听完,疑惑地看看傅敏和,又问了一句话。
  尤余不解地啊了一声才道:“他问你不用放血吗?”
  “放什么血,杀猪啊?”
  尤余跟那老外摇头,说不用,几个老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挠着脑袋走了。
  等他们走出船舱,尤余才跟着京墨进门,说:“那什么文化属实是给你玩明白了哈……”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京墨一眼,凑到傅敏和耳朵边上小声道:“你和你男朋友……平时不会也说这种话吧?”
  傅敏和一巴掌呼他后脑勺,说我求你了你快闭嘴吧。
  虽然京墨听不大懂他俩在说什么,但那逐渐变得古怪和不大信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内心所想,傅敏和生怕这小孩再多说两句京墨就要把他当白痴变态一刀砍了。
  过了二十分钟,几个匆匆离去的船员拎着个铜水壶跑回来,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浇在玻璃杯里腾起白雾,将女人干燥的脸蒸得湿润。
  为首的船员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床上扶起来,一点一点喂水。
  “好歹兑点儿冷水啊,这么烫怎么喝,缺心眼啊?”
  傅敏和搁这儿暗戳戳吐槽呢,尤余那傻小子还以为他在跟人说话,一个字不落的全给人翻译了。
  一说完,那几个船员看他的眼神登时就不对了,像是被老师抓住小辫子想报复但又怕自己挂科的学生。
  傅敏和踹他一脚,说你他妈快闭嘴吧行吗。
  女人喝了热水,原本紧皱着的眉头竟然真的略微舒缓,几个船员见状立马凑过去,叽里呱啦问了一堆。
  女人缩在被子里,喉间发出细微低哑的声音,虽然依旧难受,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许多。她的脸上泛着破败的青灰色,嘴唇呈现一种浓郁的紫黑色,卷起的死皮硬得都扎嘴巴。
  当她被强壮的船员扶起来的时候,更显得她骨瘦如柴,异常娇小。她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被成年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手里,纤细的四肢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折断。
  傅敏和的目光从女人身上转向紧紧封着的窗户,他指了指被钉住的羊皮,问:“为什么不把窗户打开?”
  尤余转头问围在床边的船员,其中一个听完,脸上立马露出惊恐的神色,朝着傅敏和拼命摇头,口中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单词。
  “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不行,绝对不能晒太阳,否则会死的。”


第27章 第 27 章
  “会死?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尤余那一头黄毛卷成一团,有点儿像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鱿鱼丝,“晒太阳,死掉,就这么个意思。”
  几个老外船员巴巴地看着他俩,还以为傅大夫在交代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尤余看看那女人,又看看傅敏和,道:“遇见你们之前我在船上转了一圈,这个世界的时间好像不是现代。”
  废话,现代航海还用木船吗?
  傅敏和的目光掠过他去看京墨,京墨抱着二胡靠在门边上,看着床上的女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你说这,这个世界,”尤余也看那女人,凑到傅敏和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说话,“会不会有吸血鬼啊。”
  傅敏和皱起眉头看他。
  “欧洲中世纪的时候不是盛行这种……这种吸血鬼的传说吗?”
  “她又没躺在棺材里。”傅敏和道,“总不能是从海底下捞出来的吧?”
  然后这女人半夜睁开眼睛开启猎杀时刻,手起刀落把他们全杀了,大喊说我不做人了?
  尤余眨了眨眼睛,看那表情好像真的在思索是否存在这种可能性。
  过了好半天,他才朝那几个船员问:“大夫问你们她到底怎么了?”
  一个棕色头发的船员连说带比划了三分钟,尤余听得半懂不懂,好半天才弄清楚他什么意思。
  “他说,这位女士是船员的妻子,”尤余说着,指了指坐在床边给女人喂水的金发船员,“和他们一起乘坐货船去东边,在返航途中突然腹痛,吃不下东西,然后畏光、脱水,最后变成这样了。”
  京墨问:“一直疼?”
  尤余立马替他翻译,等船员说完后道:“就是隔一段时间就疼,今天之前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他说完,随口补了句:“不会是肠胃炎吧?”
  “肠胃炎不至于变成这样。”傅敏和指了指女人干瘪的腹部和枯瘦的身体。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粗重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那位金发的丈夫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傅敏和朝他一点头,带着京墨退出房间,尤余跟在后面出来。
  几个船员抓着他的手七嘴八舌地道谢,傅敏和也听不懂,人家搁那儿啊哦呃,他就给人回嗯嗯嗯,嘀咕了半天,那金头发的突然声泪俱下,眼看着就要跪下来。
  “他,他干嘛?!”
  被挤到外边儿去的尤余冒出个脑袋,道:“他说谢谢你答应他的请求。”
  傅敏和一听就懵了,问:“我答应他什么了?!”
  “他刚刚求你救他媳妇,你说好啊。”
  “我什么时候说好了?”
  尤余嘶了一声,看了那船员一眼,道:“你刚不是‘嗯’了一声吗?”
  不是,这也算啊?
  几个船员千恩万谢地走了,傅敏和简直想盘死刚刚那个啥也听不懂就瞎哼哼的自己。
  他靠在走廊上搁那儿唉声叹气,京墨站在边上拍他,说没事,我陪你一起。
  尤余咿一声退出去老远,捂着眼睛跑了。
  “臭小子回来你!”
  两人离开船舱回到甲板上,艳阳当空,将刚才飞溅在甲板上的水渍晒得透干,只留下一层浅浅的海盐粉末。
  天上没有鸟,只能偶尔看见海面下团聚在一起的鱼群,波涛声阵阵,傅敏和回头看了一眼。
  他这时才发现有不少窗户都被羊皮封住,漆黑的羊皮窗帘嵌在张开的舷窗之间,像是船身被虫蛀出的大洞。
  “不少窗户都被封住了,”他道,“生病应该不是个例。”
  “是,否则他们也不会那么确定地说晒太阳就会死。”
  或许在女人出事之前,就已经有病人因晒太阳而死了。
  “刚刚你们说的吸血鬼,是什么?”京墨问。
  傅敏和一愣,想了半天才道:“呃……就是一种吸人血的妖怪,不能晒太阳,否则就会变成灰。”
  京墨的视线落在一扇被封住的舷窗上,傅敏和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立马说这险可不能随便冒。
  鬼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不是保证所有生病的人都活下来,这要是死了一个完不成任务可怎么办?
  京墨又看了两眼,说那算了。
  傅敏和突然觉得他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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