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by来福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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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上爬满了青紫色的血丝,额间青筋密布,胸口剧烈起伏,围在她身边的几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伍瑶现在的症状和昨天老方死前的症状根本一模一样。
“阿瑶!”方雨惊慌乱起来,叶宛童手呈剑指在伍瑶胸口猛点两下,照着方雨惊脸上反手就是一巴掌:“冷静点!你他妈想她也死吗!”
不知是叶宛童那一巴掌起了效果,还是那句振聋发聩的骂声起了作用,总之方雨惊的魂是被她这一下叫回来了,立马伸手在伍瑶裸露的皮肤上摸索起来。
尤余站在边上,啊了一声说这不合适吧。
傅敏和踹他,说人都要死了你他妈还管合不合适。说完,他又把视线投向横刀挡在他们背后的京墨身上。
长刀上已经沾满了冰冷的血迹,然而那些无穷无尽的虫蛇山兽却怎么也杀不完。京墨的动作相较刚才显然已经变得迟缓,恍惚之间,一只野狼朝着他扑来,青年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野兽锋利的犬齿,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外。
耳畔骤然卷起狂风,白色蛇尾冷不丁抽来,硬生生将那只野狼抽飞出去几十米远,坚硬的头骨发出咔咔的碎裂声,伴随着鳞片摩擦的声音一同响起。
白蛇从山间游荡而出,巨大粗壮的蛇身盘在一起,悍然形成一道巨大的白色屏障,将他们与那些受到蛊毒影响的尸体完全分隔开。
这时方雨惊也找到了游窜在伍瑶皮下的蛊虫,手起刀落将一条丝线般的白色蠕虫挑了出来,一刀剁成两半。
他抱起伍瑶就往山下跑,傅敏和拉上京墨,带着叶宛童和尤余跟在后面,几人在山间昏暗泥泞的小路上狂奔。
叶宛童本来就断条胳膊,跑起来身体不平衡,好几次差点摔下去。她空出一只手点火,火光亮起的瞬间,被方雨惊抱在怀里的伍瑶突然挣扎着把他推开。
他们正在下坡,方雨惊被草根绊住,脚下一滑,顺着山坡就往下滚。而就在怀中的伍瑶脱手的瞬间,原本寂静的山间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响!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方雨惊摔在地上,在重力的作用下往坡底滚,他看见伍瑶被抛至半空,他甚至能看清她带着灵动笑意的眼睛。
伍瑶的眼睛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温柔,他记得那是一个雨天,他被邻居家的孩子推倒在水坑里——说是邻居,其实不过是寨子里住得离他们比较近的几户人家罢了,两栋吊脚楼之间隔了几百米那么远。
老方的吊脚楼被孤立,老方养大的小方自然也被人孤立。
方雨惊记得那天雨很大,他刚抹干净脸上的水,脸上又是湿漉漉一片,雨水打得他睁不开眼睛,突然,头上的雨停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先看见了一双漂亮的脚踝,那两只脚踝上戴着银环,每只银环上都挂着小小的铃铛。
再往上是漂亮的小腿、白皙的手腕、握着伞柄的手指,最后,是女孩灵动的眼睛。
他很讨厌雨天,因为据老方说,他是在一个雨夜出生的,然后第二天,他妈就死了。
每年惊蛰,寨子里都会下雨,上山的蛊师总有意外,每年都会死很多人。寨子里的雨天是不详的,但他在一个寒冷的雨天遇到了伍瑶。
不祥之人也会有幸运之事,不是吗?
很多年过去了,他永远记得少女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被雨天氤氲的水汽浸染,像是在迷雾中意外走出森林的小鹿,带着春天的灵动和色彩跳进了他被雨水打湿褪色的灰色世界里。
他躺在地上,看着伍瑶,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帧帧慢放的电影,他看见傅敏和伸手去拽她,但时间又突然在这个瞬间变得很快,伍瑶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后坐力猛地向前摔来,滚烫的血液迎面溅了他一脸。
一颗子弹,从她的后心射进去,打穿了少女单薄的身体,嗖一声射入路边的树干,而它原本瞄准的,是方雨惊的心脏。
伍瑶倒在血泊里,望着头顶晦暗的夜空,伤口中涌出的血从她的身下流出来,朝两边蔓延,仿佛一双巨大的蝴蝶翅膀。
方雨惊呆愣地从地上爬起来,怔怔地望着她,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阿郎。”伍瑶低声道,“我们,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秋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我们以前一起荡秋千,你说要,变成蝴蝶,带我,带我到山的那一边,看看……”
坐在地上的方雨惊泣不成声,他用力地去捂伍瑶不停渗出血的伤口,呜咽着摇头。
“不要,阿瑶……不,不要……”
伍瑶笑起来,鲜血涌出口鼻,她露出一个凄美而不舍的笑容,轻声道:“我可能,飞不过这万水千山了……”
挡在他们身后的白蛇发出一声泣血的嘶鸣,受到蛊毒影响的虫蛇从四面八方涌来,方雨惊趴在伍瑶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不管傅敏和怎么拽都不肯离开。
“快走!”京墨急道,“再不走来不及了!”
草动声和咆哮声逐渐靠近,叶宛童以手作刀,照着方雨惊的后脖颈狠狠一敲,朝傅敏和跟尤余道:“赶紧把他搬走!”
然而那些怪物的速度比他们还要快,风一般转眼就到面前,就在这时,一只粉色的蝴蝶闪着细碎的微光,从伍瑶的伤口里飞了出来。
紧接着,两只、四只、八只……数不清的蝴蝶展翅而出,涌向朝着他们聚集而来的虫蛇和山兽,扑动着双翼,轰一声炸开。
数不清的蝴蝶在山峦间爆炸,明暗闪烁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天幕,烟尘与热浪之中,有一只精致的粉蝶穿过硝烟而来,徘徊在方雨惊的身边。
最终,她停在少年胸前,平展双翼,留下一个小小的拥抱,随风飞走了。
第51章 第 51 章
夜很深,褐色的夜枭咕咕站在树干上,灵活地转动脑袋,金色的圆眼睛循声望向吊脚楼内亮着灯的窗户,旋即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扑腾翅膀飞走了。
白鹏刚回房间就被等在门后的傅敏和一拳砸在地上,左脸被狠狠揍了一拳,右脸摔在地上,擦出一片渗血的伤口。
傅敏和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盯着他惊惧交加的眼睛,冷声问:“我问你,你刚才去哪儿了?”
其他人听见争吵打斗的动静,纷纷从房间内探头,不安地往这边看。京墨和尤余像是两个称职的保镖,一左一右守在门前,满脸写着生人勿进。
叶宛童蹲在地上翻东西,熟练得像是个从业多年的贼。
白鹏被傅敏和一拳打得爬不起来,半躺在地上,上半身被他扯着衣领拎起来,像条屠宰厂里大限将至的死狗。
“我说啊,你们这些人满脑子不学好,这怎么行呢?”叶宛童从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陶罐,咚一声放在柜子上,“这玩意儿哪来的?”
傅敏和的眼神顿时凶狠起来,白鹏吓得一抖,磕巴道:“我……我捡的……”
“捡的谁的啊?”叶宛童看着他挠挠脑袋,笑道:“梅敏?”
被她这么一提醒,白鹏猛地点头,说是是是,在她房间外面捡到的。
“你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叶宛童说着就从腰后的小包里翻出一个已经被打开掏空了的小陶罐,“这玩意儿都被我拆烂烧干净了,你搁哪儿捡的?”
白鹏倒吸了口凉气。
傅敏和揪着他被扯烂的衣领把他拎到面前,阴沉道:“我再问一遍,你白天的时候和伍瑶说什么了?刚刚又去哪儿了?”
站在门口的京墨注意到傅敏和说话的时候,白鹏故作镇静地捻了捻手指,然后把手偷偷背到了身后。
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扯起来,男人手指上还没完全弄干净的火药残留和硝烟味立即暴露在众人面前。
傅敏和扯着他的领子狠狠把他抡到地面上,怒极反笑道:“你不说是吧?”
“那就没办法了。”叶宛童嘻嘻笑起来,找了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人绑了,然后随手摸了张符贴在他背上,“汪福和范杰,那两位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们清楚,那个绣花鞋……”
叶宛童说着就嘿嘿嘿笑起来,话说一半留一半,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白鹏听完脸色一变,刚要说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就看见自己床底下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双圆眼睛。
他骤然尖叫起来,一个皮肤惨白、口鼻流血、两眼漆黑的小女孩缓缓从床底下爬出来,边爬还边瞅着他嘿嘿笑。
“爸爸……妈妈……嘻嘻嘻……”
白鹏两眼一翻,差点就过去了。
傅敏和扔死狗似的把他扔在地上,冷脸走到一边,看都没看一眼。叶宛童蹲在不远处,抬起右手朝他晃了晃。
“拜拜啦,有缘的话你变成厉鬼,我去超度你啊。”
女孩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朝着他露出八颗锃亮的白门牙,抓在他身上的手像活像铁钳,力道大得像是要把皮都撕下来。
“妈妈……妈妈……”
白鹏抖得像筛糠,硬生生给吓尿了,淡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裤子底下流出来,傅敏和嫌弃地拉着京墨往旁边挪了挪。
“妈妈……妈——”
“是蛊师!住在寨门附近的蛊师!他,他先是和梅敏做交易,他,他帮梅敏把你们解决掉,梅敏,梅敏帮他,帮他拿到一本秘录!
“梅敏一开始和我说了这个事,想让我当替死鬼,后来,后来她死了,那个蛊师就来找我!他让我去偷伍瑶给你们的东西,说杀npc是没关系的,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会送我出去!我只知道这么多!只知道这么多!”
傅敏和立马就想起了那天他和京墨去找老方,在吊脚楼上看见老方和蛊师争吵的一幕。
京墨当即喝问:“什么秘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死,救命,救命,啊——”
女孩已经爬到他的胸口,两只漆黑无神的眼睛贴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白鹏尖叫一声,脑袋一歪,晕了。
压在他胸口上的胎仙先是一顿,旋即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傅敏和。
傅敏和神色复杂地看了昏死过去的白鹏一眼,走上前把小胎仙抱起来,拿湿巾擦掉她脸上用口红画出来的“血迹”。
胎仙一脸期待地看他们,似乎在问你看我这样行吗?
京墨蹲下来拍拍她的脑袋,胎仙立马露出八颗锃亮的门牙,旋即缩成一团,变回了小泥偶。
站在门外面的尤余看得目瞪口呆,说这鬼你们认识啊?
叶宛童扯掉白鹏背上的符纸,说废话,你真以为我能招鬼?
尤余露出一个世界观略微崩塌的表情:“姐,你,你不是道士吗……道士不就能,能那个啥吗?”
叶宛童把东西收拾好,踹他一脚:“道士能哪个啥?你电影看多了阴气重是吧?跟我这儿阴阳怪气的,林正英收的就是你这样的。”
她脸色臭得明显,一看就是有一肚子火没地儿撒,逮着人就想骂,尤余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傅敏和把胎仙捡起来放到口袋里,京墨站在一边,问:“这个道具到底有什么特殊作用?”
傅敏和看了兜里的泥偶一眼,摇了摇头。
可能……白得个便宜闺女?
四人威逼利诱得了线索,带上东西就往寨门前去,尤余跟在后边一路小跑,说我们该怎么解决那蛊师啊?
傅敏和轻描淡写道:“杀了。”
尤余啊一声,说别开玩笑了,我说正经的呢。
然而傅敏和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方的死、伍瑶的死,方雨惊眼中彻骨的恨意,都让他们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
他们快步赶到寨门前,只见巨大的竹木门下立着一条水桶粗细的白蛇,正睁着金色的蛇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路的尽头。
看见他们来,白蛇蜷起身体,用灵活的蛇尾为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尤余被留在楼下望风,其余三人迅速上楼,刚踩上走廊的竹木地板,就听脚下传来嘎吱一声,旋即一阵劲风直扑面门。
京墨迅速转身,两手按下傅敏和和叶宛童,同时向下扑倒。锋利迅疾的箭贴着他们的头皮和脸颊飞过去,傅敏和反手将京墨按在怀里,还吊着胳膊的叶宛童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妈的狗男男,我才是最需要照顾的那一个啊!
他们刚才那一脚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竹箭射完后,脚下传来地动声,京墨立马把他们俩拉起来。
“这是……”
话音未落,他们脚下不停震颤的地面轰然裂开一个巨大的洞口,数不清的马蜂如同黑色的烟雾般喷涌而出,瞬间将灯火通明的苗寨笼罩进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傅敏和我操一声,冲下楼就去找尤余。
他拽着衣领把已经吓傻了的小孩儿拉上楼,京墨刚把叶宛童推进楼里,站在窗户边上朝他们喊快点。
傅敏和扬手把尤余扔进去,旋即快步跟进。他迅速脱下外套堵住窗扇之间的缝隙,马蜂开始撞击门窗,尤余这才回过神,赶紧上去帮忙。
京墨和尤余堵门,傅敏和拦窗,叶宛童缩在角落里翻她的符箓。傅敏和挡在窗户后面,被撞得都要吐血了,问你他妈到底好了没有。
如果把此情此景比作某些竞技游戏的话,那他们这四个人里只有叶宛童能打出AOE群体法术伤害,她在一堆黄澄澄的符纸里找能用的符咒,一边的尤余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外面传来寨民的喊声和惊叫,尤余用力抵着门,问:“姐,你到底能不能找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