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by来福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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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阻挡在火场外的罗刹终于得以靠近,绿眼睛在赤红的火光中闪烁着幽光,它们撕开包裹在外的人皮,变回兽型,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涌来。
突然,脚下传来地动,傅敏和匆忙转头去看,只见远方山间裂开一条巨大的黑色豁口,仿佛觅食的深渊,迅速地吞噬着周围城镇。
山下南医馆的瓦顶轰然陷落,傅敏和惊道:“怎么回事?!”
京墨快步冲上前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叶宛童,朝他们道:“快找车!这个世界要塌了!”
其他人闻言,立即急切地望向周围,试图寻找能够带着他们安全离开的黑色大巴。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啊?!”邢清清慌道,地面上的裂口越来越大,正不停地朝他们蔓延,数不清的夜叉罗刹从地底爬出,饥肠辘辘地望着地面上的活物。
“找不到!”秦文山道,“根本找不到!”
“先上山!宛童!”
叶宛童几近崩溃,徒劳地收集着兄长破碎的身体,试图将那些并不完整的部位拼凑起来,京墨和傅敏和把她架起来,却遭到了极其剧烈的反抗与挣扎。
她无比抗拒,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别走!别走!哥!别走!”
罗刹和夜叉隔着街道虎视眈眈地望向他们,聚在一起扑来,京墨照着叶宛童的后脖颈上狠狠一敲,迅速将她抱到傅敏和的背上,转身就跑。
但夜叉和罗刹的数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怪物们嘶嚎着,漫山遍野都回荡着凄厉的怪叫,傅敏和刚背着叶宛童跑出去两步,就被那些恐怖的怪物逼退。
包围圈迅速缩小,伍瑶瞬间化身巨蛇,将他们护在身下。傅敏和拿出口袋里的胎仙,急道:“姐!大姐!拜托,救一下!”
然而他手中的小泥偶不停地颤动着,胎仙因恐惧和不安不敢现身,傅敏和咽了口唾沫,一手抓着背上的叶宛童,一手护着身边的京墨,警惕地向后退去。
太多了,怪物已经占据了城市,如行军蚁般掠过一幢又一幢建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灰都没剩下。饿疯了的恶鬼从裂缝下的地狱里爬出来,带着怨毒与仇恨,残忍地用凡人性命果腹。
就连京墨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恐怖惨状,几人背靠在一起,退无可退。他用力握住手中长刀,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
如浪般打来的怪物迅速扑上,只消一口就能将他们咬成两段,所有的反抗在此刻都显得徒劳,傅敏和与京墨十指相扣,浑身紧绷,做出最后垂死的挣扎。
突然,头顶雷声大作,原本的万里晴空瞬间阴云密布,青紫的雷电在云层当中游荡着闪光,乌云遮住了耀眼的太阳,将一切都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
地面怪物们的注意力被天上的异状吸引,傅敏和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在云层间涌动的雷电巨龙,不敢相信般用力眨了眨眼睛。
“这……这是……”
如鞭般的白色闪电刷一声映亮天幕,仿佛出鞘的利刃,一刀斩开周围水泄不通的夜叉和罗刹,硬生生轰出一条窄路。
青年身穿紫金法衣,手中握着根半人高的拷鬼棒,悬在空中,高举长臂引雷,傅敏和注意到空中身影,愕然道:“那个人……那个人是……”
“叶嘉童。”京墨眼眸深沉,血瞳中映着闪烁的电光,仰头望着空中的青年,“真正的……叶嘉童。”
“什么真的假的?”方雨惊急问,“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远处传来的发动机轰鸣声打断了他们的疑惑,宁星开着大巴车,横冲直撞地朝他们驶来,不停地拍着喇叭,同时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大喊:“闪开!快闪开!这车停不下来了!”
几人闻言迅速躲开,大巴在一通漂移后刹一声停在他们面前,车门缓缓打开,扒着方向盘不停干呕的宁星惨巴道:“上,上车,快,快点走……”
其他人迅速上车,傅敏和把背上的叶宛童交给方雨惊,和京墨一同望向凌空引雷的青年身影。
“他……”
“别管他了!他比你厉害多了!”宁星连朝他们招手,要不是实在站不起来都要伸手去拖他俩了,“快走!再不走塌了就真走不了了!”
京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宁星没给他机会,两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卷上俩人的腰就把他们往后扔,同时,她猛打方向盘,四条车轮在地上疯狂转动,掀起一阵土灰,大巴呜呜两声,又转头往回开。
傅敏和被一个急转弯甩得大半截身子都从窗户外面飞出去,骂道:“我操,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我哪会!”宁星可着刹车当油门踩,车越开越快,已经看不见身后地面上不停蔓延的裂纹,“我这辈子就没碰过你们人类的科技!”
这时,和傅敏和一起被甩到后座上紧贴着车窗的京墨提醒道:“小和,那只狐狸。”
他这么一说,傅敏和立马想起了那天被抱上山的狐狸,如果这个世界里叶嘉童的所作所为都映射着当年的叶宛童的话,那么她能在京墨都发现不了的前提下发现那只狐狸就说得通了。
狐狸不是普通的狐狸,阴阳眼看见了狐妖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当时的叶宛童年岁尚小,只知道是受伤的小狐狸,不知道是能夺人性命的妖怪。
所以师父才会用那样的眼神警告狐妖,警告它如果敢伤害救它一命的徒弟,一定不会放过它。
傅敏和扒着前座的椅背坐起来,朝宁星道:“你们早就认识?!”
宁星啊一声,装模作样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敏和无奈,又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不来你们全死了!”宁星叫道,“妈的,还好老娘起了一卦,血光之灾啊!大凶啊!”
京墨缓过来了点儿,问:“叶嘉童是怎么回事?”
宁星害了一声,说你不都猜到了吗。
傅敏和不明所以,让她继续说。
“横死的人十有八九不得安息,何况还是他那种心存执念之人。他的记忆你们不也看了吗,从小到大满脑子都是保护妹妹,死的时候这丫头还没脱离危险,他能放心走吗?”
“所以他就变成了那种……怪物?”
“没,不是。你们在井里看见的不是他,是受井影响变成的鬼怪。”车已经开进安全的地方,窗外泛起浓雾,宁星撒开方向盘走到他们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拂过叶宛童紧蹙的眉毛,“帝江应该和你们说了,太虚之境混乱后,平行世界重叠,就形成了井。
“叶嘉童死的时候那么小,说怨肯定也是怨的,这丫头小时候招东西,他们兄妹俩吃了不少苦,几次九死一生,所经历的苦楚普通人很难想象。”
所以叶宛童才看破红尘俗世,无谓且无畏,绝世独立一天到晚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挂在嘴边。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超越幼时直面生死的恐惧,再让她崩溃和后退。
“叶嘉童死后,执念和怨气不散,受到井的影响,一缕怨气化作厉鬼,终日游荡在这个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死去的那一天。而真正的叶嘉童……”
宁星说着,目光投向一边,傅敏和这才看见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坐在他们身边的青年,吓得我操一声,差点摔下去。
叶嘉童看他:“怎么?”
傅敏和听这语气隐约觉得这哥对他有点敌意,顺着叶嘉童的目光去看,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停抚着叶宛童的背,安抚小孩儿似的,立马火急火燎地把手收了回来。
“不是啊哥,您别误会,我,我和宛童,我们俩不是您想那样……”
好家伙,这得是有多怕人家,您都用上了啊?
宁星托着下巴帮他解释:“没事,他同性恋。”
傅敏和:……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叶嘉童又看向方雨惊,宁星指了指他手腕上的伍瑶:“这位的爱好是人外。”
方雨惊:?
你这死狐狸再说一遍?
面容严肃的青年这才松了松紧锁的眉头,坐到了妹妹的身边。
“你们怎么在一起?”
“这就说来话长了。”宁星笑嘻嘻地看京墨,“你们也猜到了,我呢,就是那只山上捡回去的野狐狸,他死的时候我法力不够,只能想办法把他的魂魄送进井里。之后过了一百来年吧,就最近,他突然来店里找我,说他妹妹进来了。”
方雨惊问:“一百来年?”
“井墟是折叠平行世界间的夹缝,里面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井墟里几百年的时间外面可能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进入井墟的?”傅敏和奇道。
宁星嘿嘿一笑,说秘密,又道:“行了行了,我继续给你们说。叶嘉童找到我之后,拜托我帮他找妹妹,好家伙,太虚之境那么大,我上哪给他找?所以我只能去找帝江帮忙想办法。”
京墨皱起眉:“怎么还把他牵扯进来了?”
“那就说来话更长了,不提也罢。”宁星一摆手,“他俩做了个交易,帝江答应帮叶嘉童找他妹妹,叶嘉童则得帮帝江在井中寻找一个特殊的世界。”
这时,听了半天都没理解的邢清清终于懂了点儿,举手道:“所以我们第一次从井里出来,在帝老板的旅馆门口下车是他安排好的?”
宁星打了个响指,说聪明。
京墨看向叶嘉童:“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个“找到了”。但从他望向叶宛童的目光来看,应该是妹妹和世界都找到了。
车内又陷入一片无声的尴尬,当着叶嘉童的面,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傅敏和也不知道这兄妹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清了清嗓子想帮朋友说点好话:“那个,哥啊,其实宛童她,她一直很想你的,就咱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吧,她……”
“我知道。”叶嘉童垂着眼睛,“她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幼时的叶宛童不像现在这样勇敢而无畏,她总是爱哭,在他后面叫哥哥,像个只会用哭闹来换取玩具的孩子。
叶嘉童总是不厌其烦地哄她,因为他已经失去母亲了,不能再失去妹妹。
他死后魂魄不散,总是长久的守在妹妹身边,时常能看到叶宛童在深夜练剑,疲惫而崩溃的用桃木剑疯狂地抽打着院中的灌木。
她瘦小、没有力气,很难长时间维持一个剑姿,每每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就撒气般扔掉手里的剑,哭喊着叫哥哥的名字。
哭累了,喊够了,再蹲下身,把剑捡起来,流着眼泪重复刚才无法坚持的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地往复循环,永永远远地持续下去。
她必须变得比所有怪物都强,她得保护自己,她得救哥哥。
她在死亡中诞生,带着灾厄和苦难,开始了这艰难而漫长的一生。温柔的母亲因她的新生而死亡,兄长的生命为她的开始而结束,希望是用无数的绝望换来的,她必须走下去。
她不能后退,一步也不能。
叶宛童重新舒展僵直的四肢,再次挥动手中的剑。
如果真的只能活一个,那就让我带着兄长未尽的生命,直面死亡与恐惧,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第68章 第 68 章
回到井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宁星把他们送到帝江的旅馆门口,打了个哈欠,说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们,又坐着车走了。
虽然在车上待了挺久,但他们还是没怎么缓过来,尤其是邢清清,一想到自个儿抱了那血淋淋的鬼这么多天,恶心得恨不得把皮都刮掉一层。
这下好了,连带着她看向叶嘉童的眼神都带着点儿哀怨的意味,叶嘉童盯着车窗外面当没看见,下车时才说了句童嘉叶干的事和我叶嘉童有什么关系。
邢清清朝着他的背影比划,心说有道理啊,好有道理啊,我差点就信了。
帝江守在柜台前面等他们回来,满脸愁容,活像老了八十岁。一见京墨,那脸笑得跟回光返照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此生死一别,余生再也无缘了。
安排好房间,大家陆续上楼,叶嘉童抱着妹妹往楼上走,帝江瞄了几眼,眼疾手快扯住走在最后的傅敏和,问怎么样了啊那丫头。
“没事,就是情绪太激动了。”傅敏和拍拍他示意放心,又想起在车上宁星说的事儿,问他:“你让宛童她哥帮你找什么地方?”
帝江害了一声,朝他摆手示意他上楼:“有事儿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我还得睡觉呢。”
傅敏和往柜台后边儿看了一眼,依稀看见半掩着的门缝里露出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
“行吧。”他点点头,“那明天再说。”说完,两步追上了站在半截子楼梯上等他的京墨。
在井里的时候好几天都没睡上好觉,这一晚他睡得很沉,到了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傅敏和被一阵梦呓吵醒。
他睁开眼睛,看见黑暗中京墨双眉紧蹙,用力蜷缩着身体,细微地颤抖着。
在他们俩单独前往第三个世界的时候,京墨也有过一次异状,不过那次来去匆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但这次不一样,他的身上都是冷汗,这种状态显然已经持续很久,碎发和睡衣都因汗水而黏在皮肤上,傅敏和顿时慌了。
“京墨?”他不敢大声说话,怕把京墨吓着,只能握住他的手,防止他被指甲划破手掌,同时轻柔地叫他的名字:“京墨?京墨?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