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王他又跟过来啦! 番外篇——by竖心反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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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白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没说出话:“……欺负小孩很有意思吗?”
阮惊灼摸狗头一样摸着程白的光脑袋:“你几岁了。”
程白挺了挺胸脯:“再过几个月我就十三了!”
阮惊灼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十三不小了,在安全区你孩子都有俩了。”
从小生活在野外的程白哪里受过这样的冲击,他眼睛呆滞,直接吓傻了。
被恐吓到了的程白一直安静到阮惊灼看完地图,阮惊灼捏了捏程白软乎乎的脸,忍不住笑道:“我逗你的,还没缓过来啊。”
程白缓过来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更加幽怨,他用十分钟时间做好了当父亲的心理建设,结果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阮惊灼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玩笑深深伤害到了一个十三岁孩子的幼小心灵,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一会儿,吴卿便从一个地方窜了出来。
程白一下子被吴卿吸引了注意,感叹道:“吴哥哥好像肚肚啊,肚肚也是吹声口哨就会跑回来。”
阮惊灼:“……他听得懂哦。”
程白讳莫如深地瞄了吴卿一眼,正好看见吴卿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吴卿:“肚肚是谁。”
程白:“是……”
程白还没解释完,就被阮惊灼爆了底:“就是那只恨不得离你一千米远的狗。”
吴卿在脑子最偏僻的角落里搜索出了那只存在感微弱的狗子,他感觉自己被这个人类幼崽侮辱了。
“啊,说起来,我们都没遇到过丧尸耶。”迫于吴卿越来越有压迫感的目光,程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和大叔一起出门的时候,一路能遇到好多,好吓人的。”
阮惊灼没说话,吴卿看了看程白,又看了看阮惊灼,自以为意会到了什么。他像是要证明自己和肚肚有本质区别似的,发出一道特异的声波,远处立刻跑过来一只灰眼睛感染者。
感染者和吴卿一左一右,齐刷刷看着阮惊灼。
阮惊灼:“……”你也不必如此。
“哇!”程白睁大眼睛,围着感染者绕圈,“他能听我话吗?”
吴卿“嗷”了一声,感染者俯下身子,做出跪趴的样子。
“上去。”吴卿说。
程白兴奋地搓了搓手,跨坐在了感染者脖子上,感染者微微起身,背着程白奔跑起来。
吴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惊灼,明明没什么表情,阮惊灼却能从中看出“求表扬”三个大字。
阮惊灼扶额,他为数不多的良心莫名有些抽动。
玩了一会儿,阮惊灼还是让吴卿把感染者赶走了,程白只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还没坐热乎的新坐骑。程白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很刺激,能见识到很多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是不是所有安全区出来的作战人员都是这样的呢,如果进入了安全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作战人员?这一刻,程白突然对安全区产生了明确的向往。
三个人踩着饭点回到了实验室,这次阮惊灼刻意控制了速度,没有让程白的脸第二次破相。
奶奶第一时间出来迎接他们,报以两人热情的笑容后,拉着程白坐到餐凳上。程白脸上的割痕非常细微,擦掉血迹后几乎看不出来伤口,阮惊灼听着奶奶关切的问候,久违的心虚再次浮上心头。
“白白去哪里玩了啊,这么高兴。”奶奶一边和程白聊着天,将煮好的鸟肉满满地装进两个烧杯,递给阮惊灼和吴卿。
“我们吃过了,不用。”
听见阮惊灼拒绝,吴卿也无视了眼前的烧杯,走过餐桌坐在他晚上躺着的席子上发呆。
程白一边嚼着没放任何调味料的鸟肉一边回答道:“我们去了九十公里外的地方玩了。”
奶奶:“多少公里?!”
问完,奶奶反应了过来,也许在阮惊灼和吴卿眼里,九十公里确实不是什么很长的距离,可能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奶奶没有继续追问,将程白吐在桌子上的骨头一根根搜集起来,准备给狗子当午饭。她又盛了半只鸟放进程白碗里:“最后半只,其他留着给你叔吃。”
“大叔还没回来啊。”程白抹了抹嘴,有些担心。
“别瞎想,吃你的。”奶奶把装着骨头的烧杯放在桌子上,将剩下的鸟肉放进隔热箱。实验室的能源装置有些老旧,只能提供一个电器的工作。开启了隔热箱,能源灯就被关掉了,实验室顿时暗了好几度。
阮惊灼靠在墙上,查看智脑里新发布的几项任务,光是清剿窟窿外围感染者的任务就有十多条,其中还不包括正在完成和已完成的。这种重复性的任务在之前并不多见,可见窟窿的情况有多危急。
他又往下翻了几页,看到了一个新闻板块。板块首页是“越星罗离开第七基地,前往窟窿交流科研成果”的消息。
阮惊灼“靠”了一声,直起身点了进去,他来回翻了几遍,也没看到越星罗回归的具体时间,只知道他要进行长达半个月的学术交流。
也就是说就算他到达了第七基地,他短时间也没办法见到越星罗。既然这样,那索性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阮惊灼重新靠回墙壁,在垂眸整理思绪的时候,旁边的吴卿突然坐了起来,对着楼梯的方向一动不动。
一股怪异的感觉笼上心头,很快,阮惊灼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新鲜的冒着热气的血液毫不留情地冲击着鼻腔,随着脚步声,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阶梯流下了一摊血迹,一双浸满血液的鞋子出现在楼道上。
第18章
“怎么不吃了?”奶奶看见程白呆滞的目光,疑惑地转过头。
阮惊灼嗖一下飞窜到楼梯口,奶奶只能透过阮惊灼的后背的缝隙,看到他好像接住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身躯。
血像坏了的水龙头,源源不绝地从楼梯滴落下来,很快就蔓延到了最后一阶,顺着地板缝隙形成了一条红色的网路。阮惊灼踩着血迹,血脚印一路至实验台,将大叔放在了上面。
“他叔!”奶奶几乎是飞扑地奔上来,中途差点摔倒,大叔的右腿膝盖以下全部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掉一般,只剩浸了血液的一小节骨头裸露在外。大叔口唇苍白,脸色呈灰败的青白色,要不是他还睁着眼,说是死了也有人信。
奶奶怕把大叔碰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嘴唇的血色仿佛也被地上的血吸走了:“这,这是怎么了,该怎么办我要做什么……绷带还有用吗,这血止不住啊他会不会……”
程白一言不发地站在奶奶身后,抿着唇看着大叔流血不止的断腿,不哭也不闹,只将惶恐藏进了眼睛里。
“我……我没被感染。”大叔生怕阮惊灼没听清,他抓住衣袖的手明明没有使劲儿,阮惊灼却感觉到了千斤重量,“我不是,不是被感染者咬的……救救我。”
“惊灼啊,你有没有办法,你救救他叔,救救他叔啊!”奶奶听到大叔虚弱的声音瞬间崩溃了,常年堆积的压力因为隐约的猜测,如决堤大坝彻底冲破了她的理智。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阮惊灼身上。
也许是奶奶太过冲动,吴卿本能感觉到了一点不适,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似威胁似警告。
“这里没有工具,而且我不是医疗人员,我也无能为力。”阮惊灼冷静的声音如一桶冰水兜头向奶奶泼下来,奶奶身形一晃,差点要跪下来。
虽然这么说,阮惊灼还是抽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大力裹紧大叔血流如注的断腿,大叔瞬间面容扭曲,超出承认能力的痛苦让他惨叫出声。
美娟滑坐在地,谁都没有精力去扶她起来了,奶奶捂住了程白的眼睛,身体抽搐似的颤抖,泪眼糊住了眼睛,哽咽的哭声被封在喉咙里。
阮惊灼环顾了每个人的脸,绝望的气氛笼罩在实验室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他从醒来就是感染者,但却一直在和人类打交道,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突然想见识一下人性是什么样的。
“你后悔吗?”
大叔听到耳边有人在轻声说道。
后悔吗,大叔的大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晕眩,只能隐约看到站在原地的奶奶和躲在后面的程白,还有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美娟,后悔吗,为了这一帮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他一个人每天拿命去找四人份的食物。
他们只是恰好在艰难求生的路途中相遇,本着相互扶持的想法一路走到现在,他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伟大人物,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摆脱他们,也许离开,自己可以活得更好。
可当阮惊灼问他后不后悔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奶奶在夜明灯下缝补衣服,是程白挨了他打第二天还想继续出去只为了帮他分担压力,是美娟假装自己胃口不好为其他人多留一点食物。
大叔流下了眼泪,他嘴唇颤了颤,声音轻到几乎只剩气音,但阮惊灼还是听到了:“我想活着,但我们……是家人。”
啊,好像没那么糟糕。
“我离开一会儿,吴卿你……”阮惊灼飞快衡量了一下,“保护他们。”
吴卿眼里闪过一丝厌倦,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去哪!”奶奶喊道。
“给你们搬救兵。”阮惊灼几步跨到楼梯口,又丢下一句,“别为难他,他会吃人的。”
“咦?”作战人员盯着许久没有动静的雷达,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凑近了使劲儿看,“有一个点以时速两百向我们靠近,它还在加速!”
坐在旁边的人闻言都凑了过来:“还真是,什么情况,自投罗网来了?”
车正在颠簸的路段,一摞人挤在一起难免产生碰撞,作战人员拿着雷达往后挪了挪,嫌弃地说:“你们自己没有雷达啊,离我远点。”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人搓了搓手,“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方位的。”
他猜的。
阮惊灼保持最大的速度在旷野上疾驰,他整个人几乎快成了一道闪电。
幸好空乡在他身上装了一个追踪器,不然他还真就束手无策了。想要躲避人类或许很困难,但如果要自投罗网,就变得非常容易。
智脑除了普通可公开的信息之外,还有一个暗网,必须特定的身份才能领取暗网的任务。暗网任务的内容不对外公开,但有发布的具体时间。
对照空乡安装追踪器的时间,那个时候刚好有一个暗网任务,如果这个任务就是来对付自己和吴卿的,恐怕他们会出动最高防御力的空间车作为交通工具。
假设他们的路线是顺着已探索道路行驶,然后垂直过来,那么现在他们的位置应该是……
“他离我们只有十公里了!”一个作战人员道,“全体戒备,随时开火。”
空间车顶伸出一台能量炮台,有人扛着比身体大几倍的枪械武器,黑洞洞的储能口一寸寸扫过一望无际的平原。
“四点钟方向出现目标任务!”
一颗微型导弹朝指示方向飞去,落地的瞬间爆发出几丈高的蘑菇云。
“目标往反方向去了,要追吗!”
“本来就是来找他的,还能让他跑了去,追!”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炸弹连同子弹,不间断地飞射而来,无数弹片炸起,射往各个方向。
阮惊灼错开了一步,脚底几乎同时射入一颗子弹,身后花光乍响,车轮滚滚,他在前面夺命狂奔,喘息之余他还觉得挺热闹。
导弹的范围很大,根本没办法完全避开。阮惊灼拔下扎进后脑的碎片,甩向一边,改用四肢奔跑。
不知道什么缘故,感染者爬伏会跑得更快,他之前嫌弃这种野兽一样的跑姿一直不屑于用。
生死关头也不是在意这么多的时候了,目标缩小,子弹更不容易命中,在植物的遮掩下,阮惊灼像只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猎豹,惊险的躲避之下又有一种野性的优雅。
“你们有没有感觉,他在引诱我们去什么地方。”一个人迟疑了片刻,提出自己的想法。
“尸王不在附近,他好像是一个人行动的。”
“不是说他有人类思维吗,会不会有诈?”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过去不是吗。”一个作战人员换上新弹匣,瞄准镜跟着极速移动的身影不断变换方位,“毕竟我们的任务就是抓到他。”
阮惊灼感受到后背炽热的温度,只要他反应慢一点,炮火就会拉他入怀。
他觉得自己挺智障的,一群相处没有几天的人类,就因为说了一句想要活着,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过来送人头。他有这么好心吗,他扪心自问,其实也说不上好心。
如果他没有把握,他不会做这种事,他对自己的命还是看得蛮重的,至少不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他这样做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实力,在没有严重伤害到情况下,能把他们带到实验室。
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时间会过得特别快。阮惊灼机械地躲避着炮弹,将敏锐度拉到最高,终于把他们带到了目的地。
“目标消失了。”
雷达上的光点还在移动,最后停住不动了。
空间车停在坡上,作战人员鱼贯而出,托着枪保持警戒。一个人跳下坑,过了一会儿后,所有人的耳机里传来一句话。
“下面有个门,需要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