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收服系统帮反派逆天改命——by小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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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庭:“……”
-【后定都于丘黎,大肆杀害门阀宗室,任用酷吏,听信内臣谗言,渐失人心。】
唔……?
-【年三十四岁,其叔之子联合近卫牙将攻入宫城,迫其禅位。】
久时构表情逐渐惊讶:“??”
-【后被困于城郊北峰云雾茶园,郁郁而终。
终生未留子嗣,死后亦葬于云雾茶园。】
久时构念完之后停了许久,他不信邪往后翻了几页,然而往后讲是便是下一位伍帝,关于陛下的历史统共竟真的只有这么几句话。
三十四岁……
陛下才活了三十四吗?
这下场听起来有点令人唏嘘啊……
等等,其叔之子?
陛下篡了他叔叔的位,最后却又被他叔叔的儿子夺回了皇位?
夜里的风轻轻吹动树叶,河面泛起浅浅的波纹,月光落在上面,仿佛撒了一层银色的网。
两人的呼吸渐渐消弭于夜色中,猫头鹰也愣在原地,两颗又大又圆的眼珠子瞪得呆呆的。
过了不知多久,久时构终于试探地问了一句:“陛下,您今年多大?”
“记不得了。”
伍庭没什么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猫头鹰却突然回神,“我知道,他今年二十八,已经当了十二年皇帝,还有六年他就要嗝屁了!”
久时构捂着它的嘴一把将它捞了过来。
他很想问篡位是怎么一回事,但又拿不准这件事的严重性,便也不好直接发问。
猫头鹰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久时构选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陛下被软禁在城郊的样子啦!哈哈,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坏蛋自有天收,他谋朝篡位,不得善终!哈哈!”
不得善终。
伍庭的眼睛抬了起来,那一刹那,原本还在嘻笑的猫头鹰突然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动。
“欸你别这么看着我,”猫头鹰沙哑地说,“又不是我在诅咒你,是史书上就这么写的……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在位十六年,十五年都在打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最后一年又被小表弟给关了,皇帝能混成你这样的……确实不多了哈……”
久时构看书上这一大段叙述的时候,其实思路没理得很顺,却没想到这只小鸟才听了一遍,居然已经把故事脉络理得这么清晰,它原来是间歇性愚蠢……
久时构忽然有些后悔当陛下的面念这本书了。
他以前在国外念书时曾看过一些科幻小说,里面常会提到一种情况:如果你知道你所选的路会通往不幸,但这一路上你会遇到你所珍爱的人、物,你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人会不会总怀着侥幸,以为他可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以为自己或许有能力改写命运?
以为自己应该不会是遭遇厄运的那一个?
久时构坐办公室当总裁的时候,常有年轻人问他,人可以改变命运吗?
他通常会告诉他们,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可是这一刻,久时构却不肯定了。
陛下的命运也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吗?
久时构担心陛下对猫头鹰下手,于是将树西赶走了。
河边只剩下他二人。
书被久时构折了角放在石头上,那一页恰是记载着伍庭命运的一页。
久时构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然而,陛下却先开口了。
只听他道:“若是你明知人生只余六年,这六年你会如何去活?”
久时构:“……”
伍庭转过身来看着他,“人,可否斗得过天命?”
史书上叙述这位陛下的文字着实不算好,甚至‘听信内臣谗言’、‘任用酷吏’这几句听着就像在说一个昏君,久时构心道那一年虽然是陛下在位的最后一年,但年龄不过也才三十四岁,不至于就糊涂到听信谗言吧?
“陛下,”久时构想了想,道,“史书上的东西呢,不一定全是真的,从来成王败寇,谁知道哪些是事实,哪些又是你家小表弟让史官写来编排你的呢?这样,我们来看看野史,说不定又是另一种说法。”
说着,久时构拿起另一本书。
第20章 反派喝多了
这本书的封面乍一瞧就比方才那本要花哨不少,几个烫金大字写着‘伍朝历代帝王野史’,背景是一片辽阔的草地,水流弯转,环绕着一片粉红色的桃林……就差再补上几个字:伍朝历代皇帝情史。
久时构照例直接翻到陛下这一篇。
让他惊讶的是,陛下在正史里篇幅极少,可这野史中连续数十页却都是他。
内容也朝着一个离谱的方向发展——
-【伍萤之从小跟随母亲住在丘黎(今云北江川)。
十六岁时,其父老伍帝病逝,伍萤之回朝奔丧,身边有一女子陪同,年岁不详,据传异常貌美(江川地区直至今天,仍流传着此女的传说,读者如果想了解,可参考《江川县志》)。
后来,这女子为其叔所夺。
伍萤之一怒之下,联合贪狼军旧部及玄甲军起兵造反,逼迫其叔伍成帝退位,于五日后僭位登基,年号‘安定’。
后迁都丘黎。】
久时构:“这……”
异常貌美?难道是为爱造反?
有点可歌可泣那味了……
久时构怀着一种看八卦的心情继续往下读,只见后续发展越来越离谱——
-【史书中没有记载伍萤之的子嗣,据考证,他只有一个表弟(正是后来软禁伍萤之并逼迫其禅位的小伍帝)。
这位小伍帝的出生年份,以及登基时的年纪在历史上一直是谜团,所以,有历史学家认为,小伍帝并非伍萤之其叔之子,而是伍萤之的私生子。
而伍萤之后来之所以拱手让出皇位,或许正是为了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至于此子的生母是谁,与当年随伍萤之一同回朝的女子有何关系,便不得而知了。】
这……
禅位给私生子?未免有点狗血……
久时构其实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可狗血剧的当事人就在这里,他又怎么能忍得住不问呢?
陛下被迫禅位的事这时还没发生,久时构自然只问前者,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八卦,道:“陛下,那个貌美女子……是真的吗?”
只见伍庭沉默须臾,然后竟低头无声笑了。
他笑了?
他笑了??
久时构心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承认了?回味无穷?这狗血剧情居然特么可能是真的?!
伍庭抬起头,嘴角的笑还没消失,柔和的月光落在他脸上,只听他说:“阿久,依你看,这一版本几分真,几分假?”
这是久时构第一次听到陛下叫他名字。
乍一听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阿久,他们两个已经熟到这地步了吗?
久时构不自觉睁大了眼睛,试图从陛下神情中找出几许线索。
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能看到陛下笑,久时构倒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美。
或许人心情一好,运气也会变得格外好。
久时构本来只是想去树林里捡几根木头回来搭个火堆,却一眼瞥见树根的土里有一短截儿白瓷冒出来,瓶口虽满是土,可很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久时构想起猫头鹰先前说过,这岛上留着很多以前选手的痕迹,说不定这会是什么有用的物件。
经过山腹刨树的训练,久总裁如今刨土的工艺已炉火纯青,连剑都不需要借助,三下两下用手里的木枝便将土刨开了。
其实挖到一半的时候,久时构就已经猜到这是什么。
等到他完全拿到手里掂量几下,听到瓶子里晃动的水声,他瞳孔都放大了,心里无比惊喜。
他回来河畔时,陛下负剑站在河边,河水在他眼前东流,听到来人欢快得几乎不着地的脚步,他额间微动,待回头时,只见久时构举着手里一个白瓷瓶对他说:
“陛下,喝过酒吗?”
酒这个字眼对伍庭是陌生的。
十六岁以前,他和母后长居丘黎,母后常说他年纪太小,等长大些才能喝。
十六岁那年,他率军北上逼宫,从叔叔手里夺过破败不堪的江山,那之后,他的命就不再是他的了,他须得日夜提防有人来要他的命,自然也就不敢喝酒。
没想到,转眼活了二十八年,竟连酒是何滋味都不知道。
久时构没等他回答,已经走到近前,笑着道:“猜你就算喝过,也肯定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伍庭说:“这酒有何特别之处?”
久时构撬开瓶盖,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递到陛下面前让他也闻,“这瓶酒在出厂的时候已经陈了五十年,又不知道被哪个选手藏在这里藏了多少年,酒香馥郁,啊,虽不及我家酒窖的藏酒,但也已经是酒中上品,难怪这位选手要把它藏起来!陛下,来——”
久时构只顾着自己开心,却没发现陛下的脸色有点僵硬。
“怎么了?”久时构以为是酒有什么问题,又放回鼻前闻了闻,“没坏,味道很正。”
伍庭凡事总容易往悲观的方向去想,“若藏酒之人如此珍爱此物,缘何今日会被你挖到?”
久时构愣了一下。
陛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么好的酒为什么不带走呢?
久时构道:“或许他走的时候忘了吧!”
伍庭冷冷看着白色酒瓶:“或许他死了也说不定。”
或许他的尸体就在附近,或许这瓶酒便是他的陪葬,总之,这酒来得蹊跷。
久时构宁愿世上的事都是好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往瓶盖里倒了一小杯,自己先抿了几口。
酒一入口,一股绵柔醇厚的滋味从舌尖传到舌根。
滑过喉咙的那一刻,蕴含在酒中的芬芳释放出来,恰到好处的口感,以及绵长的余味和回甘。
好酒!
久时构又斟了一杯,刚要细细品尝时,一抬眼看见陛下正瞧着自己。
久总裁这人,除了家产不能与私生子分享,其余什么东西都可以分享,他笑着将瓶盖递了过去:“陛下,请。”
伍庭从没碰过酒,视酒如毒蛇猛兽,但毒蛇猛兽通常会挑起他的战斗欲,他的手在袖中犹豫,一时只僵立原地,一动不动。
久时构意识到了什么。
这瓶盖碰过自己的嘴,陛下大概不想继续用。
于是久时构喝了手里这杯,往瓶盖里又倒了一杯,直接将剩余的酒连酒瓶一起递了过去。
伍庭仍然没接,他只道:“月已被乌云遮挡,不久便要下雨,先回营地。”
他要走,久时构却不会轻易让他走,“陛下,这可是用纯正的糯高粱酿的酒,酒曲不是机器量产,而是制曲师傅以工匠之心手工制作的,加上七次蒸馏,六次发酵,固液分离,陈上个几十年,成熟得很充分,和鉴评会上那些只入口不下肚的次品可完全不一样,陛下真的不想尝尝吗?”
久总裁的推销能力是刻在骨子里的。
“陛下,虽然这酒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我看来,它是一瓶艺术性的酒,这么好的夜,即将到来的雨,下雨天配酒,难道不是很浪漫的事吗?陛下真的完全不想尝一口吗?”
伍庭见多了战场上的威逼利诱,却从来见过这样劝酒的招式。
他固然心动,但心动……
“欸,真的下雨了!”
就在伍庭刚要伸手的瞬间,久时构却握着酒瓶转了个身,指尖擦着瓶身而过,陛下捞了个空。
天边闪过亮光,只见河面与天空交界的地方忽明忽暗,久时构没有注意到身后伍庭眼神里的暗色,心想陛下定力倒真比一般人要强,既然他不肯喝,那就只好便宜自己啰。
他刚抬起酒瓶,准备给自己倒下一杯,忽然只感觉手上一空。
紧接着,他一转头,就看见陛下拿着瓶子,犹豫几秒,而后直接对上嘴喝。
久时构笑了。
果然,没人能禁得住久总裁的洗脑。
眼看着大雨将至,久时构却并不着急,他搬了块平整的石头搭成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欣慰地看着陛下,这哪里像一个谋朝篡位的贼子,明明就像偷喝酒的小孩嘛……
久时构终于察觉到不太对劲,他怎么喝这么半天还不松手?
“欸,这是好酒,不能牛饮,得小口小口……”
不等话说完,他就看见陛下身形晃了一下,“……小口喝。”
久时构连忙起身从他手里抢过瓶子,发现瓶子已经空了。
然而陛下居然没气恼他从自己手里抢东西,没反击也没揍他,久时构背过身不信邪地摇晃瓶身,终于确认陛下一口干了大半瓶,这可是度数百分之五十多的高粱酒啊……
突然,他背上一沉。
久时构愣了一刹,但也没太过惊讶。
下一秒,久总裁肩膀上搭下瀑布般的长发,耳边传来一人低沉的呼吸,陛下直接趴他背上了。
“不能喝就别喝,要喝就慢点,我又不跟你抢……”
久时构抓住陛下的手防止他滑下去。
没有知觉的人的重量是很可怕的,久时构只好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陛下挪到树下,他无奈地看向四周,心道这下子完了,眼见大雨随时可能下来,雷已经劈得很响了,总不能……
啊不对,久时构立刻想到什么。
打雷的时候不能站在树下,容易挨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