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收服系统帮反派逆天改命——by小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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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路一个人回了丘黎,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全都告诉给了虞夫人。
而虞夫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仅没有杀容路为儿子报仇,反而将容路一直留到了今天。
还有一个问题久时构没想通,甘棠为什么没杀容路?
容路要杀伍庭的时候,甘棠在做什么?
虽然久时构的耳朵被捂住了,但该听的话一句没落,伍庭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毫无用处,但他内心深处觉得,好像自己只要这么做了,有些真相就不会被久时构听到。
这时,久时构将伍庭的手轻轻挪了下来,并回以陛下一个坚定信任的眼神。
那意思是,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容路跪拜在伍庭脚边,“小殿下,你离开了很多年,如今是你该回家的时候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伍庭冷冷道。
虞烟兮笑了,“萤之,你终于也有害怕的一天么?”
久时构不明白一个母亲何以要对儿子苦苦相逼,“虞夫人,如果这就是你要囚禁自己儿子的原因,那么我觉得,你根本没有立场。是成帝先派人截杀他,后来又要迎你入宫为后,伍庭这么做难道不是自卫和保护你吗?”
虞烟兮听到久时构的话,却看向了伍庭,眼底浮现一种甚至可以称之为同情的情绪,“萤之,你记错了。”
容路不认识久时构,也不知道久时构为何要帮着伍庭说话。
他看向久时构道:“我一路陪同小殿下上京,我可以作证,当年我们在棠梨树下遇到的人,是成帝派来接我们,而非棠梨树所说的前来截杀。还有,小殿下在刺伤成帝后,成帝根本没让任何人知晓此事,也从未派出任何追兵,甚至我后来遇到宫里来的人,他们说成帝暗中嘱咐,若找到小殿下,定要将他平安送回丘黎夫人的身边,成帝对小殿下真可谓是……”
“住口!”伍庭道。
久时构吓一跳,伍庭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很快收敛了神色。
虞烟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萤之,这些年以来,你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可以说服内心的理由,已经完全扭曲了你自己过去的记忆,你总以为是成帝要杀你在先,可实际上,成帝是绝不会杀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久时构觉得虞烟兮此刻的表情好像是在怀念什么。
可是为什么在提到成帝的时候,她会有这样的神色呢?
久时构心底浮现起一个猜想。
难道说,成帝当年要迎虞烟兮入宫,并不是一厢情愿?
这时候,久时构无意瞟见站在虞烟兮身后没说过一句话的伍孚,那少年谁的视线都不敢看,只是乖巧地站在那里,久时构想,伍庭在上京之前,是不是也像他这么乖?
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砸进了识海,久时构瞳孔倏然放大!
伍孚今年多少岁?
十七!
自己前不久才帮他过的生辰。
老伍帝却是十八年前驾崩的!
而且老伍帝死在京城,甚至连奔丧都是伍庭去的,所以伍孚怎么可能会是虞烟兮和老伍帝的儿子呢?
可伍孚却从小管虞烟兮叫母亲,更巧的是,历史上记载,是伍成帝的儿子夺了伍庭的皇位!
答案几乎就在嘴边——
一定是这样!
伍孚是虞烟兮和伍成帝的儿子!
他果然就是历史上的小伍帝!
那么伍庭呢?他的生父真的是老伍帝吗?
曾经久时构以为老伍帝是为了让儿子远离战乱,才将他和他母后送到丘黎,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老伍帝从不往丘黎写信,也从不派人来丘黎送东西,反而是成帝更关心丘黎的这对母子。
久时构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猜错了什么。
那条纹在伍庭身上的龙没有眼睛,或许并不是因为老伍帝希望儿子能假装看不见民间疾苦,或许是他在替儿子纹这条龙的中途,突然得知了一件令他不得不停下来的事。
比如有人忽然告诉他,伍庭并不是他的儿子。
这样就说得通了!
久时构激动地一拍手,所有人都被他这动静吸引。
原本很僵持的气氛,瞬间竟变得有几分滑稽。
“伍庭,我明白了!”久时构突然转身按着伍庭双肩,“你不是你爸爸的儿子!”
伍庭:“……”
虞烟兮本就要说出这件事,但久时构自己居然能猜出来,她眼里不禁多了几分诧异。
久时构和伍庭四目相对,径直看进他的眼底,十分确定地说:“陛下,你是成帝之子!”
这话一出,伍庭脑子里仿佛一道电光闪过,那些被他藏得很深以至于扭曲的记忆全都回来了,从小到大每一年京城捎来的礼物、他房间里挂着的珍稀武器,还有住在宫里那一个月里叔叔时不时来住所瞧他,关心他吃穿冷暖,陪他念书耍剑,教他行军治国之道,陪他饮茶吃瓜果……
那一个月,是伍庭人生中唯一一段无限接近父慈子孝的时光。
后来他做了什么呢?
他听说叔叔要娶母后,于是刺伤叔叔之后逃走了,后来他南下联合军队攻上京城,长驱直入杀进金銮殿,叔叔就坐在台阶上等他,在叔叔最后说了一句‘是我对你不起’之后,他亲手诛杀了那个人。
虞烟兮此刻眼里已满是泪水,伍孚扶着她坐了下来。
她说:“萤之,我本就是成帝之妻,那时他还是成王爷,我是他的王妃。后来是先帝夺了我,入宫之后没多久,我才发现我早已怀了王爷骨肉。木已成舟,我别无选择,只好将你生下,满月当天,先帝下旨封你为太子,那时他并不知你非他亲生。直到你八岁那年,按照伍朝礼制,太子八岁为‘始龀’,应由皇上亲自在你身上纹龙作为传承。”
伍庭记得那一天。
但对于那天的记忆,他唯一的感受只有痛。
比无数只蚂蚁在身上啃咬还要痛。
父皇亲自在他身上刺青,极细的针在皮肉里游走,一点一点刺出龙的纹样,然后在伤口里融入金色墨汁,慢慢地,墨汁渗入血肉中,过程漫长无止境,但他没有哭。
那时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是他作为太子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仪式。
然而,纹到只剩下两只眼睛的时候,从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正是他的叔叔。
父皇停下手中的刺青针,单独和叔叔离开了。
等到他们再回来的时候,父皇便下令让母后带着自己出宫,这一走,直到父皇去世,他都没能与父皇再见上一面,而龙纹的眼睛终于是没能纹上。
虞烟兮继续道:“龙纹纹到最后只剩眼睛时,恰是王爷自外打仗归来之际,他得知先帝正在为你纹龙,那是只有亲生骨肉之间才可进行的传承。彼时他自战场而来,一身血气未散,咽不下当年夺妻夺子之恨,一怒之下便冲进了殿中,将一切事情告知给了先帝。先帝此人一生为己,他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他将我们母子远送,并勒令京中之人不准踏入丘黎,他此举无非是阻止王爷来丘黎找我们。替人养了八年儿子,他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虞烟兮轻轻嘲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报应,他这一生竟无子嗣。兴许他临终前才终觉得对不住王爷,所以他将江山托付给了王爷,却未交给你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当了皇帝。”
第75章 千年老树
伍庭心中冲天而上极大的恐惧,那是甚至在战场上濒死之际都不曾感受过的恐惧,就像自己紧紧撺在怀里的秘密要被人强制夺走,还要无遮无掩地被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本能地不愿意去相信虞烟兮所说的。
伍庭问道:“为何我逼他交出皇位时,他不将一切对我说明?”
虞烟兮微微一笑,“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当时你已犯下谋逆大罪,就算他不追究,朝中上下谁能放过你?他若对你言明真相,你大概会收手,可一旦你收手了,你知道你面临的会是什么吗?”
虞烟兮缓缓地走到伍庭面前,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仿佛在审判一个不孝的儿子。
她道:“你会被处以极刑。”
她一停顿下来,房间里便安静得可怕。
终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无比悲怆:“为了保护你,他只能任由你杀了他,因为只有你成了皇帝,天下才无人能对你审判,你以为他为何坐在台阶上等你?他不过是想最后再看你一眼。”
久时构感觉到伍庭身体的战栗,而且他明显地感觉到伍庭想从他身边逃开。
虞烟兮最后落下诛心之句:“萤之,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久时构:“……”
从虞烟兮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对伍庭的审判就开始了。
而这一切,将会按照历史曾经发展的轨迹进行下去,如果不出现干涉,伍庭接下来会一直被囚禁在云雾茶园,接着虞烟兮会发动桃乱,而伍孚会以成帝之子的身份登基,成为伍朝第二十代皇帝。
伍庭对当皇帝没有执着,他从父辈手里夺来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
如今江山被他毁得差不多了,他杀了所有他痛恨的人,在这场处决中,也杀害了无数无辜的人,他从来不计较谁会枉死,对他而言,他只想为母后奉上满目的桃花,至于桃花是谁的血染红的,他不在乎。
只是没想到,母后终究不领他的情。
到今天,他要被母后囚禁至死,本该是毫无怨言的。
可现在不一样,久时构来了,他们才刚见面,他还有好多事情想和他一起去做。
虞烟兮对久时构道:“先生,念在孚儿求我放过你的分上,今日你若选择离去,再不回头,我可以放过你,但你若执意站在萤之身侧,我只好……”
“母亲不要。”伍孚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
虞烟兮转身看向少年:“孚儿,这是底线。”
伍孚视线看向久时构,眼神颇为殷切,仿佛希望他赶紧走。
久时构看着虞烟兮,这个女人坚定的目光其实和伍庭很像,他们是母子,性格本来就是一脉相承。
片刻沉默之后,久时构突然回身抱住了伍庭。
这是个道别的拥抱。
久时构在伍庭耳畔低声道了句:‘等我回来。’
伍庭什么都没说。
而后,久时构便从这间屋子离开了。
伍孚一直将他送到山脚下,终于要分道扬镳之时,久时构才停下脚步,对这个少年道:“伍孚,你想当皇帝吗?”
伍孚:“不知道。”
久时构:“你也恨他杀了你们共同的父亲吗?”
伍孚眼底浮现一种单纯的善意:“其实并不,我从未见过父亲,从我记事开始,便一直被人藏在这茶园,母亲也只能借着取茶的机会才来瞧我,直到五年前母后诈死,才得以陪我在茶园长住,可她一向很忙,总是往各处去联络人,只留我一人在茶园,若说我长这么大陪我最久的人,其实是先生你。”
久时构:“可我陪你才半年。”
伍孚:“很久了。”
“母后怕被人发现我的身份,所以我身边服侍的人总是十分疏远,隔段日子便会换一批,从来没有哪个人能陪我三个月以上,先生是第一位。”
久时构听出少年语气里的不舍,他在伍孚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快就会忘掉我的,伍孚,以后你母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了。”
伍孚抬眼,“先生为何不唤我小殿下了?”
久时构朝他淡淡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他往前走去,身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他知道身后有一个少年的视线一直看着自己。
但这个少年永远不会是他的小殿下,他的小殿下只有那一个人。
*
丘黎这里的地形大致和两千年后变化不大,兴许是因为这里山多,后人就算开发,基本都是按照原来的地形结构进行,所以久时构很快找到了棠梨树扎根的山谷。
来这里的路上,他还遇到了兰牙。
兰牙已经带人围住了云雾茶园,正准备强行攻入。
见到久时构,她问:“陛下现在可好?”
久时构回答道:“你暂时别急着攻打,就算你现在冲进去,伍庭也不会跟你走。”
兰牙:“可若夫人对陛下不利呢?”
久时构:“按照历史,虞夫人只会囚禁伍庭,不会杀他。”
兰牙却有些沉不住气,“夫人为何要对陛下这般?”
说起这个,久时构不禁问:“你觉得你家陛下是暴君吗?”
兰牙道:“暴君算不上,昏君也不是,不过陛下也不是明君,至少他打仗的目的不是为了靖乱,在我看来,更像是处决,有时候看到马背上的陛下,我恍惚觉得自己真的见到了白鬼,他好像是在报复什么人。”
兰牙应该不知道伍庭和甘棠的约定,但她却能猜到伍庭所做的是在报复,久时构一直知道兰牙这丫头很机灵,但时常又被她人畜无害的表面所迷惑,总以为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
可仔细一想,兰牙能陪着伍庭征战这么多年,手腕必定不会简单,心思必然缜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和伍庭面前,她却仿佛总是十分烂漫。
久时构说:“我现在要去找甘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兰牙想都没想,道:“好。”
驾马途中,久时构问:“你为什么这么信我?如果我是将你们往陷阱里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