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by非非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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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绛年正琢磨着一味仙草如何入药,耳边忽然捕捉到了“吸溜”一声。
似乎是……吸口水的声音。
他抬眼看灰兔宫侍,对方正一本正经地为他洗脚,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好像吸口水的声音真和他无关似的。
霜绛年:“……”
装的还挺像。
现在他明白了。
“体格高大与晏画阑相似”,重点不是“高大”,而是“与晏画阑相似”。
想来晏画阑精通易容术,在丹会上扮过贰号,再扮只灰兔子也不难。
毕竟除了晏画阑,哪个会变态到盯着他的脚流口水?
霜绛年心中好笑,不知为何竟也没戳破,不动声色地合帘歇下。
夜里休息,倒安心了许多。
次日清晨一睁眼,霜绛年便嗅到了花香。
明明是冬日,寝殿里的琉璃瓶中却插满了鲜花,细细数来,都是他喜欢的几种。
花瓣上沾着雪水,霜绛年俯身轻嗅,分辨出那是咏春湖畔现采来的鲜花。
晏画阑推门而入,佯装才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他见哥哥嗅花的模样,心中一甜,不自觉就笑起来。
“喜欢吗?”他问。
霜绛年抬眼看他,眼神探究。
晏画阑脸一红,连忙别过眼神,匆匆辩解:“花花不是我给哥哥的,是、应该是昨夜服侍哥哥的灰兔子!对,就是他。”
“晏画阑。”
“嗯?”
霜绛年浅笑着向他走来。
晏画阑被这笑容迷得晕头转向,又开心,又疑惑,理智回笼,他连忙甩头,倒退几步。
但霜绛年比他更快,直接展臂抱住了他,还在他前襟上嗅闻。
呼吸扫来,晏画阑脸色涨红,差点心梗。
“下次骗人再装像一些。”霜绛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知道么?你身上有咏春湖的花香。”
晏画阑身形猛地一僵:“哥、哥哥说什么?我没听懂。”
真不会撒谎。霜绛年心想。
毫不意外地,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您对晏画阑的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4]
“晏画阑。”
霜绛年仰头,无奈一笑。
“——你能不撩我吗?”
第58章
晏画阑低头看着扑在他怀里的哥哥,桃花眼软软的,脸蛋软软的,整条鱼都是软软的。
他鼻子一热,只觉无辜至极:“到底是谁撩谁?”
霜绛年斜睨他:“昨晚的灰兔宫侍,还有今早这些花,都是谁做的,你我心知肚明。”
“真不是我!”晏画阑眼神飘忽,“就算是我,我也没有违反约定。倒是哥哥……”
霜绛年也察觉自己主动抱上来的行为违背了约法三章,后退几步,轻咳一声。
他这主动一抱,有理也成了没理。
霜绛年岔开话题:“该去看望金翅大鹏了。”
晏画阑脸蛋红红,嘴上木木:“哦。”
他的青爵扇被魔主毁坏,还没修好。哥哥不能御空飞行,晏画阑便化作妖形孔雀,让哥哥坐在自己背上,向臧青山飞去。
路上,霜绛年询问了他和魔主交手的每一个细节。
“魔主有幻影分身?有几个,战力如何?”
晏画阑:“我只看到了他用一个幻影分身。初时我以为幻影和本体实力相仿,后来他幻影回归本体之后,本体实力暴增一倍,我才知道幻影分走了他的一半力量。”
霜绛年沉吟:“你可有在魔主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容易辨认的伤口之类。”
晏画阑轻咳:“我咬了他一口。”
霜绛年:“?”
晏画阑也觉自己那行为不甚雅观,讪讪道:“我那时神志不清,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霜绛年抬起手臂,之前晏画阑在他手臂上咬的那一口,别说疤了,连一点淡痕都不剩。
他有些失望。
“我咬哥哥还是很温柔的。”晏画阑解释,“咬魔主那一口,撕掉了他右肩膀一大块肉。他右肩上定带有我的灵气,一个月才能消。”
这样便有迹可循了。
霜绛年一笑:“咬得好。”
受到夸奖,晏画阑欢快地在空中旋转一圈。
霜绛年坐不稳,不自觉便俯下身,搂住了孔雀的脖子。
身体贴上来,隔着衣服和羽毛仍能感受到温度,晏画阑春心荡漾,翅膀发僵发直,差点没从空中掉下来。
他小声道:“我们约法三章的核心,是不是‘不许我撩哥哥,只许哥哥撩我’?”
霜绛年稳住身形,无情地说:“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
晏画阑鹌鹑啜泣。
不平等条约害死鸟。
天天被撩,又吃不到肉,怎一个惨字了得。
*
臧青山的地底封印里,在迷魂香的作用之下,晏青渐渐睡去,失去了意识。
霜绛年运起九刺,银针依此刺在晏青背部,击杀魔毒。
他的视线落在晏青的肩膀上,那里肌肉饱满,块垒分明,显然最近并未受过伤。
霜绛年眉峰微蹙,似是沉思。
借着扎针的功夫,他装作不经意间,手指划过对方的肩颈肌肉。
也没有晏画阑灵气入侵的痕迹。
难道他真的猜错了?
霜绛年正思索着,眼前忽然晃来一个人影。
晏画阑挤进他的视野,撸起袖子,手臂用力,绷起线条优美的肱二头肌和斜方肌,又酸又嘚瑟。
“等哥哥好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咬一咬也行,口感肯定很棒。”
霜绛年把他按到一边去。
“滴答”,忽然间一滴冰凉的雪水落在了他脸侧,霜绛年抬手背擦掉水迹,抬头看向头顶那一丝缝隙。
这么小的细缝,也只有光线、空气和水能够渗透。
他问晏画阑:“你可以穿过那道细缝吗?无论用什么方法。”
“可以用蛮力轰开。”
“只是穿过去,不损伤石壁呢?”
“那不行。”
霜绛年点头。他仔细观察这里的石壁,此处地洞完全是天然形成,没有人工开凿或者破坏过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按理说自从凤凰将金翅大鹏封印在此地,晏青就没有任何离开这里的机会才对,不可能出现在红枫岭,也不会成为现在的魔主。
霜绛年暂且放下了疑虑。
晏画阑成长速度极快,不管魔主是谁,只要下次见面之时,魔主死于晏画阑之手,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
这次的治疗结束后,晏画阑盯着他的幕篱和一身女装,歪头:“我一直特别好奇一个问题。嗯,应该不算撩,也不奇怪。”
霜绛年正在清洁九刺:“你说。”
晏画阑终于问出口了:“见晏青,哥哥为什么要用女性易容?”
霜绛年手上动作一顿。
“因为改换性别之后误导性更强,更难让对方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说到底,从最开始,他就对这个原书中没有露过面的妖尊带有戒备心。
“改换性别不容易认出……”晏画阑若有所思,“那哥哥会对女修心动吗?”
“不会。”霜绛年语气笃定。
倒不是性向问题,他修了无情道,对所有人都无感,偏偏晏画阑太会撩人、难以招架,又恰好是男性。
他的全部情爱都给了晏画阑,怎么还能再分给别的女修?
晏画阑不知这一层,只以为哥哥和某些妖族一样,天生只喜欢同性。
“……不喜欢女修。”他灵机一动,低声自语道,“好办法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霜绛年疑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晏画阑笑容甜甜,里面藏了坏心思。
霜绛年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两人各怀心思,离开臧青山,双双向妖王宫飞去。
*
妖王宫内,偏殿,分予鲛人族居住的流觞苑。
溯挽着一只竹篮,正要去领内务府给鲛人们准备的新衣服。
新雪落翠竹,雪地里她脚步无声,有竹林的掩护,刚好听到了几名分配来服侍她们的宫女,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昨晚王妃殿下在寝宫外站了一宿。陛下对他不闻不问,理都没理一下。”
“陛下费了那么大的力,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怎么不懂珍惜?”
“别提了,说好了找到王妃殿下就奖励十万上品灵石,现在连一颗灵石的影儿都没见着呢。”
溯听了皱眉。
王妃?陛下和族长要好,怎会另有一位王妃?
她转出竹林,温声道:“几位姐姐,我刚听你们说,妖王陛下有一位王妃?”
那三名宫女见了是鲛人族,神色都有些怪异。
“陛下去年钦定的王妃,还未成婚。只是那位王妃殿下曾救陛下于刀山火海,还身怀凤种,别说宫里上上下下,就连整个妖族都知道他。”
溯犹疑:“那位王妃何等模样?”
宫女骄傲:“我昨晚有幸在宫外看到一眼,王妃殿下和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合该是三界第一美人。”
“只可惜哪,有小人蒙蔽了陛下的双眼。”另一位宫女斜了溯一眼,意味深长,“听说昨夜陛下拥了一位新美人在寝宫里,整宿颠鸾倒凤,或许连王妃殿下回宫的事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新美人能是谁?所有妖心知肚明,自然是鲛人族那位神秘的族长。
溯听了此话,脸上的微笑愈发小心翼翼。
那宫女掩唇附耳:“陛下大张旗鼓给鲛人族正名,估计也就是为了这位新欢。等着吧,日后这后宫可要热闹了……啊!哪个不长眼的!”
一盆脏水从天而降,洄抱着木盆,从上方的阁楼里探出身。
“我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撒泼。”她冷哼一声,“再撒泼,下次我泼出去的可就不只是一盆水了。”
鲛人族刚得势,那宫女不敢和她闹大,拉着其他两名宫女,灰溜溜地离开。
洄翻窗而出,挽着溯的手臂:“姐姐别搭理她们,白白受气。等族长回来了,我找那登徒子陛下要个说法去。”
“千万别。”溯忧愁道,“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能活下来,全倚仗于陛下的恩宠。若陛下降怒于我族,我们还能去哪里?”
“不会的。姐姐那几日养伤昏迷,不知道登徒子妖王是什么人。”洄信心满满,“别的我不敢保证,登徒子爱美人爱到了极致,就单凭族长的脸,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提到霜绛年的长相,刚才还忧心忡忡的溯,顿时就放心了。
“……你说的对。”她笑了起来。
妖王宫外,晏画阑刚落地,便看到白鹤、渔回两父子在争辩。
“爹,那个守在宫外的真的不是王妃殿下。”渔回试图说服白鹤,“陛下和王妃殿下一直在一处呢,找上门来的那个,就是个骗灵石的!”
“你小子怎么也开始和陛下联合起来蒙我了?给我等着……”白鹤丞相遥遥看到晏画阑,招呼他,“陛下,陛下!”
晏画阑:“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王妃殿下好歹是您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寻来了,人总得见一面吧?凤凰蛋总得取回来吧?”白鹤丞相苦口婆心,“至于上品灵石,您若囊中羞涩,老臣替您先填上,人总得先迎进宫,晾在那算什么?”
晏画阑这才想起,辛夷曾和他提起过,有一位“王妃”在妖王宫。
他朝身边的霜绛年看去,两人隔着幕篱对视一眼,都知道其中有假。
“去看看罢。”霜绛年传音。
他还用着见晏青时的女修易容,清风入袖,腰若约素,仿若神仙中人。
白鹤没见过他,眼睛一眯:“请问这位道友是……”
晏画阑介绍:“我在外面结识的医修。”
白鹤丞相捋胡须:“陛下结识的医修可真多哪,呵呵。”
晏画阑笑眯眯:“不多不多。”就哥哥一个。
他们相伴向假王妃之处走去,只见正红宫墙脚下,一名弱冠少年长身玉立,正抬头仰望着墙角斜出的一枝红梅。
他面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殊色,美而不艳,清浅温柔恰到好处,见之便生亲近之意。
左眼睑一点朱砂痣,有如化龙点睛之笔,垂眸时惊鸿一瞥,叫人难忘。
少年的脸,和那通缉令上的画像丝毫不差。
晏画阑瞠目,怎么也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白鹤丞相一把年纪了,也不免赞叹:“陛下有姝如此,何须再流连花丛?”
晏画阑见了此人,倒是毫无惊艳之感。
单论长相,此人与哥哥相比只有起表而无其里,乃云泥之别。任何见过哥哥真正相貌的人,都不会觉得此人好看,只会觉得他是个劣质的赝品。
那粒朱砂痣,更有东施效颦之嫌。
再说了,这人根本不是哥哥,作画像的时候晏画阑觉得这张脸好看,是因为倾注了对哥哥的思念,现在这张脸没有长在哥哥身上,便不好看了。
冒牌货少年闻声回眸,眼中四分怀恋、三分躲闪、三分激动,仿佛是故人久别重逢,看得晏画阑迷惑不已。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之间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旧事。
少年只用温情脉脉的眼波望着晏画阑,沉默胜似千言万语。
好一个戏精。
晏画阑也开始飙戏,语气幽怨:“你不是狠心抛弃我了么?怎么又回来找我了?”
他神情不似作假,恐怕对象是假的,感情却是真的。霜绛年听了,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