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大佬的白月光——by悦怿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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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很烦系统,这回却有了种失散亲人重逢的百感交集。
本以为系统上线,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可雀跃的心情还没有持续几秒,接下来童音说出的话却令他如遭当头棒喝。
“宿主大大,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这个世界很不正常,有强烈排异反应,我只能上线约一分钟。”
还没等顾惊羽反应过来,那童音又说道:“很抱歉这次无法带你回家,但你要相信主神系统没有放弃你,我们正在想办法。”
“等等……”听到这顾惊羽的脸阴了一层,“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有股力量在对抗主神系统,导致无法重启,也无法召回你,我们正在全力排查原因。”
童音说到这里似乎受到干扰而有些断断续续,“我们……认为与这个世界的……有关……”
“什么?”顾惊羽显得有些焦急,“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童音越来越弱,似乎说了一长串却听起来十分模糊,他只依稀听见几个词。
“总之……要离主角……远些……”
安静的四周再次喧闹起来,人们恢复了动作,系统又消失了。
顾惊羽愣了半晌,忽然有个十分不详的预感。他该不会回不去了吧?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反复回味方才系统说的话,要离主角远些。主角不就是秋照夜吗?
待大会结束,他们都得回到山门,届时身为内殿弟子的他,不仅要在秋照夜的眼皮子底下夹缝求生,还要负责给季修白做眼线。
这还怎么远离?
不行,他得非得想个法子恢复自由身不可。
*
与此同时,寒潭边上,秋照夜听着二位真人的讲述,秀长的眉间缓缓蹙起,打断了裘真人的话,“你说,他唤林殊雨,阿雨?”
裘真人点点头,“对啊。”同时心里嘀咕着,宗主这是怎么回事?大事不上心,竟问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
可他没有多想,只当宗主是随口一问,便又将话题绕回弟子们遭到的伏击上来。
虽然二位真人依然认为此次事件与过往大会前常发生的插曲并无分别,但保险起见,还是与宗主禀明为好。
可秋照夜却心不在焉地听完他们的讲述,便再次问道:“他待林殊雨如何?”
二位真人面面相觑,单真人顿了顿道:“温和友善。”
说完这四个字,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要说秋照夜是块冰山,但至少还是个讲理的主,可那一位就难伺候了。
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人,竟然也能用待人友善来形容。
果然二人见秋照夜的脸色变得更加莫测,未久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秋照夜凝神思忖了片刻,幽幽地道:“是阿雨,还是阿羽?”
此时数丈外的密室多宝格上,魂灯倏然亮起一道幽光,忽闪了数息之后,又熄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民间话本里面秋是下面那个(作者邪恶笑)
顾:有本事你让我跟话本里一样啊摔!
秋:(温柔笑)阿羽喜欢就好。
顾:(激动)真的?
作者:你想多了孩子(doge)
第15章
望楼内,各大宗门的长老仙首们齐聚。
顾惊羽与几名弟子随侍二位长老,从望楼居高临下,将不远处琼台上仙境般的画面尽收眼底。
怡凌仙君在琼台上奏响开场乐,引来台下无数拥趸围观,竟将琼台围得水泄不通。
作为闇云乐宗十大长老之首,怡凌仙君亦在十二美人榜上,同时也是原著中,痴恋秋照夜的唯一一名女修,是民间话本的热门人物。
“怡凌仙君还是一如既往风姿绰约啊。”
对了,秋照夜的追求者中还包括眼前这位开口的烁月器宗万宗主。
顾惊羽看着台上的风景,心道风姿绰放在怡凌仙君身上实在不能算是褒义词,如此姿态只能用飘忽若神来形容。
他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台上的仙子,同时分出神识不断扫过聚集台下的人们,检查可疑情况。
而夏应弦则目光不错地看着他,见他只专注看美人,一张脸逐渐阴沉。
“这支四时阵仙曲,每回听来都别有感悟,不知今日又有几人进境呢?”
裘真人一面阖眼听曲,一面称赞道。
只见万宗主意味深长地瞥一眼身后弟子,“易儿,这四时阵仙曲,你可一定要听仔细了,非如登宸大会这样的重大场合,怡凌仙君是轻易不弹此曲的,你既已入金丹期,此曲将对你大有裨益。”
他说时,还着重强调了金丹期四字。
有人听出了这弦外之音,适时发出恭维,“早就听闻器宗近年出了一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名唤禹文易,便是这位把?看起来小小年纪,竟是金丹期了?贵宗高徒啊,我看今年这天骄榜必有其名。”
众宗门仙首纷纷发出附和。
单真人与裘真人互望一眼,前者目光不屑,后者碍于情面只得随大流应和了两句。
毕竟器宗作为四大宗之一,又是今年登宸大会主办方,众仙门免不了要卖地主的面子。
禹文易十分自鸣得意,“师祖放心,今年的榜首,必归我烁月器宗。”
万宗主满意地点头,目光扫过在场其他宗派弟子们,却在一名少年身上停下了,他端详片刻后忽然眼中一亮,“剑宗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竟有照夜当年风姿。”
“是……”单真人看一眼沉默的夏应弦,心道这应付人的功夫还得他来,“师叔家世与师祖有些渊源,便拜入了师祖门下。”
“哦?”万宗主狐疑道:“玉元仙尊竟有姓夏的故交?本座怎么从未听闻?”
万宗主提出的每一句疑问也都是顾惊羽曾想过的。
他转脸看向席间,见夏应弦似乎没有听见这些对话,只直直地看着他。
见到顾惊羽目光里闪过的一缕疑惑,夏应弦终于敷衍答道:“不是什么世家望族,不值一提。”说时,对万宗主只有一张冷脸,神色像是厌恶至极的模样。
那神情,像极了秋照夜。
原著对秋照夜幼年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但万宗主却恰逢出现在这寥寥几笔中,一个从秋照夜幼年起就觊觎其美色的变态。
所以顾惊羽对此人也毫无好感。
万宗主似乎毫不在意这敷衍至极的言论,只是含笑看着夏应弦,“不愧是玉元仙尊高徒,仪表非凡,要我说,这十二美人榜该换换了。”
顾惊羽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又一个被这衣冠禽兽盯上的少年。
当年若非秋照夜家室好,又是年少英才,修为不凡,恐怕也要遭此人毒手。只不过此人地位高,身为四大宗的器宗之首,道貌岸然之下,无人清楚其真实面目。
最后还是由秋照夜揭发此人恶行,废去其修为。
按说剧情走到现在,万宗主早该身败名裂了才对,怎么还在这?想到这顾惊羽无奈扶额,真够乱套的。
万宗主依旧搭着话:“应弦如今是何境界?怎得似乎未在名单里见你名字?”
回应他的是一道磅礴寒意,如凛冬席卷而来的飓风,原本初秋温和的气温陡然降低到了冰点,冻得人不由自主地打颤。
在场仙首皆是一惊,看这少年不过十几岁,竟有如此境界,推测已突破金丹后期,甚至半步元婴境了。
这修为的确不应该参赛,否则哪有小辈们出头的机会。
方才还被恭维得不知所以的禹文易,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并暗自攥起了拳头。
夏应弦的年岁应比自己小不少,但修为却深不可测。
虽然场上无人开口,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那夺魁的豪言壮语现下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
万宗主的目光里也终于流露出一丝不满。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有人连忙打着哈哈岔开话题道:“听说剑宗照夜天尊竟收了位亲传弟子,不知是何人竟有此机缘?”
听见秋照夜的名字,万宗主挑眉道:“哦?我竟不知。”
单真人认真解释道:“是收了位内殿弟子,并非亲传。”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顾惊羽,“便是这位林殊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顾惊羽听见话题转了个圈又转到了他头上,原本还望向楼外的视线只得收回。
“不愧是照夜天尊身边的人,仪表非凡。”
“既是照夜看上的孩子,资质定然上佳。”
一波波的恭维随之而来。
秋照夜的面子果然不小,顾惊羽心道。
同时又感到万宗主的目光从头到脚一寸寸扫过自己,令他浑身不自在。
那目光里含着的意味,夏应弦再熟悉不过,于是冷眼看向万宗主,眼神几乎要化作刀锋将对方片片撕碎。
良久后万宗主终于开口:“能入照夜的内殿,定然有些过人之处,可我观这孩子似乎尚未结丹吧?”语气带着些狐疑与不以为然。
顾惊羽坦然地摇头,“没有。”
这一句令在场人们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我道能入照夜天尊法眼的会是什么绝世天才,想来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资质,登宸大会上比比皆是。”
有人看懂了万宗主的脸色,适时发出这句,亦引来一阵附和。
单裘二位真人却有些面色难看,他们尚未开口,就听得身后自家弟子不服气地道:“林师兄剑意超绝,就算金丹期也未必是他对手。”
原本顾惊羽没打算理会这些言论,可听得自家子弟说出这句,他只能无奈地扶额。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万宗主挑眉发出一声:“哦?”
“如此看来必是得了照夜真传,正好易儿便是金丹期,不如让他做你的对手吧,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那禹文易闻言又重拾信心,面露十二分的不屑,当即向前迈出一步,踏入场中。
看架势,像是无论如何推脱不掉。
场中众仙首也面露期待的神色。
此时万宗主又补了一句,“易儿若用本命法器未免显得我器宗欺人,便只用剑罢。”语气里满是嘲讽之意。
单真人眉头蹙起,冷冷瞪一眼方才插话的弟子,后者自知闯了祸,面露一丝无措,茫然地看向顾惊羽,却见对方含笑对他使了个口型:无妨。
眉眼温柔,像是春日暖阳。
那弟子见状竟呆愣了片刻。
看着对旁人露出如此笑容的阿羽,夏应弦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顾惊羽又转脸对场中人道:“大比在即,原没有必要在此比试,毕竟刀剑无眼,若影响禹道友赛事发挥就不好了。”
只见禹文易冷笑道:“你莫不是怕了。”
“怎会?”顾惊羽缓缓拔剑步入场中,施礼后微微一笑,“请。”
*
禹文易本自信能轻松取胜,可对方却招招迅疾,如闪电般直击要害,令他应接不暇。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凌然剑意竟令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惧怕,甚至连自己手中的剑都隐隐地不听使唤,不断露出破绽。
仅数招后,一声剑锋震动的微弱嗡鸣响过,剑尖已然停在他的眉心。
令人生寒的剑意如有实质,镇得他浑身无法动弹,他本能地调动全部意念抵抗,冷汗顺着额间落下。
即便是顾惊羽掌中那柄长剑,也因无法承受这剑意而发出了细碎而悲戚的嗡鸣,微微颤抖着。
这一切只发生在数息之间。
看着场中那个举剑的身影,夏应弦瞪大了眼,心脏狂跳不止。
眼前的人影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了。
“师兄,这冲灵十三式,我总觉得最后一式尚未完满。”皎洁月光勾勒出少年挥剑的身影。
秋照夜抱剑靠着梨树树干,含笑看着少年,“你是不是又琢磨着改剑谱了?”
“上回被师尊罚得还不够?”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一边比划挥剑慢慢后退,一边自说自话:“这回不改剑谱,只增一式,师尊不会知……”
话未说完,少年一个转身,挥剑向后,剑尖正指向秋照夜。
嗡地一声响,剑风扬起秋照夜发丝几缕,月光将他靠着树干的半边身子染成一片亮银色。
少年怔怔地望着他,一片梨花花瓣缓缓飘落剑尖。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
一阵凉风吹过,枝头花瓣簌簌扬起,掠过挂于天穹的硕大满月,吹散在夜空中。
良久后他听见那少年道:“这一式,便叫飞羽逐夜。”
多年后他回想起来,才知那是一句告白,并且是此生唯一的一句。
千里之外的秋照夜也感应到这狂乱不已的悸动,同时识海中的屏障摇摇欲坠,他越过分崩离析的屏障模糊看见一个举剑的身影。
虽然那影子静止不动,可他仍是抑制不住地心头狂跳,漆黑如夜的瞳仁猛然一颤。
他倏然起身,三两步闪身离开寒潭来到密室。
他死死地盯着那盏寂灭的魂灯,呼吸隐隐急促,像是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般,良久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灯罩注入灵流。
三十年来这样的动作他做了无数次,却从未如今日一般,瞳仁里充满了期待。
可心头刚刚燃起希望的火苗却再一次被现实浇灭,他不可置信,不死心地尝试多次,灯盏却一如往常以死寂回应他。
“这不可能……”
他不由自主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