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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by杳杳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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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稀罕看了。”林知绎起身就走。
  他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周淮生愣了片刻才追上来,进主卧的时候,林知绎已经钻到被窝里了,周淮生走到床边,抓着手机试探地往林知绎面前送,林知绎拉起被子蒙住头,吼道:“出去,我要睡觉了。”
  “林先生——”
  林知绎隔着被子往床外踹了一脚,“都说了让你出去了!”
  周淮生犹豫了几秒,“是以前的一些照片,你如果想看也可以看。”
  林知绎整个人僵住,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两年前的记忆于他而言是一片空白,从来只有一些旁人的描述,他以为那一年半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不留半点痕迹,没想到,周淮生竟然拍了照片,那些口述和想象瞬间变得具象且真实。
  林知绎有些紧张。
  他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倚在床头,接过周淮生递来的手机,持着一张冷脸,不动声色地点进了相册。
  最新一张是卷卷在早教班里玩耍的照片,卷卷手里抱着一个地图拼块,正在找和他一样的小朋友,林知绎都没有注意到周淮生是什么时候拍的。
  第二张是他抱着卷卷在周淮生出租屋的床上睡觉。
  再往后翻就都是卷卷了。
  林知绎看得入迷,更小的卷卷,抱着奶瓶的卷卷,睡在襁褓里的卷卷,还有刚出生的皱巴巴的小怪物,周淮生也看到了那张照片,解释道:“卷卷生下来不到四斤,三斤九两,在保温箱里待了很久,他刚出生的时候真的像小怪物,太小了,耳朵鼻子还有手指像没长全一样,要仔细分辨才能看清,护士都被吓到了,说是畸形儿。”
  “这么小的孩子,很难照顾吧。”林知绎一次又一次放大那些照片,每一个边边角角都反复地看。
  周淮生坐在床边,笑了笑,“还好,比想象的难一点。”
  林知绎看着照片上孱弱的孩子,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他心疼地说:“如果我在卷卷身边,他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这不怪你。”
  他继续往后翻,是一些孕检报告单,再往后,是他和周淮生的合照。
  背景看上去是望城的某座公园,周淮生搂着他坐在长椅上,他穿着卡其色毛茸茸的外套和白色棉裤,小腹位置的衣服全堆在一起,鼓鼓囊囊的,可以看出他那时已经显怀了。
  林知绎怔了怔,“这是几个月的时候?”
  “六个多月,在城市公园拍的,一个老奶奶帮我们拍的。”
  面对着镜头的两个人都在微笑,林知绎的笑容甚至比周淮生更灿烂一些。
  算算日子,谁能想到一个月后,他们就被迫分离了呢?
  林知绎看着那张照片上的自己,试图从中找出几分神志不清的影子和几分不情愿的神态,可他笑得实在太开心,头还枕在周淮生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偏向周淮生,爱意挡都挡不住,林知绎每次都会为自己曾经那样喜欢过一个人而感到震惊。
  “我怀孕的时候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很多,因为我没有信息素,你经常感觉到难受,心口闷,也没有食欲,怀孕期间发情期会延长,每次都持续七八天,你就要痛苦七八天,你又不肯打抑制剂,说容易伤害到孩子。”
  “那这时候你会做什么?”
  周淮生低下头,没有说话。
  林知绎不满道:“你就光看着我痛苦?什么都没有做吗?虽然你没有信息素,但是你、你抱抱……”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耳尖染了粉。
  周淮生没有回答,只是轻咳了两声,林知绎眨眨眼睛,忽然就懂了。
  也是,孩子都生了,该做的事估计也没少做。
  他背过身缩回到被窝里,继续翻相册,周淮生坐在床边也显得尴尬,局促半天,起身说:“我去书房再练一练电脑。”
  “嗯。”
  周淮生一出主卧,林知绎就立刻拉开了被子,以免自己被蒸熟。
  相册里还有很多他的照片,林知绎翻了很久才翻完,最后一张是一个蛋糕,上面写着“阿淮生日快乐”。
  林知绎看了一眼日期,3月16日。
  他默默记了下来。
  把周淮生的手机翻了个遍,他也没找到其他有意思的东西,索性下床去了书房,周淮生正在磕磕绊绊地打字,林知绎坐下来之后,周淮生显得更加紧张,手一哆嗦,把自己的名字都打错了两遍。
  好像老年人,林知绎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淮生脸色一窘,“不好意思,键盘上这些字母的排序对我来说有点难记。”
  “没有啊,挺好的,”林知绎支起胳膊撑着下巴,望着周淮生问:“有个疑问,如果你觉得冒犯,也可以不回答。”
  “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去读大学?你应该有贫困补贴啊,上大学之后也有助学金,现在还有没钱读大学这种事情发生吗?”
  周淮生费力地打完最后一个字,指尖停在键上,“有,但是不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读大学?”
  周淮生收回手,很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挺后悔的,确实应该读个大学,但是当时没想那么多,高中能顺利毕业在我们那里都算不错了,我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想法,正好我老师让我去小学代课,上了几天课之后,我觉得我还挺喜欢教师这份工作的,就留下来了。”
  “为什么不想出人头地?难道要一直待在村子里吗?”
  周淮生望向他,眼神平静又带着苦涩,他沉默许久,然后回答:“……就算读了好大学,找了份好工作,又能怎么样呢?回到家还是一个人,林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也不想知道村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周淮生弯了弯嘴角,“那些没人能分享的喜悦,还不如不出现,这样我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所以我的出现,打乱了你平静的生活。”林知绎郁郁不乐地说。
  “没有,你让我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是挺精彩的。”
  林知绎沉默许久,吸了吸鼻子,把周淮生的手拉过来按在键盘上,教他怎么十指联动着打字,直到深夜,林知绎已经倚着周淮生的胳膊开始打瞌睡了,可周淮生让他去睡觉,他偏不去,强撑着精神勒令周淮生再打一行字。
  最后周淮生关了电脑,把昏昏沉沉的林知绎打横抱起,准备送到床上,林知绎在进房间的时候醒过来了,他懵懵地伸手碰了碰周淮生的脸,指尖滑过周淮生的唇角。
  周淮生把他放下的时候,他还圈着周淮生的脖子不松手。
  靠得太近,林知绎迷迷糊糊的眼神又很像以前。
  今晚聊到的话题本就让周淮生有些心神不宁,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林知绎怀孕发情期时他们做过的事情,那么亲密。
  他微微俯身,林知绎正好抬头。
  两个人的唇只差一点点就要碰上,周淮生先清醒过来,他握着林知绎的手腕,塞回到被子里,然后起身离开,他的脚步显得有些乱。
  林知绎躺在床上,忽然笑了。
  原来周淮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只会埋头赚钱的木头。
  林知绎第一次这么期待记忆尽快恢复,他很想知道卷卷是怎么来的。


第27章(已修)
  早上七点, 林衍德打来电话。
  “知绎,有些事爸爸要和你解释一下,你不要相信梁远山给你的那个视频, 视频是可以作假的,他和田敏尧有一腿,他想把鼎胜占为己有,所以他故意捏造了这个视频来离间我们父子俩, 你别上了他的当。”
  林知绎揉了揉眼睛, 换了方向继续睡,林衍德又说:“爸爸昨天去和知文做了亲子鉴定,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知绎, 爸爸现在只有你一个了, 爸爸所有的所有都是留给你的,再过一阵子, 你就可以接手鼎胜,按照你母亲的构想扩大产业,你想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
  林知绎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无声地笑了笑,故意乖巧道:“我知道了, 那个视频过两天才能修复好。”
  林衍德松了口气,“知绎,那位专家叫什么?你把联系方式告诉爸爸,作假的东西没必要修复了,我直接拿去鉴定中心, 明天就出报告给你。”
  “姓钱, 号码我待会儿发给你。”
  “好。”
  “但是我最近查出来梁远山有些问题, 他在外面有公司,很有可能挪用了鼎纳保险的资金。”
  “什么?”林衍德惊讶中露出半分惊喜。
  林知绎语气很轻松,好像全然信任林衍德:“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反正你都要把鼎胜交给我了,那在交给我之前,你得把这些有二心的人除干净,对吧?”
  林衍德没想到林知绎如此轻易地就和他站到统一战线,大受鼓舞,“当然,爸爸一定把梁远山查个底朝天,还有他和田敏尧的破事,我也找了媒体,今天下午就把他们曝光出去。”
  林知绎“嗯”了一声,“那我就不管了。”
  “好。”
  林知绎刚挂电话,就听见周淮生的脚步声,于是喊道:“周淮生,你过来。”
  周淮生走进来,“我把你吵醒了?”
  林知绎摇了摇头,歪着头一脸困倦地望着周淮生,也不说话,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让周淮生坐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周淮生,良久之后才开口。
  “我找到害我摔下山的凶手了。”
  周淮生大惊,“是谁?”
  “我爸。”林知绎平静地说,“你应该见过他,两年前在医院,他一定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们才会有误会。”
  周淮生满眼惊愕,难以置信道:“是,见过,我没想到他竟然能狠心到这个地步,你是他的儿子,他——”
  “我倒没有很惊讶,他都把我妈害死了,也不差我一个,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调查这件事了,可又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两年前从病床上醒过来,我感觉我整个人好像缺了一块,对周边人没有兴趣,对生活也没有激情,很茫然地活着,现在我才知道,我缺失的那一块就是卷卷,为了卷卷,我也要尽快处理好这些烂人烂事。”
  林知绎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执行力也很高,周淮生知道林知绎肯跟他讲这件事,说明他已经着手在做了,他帮林知绎掖好被角。
  “周淮生,如果我亲手把我爸送进监狱,你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冷血吗?”
  周淮生看着他,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是他先伤害你的。”
  “周淮生,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我爸一样自私冷漠,我说话很难听,总是带刺,我看到昨天你手机里的照片,那上面的我笑得那么开心,我觉得那不是我,失忆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两个人,你喜欢的应该是以前的我。”
  周淮生差点被绕晕,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林知绎的手,柔声道:“别想那么多,都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和你的一生比起来,只算得上一个小片段。”
  “你以前真的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相信有人会不求回报地喜欢另一个人。”
  周淮生望向他:“你给了我卷卷。”
  “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呢?”
  “那也很好。”
  林知绎很想追问“我们两个以后该怎么办呢”,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周淮生都能克制,林知绎也不想表现得急不可耐。
  许久之后,周淮生略带严肃地问:“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林知绎笑了笑,“你能帮我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
  周淮生的眼神很笃定,好像能看见他当年孤注一掷带着林知绎离开家乡寻求的坚定信念,林知绎知道周淮生一无所有,在大多事情上他显得笨拙,他不懂公司的利益争斗,不懂林知绎在做什么,但他可以付出一切。
  林知绎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周淮生天生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林知绎往被窝里钻了钻,蜷缩着身体,头靠在枕头边上,没有枕上去,看起来有点可怜,周淮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林知绎的卷发,问:“最近很累,是不是?”
  “很累,要做很多事。”
  要掌握林衍德的证据,要铲除梁远山,要稳定整个鼎胜的局势,要平息外界的争议,要统筹安排一切,不能有半点闪失。
  周淮生用指腹揉了揉林知绎的太阳穴,帮他按摩,林知绎失神地盯着被子,过了很久忽然嘟囔道:“周淮生,你再靠近一点,抱着我。”
  周淮生怔了怔,林知绎从被窝里伸出爪子,揪住了周淮生的衣摆,然后一点一点往被子里拖,周淮生被他拽得整个人倾斜,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侧躺在床边,把林知绎连人带被子抱住了。
  像两年前无数次夜里,他们相拥而眠。
  不一样的环境,一样的姿势,他把林知绎往怀里揉,两个人都有种情难自制的冲动,周淮生用了些力气,展现出平时不曾有过的占有欲,他的手抚过林知绎的头发、后颈,肩背,一直到腰。
  委屈后知后觉地袭来,林知绎把脸埋在周淮生的怀里抽噎着说:“我爸是凶手,他想杀了我,周淮生,我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呢?我怀疑过他,但我以为最多是他知道我摔下山,但是不想找,任我自生自灭,我没想到那天我一诈就把他的实话诈出来了,他是真的想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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