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by杳杳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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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德口中的“小阿姨”是当年做他秘书后成功上位的现任总裁夫人,田敏尧,只比林知绎大三岁。
“和我有什么关系?”
“爸爸投资了一笔钱给她,”林衍德拍了拍林知绎的肩膀,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报备一下。”
“等离婚的时候再跟我报备吧。”
林衍德脸色霎时变得很差,他收回手,眼神十分不愉,正好这时候遇上鼎纳保险的梁总,梁总笑着走上来,“林董,怎么站在这里?哦,知绎也在。”
“梁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总部?”林衍德问。
“开发养老社区的事,这两天试点刚结束,有些情况要跟您汇报一下。”
“行,去我办公室吧。”
三人一同进了电梯,梁总看了看林知绎,说:“知绎最近工作很卖力啊,我在鼎纳都听说了,说小林总每天工作到九十点,员工都走了他还没走。林董,有这么好的儿子,你可真有福气。”
林衍德笑了笑,没说什么。
梁总的目光在林衍德和林知绎之间转了转,忽然又说:“将来接你的班,你也不用担心了。”
林衍德笑容僵住,只说:“知绎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也是遗传了顾念姐的经营头脑,鼎胜能有今天,顾念姐功不可没。”
“那是当然。”林衍德略有些尴尬。
梁总继续道:“知文今年也七岁了吧,还有几年才分化,也不知道这孩子会分化成什么?预测报告做了吗?”
“做了,82的概率是alpha。”林衍德加重了语气,身体朝向林知绎说道。
“那敢情好呀,知绎再过几年也要谈婚论嫁了,等有了孩子,分心家庭,忙不过来的时候,正好知文接棒补上。”
这话似乎遂了林衍德的心,他的表情缓和过来,笑着说:“是,知绎什么都好,就是omega总要结婚生子的,再过几年就顾不上我这个老爹了。”
两人一唱一和,聊得甚欢。
林知绎想起今早徐杨给他发来的消息——林衍德的老婆和鼎纳保险的梁总一起吃饭,走得很近。
林衍德还天真地筹谋着让林知文接班,谁想田敏尧早就另有打算,这位梁总自然也不是善茬,每句话都在刻意加重田敏尧和林知文在林衍德心里的位置,让林衍德放松警惕。
真等林知文接了班,鼎胜说不定已经改姓梁了。
林知绎转身看了一眼梁总,在心里发笑,走出电梯前,他转身戏谑道:“梁叔叔真是关心我们一家,难怪我昨天看到您和我小阿姨在临江楼吃晚饭,还聊得很开心呢,临江楼最近有什么新菜式吗?下次我也去尝尝。”
这回换成梁总脸色突变,林知绎说完就出了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上。
工作到下午三点时,有人来敲门,是梁总身边跟着的秘书小刘。
“林总,打扰您了,您现在有空吗?梁总想邀请您去我们试点的养老社区参观参观,就在西城区。”
林知绎本来不想去,可不知为何,他在办公室里待得有些憋闷,头也在隐隐作痛,他问:“梁总去吗?”
小刘面色为难,他不知道他上司为什么会突然回鼎纳,留他一个人在这里邀请林知绎,陪同参观,他支支吾吾地说:“鼎纳有点急事需要梁总处理,我陪您去参观。”
林知绎挑了下眉,只觉好笑,“行,我五分钟后下楼。”
“好的。”
出了林知绎办公室,小刘立马通知了试点工作的负责人做好准备,又打电话喊来公司里负责拍照记录的员工,让他快点到现场。
鼎胜总部离养老社区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林总您看,我们爱康养老社区的特色就在于小户型、适老化的设计,有43平米的一室一厅和72平米的一室两厅两个选择,目前可以容纳2500户,您看后面,有草坪和菜园,这边是护理之家和社区医院……”负责人介绍道,“社区的老人们还可以通过鼎纳的保险产品,减轻经济上的压力。”
林知绎点了点头,“挺好的,老人们的反馈怎么样?”
“结果超过我们的预期,满意度达到96,目前最大的不足是社区活动没能展开,我们会招聘更多有相关经验的员工,或者邀请志愿者来我们这里做活动,林总,您要去我们的餐厅看看吗?”
“好。”
“中餐西餐都有,因为有些老人早饭吃得早,我们的晚饭都是从下午四点就开始供应,这边是各式各样的粥,还有咸菜。”
林知绎闻到食堂的味道,就感觉到头疼,但当着人的面,他还是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只说:“老人还是爱吃中餐多一点。”
“是的,”负责人笑着说:“对了,跟您介绍一下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一道菜,就是这个酱菜,您别看它长得平平无奇的,每天晚上可是供不应求。”
林知绎眉头轻蹙,莫名觉得眼熟。
“和外面卖的八宝菜味道很不一样,是我们之前的一位厨师的独家配方,他半年前因为孩子没人照顾,辞职了,但他人特别大方,临走时把制作方法教给其他厨师,现在这酱菜都成我们这儿的招牌了,林总,要不要在这儿吃个晚饭?正好尝一尝。”
林知绎不想扫兴,推脱不掉,便只好坐下了,身边人给他取了餐,林知绎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负责人殷切推荐的酱菜。
酸甜适口,又脆又嫩,很开胃。
林知绎愣住,他很久没有这样觉得一个东西好吃了,甚至想接着吃。
酱菜以黄瓜为原料,虽是配粥的咸菜,却没有过份的咸,只有爽口的酸甜,看起来很健康,让人吃得放心。
而且,这味道为什么似曾相识?
林知绎问:“这个厨师叫什么名字?”
“啊?”负责人愣住,连忙招来后勤组的人,问:“做酱菜的那位师傅叫什么名字?”
后勤组的人回答:“好像叫周淮生。”
林知绎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
“他年纪不大,才二十七,离婚后一个人带着个一岁多的孩子生活,他在这儿上班,孩子在家没人照应,就辞职了。”
负责人朝后勤组的人使眼色,“在林总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林知绎怔怔地望着餐盘。
离婚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就着酱菜吃了大半碗粥,从养老社区出来,他让后勤组把周淮生的资料找出来。
“这是他入职的时候填的,因为之前我们想招他回来,所以他的资料还留着。”
林知绎看到家庭住址那一栏,平安街石方巷石楠新村3-1号208室。
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林知绎记下之后,对后勤组的人说:“谢谢,我只是好奇他老家是哪里人,我之前旅游时好像吃过类似味道的酱菜。”
离开社区之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没有回家,而是让小刘把他送回公司,他去地下车库里取了车,打开手机里的导航,输入了刚刚记下的地址。
很老的街道,很旧的巷子,窄到他的车几乎进不来,幸好旁边有块推满了建筑废料的空地,林知绎才找到地方停车,右手边就是3-1号,不起眼的小铁门敞着。
林知绎静静地坐在车里,把大脑放空,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他终于听见熟悉的电瓶车声音。
后座带着外卖箱的电瓶车开进门洞,林知绎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下了车,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周淮生在说话。
“爸爸明天发工资了,给卷卷买玩具,好不好?”
卷卷奶声奶气地说:“不好。”
“为什么?”
“要给爸爸买衣服。”
周淮生愣了愣,笑道:“爸爸有衣服,爸爸不冷。”
“爸爸冷。”卷卷认真道。
林知绎听得有些怔忪,可听着听着,那两个人的声音就走远了,他下意识地跟上去,忽然一阵狗叫划破寂静。
院子里的狗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立即冲了上来,但他拴着绳,在离林知绎三四米远的地方被制住,林知绎措不及防,被吓得连连后退,被铁门的门槛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
周淮生连忙走了过来,迎着路口微弱的路灯,看清了林知绎的脸,“怎么是你?”
林知绎觉得丢人,瞪了周淮生一眼就要走,可刚站起来才发现脚崴了。
进退两难。
“疼吗?是不是崴到了?”周淮生问。
林知绎从来没这样丢脸过,他望着别处,嘴硬道:“不疼,我找错地方了。”
说完就要走,可卷卷在周淮生的背上轻轻喊了一声“叔叔”。
林知绎的脚步立即停下。
“我楼上有活络油,我先把孩子送上去,然后下来接你,你等一下。”周淮生说。
林知绎忘了阻止他,周淮生已经小跑进了漆黑的楼道,一分钟不到,他又跑了下来,走到林知绎身边,问他:“还能走吗?”
林知绎觉得心乱如麻,一时竟然无法做出反应。
周淮生说:“那我背你?”
第6章
周淮生的语气熟稔到林知绎下意识地抬起胳膊。
可他还是忍住了,板着脸说:“什么?”
周淮生这才意识到自己逾矩,连忙退了一步,温声说:“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崴得太严重,不及时处理明天可能走不了路。”
脚腕处传来抽筋一样的疼,林知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淮生见状,说:“这样吧,你不介意的话,平安街上有一家药店,我现在把你送过去。”
“用你的电瓶车?”林知绎皱起眉头。
周淮生本来已经往电瓶车的方向走了,听到林知绎的话立马停下,他把钥匙重新放回口袋里,略有些窘迫。
“你把我送过去,孩子怎么办?你关门了吗?”
周淮生有同样的担心。
“算了,麻烦你背我上去吧,我这条腿有点麻,动不了了。”
“好。”
周淮生在蹲下前,看了一眼林知绎身上昂贵的大衣,他担心林知绎嫌他脏,于是脱掉了自己灰扑扑的工作服,塞到电瓶车后面的外卖箱里,然后才走到林知绎面前背过身蹲下。
“小心点。”他说。
林知绎有些手忙脚乱,他需要两只手搭在周淮生的肩膀上,然后把身体贴上去,这个动作让他觉得为难,他没有经验,正纠结着,余光里瞥到周淮生朝后看了看,没有说话,林知绎觉得这人大概正在心里笑话他,于是一赌气,直接扑了上去,周淮生及时伸手搂住了他的腿弯,轻松就把他背了起来,往楼道里走。
“怎么没有灯?”林知绎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
“谢谢。”周淮生说。
“你身上有股烧烤味。”林知绎闻了闻。
周淮生尴尬地笑了笑,“最后一单接的是烧烤,我正好站在烤架旁边,身上就有味道了。”
“一单多少钱?”林知绎忽然问。
周淮生老实回答:“五块,高峰期的话七块二。”
“你一天跑多少单?”
“四十单左右。”
“一个月也能赚六七千。”林知绎有些惊讶。
“是。”周淮生说。
至于因为卷卷经常生病,他经常请假,其实最后到手只有四千多的事,他觉得没必要告诉林知绎。
他住在二楼右边过道上的一个房间,门虚掩着,有光漏出来。
“这个?”林知绎伸手拉开门。
“嗯。”周淮生径直走了进去,把林知绎放在餐桌边上,他另抽了张凳子,垫在林知绎的左腿下。
林知绎打量了四周,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卧房和客厅是隔开的,没有沙发,但有一个类似茶几的柜子摆在客厅里侧,虽然看起来颇有些“家徒四壁”,但很干净整洁。
周淮生从柜子里拿出活络油走过来,卷卷跟在他后面,他躲在周淮生腿后面偷偷看林知绎。
林知绎接过活络油,看了看使用方法,然后脱了左脚的鞋子,倒了两滴活络油在红肿的脚腕处,用拇指揉压。
他很快就停下,可周淮生眉头轻蹙,说:“再揉一会儿。”
林知绎怔住,然后莫名听话地重新把手放回到脚踝,又揉了几分钟,周淮生才拿了一条湿毛巾来,让林知绎擦手。
卷卷看着林知绎红通通的脚腕,连忙跑到茶几下面,从他的小铁盒里拿出棒棒糖,然后送到林知绎面前,“叔叔吃。”
林知绎还在擦手,周淮生对卷卷说:“太晚了,叔叔不吃糖。”
卷卷有些委屈,于是他用期待的眼神望向林知绎。
林知绎用干净的手拿过卷卷手里的棒棒糖,朝周淮生抬起下巴,“谁说我不吃了?”
周淮生笑着摇了摇头,林知绎这才有种扳回一城的获胜感,他低头对卷卷说:“谢谢卷卷。”
卷卷有点害羞,又躲到周淮生腿后面去了。
林知绎剥开糖纸,把糖塞到嘴里。
水蜜桃味的,还不错。
周淮生把毛巾拿到水池洗干净,挂起来,回身给卷卷解围巾脱衣服,卷卷解围巾的时候会自己转圈,好像在和周淮生玩游戏,林知绎就看着小圆球一点一点变成小粽子。
最后周淮生脱下了卷卷厚实的羽绒服,林知绎这才发现其实卷卷一点都不圆滚滚,反而瘦得可怜,和他那天在医院给人的感觉一样,看上去就营养不良,厚棉衫外面套了一个蓝色的羽绒背心,明明是小羽绒背心,但穿在卷卷身上还是宽宽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