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控制住你的向导素——by青梅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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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地落下,渐渐地透出了其中的制服颜色,应该是消查部某个行动组的成员现场遇害。
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迹象,完全死透般一动不动地悬挂在半空当中。
身体却是抽空似的,很薄。
像极了高层每天挂在外面等待风干的衣服,随风摇曳。
而这样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出片刻,殉职人员原本无力垂落的手仿佛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所牵引,忽然间呈现出了无比诡异的扭曲动作。
那是人类的身体很显然无法完成的动作。
毫无生机的双手以一个无比极度的角度开始一截一截地扭转,这种老旧玩具般的动作,即隔了老远,依旧能够想象出整个过程中发出的“咔嚓”声。
直到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不具人形地蜷缩成了一团,开始有什么东西一根根地开始从骨骼各处渗出。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密密麻麻地遍布了全身。
这是随着全身细胞瞬间异化之后,产生的跟楼中的异形母体一样的丑陋节肢。
是“吞噬”,又或者说,可以被称为是“孵化”。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没有人能想到会亲眼目睹感染之后发生异变的全过程。
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现场负责人的通讯器里反复传来了前线急切的声音:“寻求紧急支援!S998队遭到大面积异化感染,寻求紧急支援——!请迅速支援——!”
声音到最后,近乎声嘶力竭。
然后随着非常微妙的一连串“咔嚓”声,通讯恢复了一片寂静。
气氛愈发微妙。
现场负责人整双眼睛在高强度的任务中已经透着明显的猩红,握着通讯器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关节渗出了分明的白。
他刚要调整心情下达指令,忽然有成片的车群突破了防御屏障呼啸而如,刹车声齐齐响起的瞬间,激起了一片纷飞的尘土。
看清楚车群上面印有的编号,现场负责人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的释然。
没等他说话,一群穿着黑色特殊作战服的人已经翻身下车,目不斜视地朝着高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前方的人员在刚才的画面中还有些心有余悸,正愣神,抬头看到新抵达的那支行动队后,几乎是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直到走远了,不知道有人低低地问了一句:“是……七组吗?”
所有人都知道,在消查部当中只有一个七组。
等应奚泽朝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带头那人高挑修长的背影。
黑色制服在他的身上勾勒出遒劲生动的轮廓。
看不到脸,但是单单一眼,就足以感受到来自哨兵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张扬煞气。
很明显,曾经在鬼门关前游走过了无数个来回。
第2章
消查部名下总共有十个特殊行动小组,个个都是由万中挑一的顶级哨兵和向导组成。
如果说一组到六组偶尔也会出面协助其他队伍无法处理的高危事件,那么能够让七号以上的小组出面的,那无疑已经属于灾难级的特危级事故了。
不过这次七组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倒不是因为危害级数爆表,而确实是纯属凑巧路过。
某种角度来说,就连七组的组员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突然参与这次的行动。
还记得在十分钟之前,所有人还在欢天喜地地决定去找个包厢好好浪上一把。
然后就因为在内部的特殊通讯频道里听到了支援呼叫,于是转眼间,就被老大给“打包”到了这里。
直到冲进大楼的时候,全副武装地冲锋在最前线的慎文彦还一脸的不可置信:“所以说,我们好不容易盼来的假期,就这么没了?真的就,没了?!”
其他人识趣地没有吭声。
隔了一会儿,慎文彦听到身后的男人语调不明地笑了一声:“不是说要找地方放松吗?带你们来这里,难道还不够你们尽情释放?”
慎文彦哽住了。
回头的时候一眼就对上了一双要笑不笑的眸子,被里面难以压制的翻涌情绪震了一下,顿时悟了:“够了!特别够!老大您想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这个地方绝对的surprise!”
被称之为老大的男人正是七组的组长宿封舟。
所有人依旧迅速地保持着移动,带来变幻莫测的光线间,黄昏余晖已经逐渐暗去,将那张脸上挺拔好看的五官衬托得愈发深邃。
高挑的身材整个包裹在黑色制服里,清晰地衬托出了遒劲的肌肉轮廓。而那张脸上,两边微微抬高的眼角间还染了一丝的猩红,让明明让人下意识想多看上两眼的容貌也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戾气。
稍微跟过宿封舟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看这幅样子就显然是又犯“病”了。
来自未知生物体的嘶吼声,沉重且诡异地填满了蜿蜒的楼梯口。
七组的其他成员们却是在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为宿封舟让开了一条道。
然后,就看到他们的队长用指腹磨了磨挂在腰部的特殊金属刀,舌尖轻轻的舔过干燥的唇角,径直地走进了狩猎区域。
面对这些对新型能源枪炮具有极大效果免疫的异形体,有时候,返璞归真的冷兵器才是杀伤性最强的终极手段。
随着宿封舟的离开,周围凝重的压迫感也跟着豁然降下。
慎文彦整个人紧绷的状态这才终于松懈了下来,缓缓地吁了口气,却依旧感到有些心有余悸:“这什么情况?人家女孩子的生理期也不过是一个月只来一次,老大都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融云作为七组唯一的向导,此时已经非常贴心地在大楼周围竖立起了严密的精神防护屏障。
闻言非常精准地脱口而出:“第三次了。”
话落,周围微妙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齐齐地交换了一下视线,表情都略微有些凝重。
自从去年七月开始,这个频率显然已经越来越快了。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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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高楼周围由向导立起的精神力防护屏障。
紧接着,便又被隔空传来的嘹亮狼叫吸引了注意。
七组组长宿封舟的精神体是只黑狼,这在相关领域当中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门口众人的角度看去,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内,始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穿梭在异形数量骇人的足肢间。
虽然早就听说了七组组长很是喜欢身体力行,但其他成员看戏看得却是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干脆。
不过说到底,人家行动组内部的安排倒还不至于由其他人来指手画脚。
至少短期内,很快已经没人再去关注七组的分工问题了。
目前异形所在的18楼位置呈现出了意想不到的作战效果。
单单交锋的片刻间,就已经有成片的墙体在遭受到巨大的物理伤害后,开始陆续爆开。
轰然碎裂的墙面纷纷坍塌,在整片高楼周围震落了一片厚重的尘土。
沉思宁身为宁城研究院的E组组长,并没有少去事故现场勘查,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壮观的消查场景。
下意识屏息之下,又暗暗地咽了口口水:“顶级哨兵的杀伤力,这么强劲的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哨兵动手,可是按照视觉效果上的震撼程度,那些人十个加起来都抵不上跟前宿封舟这么一个来得惊心动魄。
这精神体怕不是黑狼,更像同是犬科的阿拉斯加吧?这完全就是徒手拆家啊!
旁边的现场负责人听到沉思宁的话,也有些感慨:“要不怎么说宿疯子是十个行动组里最顶级的人型武器呢?单从他调到七组以来,处理过的‘事故’就数不胜数,更别说当时还在地窟那会……咳,不管怎么说,还好今天刚好撞见他在附近,要不然啊,我们麻烦恐怕真要大了。”
说到这里,悬着的心逐渐地落了下来。
现场负责人的脸上也稍微有了些许释然的笑容,暗暗地抹了把掌心,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里全是冷汗。
虽然地窟那边的岗哨部门毫无疑问存有异形泄露的责任,可是如果真的在他的管辖地因为消查不利而出现衍生意外事件,也是真的可以准备退位让贤了。
应奚泽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他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视线始终平静地停留在高楼的方向。
两边明明还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是凭借着向导自身比常人要敏锐很多的五感,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时不时在楼层中掠过的身影。
俨然一个大型的暴力拆卸现场,而那个高挑的身影无疑就是一切爆发的最主要来源。
应奚泽好看的眉心缓缓地拧起了几分。
他可以感受到空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波动。
这是属于哨兵的精神波波动。
隐约间无声地盘踞在他的身边,携带持有者本身的情绪,若隐若现地充斥着蠢蠢欲动的浮躁与撕扯。
淡得微乎其微。
从其他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状态下,显然都没有丝毫的察觉,这让应奚泽甚至都有些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七组内部显然存在一个很强势的高级向导,只有精神力强度上存在着绝对压制,才可能在外围其他向导树立起来的精神屏障中任意妄为地伫立新的防护层。这也让包括精神力在内的一切泄露,都变成了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可即便如此应奚泽却依然非常肯定,他所感受到的那种随时处在爆走边缘的压抑精神力,绝对真实存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高楼内部的疯狂爆破才逐渐平息下来。
精神力屏障的收敛仿佛释放出来的安全信号,现场众人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地松了下来。
现场负责人雷厉风行地进行了迅速调配,随后,各相关部门也在第一时间赶去了现场进行事后处理。
这幢高楼显然是异形体最主要的据点。
刚走进大门,扑面而来的浓烈腐味就让一些经验不多的工作人员俯身干呕了起来。
其他人虽然脸色也难免有些煞白,依旧强撑着状态继续往里面走去。
而随后,他们看到的画面无疑更加的触目惊心。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知道小区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不止是过道内,整个楼道口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姿势各异的尸体,有些至少还保留了最基础的人形,而有些显然已经发生了异变。从脖子往下的部分开始,手脚都有了明显节肢化的趋势,但是,这依旧不能避免他们成为异形生物口中餐食的命运。
这些暂且还能称之为人的生物周围几乎都包裹着绿色的粘液,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有些斑驳,皮肤上呈现的甲状异变稍微阻拦了一下被腐蚀的速度,而还没有来得及异变的部分肉状部位则是已经完全软化,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形状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就像是被什么特质的化学试剂现场溶解了一般。
过分诡异的现场场景,即便用惨绝人寰都不足以形容。
有些工龄较低心理承受能力也相对偏弱,吐到最后几乎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了,只能强撑在心理防线彻底瓦解之前,濒临崩溃地跑了出去。
场面不可避免地小小混乱了一阵。
而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所当中,男人听起来过分漫不经心的声音成为了唯一的背景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想法?我就是过来协助处理‘事故’的,还能有什么想法?至于这玩意儿为什么可以悄无声息地摸到市区来,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去问问陈山地窟的守卫岗哨,而不是跑来问我们这些自愿牺牲大好假期选择无偿投入到守卫人民战役当中的前线干部。通常这种临时加班的情况,可都是要支付双倍工资的。”
宿封舟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薄荷烟,烟头上的火星随着说话的动作上下起伏着。
单从眉目间的表情看起来,对于这位负责现场记录的工作人员显然感到不太满意。
工作人员询问的过程中本就有些结巴,这个时候被这样深邃的眼眸扫过一眼,整个背脊一片凉透下蓦地已经渗下了一层冷汗。
一哆嗦,他手里的笔差点跟着掉到地上:“您、您说得对,但是刚才毕竟只有您在现场,这具体情况我是不是,也不方便去问别人啊……”
说话间,他不得不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旁边的慎文彦。
慎文彦对这个坚守岗位的年轻小伙子抱以同情,但是另一方面,也很清楚这个时候还不够太过冷静的宿封舟确实不好招惹。
可他这个人偏偏又很容易心软,到底还是清了清嗓子,适时地帮忙周旋了一句:“老大,您看人家小年轻做这工作也不容易,干刚才那票的时候是个什么手感,要不还是简单说说?”
“手感?能有什么手感?”
宿封舟眼睛微微眯起了几分,像是在进行回忆,“真要说,今天这玩意儿的皮确实比往常碰到的那些要硬上很多,我这刀都差点砍不动它。肢干倒是挺多,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来就有七八根,拆起来稍微有点趣味。特别是最后一刀插进去那种肉浆炸开的感觉,啧,果然还是这种绝望挣扎的状态才最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你们说,是不是?”
慎文彦习惯性地捧场:“那当然!您说得那可太对了!”
宿封舟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眉眼间充满着享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