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by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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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就是有色心没色胆,”马特嗤笑道。
他忽然正经,露出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有被他骗到的人。”
沈知瑜摆摆手,同情地问:“该不会他们传的,你们每天欺凌弱小,作恶多端,都是这种事吧?”
“不是,”马特自豪地说,“人确实是我们打残的。”
沈知瑜:“……”
“最开始可能是些普通口角。你们也知道吧,我们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那个时候我们才十岁,没了孤儿院,就要自己讨生活,我们想想去打工,别人觉得我们是小孩子,随便给点钱打发就行了,扣我们的钱,我们就和他们干起来了。”凯瑟琳耸耸肩,“后来,他们就叫其他人帮忙,我们又打回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打。管他们呢,反正他们都是手下败将,现在谁也不敢找我们的麻烦。”
“但是你们的名声坏了。”沈知瑜说,“他们会把和你们无关的事推到你们身上。”
“无所谓,反正又打不过我们,只能在背后说说,”凯瑟琳满不在乎地说,“不怕被打断腿就说呗,反正要是让我发现了,没他们好果子吃。”
“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她慵懒地伸展那双优美而富有力量的长腿,撩撩耳边的头发,“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看他们讨厌我们,在背后诅咒我们,可是敢从我们这占一点便宜吗?什么道德、法律、伦理,都是弱者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
“这是你们宗教的教义吗?”言知瑾按住言虺的手,问。
“宗教?”凯瑟琳笑得弯起身子,海藻般的长发从肩膀抖落,“我们可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
作者有话要说:
调整作息中……顺便调整更新时间。
第74章
“每天都要重复没意义的仪式,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考虑符不符合‘教义’,开口闭口就是‘主的指引’,累不累啊。”马特讥讽道。
言虺眯起眼。
言知瑾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 马上握紧他的手, 问马特:“所以你们其实不信神?”
“也不能这么说吧。”凯瑟琳蜷起双腿,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 有点迷茫地卷卷头发, 说, “是祂给予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我很感激祂, 每个月给祂送点新鲜的肉,我也愿意。但是,要让我像斯诺夫那样每天把祂挂在嘴边, 当作信仰, 我也做不到。”
“怎么说呢……我们承接祂的力量, 本来就是因为祂和我们一样, 不喜欢拘束。如果力量的代价是做谁的奴仆,那这力量还不如不要。”凯瑟琳望着天空, “比起说神,祂更像是一种力量本源,而我们是力量的载体。我和祂的关系, 不像是神与信徒, 而是同源的共鸣。我这么说, 你能理解吗?”
言知瑾说:“你是指,祂代表的本来就是极端、热烈和不受拘束的欲|望, 而你们追求的也是这种自由。正因为如此, 你们才会被祂吸引, 祂才会选择你们作为信徒。”
凯瑟琳歪头想了想,开心地说:“大概就是这样吧。对了,你们要去我们的据点看看吗?我们经常在那里聚会。”
“你说的据点,是一座神庙一样的建筑吗?”言知瑾沉默片刻,问。
“啊,是叫神庙吗?好像是的。那是休因帮忙我们设计的,我觉得很好看。”
“你们就在祭坛前面聚会。”
“你管那里叫祭坛?是啊。晚上的时候,那里的月光很漂亮。”
言知瑾嘴角微微翘起:“就在那些动物的血肉和蛇蜕面前。”
“嗯。”凯瑟琳眼睛弯成月牙。
“被雕在柱子上的蛇、那条蛇蜕的主人,就是道格拉斯公爵。”
“是啊。”凯瑟琳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是不是很帅?听说星球上体型最大的毒蛇,就是照着祂的样子长的。”
“你们并不畏惧祂。”
“蛇是一种美艳而强大的动物。我也希望我是一条美丽的蛇。”
“并选择当着他的面聚会。”
“不可以吗?”凯瑟琳摆弄着自己的美甲。
在神圣的、神所留下的遗迹面前饮酒舞蹈,在那条蛇蜕的注视之下,放浪狂欢。
“地下是你们处理聚会食材的地方。”
“这你都知道?”凯瑟琳双眼放光,“其实不准确啦,下面是酒窖和存储干货的地方,你也知道,沙漠的条件很恶劣,这些东西摆在外面很容易坏掉。”
言知瑾问:“为什么选在那里?”
凯瑟琳骄傲地说:“因为很酷。”
沈知瑜激动地表示同感:“我也觉得!”
言虺淡淡说:“你们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神会生气。”
“啊?会生气吗?”凯瑟琳一脸迷茫。
马特气定神闲地说:“他要生气了,来找我们啊。”
言虺眼看就要按捺不住,要让这群狂妄自大的信徒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神的权威,言知瑾说:“嗯,他应该不会生气。”
言虺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下来,肩膀靠向言知瑾的肩膀,一副委屈的样子。
言知瑾拍拍他的手背,问凯瑟琳:“那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和斯诺夫的关系这么差吗?看起来,你们并没有什么矛盾。”
“他啊……”凯瑟琳眉毛眼睛都皱起来,为难地看向马特。
“谁让他拖后腿?”马特说,“他自己胆子小,还拖累别人。”
言知瑾猜测问:“是指你们小时候,孤儿院的事?”
“不止,每次都是他。我们计划怎么从孤儿院逃出去的时候,他说,还是别正面冲突,风险太大。我们被骗打白工,去找老板理论,他不敢去,说我们不会被报复吧。每次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倒人胃口。”马特“啧”了一声,嫌弃地说,“他要是自己害怕,不愿意做,那就滚远点。凭什么最后我们做成了,他也跟着享福?他要是真的不敢反抗,就永远留在孤儿院当小白鼠啊,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出来?我们被他说野蛮人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还得帮他要工钱是吧?”
“他还非要别人照顾他。”马特说,“休因为了陪他,多少次放弃了和我们的聚会。怎么着,他胆子小,就得所有人都护着他?”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有共同的目的,所以他躲在后方,让你们出力,自己享受成果。而当你们去为了结果努力的时候,他泼你们的冷水,分散你们的人力,甚至一直公开表示对你们处事方式的不满,认为你们的方式过于激进?”言知瑾问。
“差不多吧。”马特摆摆手,“不想聊他。”
言知瑾问:“你们为什么要带着他?”
马特微愣。
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拧着眉陷入沉思。
“因为休因说,他一个人很可怜。”凯瑟琳解释,“他身体很不好,以前还看不见,不能很快适应正常的生活。毕竟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虽然他性格不讨喜,但也不是完全对我们没帮助。他挺细心的,文学也学得好,能帮我们读一些烦人的文件。”
她露出天真的笑容:“而且,他总说不好听的话,那就让他闭嘴嘛,他又打不过我们。”
“其实你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僵。”
“唔,我是无所谓,他要是阴阳怪气,揍他一顿不就行了。”
对于她来说,保持仇恨是一件很累的事,她都是当时就把气出了。
不过被揍的人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言知瑾指尖有节奏地拍打着大腿,说:“可是斯诺夫觉得,你们对他所信仰的神不敬。”
“啊?”凯瑟琳说,“是啊,我们又不信他。”
对于他们来说,斯诺夫奉为信仰的神,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物。他们当然不可能做到像他那样敬重。更何况,他们对自己的神也很随意。
马特却扯出一个笑脸,说:“对啊,就是不喜欢他,怎么了?”
言虺锐利的目光移到他身上:“你说什么?”
言知瑾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太高高在上了。对所有人类,甚至说所有生物一视同仁,这不就是冷漠和傲慢吗?我们对于他来说都只是蚂蚁,没有区别的蚂蚁,少一只,马上就能有新的一只补上来,他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死活。我们是不一样的,他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有自己的感情。”马特说,“我做不到,我也不喜欢。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高兴就是高兴,愤怒就是愤怒。”
“那叫宽容和公正,不是冷……”言虺幽黑的瞳孔慢慢变细。
“你在帮谁说话?”言知瑾问。
言虺:“……”
他垂下头,瞳孔变回原形。
“你说得没错。”言知瑾转向马特,说,“但他本来就是构成世界的秩序,他必须要保持公正。任何事物都需要制衡 ,所以他不能有偏袒。连他自身,也需要制衡,这就是你们存在的原因。”
“听不懂。”马特冷冷地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言知瑾没对他的回答感到冒犯,身子前倾,凝视着马特,问,“你们说的休因,他长什么样子,在做什么?”
马特的眼神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意味深长地说:“或许,你知道他是谁。”
“你们不来吃午饭吗?”斯诺夫倚靠着旅馆的大门,问。
“马上过来!”沈知瑜起身,夸张地挥舞着手臂,热情满满地回应他。
斯诺夫看了言知瑾一眼,转身回到旅馆:“那快点吧,一会菜凉了。”
菜色比起前一天,要更加丰盛一点。
简而言之,就是鲜嫩多汁的烤肉多了。
沈知瑜两只眼睛简直在冒绿光。他一边咽口水,一边给足面子,夸赞斯诺夫。
斯诺夫矜持地点点头。
他看沈知瑜狼吞虎咽地解决完几大块肉,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蔬菜,放下刀叉,问:“好吃吗?”
“好吃。”
“是不是比马特他们的烤肉好吃?”
沈知瑜抬起头,眨巴着眼睛。
斯诺夫和善地微笑着。
沈知瑜擦擦嘴边的油渍,清清嗓子,开始自己专业的优劣分析。
“我就知道比他们的好吃。”斯诺夫听了几句,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口清水。
“你这么在乎比过他们?”
“当然。”斯诺夫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差吗?”沈知瑜斟酌着问。
出乎他的意料,斯诺夫很平静:“他们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
“没有没有。”
“有也没有关系。”斯诺夫握着胸前的吊坠,“我说过,神容忍他们,所以我也容忍。”
下午的野采很顺利,唯一的不顺,是在回旅馆的时候,又遇到了戚黎安和本杰明等人。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逗留这么久。
像是在寻找什么。
言知瑾这次坚定地待在屋里,绝对不肯下楼,以防又看到戚黎安心烦。
他抚摸着黑蛇的鳞片,望着柔和皎洁的月光,问:“你当初,为什么会来这里?”
黑蛇用吻部顶顶他的手,竖起尾巴,悠闲地晃了晃:“我是为了你来的。”
“我说的是很多年前,马特和斯诺夫都是小孩子的时候。”
“我是为了你来的。”黑蛇重复了一遍。
他盘成一圈一圈,将头埋进圈的中心,又从边缘翻上来。
月光照在他背部不规则的条纹上,似乎拼成了一个连续的图案。
***
言知瑾走在寂静的沙漠里。
他穿着睡衣,赤着双脚,缓慢地、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他的头顶是如洗的月光,脚底是干燥柔软的细沙。
他的双眼没有一丝光亮,木然地直视着前方,像是某种没有意识的木偶。
他停下脚步,仰望着教堂的尖顶。
教堂的门没有锁。他轻而易举地推门而入。
他站在那块悬浮的崭新石板面前,踮起脚,伸长手臂,去触碰发着光的石板。
一股熟悉的力量,从指尖涌入身体的其他部位。
他的身体充盈着某种轻盈的力量,似乎他也要和石板一样漂浮起来。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这种脚步声本来很轻,连呼吸声都能轻易地把它掩盖住。但现在的他,却可以轻松地把这种声音捕捉到。
他回过头。
他沐浴在银白色的柔光里,整个人也变得神圣而不可直视。
“我打扰你了吗?”言虺问。
大概是银光的映照,让他的面部轮廓格外柔和,也让他的神态,更像是终于得见神的真容的虔诚的信徒。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言知瑾沉静、冷漠而威严地直视前方。
他的视线没有落点, 好像一切都被他收在眼底,又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消耗他的注意。
言虺上前几步,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执起他的左手, 在手背印上虔信的亲吻。
言知瑾的眼珠微微转动。
他视线向下,俯视着跪在面前的狂热而忠诚的信徒。
“想起我了吗?”言虺问。
言知瑾一言不发, 沉默地注视着他。
空中的石板高速旋转, 迸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这种光就像是从言知瑾身上散发出来的, 神圣、庄严而不可侵犯。
言虺在强光的照耀下眯起眼,收敛起期待的表情, 捏紧他的手指,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