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by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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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夫冷笑。
言知瑾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这些都无法得到证实。因为说出的话语,是无法被验证的,就连当事人都无法回忆起完整的事实。至于物证,这是警察的事,我做不到,也不想越俎代庖。”
斯诺夫问:“那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就为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选我作为祭品。”言知瑾垂下眼睑,抚摸着已经冷下来的咖啡杯,轻声说,“怎样才算献祭完成,我真的能召唤来你所信仰的神吗?”
“你说话很咄咄逼人,”斯诺夫淡淡道,“我现在不觉得你适合当祭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先前为什么觉得你适合。首先是你本身的条件,虽然你很谦虚,但不得不承认,年轻的生物学天才,帝国元帅和生物学院士的孩子,无论是外貌、年龄、身体素质、智力、家世,还是品德,这些你都是万里挑一的。你的信息素味道也和我们献给神的花的味道不谋而合。你在第一次翻看我为神写下的文字时,还晕了过去,我觉得你与神是有感应的。”
他停顿几秒,脸色沉静地说:“不过,让我下定决心的是那一晚——那天晚上,我照例在教堂内侍奉神,我见到你走了进来。你那个时候没有穿鞋,穿着睡衣,眼睛无神,像梦游,又好像在听从什么的指引。”
他微笑道:“我看到你走到石板的下方,而石板绽放了比平常更明亮的光。之后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你已经回去了,但我确认我不是在做梦。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定是因为你和神有特殊的共鸣。”
他眼神里带着疯狂:“你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我想,一定是神想要你去陪伴祂,才对我们下达了这样的指示。”
“你是最适合召唤祂的祭品,是祂在人间的化身。”
第90章
出乎斯诺夫的意料, 言知瑾听到他的话,并没有震撼或者嫌弃。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脖颈微微低垂, 十指交叉, 松松地搭成塔状,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指节。
他纤细的脖颈, 因为弯曲的弧度, 显得更加柔弱, 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生了几天的病, 他整个人也单薄得像杆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芦苇。
斯诺夫慢慢冷静下来,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言知瑾沉默许久,局促地笑了一下, 说:“我在想, 你昏迷的时候, 你所信仰的神, 是不是真的出现了?”
“当然!”斯诺夫听他说这个,马上来了兴趣, 滔滔不绝地开始传教,“神必定是聆听到了我们的祈祷……”
言知瑾安静地听着他激情演讲。
他伸手去抱咖啡杯,却因为冰冷的杯壁温度, 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 就弹开手指。
他把手放在腿上, 通过体温温暖着和咖啡杯差不多温度的指尖。
斯诺夫说了一大堆,还喝了好几口咖啡, 优雅地擦去嘴角的咖啡渍, 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继续说。”
“你不对劲,”斯诺夫敏锐地说,“你刚刚逼问我和案件的关系时,不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在难过什么?”
“我没有难过,”言知瑾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身,礼貌性地点点头,“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感谢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无法理解你的悲伤,如果献祭我自己,可以永远陪伴在神的身边,我一定会去这么做。”斯诺夫耸肩,找了几本书递给他,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连休因也阻拦我。算了,看来时机还没有到,这些书送给你,希望你在身陷迷途的时候,它能够为你指引方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这里。”
“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休因的吗?”言知瑾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里的阴霾消散些许。
斯诺夫呆愣地看着他。
“我早就认识休因了,不是吗?”言知瑾徐徐说道,“你也好,马特也好,早就通过休因知道我的存在。所以马特才会对我特别关照。他不是对我有兴趣,他是想通过我,打听休因的消息,并希望我能在平常多照顾休因。不,我不需要帮你带什么东西,休因他为了阻止你献祭我,也来了这里。”
斯诺夫神色复杂:“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审问人的时候,确实很适合做祭品。”
在他口中,能够做祭品,其实是对一个人的最高夸奖。
言知瑾欣然接受。
既然知道言知瑾手上没有线索,也不会去告发自己,斯诺夫也真诚起来:“休因和我不一样,他和这次的事件,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我知道,我可能还要感谢他。”言知瑾重新把手机开机,翻出聊天软件二维码,说,“留个联系方式吧。”
斯诺夫讶异地看看他,又看看二维码,说:“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我以后可能会有些问题要向你了解。”言知瑾指指桌面上的书本,说,“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问休因也可以。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比他了解得更深。”
“没问题。”斯诺夫马上掏出手机,干脆利落地扫码加上好友。
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等着你回到这里的一天。”
言知瑾收起手机,一言不发。
他和斯诺夫握了手,彼此礼节性十足地道别。
言知瑾一打开门,就见到言虺。
他背靠着墙,出神地望着远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说完了?”他看到言知瑾出来,站直身体,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怎么说了这么久?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言知瑾摆摆手,兴致缺缺地说:“没有。我们准备回去吧。”
他向电梯间走了几步,却被言虺拉住。
言虺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了?”
“没什么。”言知瑾没什么精神,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言虺握着他手腕的手指收紧,坚定地说:“有。怎么了?”
言知瑾被他问烦了,索性决定和他摊牌。
言知瑾揪揪头发尖,双腿并拢,身体站得笔直,严肃认真地问:“我梦游那天……也就是我发烧的前一夜,斯诺夫他们信仰的神,是不是出现了?”
言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转移。
他很快正色道:“不……”
“不要对我撒谎。”言知瑾说,“我不会相信你的谎言。”
他的眼神澄澈而灼热,像是燃着能够净化污秽的圣火。
言虺和他僵持了一段时间,败下阵来,低声回答:“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嗯。”
“你是因为他,才来到这里。”
“嗯……”言虺脸上显出一分迟疑,“算是吧。”
言知瑾没有理会他的犹豫,继续说:“你胸口的伤,是他留下的。那天晚上我‘梦游’醒来,看到你脸上都是烧伤,其实就是他造成的。”
言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眉眼间阴云密布。
他想解释:“不能这么说……”
“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你身上留下不可恢复的伤痕?”言知瑾自嘲地说,“但是你并不憎恨他。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你仍旧不会对他生气。”
言虺皱眉,扶住他的肩膀,双手稍微用力,嗓音低柔地问:“是斯诺夫跟你说了些什么?虽然他和马特势同水火,但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差。而且,确实是我先惹他生气,他才动手的。”
“你是不是……”言知瑾眼中的火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焚烧过后狼藉的灰烬。
他想问言虺是不是喜欢他,又怕得到自己害怕听到的答案。
怎么会有人对总是伤害自己的人毫无怨恨。
只能说明,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重要到,连伤痕都算是他们重要的联系。
说什么是他先惹恼对方,对方不得已才出手。是因为他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才会触怒对方,归根结底,他还是依恋着对方。
“爱德华企图献祭我的那一天,他也出现了对吗?其实献祭成功了,他出现了。”言知瑾每个字都说得很有力。
言虺无言以对。
他拧着眉,过了很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是的,他出现了。你问这些,是为了……”
“那我现在,算是他,还是我?”言知瑾抬头看着他,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言虺惊怔地看着他。
言知瑾胸口剧烈起伏,他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才勉强不让声音颤抖:“你是想看到他,还是我?”
良久,言虺忽然别开脸,手臂掩着下半张脸,肩膀不停抖动,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言知瑾恼怒问。
言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笑声的间隙传来,听得出来,他很努力在憋笑了,可是根本忍不住:“我好像……好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你知道什么?”言知瑾怒意更盛。
言虺忽然变回蛇形,用粗壮有力的蛇尾一圈一圈地缠绕住他,吐着紫红色的信子,笑盈盈地问:“你是吃醋了吗?”
第91章
言知瑾惊呼一声, 先四下张望了一阵,压低声音说:“你在这里变,不怕被人看到?”
“不怕啊, 看到了把他们眼睛挖了就行。”言虺无所谓地说。
他看言知瑾对这个回答有意见, 张开蛇嘴,咧开一个笑脸, 没心没肺地说:“骗你的, 我可以让他们忘记自己看到的事, 还可以让他们永远无法说出自己的见闻。”
他竖起长长细细的尾巴,用尾巴尖挠着言知瑾的脸, 问:“你问那么多,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在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
言知瑾的嘴唇惨白, 眼里布满血丝, 脸色很难看。
言虺的嘴唇一张一合, 发出他难以听懂的声音:“你……”
言知瑾脑袋嗡地一下炸开,熟悉的耳鸣占满整个耳腔。他竭尽全力去听清言虺的话, 却还是只能听到几个破碎的、没有意义的字。
言虺说了几遍,看他没有反应,用人类的语言问:“你是不是听不到我刚刚在说什么?”
他换语言后, 言知瑾的耳鸣就像潮水般褪去。
言知瑾抿紧嘴唇, 说:“我听不懂。”
“可我用的是S国话。”言虺纳闷道。
“我不知道原因, 我听不懂。一听到你说话,我就耳鸣, 大脑好像要炸开。”言知瑾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甚至, 连言虺的话都听不懂。人类与神祇的差距, 就是这么大。
不像那位神明。那位神明,才是言虺的同类。
只有同类才应当在一起。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
大概是言虺的尾巴卷得太紧了吧,让他难以顺畅地呼吸。
“哦……那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你还不能承受这么多信息量,”言虺的好心情却没有被干扰,他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以后总会知道的。”
他看到言知瑾还是一副脆得像纸的表情,哑然失笑,用尾巴尖轻柔地扫扫言知瑾的脸颊,将蛇脸贴上他的脸,呢喃道:“没有,没有替代品。我知道你是谁。”
言知瑾无力地垂下头。
冰冷的蛇鳞贴着他的皮肤,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从他身上汲取热量。而他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像找到了沉稳的依靠,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放松。
蛇蜷紧身体,肌肉绷出优美的线条,蛇鳞在阳光中泛着耀眼的光泽。
湿滑的蛇信子随着吐息在他脸颊上戳下一个个凉凉的印记。蛇温柔而虔诚地说:“他在我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而你是我的良药。”
他虔信地说:“我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最好是,以情侣的身份。”
言知瑾的血液一瞬间全部涌向大脑,刚刚还苍白如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挣扎去捂言虺的嘴:“别说了!”
言虺还在含情脉脉地说:“和你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好像,已经忘掉萦绕着我的噩梦了。我总是在担心,你可能会有离我而去的一天,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困扰,嗯……很可爱……”
“别说了!”言知瑾双手被他缚在身旁,根本抽不出来去捂他的嘴,头昏脑涨的情况下,心一横,一口咬上蛇的侧脸。
他咬得并不重,只是牙齿浅浅地戳了一下蛇鳞,连个凹陷都留不下来。
蛇却突然停止嘴里的喋喋不休,蛇鳞在他咬下的那一刻收紧,漆黑的眼瞳转向他的方向,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
言知瑾慢慢松口,吐出沾染着蛇的气味的唾液,说:“冷静了?”
蛇摇晃着头颅,恍恍惚惚的,像是仍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
他对言知瑾的捆绑稍微松动,蛇头缓慢移动回言知瑾颊边,吐出信子,试探性地用信子在他脸颊扫出一道湿湿的痕迹。
“停下。”言知瑾的手臂得以解放,他用手掌挡住蛇信子的进攻。
“你刚刚亲我了。”蛇信子从他指缝间钻进去,在脸颊的嫩肉上刮来刮去。
这样子反而比刚刚更痒了。
言知瑾直接把脸埋进臂弯里,说:“那不是亲!我是在咬你!那是进攻性动作。”
蛇缓缓游到他肩后,叼低他的衣服后领,从领子后方钻了进去,用吻部摩挲着他颈后散发着花蜜甜香的腺体,低笑着说:“嗯……你是在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