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by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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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知瑾刚听到的时候,觉得荒谬,甚至真的想了一下,他有没有强迫言虺。
他确定自己应该没做过类似的事,心平气和地说:“研究所没有这么严格的规定,你之前送的吃的,研究所也收下了。他是自己不愿意收。”
“那他也应该亲自跟我说,”孟千霖语气有点冲,“就算他当时不愿意收,也不意味着他不会慢慢接受。他放在那里,又不占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感兴趣了呢!”
“研究所没有位置放这个。”
“带回家不就有了!”
孟千霖越说越激动:“到底是他一定要退回来,还是这东西根本没到他手上?我不信他就这么坚决,一点余地都不留。”
“午休时间要结束了。”言知瑾把盒子放到他手上的盒子上,说,“早点回去。”
孟千霖“啪”地一下挥落盒子,尖锐地说:“教授,没人有资格帮其他人做决定,哪怕他是你的下属。你真的只把他当成下属?”
盒子在地面滚了几下。
言知瑾看着它在滚动中包装松散,漏出垫在里面的绒布。
他曲膝,想要捡起来,腰弯到一半,却又直起来。
他说:“愿不愿意拿走,是你的事,你要怎么对他,也是你的事。我们已经退回给你了。”
他刚想回去,盒子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捡了起来。
言虺把盒子盖上,扔向孟千霖。
盒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孟千霖怀里。
他说:“拿回去。”
第100章
“你……”孟千霖惊愕地看着手里的盒子, 眼睛里泪水开始打转。
言虺对此置若罔闻,从后面抱住言知瑾,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双手覆盖住他的手, 说:“你该回去了。”
“你都没打开看!”孟千霖急得眼圈发红。
“没兴趣。”言虺懒懒扫了他一眼,看他不愿意走, 打了个响指, “还有, 教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孟千霖不受控制地转身, 向门口走去。
他拼命想要抵抗那种控制身体的力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门越来越近。
他咬咬牙,大声喊:“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他?你看他在乎你吗?这段时间他每天能看你几次, 和你说几句话?他心里除了他的研究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不肯放弃, 试试……试试换一个人?”
言知瑾垂下眼睑, 长长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他漠然地看着礼物盒摔到地上时, 磕出来的一道浅浅的印记。
言虺眯了眯眼,说:“他这样就很好。”
他做了个手势, 更快地把孟千霖送走。
等孟千霖的身影消失,他松开怀抱,若无其事地笑着, 说:“午休时刻快结束了, 该回去了。”
言知瑾低低应了一声。
他没有主动迈出步子。
言虺率先转头, 向办公室走去:“我先收拾好下午要用的材料。”
言知瑾跟在他后面,安安静静的, 但是步子不太稳, 好像找不准重心, 身体微微摇晃。
从大门口到言知瑾的办公室有段距离,现在是休息时间,时不时会有研究员路过。
走过来客接待室的时候,言知瑾忽然站定,拉住言虺的衣服后摆。
“过来一下。”他低声说。
言虺刹住步伐,听话地跟着他走到接待室里。
“有什么事吗?”言虺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
言知瑾没有坐,还是站在门边,手插进兜里,状似无意地说:“今天晚上,我准备回自己家。”
言虺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言知瑾是什么意思,立刻站起身,双目炯炯地看着他:“真的?那我……”
言知瑾点头:“正好关于毒液的实验告一段落,今天我准备提早回去。你也可以准备一下。”
“晚上我们吃什么?”言虺温温柔柔地看着他,眼睛里都像撒着亮晶晶的金色糖霜。
“不知道,你觉得呢?”
“你想吃什么?”言虺问。
言知瑾心不在这里,对这种事也实在没什么想法,只能说:“都可以。”
“那我们在家吃吧。”言虺自顾自地决定。
他身上的兴奋都快具象化出来了,言知瑾仿佛能看到一条昂着头颅,用尾巴缠着他的大蛇。
言知瑾应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么高兴,言知瑾却雀跃不起来。
反而有一种更强烈的矛盾感。
言知瑾提前和言听雪说好晚上回自己家,再跟研究所的其他人交代完任务,晚上七点准时离开研究所。
说是提前,其实也过了正常晚饭的点。言知瑾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吃饭,闲下来,饥饿感反倒明显了。
食材原料言虺早就准备好了,只欠最后的烹饪环节。
言知瑾先去洗澡换衣,他则去准备晚饭。
两个星期没回家,家里却整洁得和刚离开时一样。言知瑾知道,这是言虺安排下来的小蛇帮忙收拾的。
他看着浴室光洁的瓷砖,不由感慨。
这段时间每天来去匆匆,连洗澡的时间也被无限压缩,放松下来的言知瑾终于有时间泡个澡。
他舒舒服服泡完澡,照例给家里的宠物蛇喂食。
这事他起码有一个月没做过,再次站在冰箱前,竟然有点陌生。
宠物蛇们一个个都被养得膘肥体壮,看到他进去也懒洋洋的,比他走之前,好像更没有梦想了。
言知瑾凭借记忆给乳鼠解冻、找好工具,一只一只给蛇喂食。
食物的香气终于唤起懒蛇们的斗志,一个个昂着脖子,一把咬住小白鼠,卷着尾巴狼吞虎咽。
原始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言知瑾忽然找回了以前喂蛇的乐趣。这些动物没有人类那么丰富的感情和思想,这也使得他们在追求本能时散发出更强烈的活力和感染力。
他不由勾起嘴角,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
很久没亲自喂过,重新喂蛇,果然……还是很有趣。
他放好食物,坐在一旁看蛇们吭哧吭哧进食。
他一扭头,看到乖乖盘在一旁的小黑蛇们,心念一动,给它们也准备了一点
小黑蛇看着乳鼠,歪歪脑袋,似乎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它尝试着咬住一部分鼠肉,整条蛇忽然呆住,浑身散发出对美食的渴望。
“给你。”言知瑾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松开镊子。
小黑蛇一把叼住乳鼠,囫囵吞着鼠肉。
它吞到一半,忽然停住,瞳孔收缩,一咕噜把鼠肉吐出来。
“不吃这个吗?”言知瑾晃晃沾满口水的乳鼠,“还是说,你觉得不新鲜?”
小黑蛇摇摇头,飞快地钻到角落里。
阴森的声音从言知瑾背后传来:“它不用吃东西。”
言知瑾把乳鼠放到盘子里,转身。
言虺脸色阴沉沉的,端起盘子,准备把老鼠肉放回冰箱里。
“可是它看起来很喜欢吃。”言知瑾说。
“它不用吃。”言虺坚持。
“它想吃。”言知瑾也毫不退让,“给它吃。”
他直接把乳鼠重新拿过去,扔给小黑蛇们。
言虺对小黑蛇们怒目而视,眼里的怒火都快直接烧出来了。
小黑蛇们瑟瑟发抖。
言知瑾问:“它们吃了会生病吗?你不让它们吃。”
言虺磨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都没有!”
言知瑾:“?”
言虺愤怒里又带着点委屈:“你都不喂我吃!”
言知瑾沉默几秒,问:“你想吃老鼠?”
他看看盘子里的老鼠,再看看言虺的脸,勉为其难地把老鼠递给他:“吃吧。”
“我不是说这个!”言虺振振有词,“我在给你准备晚饭,你在这里喂它们吃饭?”
言知瑾迷惑了一瞬,逐渐猜到他的想法。
我在这里为你操心晚饭,你倒好,不仅不担心我饿不饿,还漫不经心地在这喂宠物,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
言知瑾小声问:“你不是不用吃饭吗?”
“它们也不用!”言虺指着小黑蛇们。
“但它们想吃。”言知瑾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干巴巴地说,“它们也帮了很多忙。就这一次。”
言虺脸色慢慢平静下来。
他脸上浮起狡猾且揶揄的笑容。
言知瑾内心警钟狂响,直觉地想一起捂他的嘴。
言虺低下头,往他颈后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腺体凑。
“我也想吃。”他呼吸着空气里的香味,眯起眼,“我也帮了你很多忙,是不是可以有这么一次?”
第101章
言知瑾从他旁边绕过去, 径直走向小冰箱,打开冷冻层,拿出一袋没解冻的乳鼠, 扔到言虺身上, 言简意赅地说:“吃。”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乳鼠冒着白气,砸到言虺身上的时候, 冻得他“嘶”了一声。
因为缺少支撑, 装乳鼠的袋子直接掉到地上。
角落里吃乳鼠的小黑蛇们偷偷看过来, 咽咽口水。
言知瑾关好冰箱门,确认没遗漏什么, 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
走了几步,背后传来脚步声,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他的手臂, 一袋乳鼠出现在他眼前。
“我说的不是这个。”言虺晃了晃乳鼠, 说, “这是它们下周的口粮吧, 你就这么扔在地上,不怕弄坏吗?”
“弄不坏, 没那么脆弱。”言知瑾动动手臂,“你这么怕它变质,怎么不快点放回冰柜里?”
言虺轻笑一声, 把乳鼠收回怀里, 懒洋洋地说:“我给它们干什么?你已经送给我了。”
“……”
言知瑾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说, 高维智慧生物的行为就是这么特殊。
言虺把乳鼠小心地收起来,说:“虽然我不用吃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好吃, 但既然你希望我吃, 我还是会尝试一下。”
“你不会真要吃吧?”言知瑾转身,有些焦急地想把乳鼠拿回去。
言虺就势抓住他的手腕,反问:“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言知瑾急着找乳鼠,脱口而出:“我给你就吃?”
“对啊,”言虺坦荡地说,“怎么说都是你亲手给我的。而且,我也不是不能吃这种东西。”
“那我要是……把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扔给你了呢?”言知瑾手指插进头发里,有点烦躁地拽掉几根发丝,问。
言虺身子微微前倾,发出疑问:“我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应该没有。
言知瑾无言以对。
“总之,你把knight它们的口粮放回去。”言知瑾拍落刚刚拽断的碎发,说,“那是它们吃的。”
“其实就算真的存在我不能吃的东西,我也会去尝试。”言虺把乳鼠放到一边,用沾着点包装袋上化下来的冷水的手抬起他的下巴,头微微低下,拇指有意无意地抚过他的下唇,用刻意压低的、带着点沙哑的嗓音说,“你所期盼的事,我都会尽力去达成。”
他笑着说:“这样,就算真的有去无回,你起码会一直记得我,对吧?”
“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言知瑾抿唇。
言虺松开手,慵懒又张狂地说:“可惜还真没有那样的事。”
他的手似是漫无目的地落到言知瑾颈后,指尖围着那块散发着甜香的软肉打转,刺激得言知瑾打了个颤。
“其实你知道我想吃什么的对吧?”他的嗓音像某种神秘的咒语,每说一个字,言知瑾身上的肌肉就跟着收紧。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靠在言知瑾肩上,嗅闻着因为情绪变动而变得格外浓郁的信息素味,“如果对于大部分生物来说,食物的意义是维持生命运转所需的原料,那你身上的味道对我来说,就是食物。”
“你闭嘴。”
“为什么叫我闭嘴?”言虺一哂,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你害羞了。”
“闭……滚出去!”
“怎么都发展到滚出去了?”言虺笑意更深,伸出手臂托住他的腰,闭着眼,在他颈后蹭了蹭,低声说,“你最近多久没摸摸我的鳞片了?你和那几只老鼠呆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和我的长。”
言知瑾垂眸。胸腔里有一股又甜又酸的滋味在翻腾。
他能够听得出来,言虺的话,出于真心。
可是他信息素的味道、言虺所喜欢的香味,属于那位神明身边的花。
他忽然很想问。你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在透过我和谁表白心迹?你以前,也对那位神明,说过类似的话吗?
“你刚刚不是在做晚饭吗?做完了?”他望向厨房的方向,挣脱言虺的怀抱。
“还没有。”言虺也收回手臂,把完好无损的冻乳鼠放回冰箱。
菜已经做了几道了,还差一道汤。
言虺热锅下油,把腌好的鲫鱼放进去煎。
言知瑾搬着小椅子坐在门口,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以前他小的时候,经常会看到言听雪坐在厨房里看沈成风做饭。
言听雪是不会做饭的,据说是那种用机器都会导致机器爆炸的那种,沈成风半点不敢让他进厨房。
但沈成风做饭的时候,言听雪总是会在旁边看着。
那个时候言知瑾不明白,他既不能指导沈成风动手,又不像沈知瑜一样等着偷吃刚出锅的菜,为什么要在那里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