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番外篇——by悦怿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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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眸中好似火花带闪电,都是一幅要吃了对方的表情。
顾惊羽见状微叹了口气,一把将二人推开些距离,“够了。”
说时又转脸看向姬霄月,“姬少主且回吧,上域与中域相距甚远,你出来得久了,怕是姬家主要担心的。”
“听见没有?”夏应弦冷哼道:“堂堂姬家少主,总待在剑宗算怎么回事?”
“殊雨。”姬霄月索性自作主张地改了口,“你看,我父亲既然得罪了照夜天尊,我作为人子,替父赔罪总没错吧?”说时一指满堂的灵宝,强词夺理道:“这些就是用来赔罪的,你既是宗主亲传,便替他老人家收下吧。”
“这我可做不了主。”顾惊羽正推脱着,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震响,其汹涌气劲几有冲天震地之势,三人具是神色一变,立即寻声而去。
常清殿外校场上空,两道人影释放的强烈威压,令周遭弟子几乎无法靠近,只能撤出百丈开外。
顾惊羽神色微变,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宗门弟子们因修为差距大,感受不出来,但他立即就捕捉到了,秋照夜的威压明显不如从前,原本面对阮妙真还能呈绝对压制之势,如今却是不分伯仲,甚至略逊一筹了。
可见之前炼制塑灵丹对其修为损耗有多大,那可是半步渡劫的修为,如今倒退了至少两级小境界。
要知道到了大乘境,每一级小境界的差距之大都是不可想象的,甚于化神之前的每一级大境界。
夏应弦看见空中的女子身影,怒火中烧道:“她有完没完!”
只听高空秋照夜森冷的声音传遍场中,“阮宗主,我曾说过,别让我再看见你。”
此时女子似乎也感应到了秋照夜的变化,忽然神色微沉,“照夜,你做了什么?你的修为……”
秋照夜冷声打断,“本尊看在乐宗同为四大宗的份上,本对你所做之事不欲追究,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你到底意欲何为?”
秋照夜说时,手中剑锋微侧,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
“我不是挑衅,”阮妙真,面露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我是真心来道歉的,我不该一时冲动,毁去了顾惊羽的尸身,可你要知道,我那是为你好。”
“够了。”秋照夜话音未落,冲天一剑直击而去,阮妙真不慌不忙地轻拨琴弦,琴音化作盾墙,将剑气悉数阻挡。
“你看,你现在连我的琴音都突破不了。”阮妙真微叹道:“为了一个顾惊羽,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秋照夜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二话不说再次挥剑,这一次剑意更甚,只听哗啦的破碎声,不可见的琴音盾墙霎时坍塌。
阮妙真在空中体态轻盈,脚尖似有莲花绽放,几步绕过剑意,只听轰地一声,在她躲闪的同时,不远处的山脉霎时烟尘四起,巨石陨落,震动绵延数十里,所有人都感到脚底颤动。
“照夜,你知道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阮妙真一味躲避,并不还手,说时面部表情还十分认真虔诚,可顾惊羽却总觉得那神情里藏着别的什么。
秋照夜听见这句,霜华剑光一滞,目光急急瞥向不远处的顾惊羽,那神情仿佛是在说,阿羽别听她胡说。
如果换做百年前,顾惊羽绝看不出那冰魄般的眸底到底藏着什么,可如今,即便秋照夜依然是一幅如深海般的冷眼,他却能看出那海底藏着的急切。
阮妙真见其停顿,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顾惊羽,心下的猜测渐渐笃定起来,于是更进一步道:“照夜,你可知如今天下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他们说你得不到顾惊羽,便找了个小弟子当做他的替身,所谓收为亲传弟子,也不过是为了方便亲近罢了。”
秋照夜闻言,霎时释放一道气场,所有人都能从这彻骨的寒意中感受到滔天怒火。
“住口。”他冷声道,同时再次举剑,却见阮妙真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断断不信的。我此次来一是为了道歉,二是为了劝你迷途知返,千万不要再自毁声誉。”
顾惊羽心头翻了个白眼,终于听不下去了,于是高声道:“我师尊如何就自毁声誉了?”
他说时一个飞身上前,“我竟不知两个人的事也需天下人同意?”
阮妙真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突破了两位大乘境的威压,以为是秋照夜在护着他,眸中妒火更盛,尚未开口,又见顾惊羽一幅不以为然的神情,继续道:“再说,替身怎么了?这不正说明我师尊专一么?”
他说时还当着在场众人的面,一把牵过秋照夜的手,故意抬高,众目睽睽之下与其十指相扣,挑衅般地看一眼阮妙真道:“我乐意做替身,你管得着吗?”
听见这句,秋照夜垂眸含笑,这回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其唇线微微扬起。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就连急急赶来,又被威压震慑而靠近不得的一众长老,都快惊掉了下巴。
这孩子胆子这么大?当着外人的面秀恩爱?最重要的是,面对这擅作主张的举动,宗主不仅毫不怪罪,还一幅宠溺的眼神。
阮妙真见真人们都围了过来,便话锋一转,冲几名长老道:“你们剑宗何时起这样疏于管教了?竟任由一名小弟子对一宗之主出言不逊。照夜被迷昏了头,你们几位也对宗门声誉不管不顾?”
只见单真人冷笑了一下,维持着表面的客气道:“阮天尊,我等唤您一声天尊,是敬您的德高望重,可这毕竟是我们门内事,就不劳天尊操心了。”
这话外音阮妙真听明白了,她冷哼了一声,“剑宗还真是上下一心啊。”
秋照夜剑指阮妙真再次警告道:“请回。”
虽然只两个字,但谁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怒火。
在场一众长老以及弟子们也都纷纷亮剑出鞘,剑指阮妙真。
气氛剑拔弩张,意味不言而喻,再动手,怕就不是个人恩怨了,恐怕掀起两派争端。
阮妙真的眸底霎时晦暗了几分,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嘶嘶响起,“看见了吧,如果他不是顾惊羽,秋照夜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反应?你真的相信秋照夜会是见异思迁的人?”
“住口。”女子咬牙低声道。
“现在你看到了,顾惊羽没死。”那个声音发笑道:“你再看看秋照夜的灵压,何时这样虚弱过?为了顾惊羽,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随着那毒蛇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尖刀般刻在心上,阮妙真的面色越发阴沉下去。
“杀了顾惊羽……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声音不断重复着。
眼见无数剑光直指自己,阮妙真收起流云琴,坦然道:“照夜,我知因我做了过分的事,你才如此生气。如今我该做的都做了,你既不领情,今后便休要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她说时目光斜睨在场众人,扫过姬霄月及几名弟子时眸光微动,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唇线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随后只听一阵衣摆声响起,女子身影飘然消失于上空。
顾惊羽收剑回鞘,疑惑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秋照夜一把牵过他的手便往殿内去,头也不回道:“不要揣摩疯子的想法。”
顾惊羽看一眼眼前人,心笑道谁能有你疯啊?
众人渐渐散去,唯有姬霄月在夏应弦几次下了逐客令之后仍不愿离开,只远远望着顾惊羽消失的方向,唉声叹气。
方才大敌当前,所有守殿弟子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将常清殿外团团围住,甄子昂远远便看见了顾惊羽牵起秋照夜的那一幕,不由心头郁闷,再看姬霄月时便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于是上前拍拍对方的肩头道:“少主,走,我请你喝酒。”
说时还看向夏应弦,“师叔祖,一起?”
后者看一眼二人,以及正走来的裴慕之,心道他何时沦落到跟失恋三人组混迹的地步了?于是怒从中来,冷声斥道:“不去!”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追入了常清殿里。
甄子昂撇了撇嘴,左右手各挽起姬霄月与裴慕之,“走,听说醉仙楼的秋露白换了新配方,尝尝去。”
*
待到夜色深沉,孤月高悬,三人才晃晃悠悠地从山脚下往回走。
甄子昂腰间别着几只秋露白,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道:“我告诉你们,我不难过。师弟几次从鬼门关活回来,我应该高兴。”
姬霄月面色通红,目光迷离地狠狠摇头,一把推开搭在肩头的胳臂道:“你没出息。”
说时顺着通向山顶的白玉石阶指向灯火通明的常清殿,“我告诉你们,从来就没有我姬少主得不到的,照夜天尊……他们就不合适。”
“他们不合适,你合适?”裴慕之倒是清醒许多,他不像这几位,甄子昂是两小无猜的情谊,自然割舍不掉,姬少主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子,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骤然的挫败令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师叔祖嘛……想到师叔祖时他想不明白了,宗门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又突然对林殊雨死缠懒打穷追不舍,好似毫无道理。
他自己呢,他想了想,望一眼几乎要消失在视线中的那点常清殿的光亮,应该是向往吧,向往林殊雨吹影镂尘的精湛剑意,化敌为友的旷达心境。
能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固然是好,若是不行,远远看着也足够了,能成为朋友已是心满意足,如何能指望更多呢?
所以他没有喝醉,跟着俩人下山也纯粹是出于不放心甄子昂。
姬霄月愤愤地呼出一口酒气,“当然!殊雨是你们剑宗的未来接班人,我乃姬家少主,两派联姻,关系到上域与中域稳固,是多大的好事?我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方说得理直气壮,虽然是醉话,可裴慕之竟听出了几分合理性来,不由得一顿,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此时自不可见的幽暗深林里,忽然传出一阵隐约的琴音,三人忽地脚步一滞。
“你们……听见了么?”裴慕之率先警觉起来。
甄子昂醉醺醺地眨眨眼,忽然嘿嘿一笑,“真好听。”
裴慕之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须臾后瞳仁微颤,惊呼道:“不好!”
他连忙一拍姬霄月,后者从醉意间猛然回神,发现了不对劲后立即咬破手指,向空中一挥,几滴鲜红血液旋即化作凤鸟翱翔半空,一声高亢的鸣啼响彻夜空。
鸣啼声化作音障将琴声阻隔。
姬霄月一面抵挡一面对裴慕之道:“快带他走!”
裴慕之正一把扯过面色茫然的甄子昂,却听见轰地一声脆响,音障被铺天盖地的细密琴弦割裂,伴随一声惨烈的鸣叫,凤鸟火焰化作星点消散。
只听一阵笑声传来,“不愧是姬家少主,竟然还有还手的余地。”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身影便落于三人面前。
裴慕之瞪大了眼,“阮……”
他刚发出一声,便浑身僵滞再也无法动弹。
姬霄月在这磅礴威压之下面露惊惧,强行调用神魂内的凤凰精魄,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要……做什么?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女子却是不以为然地莞尔一笑,旋即抬起玉指拨弄琴弦。
琴音急急切切,密密匝匝地落入耳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三人清澈的眸子便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霎时变得晦暗无光。
女子见状唇线扬起,伸指一勾姬霄月精巧的下颚,“你父亲?他远在天边,顾得上你么?”
后者面无表情,瞳仁涣散,以一种机械的姿势矗立原地一动不动。
“该做什么?可知了?”女子言语轻柔,却如有魔咒。
只见裴慕之语气僵硬地回道:“找个机会。”
另外二人亦发出一声重复,“离开宗门,才有机会。”
*
夏应弦抬脚迈入内殿,却正撞见两个腻腻歪歪的人影,登时黑下了脸。
守殿弟子们都十分识趣地撤远了,这才没人阻拦他。
只见秋照夜正搂着顾惊羽的腰,微垂的眼睑下是一双璀璨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头倒映着肩头顾惊羽略带调笑的容颜。
顾惊羽则在秋照夜的耳边吹气,想看看那白玉无瑕的耳坠泛起薄红的样子,便与秋照夜挨得极近,对方被他这么一挑拨,珠玉般的喉结就在他眼前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生出个想法,想一口含住那喉结,却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时便霎时红了脸,同时在心头嗔骂着自己。
他一个人正自我尴尬着,忽然感应到了来人,便连忙端正了站姿,微微后撤些距离后扭头对少年笑道:“怎么了?”
方才那一幕落在夏应弦的眼里,令其愣怔了片刻。
阿羽的眼里尽是秋照夜,眸光竟充满了爱恋,这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眼神,即便前世时,阿羽跟在他后头转,不顾一切追着他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留恋的神情。
这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亦霎时扬起了满腔妒火。
他缓缓后退两步,再次回想起顾惊羽要他回去的话,不由得痛苦地蹙紧了眉头。
回去?
他承认,在看见阿羽那神情之后,他犹豫了,可再看一眼秋照夜,登时又恨得牙根痒痒,那一瞬间的犹豫又熄灭了。
明明更好的他就在这里,阿羽为什么还要喜欢那个害死他的家伙?
他想不明白。
这时秋照夜一把捞过顾惊羽的腰,又搂得更紧了,低声凑近其耳边含笑道:“阿羽躲什么?”随后仿佛是才发现来人似地斜睨少年,冷声道:“这里是宗主殿,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