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番外篇——by悦怿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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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应弦鼻尖忽然没来由地一阵酸涩,一把将顾惊羽搂进怀里,用低沉却微颤的声音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怀中人微微一滞,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安抚道:“如今我们结了契,便永不分离了,师兄可以不用一直想着我,我一直在。”
“只是……”
听见对方话锋一转,他心头咯噔一下,有些忐忑地问道:“怎么?”
却见顾惊羽嬉笑着道:“师兄若是一直想着我,它就一直亮着,被师尊看见了可怎么办?”
他定了定神,认真答道:“那便告诉师尊,所有责罚,都由我担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把这些当做是梦,竟认真考虑起后果来,例如师尊发现他的无情道被阿羽破了,又或者还未成年的二人竟然敢私下结契,会怎样责罚他们,他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阿羽受罚。
他认真思考着,不知不觉间被对方牵着走,直来到了床榻边,顾惊羽拉着他一同坐下,又取了合卺酒叫他喝,随后便将酒杯一扔,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将他扑倒。
他瞪大了眼,顾惊羽压在身上,他闻见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一股陌生却又十足叫人癫狂的气息,不由得心跳飞快,砰砰的心跳声过于剧烈,几乎响彻安静的室内。
他连忙按住对方,“阿羽……等一下。”
顾惊羽妖精般的眸子眨了眨,疑惑看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道:“还……不是时候。”此时的他们还未及冠,是不能,也不该做这些的。
却见顾惊羽笑得双肩颤抖,趴在他肩头,咬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良久才哑声道:“好。”
他被这一口气吹得浑身战栗,心也软成了一湾水,不由自主将对方搂进怀里。
“抱歉阿羽,待我们及冠,一定为你补上合籍礼。”
顾惊羽环上他的脖颈,在他颈侧轻啄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模模糊糊地道:“我不在乎什么合籍礼。”
此时已是深夜,二八年岁的孩子到底修为不济,折腾了一整日便有些累了,阿羽本来又嗜睡,便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夜色渐凉,寒潮袭来,夏应弦才觉清醒了些,可梦境却并没有结束,他疑惑蹙眉,轻轻将怀中人放在榻上,又拉过云锦缎的被角轻轻掖了掖,才微叹了口气,沉声道:“还不现身吗?”
就算是给他造梦,也该有个目的才是,虽然他沉湎于梦境,却也一直留神观察着,到目前为止,整个梦境里没有露出半点造梦者的意图,他甚至没有感应到威胁。
此时终于传来一个孩童的笑声,他猛然一掌挥去,掌风掀开门扇,见到门外之人时他不可思议地瞳仁震颤。
“钰儿?”
孩子歪了歪脑袋,低头看一眼自己,“你说这具载体?”
载体?这用词极不寻常,夏应弦面露疑惑,“夺舍?你是谁?”
那孩子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没有名字,但其他个体称我主神。”
夏应弦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愣怔道:“什么……主神?”
这个荒谬的世界竟然有神?
如果有神,那他之前被玩弄的命运算什么?他忽然怒从中来,掌力一收,那孩子便被他吸入掌心,他几乎失去理智般恶狠狠道:“什么神?如果你是神,那此前发生的一切便要怪在你的头上,是不是!”
“钰儿”面色如常,仿佛完全不受脖颈被扼住的影响,而是依然用稚嫩的嗓音说着冰冷的句子:“我并非你们理解的神,我只是一串既定程序,客观法则。”
“天道?”
虽然夏应弦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却立即抓住了重点。话刚出口他便嗤了一声,“荒谬!”
孩子又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根据‘天道’这一词汇的释义,你勉强可以这样理解。”
夏应弦却几乎气笑了,“所以此前一直让我陷入循环的,就是你?”
他都快要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告诉他自己就是“天道”?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束缚在这个荒诞不羁的梦境中的游魂,挣扎着却醒不过来,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愈发荒诞无理,而他却只能被卷入这洪流中丝毫身不由己。
那孩子先是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这是既定修复程序,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他闻言眸光忽然犀利起来,“可三十年前,你还是改变了,不是吗?”
在万阳谷之后,在他差一点就要拉着整个世界陪葬的时候,他发现冥冥中有些东西变了,不仅从此再无力量阻止他,还给了他一个希望,一个能救回阿羽的希望。
“钰儿”再次点头,“但我也因此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掌控。”
“这个世界,因为你演变成了自由世界。现在,我需要你帮助我纠正这个错误。”
只见他不屑嗤笑了一下,“我虽然杀不了你,可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他以为这个梦境已经够荒诞不羁了,却没想到对方的下一句更是令他震惊得霎时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只要纠正了这个错误,方才发生的一切就会是真的。”
同过分析他的表情,“钰儿”认为他没听明白,又补充道:“方才的一切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术,而是真实存在的,只要纠正这个世界的错误,你所经历的过去都会被删除,方才发生的一切就会是现实。”
夏应弦的思维快要跟不上了,一时间震惊、愤怒、期待齐齐涌上心头,令他心情复杂至极。
什么叫做方才的一切才是现实?
那此前的一百多年算什么?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那个稚嫩却又冰冷的声音继续道:“你不会记得那个过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会记得,因为那些过往都会被抹除,从未存在过。”
他只觉大脑嗡嗡作响,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令他本能地抗拒与不敢相信。
可再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无穷无尽的循环,难道不是每一次的经历都被抹除了吗?只不过整个世界里,只有他还记得,拥有那些记忆罢了。
他垂首沉默良久,才低低吐出一句,“怎么帮?”
“钰儿”分析着他的神色,偌大的瞳仁里闪过一串串字符,确定他确实提起了兴趣后道:“回到本体,取代他。”
他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道:“什么?”
“取代你的主体意识。”“钰儿”重复。
接二连三耸人听闻的信息令他连呼吸开始都开始局促,他只是怔怔地吐出一句:“这不可能,而且,为什么?”
为什么要他消失?
那孩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不断扫过他的表情后重复道:“取代他,世界重启,这一切就会是真的,并且是唯一的‘真实’。”
“你不是恨他么?既然如此恨他,不如抹掉他。而且,你本来就是他,取代他又有什么不对?”
“钰儿”说时望向床榻上的顾惊羽,“你的阿羽从头至尾都会是你的,不会有任何人任何力量阻止你们。你的本体是个错误,而你将纠正这个错误,让整个世界重回正轨,不好吗?”
他顺着孩童的目光望去,榻上的顾惊羽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缓慢,仿佛在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里,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那样一张无忧无虑,稚气未脱的脸,那张放在他心底里一百多年从未改变的脸。他看着那张脸的目光渐渐变得痴迷。
而在顾惊羽露出背角的无名指指节上,一道红光正不断闪烁着。
“钰儿”的目光不断扫描着他的神色,见他仍有一丝犹疑,又道:“根据我的演算,你的这缕魂魄迟早会被收回,并且会被主体彻底碾压粉碎。”
夏应弦望着那道侣结怔怔出神了良久,才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眸光闪烁了一下,沉声道:“我该怎么做?”
*
夏应弦又回到了那间里屋,面前的孩童冲他眨眨眼,询问道:“哥哥?”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你……”
可观察孩子的神态,却见其又恢复了以往一幅天真稚嫩的模样,于是试探道:“钰儿?”
只见孩子疑惑道:“哥哥,衣衫……”说时小手指了指自己衣角上的污渍。
他微微侧目,“方才,我一直在这里吗?”
钰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咱们刚刚才进来呀。”
看来方才那所谓的“主神”已经离开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从存放弟子服饰的斗柜里翻出件孩童的衣衫给钰儿换上。
他一直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便显得尤其沉默,钰儿稚嫩的声音传来,“哥哥也想娘亲了吗?”
他被这一声唤回神,下意识隔着衣襟去摸胸前那片暖玉,暖玉被他这么一按,与心脏前的肌肤紧紧触碰,引来一阵心跳加速,想到方才梦境中的阿羽的样子,他长长沉下口气,揉了揉孩子的脑袋道:“没有。”
此时裴慕之满山门地寻师叔祖,打听了一路终于寻了过来。掀开门帘时,见夏应弦正眸光含笑揉着孩子的脑袋,那两只发髻都被揉乱了。
见一贯的冰山露出这种模样,他先是一愣,旋即又见怪不怪地整理了一下神色道:“师叔祖,各处仙首聚集而来,说有要事相商,可眼下宗主不在,长老们让我请您去看看。”
夏应弦闻言点点头,又嘱咐了钰儿几句,正欲离开时,孩子不舍地牵着他的衣角,抬着忽闪的大眼睛道:“哥哥别走,钰儿好久没见到哥哥了。”
裴慕之见状微微挑眉, “师叔祖有要事,钰儿乖。”说时便伸手试图牵过孩子,却见钰儿往后缩了缩,仍是死死攥着少年的衣摆不松手,还眨了眨眼睛看着夏应弦,喃喃一声:“哥哥……”
“这……”裴慕之有些为难,却见夏应弦摆摆手,“算了。”说时牵过孩子,掀开门帘迈步而出,同时丢下一句,“走吧。”
裴慕之微微摇头无奈跟上。
于是在宗门议事厅里出现这样一幕,一名少年牵着一名七八岁大的孩子跨过门槛,在众仙首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自然而然地跨上阶梯,坐在了宗主位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对小夏同学有信心哟~~~
第72章
虽然阮妙真已伏诛,可中域各仙门却并未就此安心。
“那《摄魂令》可是攥在蓬莱岛手里。”有仙首焦急道,“要是那几位长老再出个疯子,岂非又是生灵涂炭?”
议论声四起,人们纷纷面露忐忑。
夏应弦将钰儿放在膝盖上,沉着声道:“诸位以为该如何?”
原本众仙首对两个孩子出现在宗主殿上颇为不满,更何况少年还是一幅主持的架势,后来真人长老们说明了夏应弦不仅与宗主同辈,亦得了宗主的授命主持宗门事宜,人们才勉强接受。
只不过看着对方还是个少年模样,便有些轻视的意思。
可方才少年的这一声,不论是语气还是声音都十分成熟冷静,还有十足的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正视他。
药宗徐元此前因在秋照夜的收徒仪式上屡次附和阮妙真的言论,便不免有些心虚,生怕与那魔头再沾染上半分关系,便在处理蓬莱岛之事上显得尤其积极。
只见他高声道:“该效法对器宗的处理方式,由仙盟推举一名代宗主,暂代蓬莱岛宗主之位,并对几名长老设下精神禁制,强迫洗去《摄魂令》的记忆,一定要教这魔曲从此于世间消失。”
这一声引来众人附和,“尽管蓬莱岛一众长老主动伏魔,逆转局势,算是将功补过,可一个阮妙真几乎令生灵涂炭,绝不能就此草草收场。”
夏应弦垂眸看一眼钰儿,却见孩子的眼睛眨巴着看向众人,一幅十分好奇的模样。
他一路观察了许久,也未见这孩子的任何异常,也许那个所谓的“主神”是真的离开了。
可他却不敢掉以轻心,之所以将孩子带来,也是因想要再观察一阵,放在眼皮底子看着,总比放任在外好些,以防其对宗门不利。
虽然他明知即便那“主神”出现,凭他也不能将对方怎样,更何况只要“主神”想动手,恐怕整个宗门谁也拦不住。
他若有所思,对仙首的提议只是默默点头,附和道:“确该如此。”
于是众人的议题便又转移到了蓬莱岛代宗主的人选上来。
待到议论止歇,夏应弦正欲下逐客令,却闻见有人道:“照夜天尊身为剑宗之主,怎能总呆在魔域?就算要整顿魔门以免生事,有顾惊羽在还不够吗?”
“是啊,如今仙盟处置蓬莱岛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出现,到底是何意?”
有人小声嘀咕,不满道:“还让一个孩子来处置宗门之事,将我等置于何地?”
徐元狐疑道:“莫不是剑宗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两个大乘境都待在明心宗不走,的确令人起疑。
见夏应弦沉着脸不答话,单真人忙道:“宗主确实是有事耽搁了,不日便回宗门。”
可人们却并不买账,有人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听说仙门前脚镇压了蓬莱岛,后脚魔域便出事了,三个大乘境的战斗余波差点把明心宗震塌,这么大的动静,剑宗以为能瞒到何时?”
“三个大乘境?”有人疑惑道:“当时姬家已经回上域了,那除了秋照夜与顾惊羽,还有一位是谁?”
人们议论纷纷,便是剑宗一众长老也压不住,毕竟这些现象实在无法解释,魔域遍布各大宗门眼线,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