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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番外篇——by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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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应该啊。
  就算是剑伤没有动静, 那也该有别的反应。安帝微微皱眉, 他明明记得,那缠骨毒的毒发,应该就是在初夏。
  难道……老师并没有中缠骨毒么。
  安帝心思百转,心里的这个猜测越发明晰。
  是了,按照老师的谨慎,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别人。那次的甜汤,应该只是一个意外。若是老师知道是他下的毒,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帮他夺权的。
  安帝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猜测巫郁年其实没有中毒之后,他隐隐的舒了一口气,甚至逃避似的,根本不想去知晓这猜测是不是真的。
  李公公知道一些内情,以为安帝是担心巫郁年,小声道:“皇上要去国师府看看吗?那您之前交代下去的……”
  安帝皱眉,还是拒绝了:“国师府那里看紧一点,不要让任何人私自离开,另外……边疆那边胜了,元国的援军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和他们之间的盟约书最后一条,商议作废。”
  这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程宿竟真的将那难啃的骨头啃了下来,不过听说在战场上几次濒死,差点就死在敌军马下了。
  既然如此,与元国的最后一条协议正好可以商议作废。
  老师告诉过他,真正的帝王,要看的更远。那禹州三城固然十分重要,但是他却清楚老师的价值,让巫郁年留在大昭,为皇室效命,对大昭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安帝思忖,程宿打赢了,正马不停蹄的自边疆赶回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可他与老师的关系……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在程宿和月铮一起到皇城与他商议盟约之前,他必须要将巫郁年的权力削掉。让老师只能留在他身边。
  安帝:“朕之前要你们放出去的口风,再加把火。”
  国师府。
  许多日了,府中安静的近乎没有声音。
  巫郁年今日睡的比往常更久,只有一张容颜愈加精致,但露出来的其他皮肤却苍白脆弱,忍春隔着帕子给他把脉的时候,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脉搏,紧张的连眼睛都不敢眨。
  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寂殒安安静静的守在床边。
  他不需要睡觉,就一直这样看着巫郁年。
  “咳咳…咳咳咳……”
  巫郁年眼睫一颤,还没睁开眼,寂殒就熟练的将他的身体扶起来,巫郁年趴在床边咳出一口含着异香的血。
  他眼镜早就摘了,右瞳受到刺激,慢慢聚起了泪。巫郁年缓了片刻,看看外面的夕阳,“……我从昨晚睡到现在么?”
  他刚吐了血,脸上却不见半点苍白,甚至显得艳丽,就像是在白骨里开出的凄艳妖娆的血花。
  巫郁年神色没有一点怨恨和不舍,唇边甚至带着笑,像夕阳一般的温和与和煦。
  忍春别过头,红着眼说不出话。
  寂殒抱着他,过了片刻,低声道:“主人睡了三天了。”
  怀里的人清瘦极了,像是一捏就会碎。
  寂殒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其实主人在最开始和他见面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坏掉了。不仅仅只是右瞳,还包括作为人的所有情感,几乎全部支离破碎。
  只不过现在坏的更彻底一点。
  他不是人,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也不理解忍春和任野的愤懑和绝望。他一直能感觉到巫郁年身体在逐渐的走向死亡。
  巫郁年不让他杀人,所以他除了无措和茫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寸步不离的陪着。
  巫郁年:“……睡了三天了啊。”
  怪不得他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他皱了皱眉,被寂殒扶着,倒是吃了不少。等洗浴结束,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巫郁年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低咳着坐在桌边,抿了口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了,没有用处的苦东西,喝了也是折磨。
  他淡淡道:“皇城最近是不是不太安分。”
  “这……”任野神色有点犹豫。
  巫郁年:“看来是与我有关了,说罢,”见任野仍旧不语,他放下茶盏,好笑道,“我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任野抿唇,眼睛红了一圈,沉声道:“……是坊间有些流言,说您是妖物所化,先皇就是被您的丹药所害,甚至将往年的大旱、战争、天雷祸事,都往您身上沾,说,要国师祸国,一日不除,大昭永无宁日。”
  寂殒神色骤冷,紫眸幽幽:“主人,我杀了他们。”
  “这么多张嘴,你全都杀了?”巫郁年瞥他一眼,继续对任野道,“还有么?”
  他甚至颇有闲心的笑了下,“可有说,要怎么处死我这个妖物,才能叫大昭有宁日?”
  “说……”任野咬牙,“他们说,要火烧妖物。”
  “属下查了许久谣言起于何处,但每次都查不到源头。”
  现在民间被煽动的厉害,甚至有不少人,在国师府门口扔臭鸡蛋菜叶子。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除了愤怒和心疼之外,就只剩下了满心悲凉。
  火烧啊……
  巫郁年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不用查了”,巫郁年轻声道:“我这学生,当真是教的不错。”
  任野惊道:“您是说,这谣言是……”
  “嗯。”
  巫郁年抵唇闷咳,“这事就这样吧,不必管了。”
  他似有些疲惫,“你下去吧,我累了。”
  任野握紧拳头,终究是没再忍心再叫巫郁年累着,无声离开。
  房间里就剩下了巫郁年和寂殒两个人。巫郁年伸出手,没骨头似的靠在寂殒身上,“抱我回去。”
  寂殒就弯下腰,将他抱起来,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嗓音低沉,“主人要睡觉吗?睡吧,我在这里。”
  自从那次逼宫回来之后,巫郁年就没怎么自己走过路了,倒也不是没有力气,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动。寂殒很惯着他,处处顺着抱着,从不唱反调。
  为了大昭,他该杀了寂殒的。
  就算他现在表现的非常无害。
  但他有点舍不得了。
  巫郁年漫无目的的想着,寂殒是他这一生中遇见的最特殊的存在,他们似乎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巫郁年看着他:“我不想睡。”
  他主动伸出手,揽住寂殒的脖颈,将他往下拉。寂殒顺着他的力道俯身,两人唇瓣若即若离。
  “寂殒……”巫郁年低声呢喃。这名字是他取的。
  “嗯。主人。”
  余息缠绕见,氤氲出暧昧的热。
  巫郁年微微扬起头,咬住了寂殒的唇。和往常的随意慵懒不同,这个吻纯挚热烈,夹杂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轻喘着,“寂殒……”
  巫郁年眸中含着水光,附在寂殒耳边,说了那他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淫糜无比的一句话。
  寂殒脖颈上的巫术暗示轻微一闪,两重刺激之下,他兽瞳蓦的一缩。
  巫郁年眼神不似往常,沉寂的眸中隐隐燃烧着炽热的火光,他静静的望着寂殒的紫瞳,等着他的动作。
  寂殒额角慢慢渗出薄汗,手背青筋凸起。
  周遭温度却在慢慢升温。
  良久,他硬生生扛下来了巫郁年的强制命令,声音沙哑:“……不行。”
  巫郁年微顿:“为什么。”
  寂殒:“……会…弄坏。”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视线却死死的盯在巫郁年身上,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强行违背巫郁年的命令和破坏本能,叫他几乎说不出话,身体挣扎动弹不得,理智就在崩溃的边缘。
  巫郁年笑了笑,放柔的身体,揽住寂殒精瘦的腰,让他和自己紧贴在一起。
  “你不会的,”他鼓励似的,扬起脆弱的脖颈,“来吧…你忍的很难受了,不是么。”
  寂殒的理智霍然崩塌。
  ……
  除了第一次之外,这是最放纵的一次了。
  巫郁年想了许多补偿寂殒的法子,但是似乎都不合适。思来想去,也就将自己送出去还凑合。
  混乱中,巫郁年眼神迷离,大脑一片空白,但他勉强记得自己要做的事。
  在寂殒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他右瞳骤然绽出幽微的光,勾勒出万象星辰,似乎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寂殒眼瞳顿时涣散,他似痛苦似挣扎的低喃了一句,“主人……”
  巫郁年苍白湿润的指尖落在他的后背,轻抚着,右瞳诡秘,温声道:“你现在,只是做了一个梦……”
  “很快,你就会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
  巫郁年嘴角溢出血,他微笑着给寂殒编织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梦里,你没有永无止境的毁灭欲,有自己爱的人,你爱的人也爱着你……你们游走山水之间,在无数的地方都留下你们的故事……”
  巫郁年说着说着,眼里浮起浅浅的光,温柔又向往。他看着寂殒痛苦挣扎的神色,莫名忍不住鼻尖泛酸,喉咙紧的难受。
  “……你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在那里,爱是甜而让人期待的。也不会担心没有等着自己,没有人陪伴,或许没有很多钱,但有自己的小房子,小酒窖……”
  寂殒眼皮越来越紧,眉头舒缓,最终一头倒在巫郁年心口,沉沉睡去。
  巫郁年舒了口气,半晌没有力气动弹,额角的汗没入鬓角,方才的余韵还叫他指尖发麻。
  尤其现在寂殒的剑还没从剑鞘离开,他一动,就觉得……
  巫郁年抿唇,阖了阖眼。
  这一躺,就躺到了后半夜,巫郁年才勉强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
  巫郁年怕自己闭眼了之后再睡上四五天,索性就直接等到了天明。
  第二日。
  他唤来忍春和任野两人。
  巫郁年一身简单的玄色衣袍,手中拿着一顶黑纱帷帽,淡声道:“我要走了。”
  任野不疑有他,当即跪下道:“大人去哪,属下就跟去哪。”
  忍春也道:“大人,请将属下也带上!”
  去哪儿……
  巫郁年顿了下,“想出去走走。”
  他想去看看大昭的风景,哪怕一眼也好。
  说来其实可笑的很,他幼时体弱,后来困于皇城,护了大昭这么些年,却连绵延四周,气势恢宏的御长城都没有走出去过。
  “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走,”在他们开口之前,巫郁年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帮我办两件事。”
  他走到书桌旁,将一个精致的长条木盒拿出来,交给任野。
  “这个东西,你送到皇宫,交到安帝手上,”巫郁年道,“皇宫守卫森严,但是你的身手,去送个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巫郁年心里微叹,这里面是他留给他这学生最后的东西了,有这些东西在,大昭皇城,稳固百十年不成问题。
  “还有一件事,”巫郁年看向忍春,“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他指了指床上沉睡的寂殒,“将他送去相国寺悯生那里,你告诉悯生,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悯生知道怎么做。”
  忍春担忧道:“那,大人您自己走吗?”
  任野:“不行,大人,我们……想跟着您。”
  巫郁年微顿,拒绝的话在嘴中绕了一圈,半晌道:“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去皇城外的请词山,远归庙等我吧。”
  任野:“……远归庙?”
  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庙。
  巫郁年:“等后日,程宿率兵回来,月铮也到了皇城,我就走不了了。”
  他闷咳着:“……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趁着国师府还没有那么多人盯着的时候。
  巫郁年笑了下:“放心,我还想多活两天的。”起码,出去看一眼,大昭御长城之外的地方。
  他这话不似作假,忍春和任野习惯服从,当即不再犹豫,分成两拨出去。
  忍春带上几个暗卫,将寂殒送去相国寺。而任野则是要等到天黑才行动,方便进皇宫行事。
  应该没有什么忘记的了,巫郁年细细思索片刻。
  其实他要想走,国师府外面盯梢的那些人根本察觉不到,巫郁年没有戴眼镜,右瞳轻闪,他抬手戴上帷帽,缓步出了国师府后门。
  那清瘦的身形没有碰到任何人,在落日里,三两步就没入人群之中。


第80章 七月一日,大雪。
  大昭的夜景, 还是很美的。
  巫郁年出了皇城,走在外城的官道上,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几块云片糕, 慢悠悠的塞进嘴里,清甜软糯, 将嘴里的血腥味压了下去。
  什么都不想,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放松。
  他虽用帷帽遮着脸,但是通身的气度和清隽的身形,还是惹了不少姑娘的眼。
  巫郁年脱去国师的皮, 眉间笑盈盈的, 褪去阴冷和算计,揣着一兜零碎好吃的, 竟像个十分单纯的少年。
  冷不丁,一两声低喝传进巫郁年的耳底:
  “嗐……谁说不是呢,我早就瞧着啊, 国师邪乎的很!”
  “听老一辈说, 国师活了几百年了,是个老妖精!”
  巫郁年虽然听寂殒说过,坊间又许多关于他的流言, 但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顿时觉得新奇, 摸了一把瓜子,避开旁人,无声凑了过去, 边磕边听。
  “没错, 要不是个老妖精, 又怎么会招了老天爷发怒, 降下那么多灾祸!这都是老天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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