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番外篇——by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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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从刚才纪知声答应做顾问也要进来开始,他就有点不对劲了。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席矜甚至能感觉到纪知声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发颤。
难不成吓到了?但是也不像啊。
席矜微微皱眉。
席矜:“刚才在车上吃饭,晕车了?”
“……我不吃……”
席矜没听清,凑近了点:“什么吃?”
“……”
纪知声脸色唰的一白,猛地推开席矜,折身跑向外面,撑在洗手台前不住干呕,指尖死死扣着台面,手背青筋凸起。
“纪教授!”
席矜一惊,连忙跟过来。
纪知声面无表情,脸色白的不正常,席矜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你没事吧。”
纪知声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洗手台一边,沉默着拧开水龙头,接了捧冰凉的水,洗了洗脸。良久,他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冰凉的水滴顺着下颌没入领口,晕湿一片,眼尾被揉的发红,眼神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席矜犹豫了半晌,还是伸出手拍了拍纪知声的背,“……晕车你早说啊,陈苏传的事解决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倒不认为纪知声是看不了血腥,纪知声跟了这么多案子的专家,心理素质不至于只有这么一点。可到底是不是只是因为晕车,还有待商榷,但纪知声现在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在这里多待。
纪知声没说话,除了微微颤动的眼睫之外,席矜看不出他任何的反应。
席矜眉头紧蹙,拿了纪知声的眼镜,“我先带你走。”
他语罢试探性的攥住纪知声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纪知声没有半点挣扎,任由席矜拉着,顺从的跟他走了出去。
席矜莫名觉得自己像是牵了一个孩子。他下意识捏了捏纪知声的手腕……这人看起来骨肉匀亭的,但真的好瘦,骨头都硌人,也不知道打人的时候那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他放缓了些力道,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纪知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纪知声现在在抗拒什么。
席矜头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了好奇心。
等上了车,席矜关上车门,随口道:“纪教授,系一下安全带。”
“……”
良久没听见动静,席矜偏头看过去。纪知声还是刚才那副样子,注意力明显不在线,肯定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得。席矜叹气。
好人做到底,他侧过身去伸长手臂,去拉纪知声右边的安全带。
两人免不了靠的很近。
纪知声的下颌苍白,茶色的头发长到肩膀,发梢撩到席矜鼻尖,他闻到一股缱绻又冷淡的香味,很好闻,像一根小羽毛,轻轻在心底挠了挠。
席矜想起来了昨晚,他抱纪知声起来的时候,手上残留的细腻的触感。他耳尖莫名一红。
“……你干什么。”
席矜手一哆嗦,差点把头栽到纪知声胸口处,他连忙将安全带系好,摸了摸鼻子,坐正将车打火,“……没什么。”
他瞥了眼似乎恢复正常了的纪知声,把眼镜还给他,“……纪教授,你刚才怎么了,晕车还是受刺激了,反应这么大?”
席矜一开始见到纪知声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斯文禁欲的专家教授。
后来在夜店碰见,看着他撩了一圈的人,还打了架,又认为纪知声像他身边的一些朋友,流连欢乐场,混邪乐子人,身上有种抓不住的孤独感。
但是阴差阳错被锁在纪知声家一晚,席矜又发现他一身不好的习惯。
想起来纪知声家干干净净的冰箱,席矜莫名有一种这人会不会把自己饿死在家里的担忧。
纪知声把眼镜拿在手里,也不知听没听席矜说话。片刻后,他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异样,甚至还朝席矜笑了笑,“年纪大了,见不得太血腥的东西。”
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在酒吧撂倒一群人的。
见他不愿意说,席矜也不好再问:“纪教授答应了做警局的顾问,不会后悔吧。”
车缓缓停在纪知声家楼下。
纪知声:“不会。”
他戴上眼镜,镜片反射出一抹冷光,“这个案子,我接了,按照流程走,联系方式留一份给我,警局目前已知的信息,如果可以的话,全发给我。”
“真的啊?”席矜眼睛一亮,他飞快掏出手机,递到纪知声面前:“扫我微信,电话就是微信号。”
“纪教授放心,警局那边把流程走了,绝对不会麻烦你的。”
席矜通过纪知声的申请,发现纪知声的头像略有点奇怪,是一个放在阳台,光秃秃的黑色花盆。
席矜头像是他本人,很好认。纪知声看了一眼,将手机装进兜里,转身上楼:“席副队,再见。”
“拜拜”
席矜目送纪知声的背影消失,心情很好的给林局发了消息,转头打了另一个电话:“喂,老姐,咱家天玺苑这片,A栋1201对面的样板房我拿了钥匙,先住一段时间。”
席兰:“你和那边的负责人说一声就行,怎么了?”
席矜笑道:“没什么事,和任务相关的。”
席兰:“行,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二十七八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该成家了,我上次给你介绍的……”
“行行行老姐,我知道了,喂喂?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席矜头疼的不行,随口说了两句,将电话挂了,调转车头去了警局。
……
另一边。
纪知声关上门,脸上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走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床边,把白板翻转过来。
卧房拉着厚厚的窗帘,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浓郁的暗影,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像吞噬一切的巨兽。
阿软担忧的跳上床,喵呜叫了一声,试图引起纪知声的注意。
纪知声恍若未闻,白板上各种关系图绘成了一副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血一样刺目。
“玫瑰吻,蔷薇刺……”
房间里静悄悄的。
纪知声沉默良久,给秦言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传来一阵热闹的嘈杂声,秦言清朗的声音传过来。
“师兄,我刚到M国你就打电话过来,怎么了?”
纪知声无声捏紧手机。
“喂?师兄,你听不见吗?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秦言似乎挪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许久没听见纪知声的声音,那边的语气渐渐焦急起来。
“……我没事,”纪知声哑声说,“秦言,我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当初把我抓走的那个人,不是玫瑰吻案件最后的凶手……”
“……现在,他来找我了。”
第88章 “信徒的谎言,神来收取时,命名为承诺。”
天色渐渐暗下来。
纪知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白板上的玫瑰图, 直到天色黑的再也看不见。
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机一刻不停的响着,秦言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阿软喵喵叫个不停,大着胆子擅自给纪知声划开了手机。
秦言焦急到上火的声音顿时传出来:“师兄!师兄你终于接了, 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啊?玫瑰吻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不是,师兄你是不是又接案子了?师兄你说句话啊!”
“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师兄你别吓唬我,我这就买飞机票回去。”
听到这里,纪知声才有点反应,他手腕上的皮筋被他用来绑头发了, 下颌和侧脸完全露出来, 呈现出一种锋利的线条。
他淡淡看了眼手机,“……不用, 你留在M国,多陪陪老师。”
秦言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松了口气, “我给老师打过电话了, 他还在修养,暂时见不了我,我处理完这边的事, 就回国了。”
“师兄你还没说呢, 什么他来找你了?”
纪知声拿过电话,“……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秦言心再次提了起来, 语气微沉:“师兄, 你不能再碰案子了。”
纪知声良久没说话, 他微微攥紧手机, 低声道:“秦言……”
“……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我想亲手抓到他。”
人间世厕所隔间上画的蔷薇花,包括杀人的手法,他熟悉的刻进骨子里。出现在视频监控里,杀死柳小莹的凶手,如果不出意外,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靶子罢了。
秦言:“师兄!”
纪知声按了按自己又有些发疼的腹部,眉头微皱:“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老师,等你回来之后,我再跟你说。”
他说完也不管对面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走到客厅,先给阿软倒上了猫粮,自己拿了身睡衣去冲澡。
水温冰凉,花洒当头浇下,纪知声仰着脸,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水打湿茶色发丝,颜色加深,柔顺的贴在清瘦的肩膀。
热水洗澡,升起来的水雾会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掉,纪知声喜欢待在暗处,又厌恶模糊看不见的感觉。
他草草的冲了一下,将花洒关上,眼睫轻颤。
玫瑰吻……
蔷薇刺。
纪知声眼眸沉郁,他慢慢走到旁边,转过身,拿了干毛巾擦了擦头发。
浴室灯光偏冷,他身后有一面镜子,清晰的映着他线条流畅的白皙背部,纹着一朵妖异至极,鲜红似血的红玫瑰。
玫瑰纹身不大不小,栩栩如生,周围落着七片花瓣,就在若隐若现的美人骨中间。黑色的枝干上没有叶子,没有尖刺,就顺着脊梁骨没入腰际。
纪知声把头发擦的差不多,侧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漠然的收回视线。他换好睡衣,走出了浴室。
整个房子只有浴室和客厅的小灯开着,此时浴室的灯一关,顿时幽暗下来。
阿软早早的在浴室外面守着,见纪知声出来,立马将嘴里叼的小药瓶放在纪知声的脚边,并用爪子按住,蓝色的猫眼担忧,“喵呜。”
“知道了。”
纪知声知道自己两年前捡的这只猫聪明省事的不像话,他将小药瓶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转身拿杯子去接了点水。
刚把里面的黑色药片倒出来一粒,就听见自己家门铃响了。
只响了一声。
纪知声一顿,心底微妙的传来一丝异样。他放下杯子,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什么人都没有。
纪知声下意识看了下时间,现在是23:07分。
“……”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心跳微微加速,握着门把手的指尖微蜷,片刻后,指纹按上去,智能锁解开,门被轻轻打开了。
眼底冷不丁映进一张脸。
纪知声瞳孔一缩。
席矜抬起的手一顿,差点敲到纪知声脸上,一脸诧异:“我还没敲门呢,门怎么就开了。”
纪知声:“……”
他脸色委实算不上好看,语气偏冷:“席副队怎么来了。”这个时间很晚了。
“哦,”席矜说,“我回家。”
他伸手指了指纪知声对面的那间房子,笑吟吟道,“以后就是邻居了。”
纪知声眉头微蹙,“对面的样板房,这里好像不卖。”
席矜:“我没买啊。”
纪知声:?
席矜反应过来,解释道:“天玺苑这块地皮,是我们家入手的。”
“……”
纪知声放弃刚才那个问题,“找我有事?”
席矜摸摸鼻子,指了指门边的墙角,“没什么事,就是刚到,看见有个送外卖的,放了束花在这里,我看他按了门铃之后,你好长时间没有开门,就过来看看。”
“花?”纪知声下意识往门边看去。
墙角里安安静静的放着一束插着玫瑰和蔷薇的花束,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纪知声呼吸微窒,半晌没动静。
席矜奇怪的看他一眼,走过去将那花束拿过来,不明所以:“纪教授魅力不小啊,这个点了还有人给你送花。”
“……”
纪知声微微低头,血红的颜色映入眼帘,浓郁的玫瑰香味缭绕在鼻尖,他甚至可以看见娇嫩的花瓣上,宛如泪滴一样晶莹的水珠。
他镜片上映着这热烈如火的花束,指尖僵硬无比。
花朵里插着一个书签,纪知声沉默一会,抽出来看,上面是熟悉又陌生的黑色钢笔印记,写着一句话:
“信徒的谎言,神来收取时,命名为承诺。”
落款:T
席矜好奇瞄了一眼,“情书?什么意思啊这是?”
纪知声没说话,脸色有点苍白,他接过花束,后退一步,眼见就要关门。席矜眼疾手快的拦住,被夹的哎哟一声。
“等会等会!”他顶着纪知声的视线扒拉开门,龇牙咧嘴的递上一个打包袋,里面装着一碗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喏,关爱新同事,给你买的,趁热吃。”
席矜顿了下,补充道:“省的明天又低血糖歇菜。”
纪知声抱着花的手指收紧,拒绝道:“不用了。”
他语罢也不管席矜,直接关了门,门砰的一声关好,自动上锁。
席矜被关在门外,一脸茫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纪知声整个人都有点怪怪的……非要说的话,像是有点,兴奋?
……
阿软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桌子,喵呜一声,爪子指了指桌上的黑色药片,提醒纪知声别忘了吃。
纪知声也不知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