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像玩家!——by画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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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正在靠近的人影,他挥手喊道:“威廉,尤金,看到亨利了吗?”
亨利没有到吗?鹿野和池念屿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他一直很守时的,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再等……”格林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腰侧一痛!
毫无预兆地,十几厘米的利齿咬穿肉.体,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他满目震惊地看向一脸平静的安娜,喉咙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呻.吟:“你……”
黑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乔治伸出爪子将濒死的人按到在地,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肤。
格林的身体抽搐两下,死不瞑目地停止了呼吸。
鹿野看到眼前的景象小小地吃了一惊,然而他很快就明白了——
为什么池念屿能完成任务3,估计是安娜提前交代给了乔治,如果自己或尤金让它做什么话,不要反抗。
他早就倒戈了。
至于之前为什么不反抗,还与格林狼狈为奸,大概是不敢吧。
他和亨利一样,无力和大人抗衡。
鹿野觉得这个男扮女装的人也挺有意思的,上午和亨利联手做局试探他,但看起来也不是一条心,否则,为什么现在两个人没有站在一起?
原因嘛……估计就和性格有关了,他们两个一个保持原貌待在马戏团,一个男扮女装,这个选择差得太多了。
都是朋友被“杀”,变成动物,这两个人的选择怎么会差这么多?看他们在马戏团的待遇,明明是一样的……
“下定决心了?”鹿野问他,“你把格林杀了,不就是正面反抗大人了?胆怯了七年,终于不装了?”
安娜的目光闪了闪,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他一言不发,指了指剩下的一辆马车,示意鹿野和池念屿上去。
“谁赶车?”鹿野问。
安娜深呼吸,他此刻非常痛恨鹿野的敏锐,又觉得光靠推理就能勘破马戏团秘密的人,能看清自己是件正常的事:“我。”
鹿野露出了一个凉飕飕的笑容,拉着池念屿进了车厢。
安娜驾驶得很快。
马车的轱辘几次腾空,鹿野被晃荡得七荤八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晕马车。
颠簸了大约二十分钟后,马车终于在一座古堡的庭院外停了下来。
“到了?”过了半天,鹿野才反应过来车已经停了,他感觉自己还在路上颠簸着,一时没注意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嗯……”池念屿也差不多,只不过身体比鹿野更好一些,恢复的速度更快,“下去吧。”
两个人推开门下了车,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座诡异的花园里。
明明是冬天,这里却花香四溢。
空气寒冷,但是没有一丝风,鹿野对此很熟悉,更加确定了这里的主人就是上午遇到的女子。
“安娜呢?”池念屿后退一步,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而且,他下车后就没有见到第三个人。
鹿野也发现了这一点,想通之后感觉有点好笑。
怪不得把车钾得那么颠簸,原来是为了甩下他们跑路。
骑着老虎离开,确实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还以为他终于大胆了一回,原来骨子里还是个怯懦的人。
算了,估计他也打不过大人,不然怎么会和自己的老虎朋友在马戏团待了七年。
想到了什么,鹿野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变:“不对,安娜怎么知道我们能打败大人……在他的认知里,大人应该是不可违抗的……他都已经屈服了,这就是证明。”
池念屿把话接了过去:“也许他就是自私呢……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可能晕马车,在他的认知里,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还是空中飞人演员,怎么看都是不晕的概率更大些……”
二人对视一眼:事情不太妙,安娜很可能是受了大人的命令才把他们弄来这里。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安娜确实是照做了。
可他为什么要杀死格林呢?他们是一伙的,这说不过去啊……
难道他想要取代格林做大人最大的走狗。
但是那样的话,老虎乔治那么痛恨大人,是不会同意的,不可能和安娜打配合。
老虎同意服从大人的命令,当然有力量压制的问题……但更大的可能是,大人答应了他们某个要求,条件是把鹿野和池念屿弄过来。
乔治并不是真的动物,他的思维和人类是一样的。
只有当利益足够大时,人类才会与虎谋皮,做一些风险很大的事情。
想到这里,鹿野感觉自己的头痛又加重了。
这个大人,为什么对他们有这么强的执念,他真的只是副本boss吗……
他再次回忆了一遍上午见到大人的经历,脸色忽然变了几变。
那种陌生的毛骨悚然感再次袭来,他说:“我怀疑……大人不是NPC。”
“什么?!”池念屿吃了一惊,他不明白鹿野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狠狠抓住对方的手腕。
“别激动!”鹿野吃痛,甩开他的手就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感,他已经太熟悉了。
不行!起码在游戏里,让他把握主动权!
他低声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她上午称呼你为‘我的朋友’,如果是NPC的话,一定会认为你是我哥哥。”
一路畅通无阻,城堡的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住。
就像是知道今晚会有人来。
也是,如果一切都是大人安排的,那他当然知道。
鹿野和池念屿走进城堡,这里漆黑一片,隐隐有尘土的味道,就像是废弃了很多年。
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只影影绰绰有一些黑影,是房间里的摆设。
鹿野的夜视能力很好,在黑暗中如履平地,但他身后的池念屿并不能看清前面的路,走得很慢。
鹿野嫌他速度太慢,便不由分说地抓过了他的手腕,向二楼走去:“别拖我后腿,还有,少说废话。”
池念屿:“……”
这时,他们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小鹿,松开他吧。”
小鹿?在这里怎么会听到这样的称呼?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鹿野感觉那声音的语气颇有点吃味。
他疑惑地转过头,却在看清身后的人后怔住了。
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他面容俊美,一头及腰的白发如同皑皑白雪,穿着考究的礼服,湛蓝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颗透亮的琉璃。
虽然发色不同,但那确实是池念屿的脸。
鹿野浑身发冷,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池念屿也转了过来,他当然能感觉到身边的鹿野的异常,但是并不能看清面前男人的脸。
这时,那男人轻蔑地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池念屿。
他打了个响指,墙上的烛台纷纷燃起,烛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间。
他旁若无人地走到鹿野面前,深情地看着鹿野的脸:“小鹿,你还记得我吧。”
他又淡淡地瞥了一眼固定在原地的池念屿,有些嫌弃地说:“不要理这个冒牌货,跟我走吧。”
鹿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陌生的感觉再度加深。他并不搭茬,而是尽量冷静下来,淡淡地问道:“乔伊呢?”
“什么?算了,你想问我就会告诉你,”男人笑了笑,“乔伊是个乖孩子,我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
“那你还把他的脸变成那个样子?”
“是他痴心妄想,”男人笑了笑,“你觉不觉得他和威廉长得有点像?他以为我看上的是威廉,所以说了些错话,但是他搞错了……”
“小鹿,我喜欢的是你啊。”
鹿野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对眼前这个白毛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看来,他白天应该是变成了女性的样子,毕竟那样会让人降低警惕。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现在只能说话和他周旋:“喜欢我还找别人?那鲍勃和提姆呢?因为他们是东方人,和我有相似之处?但是他们违抗了你,所以就要抹杀?”
“对啊,小鹿果然聪明,”男人点点头,露出痴迷的笑容,似乎很喜欢鹿野面不改色的样子,“还有布莱克和乔治,他们都不乖,所以要惩罚。可是我永远都不会惩罚你的。”
他伸手想抚摸鹿野眼角的泪痣,但被躲开了。男人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又宠溺:“你小时候很乖的,从来都不会这样。”
鹿野感觉好笑,小时候?他根本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怎么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在骗他。
他也想一拳打到这白毛的脸上,但对方的实力显然是碾压自己的,硬碰硬根本毫无胜算,便压着脾气问道:“是你把我弄到这个什么《鲸落》里来的?”
“不是,”男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总是拿你没办法,当然没有把你弄进来。我只不过是随便改了改这个游戏而已。”
他好像看出了什么:“小鹿,你现在不认识我了吧,没关系,我只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只有你能叫我道格拉斯……”
我小时候不可能认识个外国人吧,鹿野腹诽道。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并没回应这句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这些任务也是你改的?”
道格拉斯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顶替了游戏里的一个角色而已。看你玩游戏也挺有意思的,你总能给我惊喜。”
鹿野暂且相信了他的话,道格拉斯明显不是人类,但看起来不会伤害他。
他冷笑道:“挺有意思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道格拉斯似乎有点困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确实很有趣,你的反应跟别人不太一样……”
“行了,那我问你,”鹿野太阳穴直跳,打断他,“主线任务是什么意思?怎么样才能完成?”
“你已经完成了,”道格拉斯有点委屈,“所有一线,包括布莱克和乔治,都已经承认了你们的实力,至于格林,已经死了,所以他的认可不算数,你们已经是团长了。”
“至于没有收到通知的原因,是我屏蔽了系统,也就是说,它掉线了。”
鹿野挑挑眉:“然后做你的走狗?”
“不,”道格拉斯摇摇头,“我顶替了你们副本里的boss,你们结束游戏之后我就会离开,然后这里就没有‘大人’这个角色了,莱茵马戏团正常运行,一切照旧,真正的威廉和尤金会接管马戏团……”
鹿野觉得这个逻辑很奇怪——一个游戏副本怎么会有以后?听起来像现实世界一样。
道格拉斯还想说什么,然而这个时候,一直静止在原地的池念屿却忽然动了!
他很惊讶,然而马上就收敛了诧异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
下一秒,池念屿的拳头就朝他挥了过来。
*
安娜并没有逃跑,他已经完成了大人的任务,对方需要兑现诺言。
现在没人注意他,他骑着乔治在寒冷的花园里漫步,心里分外平静。
“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他轻轻抚摸着老虎的头顶,“七年,你终于能再变成人了。”
乔治没什么反应,巨大的爪子无声地踩在黑色的泥土上,身后留下了一串爪印。
“我们不算害了他们,”安娜咬了咬嘴唇,“你知道的,我反抗不了他。按照你说的,我从小就男扮女装逃过他……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现在我们能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
安娜还在一遍遍重复着“离开这里”,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
他好不容易战胜了自己的胆怯,却是以和大人做交易的方式:把威廉和尤金送来,换自己和乔治的自由。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知道那两个人会面临什么,但是无力阻止……
这时,乔治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安娜还以为它反悔了,要回去救那两个人,连忙劝道:“别后悔,别回头,我们没有办法的,我们得自保啊,人人都是自私的,大家、所有人都会这么做的,我们没有做错……”
然而,乔治并没有折返,而是用前爪拍了拍地面上的门。
那是一个地窖,隐藏在藤蔓当中,并不明显。
安娜也看到了,他从老虎背上下来,蹲下看那口地窖。
地窖门看起来很旧了,表面异常光滑,看起来经常有人下去。
门并没有锁。
安娜咽了咽口水,打开了那扇门。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下去,然而那口地窖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引诱着自己一探究竟。
“乔治,等我一下。”
他咬了咬牙,顺着楼梯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摸黑下去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顺着摸过去,发现那是一根绳子。
安娜下意识地一拉,地窖里就忽然亮了。
他抬头诧异地看向光源——这里没有蜡烛也没有油灯,倒是顶棚有一颗从没见过的光球,就是它发出的亮光。
他收回目光,眼前有一团黑色的阴影,是那颗光球的形状。
过了一会儿,阴影消失,安娜重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这时他发现,这里的墙上挂满了油画。
那些画都是栩栩如生的人像,主人公有的是孩童,有的是少年,还有青年。
画中的东方人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变成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又变成了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