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和魔君破镜重圆了 番外篇——by我选择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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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被他阴影罩住,一时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原本就做贼心虚,被裴凛这么不声不响地往眼前一站,更虚了。
苏漾下意识地往左边让了一步。
裴凛跟着踏过去。
他又让向右边。
还是被裴凛的身影挡住。
来来回回了两趟,苏漾放弃了,认命地出声问:“主君,您拦着我可是有什么事?”
裴凛停在面前,似乎沉吟了片刻。
他的嗓音和从前一样沉冷,低低地从面具下传出:“掌祀从凡界采买回一批糕点,今日大会摆出来宴请宾客,想必你方才在底下,也看见了。”
苏漾不知他拦下自己说这些,是想叙旧还是怎地,他已很久没像这样寻常地和裴凛谈过话,此时竟有些不适应,为防言多必失,只简短地应了声:“是。”
裴凛接着道:“鬼月,你可还记得,本君爱吃哪几样?”
听见这句,苏漾后脊涌上来一点凉意。
无缘无故,裴凛忽然问起这个,恐怕是已对他的表现起了疑心,在以此试探自己。
好在苏漾至今仍记得他的喜好,裴凛爱吃甜食,尤其喜欢桂花糕。
为免他起疑,苏漾没有迟疑太久,只是略一斟酌,便答道:“我记得主君喜食甜糕,譬如……今日大会上的,桂花糕?”
他这答复按理说没有什么问题。
可不知怎地,裴凛听他答完,却沉默了。
苏漾见他不说话,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祭坛上寒风凛冽,扬起裴凛华袍的衣摆。
半晌。
他忽地低低笑了声:“说得不错。”
“还是你了解本君。”
闻言,苏漾悄悄松了口气。
裴凛背着风,鬓边雪色的碎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他看在眼里,不自觉伸了手过去,轻声道:“主君,你头发乱了。”
臣替你理一理。
后半句未能出口,裴凛忽然狠狠地攥住了苏漾的手腕。
刹那间,他只觉腕骨一阵酥麻。
裴凛将他拖拽到宝座前方,往后用力一推,而后提膝压了上去。
宝座空间狭隘,苏漾被推得跌坐在里侧,抬起脸时,只见裴凛整个上半身都压了上来,他肩膀宽阔,阴影把苏漾完全罩住了,白发掩着鬼面,此刻望去,像极了一尊可怖的魔神。
虽然他本来就是。
苏漾低着脸,因不确定眼前是个什么状况,没有轻举妄动。
他想不通,自己分明没有出差错,裴凛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
离得太近,苏漾闻见了裴凛身上的味道,和从前一样,干净凛冽,像雪。
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裴凛方才一直在盯着他假扮的这个“鬼月将军”看。
叙旧也是问记不记得他喜欢什么糕点,这种像是情人间才会彼此了解的问题。
莫非,这个鬼月和裴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或许鬼月本人,曾经也和他如此亲近,甚至……还要更亲密。
明知不该在这时候胡思乱想,但苏漾还是忍不住酸溜溜地想到: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鬼月五马分尸,扔到乱葬岗去。
他感觉到裴凛的视线死死锁住自己,近乎有一种假皮囊已被穿透,暴露出了真面目的错觉。
半晌。
裴凛沉声道:“我从未和外人提起过喜好,你却很了解。”
“你不是鬼月。”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漾漾:谢邀,是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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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是,谁。
这三个字低沉冰冷,响在苏漾的耳边。
曾经裴凛也这样问过他。
那时仙魔两界交战,他只身一人冒着雪,闯进了魔宫。
安静的雪夜,仿佛一切纷争都未曾发生,他无声无息坐在裴凛榻边,看他熟睡的面容。
半晌,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摸上他的脸。
大约是苏漾的手指太冷了,熟睡的人蹙起眉。
他于是收回了手。
裴凛好看的眉头舒展开。
苏漾又想,他睡得这样沉,偷偷亲一下,大约也不会发现。
但就在他俯下身去的瞬间,裴凛睁开了眼。
宫墙外安静飘着雪,苏漾的头发落在了裴凛胸膛,对视中,裴凛冷冷道:“你是谁。”
他是谁。
苏漾想。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他曾是裴凛收养的一只狐狸,也曾是裴凛许诺要守护一生的人,可这些裴凛已经全不记得了。
那他还能是谁呢,仙门首席,折兰君苏漾,裴凛的敌人。
这个敌人半夜冒着雪潜入魔宫,偷偷摸了摸裴凛的脸,还想亲他一口。
这问题太难了。
苏漾答不出来,于是落荒而逃。
他动作太快,裴凛伸出手,只握住一缕青丝。
事隔多年,这次还是同样的问题,苏漾的手被裴凛牢牢攥住,没法再逃了。
被逼到极处,他反而冷静下来,懒懒地一抬眼皮,轻笑:“主君想知道我是谁?”
“你靠近一点儿,我告诉你。”
作为一只狐狸,苏漾是有点儿蛊惑人心的本事在身上的,寻常人听见他的声音,就足以被动摇心志。
然而裴凛毕竟是一尊魔神,修长的身影巍然不动,将他牢牢禁锢在宝座之间。
苏漾右手的手腕被攥住,只好伸出左手去勾裴凛腰间玉带,勾住了,便往自己身上一带,细长手指紧贴腰线抚上去,停在了裴凛坚实的胸膛。
这姿态十足暧昧,他附在裴凛的耳边,声音轻如呵气:“我是……”
“来杀你的人。”
话音落,苏漾猛然翻身暴起,左手袖间藏匿的匕首狠狠刺入裴凛胸膛。
鲜血汩汩。
看着裴凛黑金华服胸前洇开的血色,苏漾心口也疼得像被寸寸撕裂,然而他还是再度举起了匕首,发狠般向那伤处捅去。
这一刀没有捅下去。
裴凛握住了他的手腕,嗓音低哑:“苏漾。”
“……”
“咣当——”
匕首掉在了宝座上。
苏漾趁着裴凛受伤脱力,猛然挣脱他的钳制,头也不回地逃出了祭坛。
*
离开祭坛,苏漾遇见了掌祀。
看见那道红影走来,他立即施术抹去自己身上裴凛的血迹,掌祀见到他,拱手行了个礼道:“鬼月将军行色匆匆,是打算上哪儿去?”
苏漾道:“听闻前些天有几个不知好歹的神仙混进魔界,主君命我去将他们提来审一审。”
未等掌祀接话,他又道:“我这些年未回魔界,许多路已记不清了,还得劳烦掌祀带我走一趟。”
掌祀面露迟疑:“那三个神仙关起来已有许多天,主君未曾去看过,怎地突然命将军提人来审。”
苏漾:“我在界外多年,对这些神仙的手段颇为了解,所以主君认为由我来审他们最合适,掌祀若有疑议,不如随我回去当面问一问主君?”
魔君不在这些年,魔界大小事务都由天罡将军和掌祀执管,难免有功高盖主之嫌,而他们的功力完全不及裴凛,若真的冒犯了魔君,怕是裴凛一只手就能将他们捏死。
当此紧要关头,他们是万万不敢对魔君命令提出疑议的。
苏漾拿准了这点,所以说出这话,诈一诈掌祀。
果然,掌祀立刻变了脸色,改口道:“将军说的哪里话,老朽不过是随口一问。”
“那几个神仙就关在地牢,将军这边请。”
苏漾随他前去,未几,便到了断魂山的地牢之中。
地牢昏暗阴湿,壁角悬挂几盏油灯,燃烧着紫色的魔焰。
沿阶梯走下去,掌祀停在一间牢门前,取出打开牢门的钥匙。
苏漾抬眼望去,见牢中刑架上吊着三个人,他们身上穿着道袍,原本雪白的衣衫此时已是破破烂烂,被血染得污糟不堪。
有腐烂气味传来,他不由掏出手帕,掩了口鼻:“这就是那三个神仙?”
掌祀:“正是。”
“看样子,你们已经用过刑了。”
“这几个神仙不老实,被关进了牢里还想着跑,老朽就命人给他们吃了点苦头,算不得多大刑。”
牢门打开,苏漾随他走进去:“看守界门那两个呢?”
掌祀愣了愣:“主君……没和将军说吗?那两个已被押到大会上了。”
苏漾:“……嗯?”
“将军忘了?咱们魔界召开大会,黑夜降临便会举办祭礼,那两个就是这次的祭品。”
苏漾听完,面色微微一沉。
掌祀见他这样,不禁眯起了眼:“鬼月将军,你在界外这一千年,可真是将咱们魔界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苏漾知他起了疑心,出声解释:“掌祀误会了,我只是想到眼下已近天黑,你却还在这儿陪我审人,这样一来,祭礼不是无人主持了么。”
掌祀道:“这个将军大可放心,祭礼早已准备妥当,待你提审完这三个神仙,我再赶回去,也来得及。”
“可我觉得……”
苏漾忽地笑了声:“恐怕来不及了。”
地牢晦暗阴森,掌祀听他这一笑,竟是有些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
话音落,他才发现自己两足如同灌了铅,沉沉地扎在地里,身体也似有千斤重,竟是动也不能动。
像是中了某种定身术。
苏漾已不再管他,顾自走上前,动手将那三个神仙从刑架上解下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掌祀又惊又怒:“鬼月,你叛变了是不是?你现在替那些神仙卖命?”
“来人!快来人——”
他的喊声在地牢中回荡,外边的甬道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三个上仙被解除禁制,虚弱地向苏漾道谢:“多谢这位义士出手相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正在这时,两个狱卒闯了进来,他们看见牢房中的景象,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只听掌祀喝道:“愣着做什么?鬼月将军叛变了,快将他拿下!”
苏漾扬了扬眉。
他回过身,唇角噙着笑,面对狱卒砍来的刀只是漫不经心往旁侧一避,边闲闲道:“其实呢,我并不是什么鬼月将军。”
“可怜他死了一千多年,死后还要担上个叛徒的污名,我于心不忍,所以替他解释一下。”
掌祀怒道:“少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得好。”
苏漾袍袖轻扬,也未见如何动作,便将两个狱卒放倒在地。
他踱向掌祀身边,施施然绕着他转了个圈,像是逮住了老鼠,却不急于将其杀死的猫。
苏漾摸了摸下颌,沉吟道:“虽然我不是鬼月将军,不过有件事,我并没有骗你们。”
“千年前临界崖一役后,他消失不见,确实是去刺杀折兰君。”
“只是很遗憾,刺杀没成功,他也没能逃掉,死在了月沉山里,随身的物件嘛,自然也落下了。”
苏漾说得不疾不徐,慢条斯理,掌祀听到这,已是目眦欲裂。
“掌祀大人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了。”
苏漾笑眯眯地,语气轻快:“我就是他没能杀掉的那个人。”
他细长的手指擒住掌祀咽喉,将人提了起来。
掌祀两脚在空中踢蹬,不住挣扎,苏漾见他神情痛苦,歪了歪头,似乎有些苦恼:“你们主君怎么还没到,他再不来,我也找不到理由不杀你了。”
话音刚落,便听甬道中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苏漾也没必要再以这副假面示人。
他抬手摘下了易容,听见脚步声踏进牢房,噙着笑望过去,语调微扬:“好久不见了,魔君大人。”
苏漾眉眼生得极好,眼尾如狐狸般微微上扬,一笑眼睫便低垂下来,衬着眼尾那枚泪痣,显得温柔且撩人。
裴凛停了脚步,黑金华袍的胸前有血迹已经干涸,洇开一片暗红颜色。
半晌。
他出声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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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个刚刚获救的上仙见到裴凛,立时如见了阎王一般,瑟瑟发抖着退到墙边。
方才苏漾对掌祀说的,他们一字没落都听见了,可还没来得及正式向折兰君道谢,便见那华衣雪发的魔君走了进来。
他们先前和魔君交过手,心知以对方的境界要取他们性命易如反掌,怕是折兰君在这都未必能护住——老实说,和魔君打过照面还能活下来,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这位千年前遇神杀神,不知屠过多少上仙,杀他们恐怕就和玩儿一样。
可是他没有,反而是将他们关了起来。
在牢里这些天,三位上仙不是没想过个中缘由,但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他老人家在深渊底下关了一千年,如今对杀人这种血腥的事儿失去兴趣了——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