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男配被邪祟缠上了——by顾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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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柳之前就这么想过,所以毫不犹豫点头。
“这里不合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沈锦道。
裴柳就和他一起离开了。秦梧正专心拍摄,毫不知情。
他们去的是秦梧的个人化妆间。原本是想找个没人的休息室,但其他人也在对戏,秦梧的助理知道了,就很热情地带他过去,还说:“梧哥说过了,他的化妆间裴老师随便用,你要不用,梧哥回头肯定得骂我。”
于是,助理体贴地关上门,化妆间里只剩下裴柳和沈锦二人独处。
沈锦问:“你想试哪一段?”
裴柳:“都可以。”
沈锦垂眸看剧本,“张力强的,更适合破冰……这一幕,你觉得怎样?”
裴柳凑过去看,是郁初发现不对劲,开始怀疑沈文睿,打算暗中报警,却被沈文睿当场抓住并药晕的戏。这是郁初沦陷黑暗深渊的重要转折,犹豫,紧张,恐惧等复杂情绪糅杂,裴柳当初自己一个人模拟练过很多次,总觉得有些生硬,现在能跟真正的反派演员对戏,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好。”
裴柳点头,台词他都记得很清楚,不用看剧本了,重要的是酝酿情绪。
他深吸了口气,想象着那个场景,把自己当成郁初,沉浸到角色里,面上慢慢浮现出挣扎,踌躇,畏惧。
终于,他拿出手机,按下110,就要拨出去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夺去了他的手机。
后背贴上一个熟悉的胸膛,带着凉意的发丝落下,蹭过颈项锁骨,像藤蔓缠绕,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控制不住身体颤抖,双眼惊恐瞪大。
一声轻笑,近在耳侧。
颈侧刺痛,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身体发软无力,缓缓倒下,被一双有力的手搂住腰,阻止了他的下滑。
郁初双眼失焦,费力地睁着眼睛,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冰冷又危险。
沈文睿笑了起来,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声音低沉黏稠,犹如冰冷的毒蛇吐着蛇信,一点点爬过脊背,惊悚恐怖,令人头皮发毛。
“真是不乖。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你可是我最爱的作品。”
一半的脸隐没在黑暗中,语气温柔又变态,仿若情人间的低喃,异常扭曲。
郁初恐惧更甚,呼吸急促,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也拼着仅有的一丝力气,想要挣扎逃跑。
但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拉开一点距离,然后就又被拽了回去。
沈文睿嘴角翘起,轻轻笑着,下一秒,突然笑意全无,面色极冷,像是被惹怒的魔鬼,低头猛地咬上他的耳朵,仿佛要撕扯下一块肉来,生吞了怀里的人。
气势上是那么可怕,但裴柳真正感觉到的,是耳朵被湿热包裹,呼吸滚烫,一寸寸侵袭皮肤,不是咬,更像是含着亲吻。手腕也被强势桎梏,难以动弹。
裴柳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那么敏感,一瞬间半边身体都麻了,细微地颤抖起来。几十秒后,他睫毛颤着,闷哼一声,才勉强找回思绪,伸手推了一下,“……等等,先放开我。”
声音低哑,还透着一丝隐约的脆弱颤抖。
沈锦没有拦着,依言松开了手。
注射药液只是演戏,做个动作而已,但裴柳想站直身体时,竟然真的有些腿软,踉跄了一下。
沈锦伸手扶住他。
裴柳不自在地道谢,然后拿起自己的剧本,跟他说:“原着有咬耳朵的情节,但陈导觉得没必要,删掉了这段。”
沈锦有些惊讶,“删了?”
沈锦也翻开自己剧本,指给裴柳看。
上面赫然是咬耳朵的描述语句。
裴柳一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可能是漏了,你可以重新要新的剧本。因为各种原因,拍的内容总会跟原着有些出入。”
沈锦不动声色点头,然后拿了张纸巾,问:“抱歉了,我帮你擦一下吧。”
裴柳闻言,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事,耳朵还残留着异样的感觉,头皮发麻。
“不用,我自己来。”他接过纸巾,飞快胡乱擦了两下。
沈锦盯着他看,提醒:“还有一点。你看不见,还是我帮你吧。”
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一次,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嫌弃对方似的。
裴柳对上他精灵一般不真实的面孔,灰蓝双眼像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他下意识点头了。
沈锦拿了湿纸巾,覆上他的耳朵,缓慢而细致地擦了一遍,有些像在揉捏。
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裴柳开始后悔让他帮忙了。
终于松手的时候,裴柳忍不住暗暗松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起。
助理说:“裴老师,你们好了吗?准备到你们拍了。”
裴柳故作镇定应声,照了照镜子,才走出去。
小恬和大黄正蹲在墙边看蚂蚁,听到裴柳出来了,她立刻跑过去,一脸期待问:“要到爸爸拍戏了吗?!”
裴柳突然就很庆幸自己在和沈锦对戏前,选择让小恬在外面等。那显然不是能让小孩子看的画面。想到这,他后悔答应带小恬出来了。虽然她是鬼,但怎么也是个小孩,悬疑犯罪片不适合小孩看。
秦梧来找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裴柳和沈锦一前一后从化妆间出来。裴柳的头发微微凌乱,衣服也多了些皱痕,耳朵泛着不寻常的浅红。沈锦的目光毫无遮掩,直直地落在裴柳身上。
两人之间有种很微妙的气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要命,神的头顶不会是冒绿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沈锦:删了?我不知道啊。
呸,信你个鬼!
第 48 章 尾随
秦梧大步上前, 跟裴柳说话,尽量让他们之间隔开。
裴柳则找了个空隙,偷偷跟小恬说话,成功用冰淇淋诱惑, 让她放弃看演戏, 到一边继续看蚂蚁搬家了。
陈导喊:“沈文睿, 郁初。”
在片场叫演员所饰演的角色名,也能帮助他们入戏。陈导跟他们讲了一会戏后,便让他们开始。
这一幕, 是郁初和沈文睿初次见面。
郁初作为大一新生,去帮学生会的师兄到花店里取花。
花店内光线明亮,花团锦簇,芬芳馥郁,处处尽显店主的用心细致, 让人感觉很舒服。
郁初是第一次到花店, 有些茫然无措,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花墙后,有人走了出来, 一头银发松散地束在脑后,穿着花店的暖棕色围裙,衬衫袖子挽起, 露出修长的小臂, 手里捧着一盆雪柳, 细小的白花绽放, 似雪落满枝头。
男人笑了一下, 温文尔雅, “我是店主,想买什么花?”
郁初惊讶地看着对方的银发。
男人似习惯了每个人见到他都会如此,从容解释:“遗传的。”
郁初连忙道歉,表明来意。男人转身就给他拿出了一束花,递过去,似随口问:“你的声音听起来和电话里不太一样。”
郁初签下名字,“不是我,我帮师兄拿的。”
“原来如此,你还是大学生吧?”
“对,就是龙大。”
“那很近啊,拿一张名片吧,如果你来订花,给你打八折。”
郁初微愣,虽然不买花,但不擅长拒绝,还是接了过来,上面写着花店名,还有店主的名字。
“沈文睿,这是我的名字。”
银发男人微笑,背景就是温柔的花海,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郁初也回以一笑,无意间发现,店主指尖上沾着泥土,还有一丝猩红血迹,就提醒说:“你流血了。”
沈文睿垂眼看去,勾唇,笑意比刚才还要深,“还真是,我竟然没发现。”
郁初抱起花束道别离开,门上挂着的风铃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沈文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俯身摆弄了一下鲜花,然后走到门口,翻转木牌,暂时休息。
咔哒一声,锁上门。
转身,慢条斯理地朝花店后面走去,脚步轻松,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旋律透着几分诡异。
他绕过墙,打开角落不起眼的杂物房铁门,黑暗中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被绑住手脚封住嘴的中年男人,头破血流,浑身伤痕,一看到沈文睿出现,立刻惊恐挣扎,发出模糊的求救声,像条肥虫一般拼命蠕动。
“吵什么。”沈文睿一脸冷漠,眼神嫌恶,短短几个字,却让地上的人瞬间噤声,哆嗦不已。
“都让你别乱动了,怎么就听不懂呢?差点害我被发现了,那可是我早就看中的宝贝。”沈文睿笑得很迷人,利刃的寒光折射在他脸上。
说笑着,毫不犹豫就一刀捅下去,脸上溅了血。
他毫不在意,哼着歌,熟练地处理尸体。
片场内,安静异常,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明明知道是在演戏,却感觉像真的撞见了杀人现场,满心惶恐紧张,生怕被杀人犯发现盯上。
陈导都忘了喊停,还是沈锦提醒,众人才如梦初醒。陈导额头挂着冷汗,对沈锦大力夸赞。
被沈锦“杀死”的演员爬起来时,手脚都不听使唤,心有余悸,“靠,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差点吓尿了。”
旁边的人听得想笑,但再一想,场外看着,都觉得气势可怕,直面大概真要命。
裴柳被震撼到了,惊叹:“太厉害了。”
简直当得上一句,恐怖如斯。
秦梧懂行,看得更多,认为这新人天赋惊人,恐怕在老戏骨面前,也不会被压戏,能从容接住。一般来说,他很乐意和沈锦这样优秀的人合作,成为朋友,但现在情况不同,他看到裴柳眼底满满的佩服,心慌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好吧,很多人都能演成这样。”
裴柳信以为真,“大家的业务能力都这么强?”
他不禁怀疑自身,演技平平无奇,对比惨烈。
“不行,我要多去找沈锦对戏,不能拖后腿。”
秦梧:“???”
他说这是为了裴柳别喜欢沈锦,不是刺激他们多接触的!
裴柳走过去,沈锦正和编剧说着话。编剧两眼放光,像看亲儿子一般的眼神,说了很多。而沈锦神情疏离,找了个借口,就脱身离开。
他一转身,看到裴柳,眼神就发生了变化,多了些温度。
“你找我?”
裴柳点头,“我们对戏吧。”
“好。”
接下来拍戏,秦梧一直试图阻拦他们独处,但作用实在有限,毕竟他是男主,有很多戏份,顾不上。对戏的理由很正经充分,他总不可能强行妨碍他们工作。秦梧愁得头发都掉多了不少。
直到一天,助理给裴柳送来了东西。
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放着给秦梧的礼物。
秦梧很惊讶,“为什么送我礼物?”
裴柳笑道:“礼尚往来,你之前不是也送了我一个小神像吗?”
秦梧:“……”
那根本不是他。这礼物也是给神的!
裴柳问:“你不拆开来看看吗?”
秦梧哪里敢拆,他勉强说:“我等会再拆……对了,能问一下,是什么吗?”
裴柳说了某个奢侈品牌的名字,是最新系列的男士手表。他特意了解过,秦梧很喜欢这个牌子。
秦梧一听,心动了,这正是他想要的,而且不容易买到,裴柳显然是费了不小的心思。
他们说着话时,沈锦也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不发一语。
最后,秦梧拎着纸袋,像是拿着个烫手山芋,不知该怎么办。
他对着神像虔诚低语,转达一切,并求神取走礼物。
但没有任何动静。
秦梧睁开眼,更加头疼,正准备起身时,一股冰冷的压迫感突然出现,室温骤降,他不得不又跪了下去。
黑雾凭空出现,缓缓显露出人形。
银发蓝眸,熟悉的脸。
一伸手,黑雾就裹住礼袋,飘到了他手上。
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
然后,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气恢复流动,一切如常。
但秦梧太过震惊,感觉心脏都快要爆炸了,根本缓不过来。
再严重的社死,都比不过他。
这些天,他从中妨碍神和裴柳接触,暗搓搓说神的坏话,对神挑剔警惕的记忆画面一一飞快闪过。
秦梧只想撞墙,重新投胎。
助理进门,看到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懵逼,“梧哥,你怎么了?”
秦梧惨然:“……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助理更懵了,一头问号。
接下来的日子,裴柳明显感觉到了秦梧的态度变化。
只要沈锦一出现,秦梧就会立刻变得极其乖巧,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而且,他感觉秦梧似乎在躲他,不想跟他多接触。
裴柳就像突然被朋友疏远的人,心情很复杂。他不喜欢一个人憋闷乱想,干脆直接问秦梧,“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反感的事?”
秦梧果断摇头,“怎么可能?当然没有!”
裴柳皱眉不解,“那你为什么……”
秦梧立刻说:“我很尊敬您。”
裴柳:“……?”
为什么要用尊称您,搞得他像是辈分很大的长辈?
小恬看着这一幕,很警惕。这脑子不太好使的人类,是要跟她抢爸爸吗?
裴柳无语又好笑,“当然不是,真要说的话,他像把我当祖宗。”
小恬掰着手指,认认真真算,“比爸爸还大,就是爷爷,太爷爷,我是爸爸的女儿,那么……”
她眼睛一亮,大声说出答案:“他是我孙子!”
裴柳噗嗤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梧没有瞎编敷衍,裴柳感觉得出来。平时坐在一起吃饭,秦梧就像个孝顺的后辈,沈锦和他不动筷,他就不会先吃。
气氛微妙至极。
但沈锦很平静,仿佛这再正常不过,让裴柳自我怀疑,也慢慢接受了。
裴柳觉得尴尬好笑,但这落在别人眼里,却是足以嫉妒到发疯的一幕。
吕翔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
他看不惯裴柳,认为他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才让影帝对他如此态度。换做是自己,也一样可以,还能做得比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