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会影响我除妖的速度——by野有死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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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文端说道:“下星期,取决于你乖不乖。”
张得意:“没有比我更乖的小孩啦。”
骆文端忍俊不禁,说道:“是吗?”
“嗯嗯,”张得意说,“小孩还是笨点好。”
骆文端却看着她,轻声道:“你不笨。”
“聪明和笨本来就是人类私自下的定义,”骆文端说,“这个定义是狭隘的,不擅长学习不是笨,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你也有自己擅长的,只是需要你自己去找,也许你擅长的事情我根本就做不到。”
张得意眼圈红了,说道:“那是什么呢?”
张得意八岁,虚岁九岁,她不懂的事情很多,但是从大人的态度和其他小朋友的排挤中,她也知道了自己不是那种可以被众星捧月一般偏爱的小孩,她也慢慢地被同化了,知道自己很笨,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张得意被骆文端精心保护的童年开始裂开缝隙,骆文端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张得意,张得意开始有了自卑的萌芽。
骆文端很坚定地对张得意说:“你一定可以找到。”
“就算找不到,”骆文端说,“你也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得意,幸福就是一种天赋,有的人是没有的,那些不幸的人,眼睛里只有成绩的好坏,看不到你性格很好,很善良,很爱帮助别人,这些都是你的天赋,你这样的小孩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一时的成绩什么都代表不了,日后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得意,幸福是天赋。”
张得意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她看着骆文端,点了点头。
骆文端松了口气,觉得在养孩子的路上,又终于渡过了一道难关。
张得意说道:“你也有吗?”
“本来没有,”骆文端说,“因为有你,所以我也很幸福。”
张得意说:“我也是,叔叔。”
“不要在乎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骆文端轻轻地抚摸她的碎发,然后说道,“有很多人都在用错误的观点在生活,你只在乎爱你的人就可以了。”
张得意说:“叔叔,我是你的拖油瓶吗?”
骆文端:“……”
骆文端的脸色马上放了下来,问道:“谁说的?”
张得意没说话。
骆文端又问了一遍:“告诉我,是谁这么给你说的?”
张得意摇了摇头,马上感觉自己闯祸了,蒙上头说道:“我困了,睡了。”
骆文端看了她片刻,张得意都像是鸵鸟一样,不肯出来,骆文端沉默了会儿,然后拍了拍她,说道:“永远都不是。”
“我爱你,”骆文端说,“睡吧。”
骆文端回房间做作业的时候,都在一直思考这句话会是谁跟张得意说的,他首先想到的是骆明和李梅梅,但一时又找不到他们对张得意说这句话的意图和时机是什么。
身边的人偶尔会因为骆文端养孩子付出了太多而调侃骆文端从小就开始当爹,但是没人敢当他的面说出带拖油瓶这种话,他们都知道以骆文端对张得意付出的感情来说,是不能开这种玩笑的。
骆文端在晚上还在猜是谁对张得意说了这样的话,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打算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张得意谈谈,结果第二天早上收到了条微信,骆文端又不好了。
早上七点钟,骆文端刚进教室,今天给张得意买早饭,早餐摊排队太多,他又差点迟到,刚跑进来,就收到了微信,他以为是万乐在催他,就没看,等看到的时候,早自习已经结束了,他问万乐:“你给我发微信了?”
万乐忙着抄作业,说:“没有啊。”
骆文端打开看了眼,看到了个熟悉的头像。
骆文端他妈妈名叫乔巧,微信名是一块巧克力的表情,头像是一张年轻的时候的照片,她坐在游轮上,带着一顶白色的礼帽,风姿绰约地侧头看着海面。拍照片的时候,骆文端已经出生,那是骆文端出生后,乔巧奖励自己的旅行。因为骆文端太小了,所以并没有带他,是骆明、骆武端和她一起去的。
骆文端总感觉自己比骆武端少陪伴了乔巧一年,乔巧更疼爱骆武端是有道理的,可又想,既然你已经那么爱骆武端了,又何必再生一个孩子出来?这个问题估计乔巧自己也不明白,她是个随心随性的女人,婚姻和责任都无法绑住她,她做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拍脑门决定的。
乔巧问他:“在吗?”
骆文端才发现,他们俩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是在去年的十一月份,说了骆文端的户口的问题,骆文端学校需要确认户籍关系,他问乔巧要自己户口的照片。乔巧拖了两天发给了他,骆文端是全班最后一个交的。
有时候父母不在乎自己,并不需要用言语来说,从一举一动里都可以看得出来。
骆文端回复她:“在,怎么了?”
乔巧说:“你哥去找你了?”
“前几天来的,已经走了。”
“他去看你爸了吗?”
“没有。”
“好的。”
骆文端以为话题结束了,向往常一样,她只是比较关心骆武端而已,没想到乔巧又说道:“这是你的作品吗?”
骆文端不用点开那张照片,也知道那张照片上的画是自己画的。他去年年底参加了一个珠宝设计大赛,名叫“名匠”,所有流程走完,一直到了这个月月初才评完奖,骆文端并没有获奖,一共六十几人参赛,骆文端得了第五名,并不是多么出众的成绩。
骆文端也没觉得很受打击,他把生活中的大部分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设计是一个需要感受生活,寻找灵感的工作,他并没有在这个上面付出什么精力,而且比起其他人来说,骆文端的工作经验少得可怜,可能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知道评审的标准是什么样子的,比其他人少走了很多弯路。
骆文端说:“是。”
乔巧问:“你什么时候在玩这个的?”
“很早了,小学吧。”
可能骆明都比乔巧要了解骆文端,至少骆明是知道的,骆文端从小学开始上素描课,找乔巧的手稿临摹。
乔巧一心扑在骆武端身上,如今看来,骆文端为了讨她喜欢做得那些举动,都没有进入她的眼睛。
骆文端也释然了,如今再做这件事,也只是因为感兴趣,不再是为了讨谁喜欢。
乔巧说:“我在揭阳,见一面吗?”
骆文端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在上学,没有时间。”
乔巧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很久没有发过消息来。
上课铃响了,骆文端把手机收了没有再看。
万乐偷瞟了骆文端手机一课间,骆文端以为他要找时间旁敲侧击,没想到刚一上课,万乐的纸条就已经传过来了,直接问道:“那女的是谁?”
骆文端紧绷的表情一下子破功,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0章 夜长爱多(五)
骆文端在纸条上写:“我妈。”
万乐看了之后眉头紧锁,在纸上划拉了几笔之后,把纸条团成一团扔了过来,骆文端打开,看见上面写着:“她找你干什么?”
班主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喊道:“骆文端?!”
骆文端传纸条被抓了个正着,脸不红气不喘,把纸条往手里一攥,抬头看了眼班主任。
班主任伸手,说道:“交上来。”
班上所有学生的目光都放在了骆文端身上,万乐感觉自己简直是芒刺在背,一时间觉得非常得对不起骆文端,骆文端本人却自如极了,很痛快地把纸条交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打开了之后看见俩人的对话,仿佛明白了什么,没说什么,说道:“回去吧,下次课下聊。”
骆文端点了点头,回了座位。
万乐有些愧疚地看着骆文端,骆文端却冲他眨了眨眼,笑了下。
乔巧回来这件事情并没有给骆文端带来多大的心理波动,骆文端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因为万乐又开始搞事情了,让骆文端有些分心。
万乐在下了课之后,就向骆文端宣布:“我在学校不跟你说话了。”
骆文端说:“下课了也不说?”
“该说的还是会说的。”
“什么算是该说的?”骆文端说,“你给我划一下范围。”
万乐说:“让开,我上厕所。”
骆文端:“?”
万乐:“这种是会说的。”
“说什么也没有用,”万乐说,“你不要影响我学习。”
骆文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万乐其实是害怕影响他的学习。骆文端其实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他在和万乐告白之前,就已经把这些可能都考虑到了,他一定会分心,没有那么注重学习,他要谈恋爱,还要照顾张得意,成绩一定会下滑,骆文端觉得这都是可以接受的。
认识万乐之后,骆文端感觉自己似乎对人生的认识也被万乐改变了不少,好像人生也没有必要尽善尽美,有些缺憾也是美的。
万乐就活得很松弛,他喜欢自己的师门,就不会嫉妒别人出自名门,又因为喜欢自己的职业,所以在学习方面就没有那么在意,也许是因为万乐从小就受到了“道法自然”这样的思想的熏陶,他很自由。
万乐觉得自己在带坏骆文端,骆文端倒是没有那种感觉,他反而是感觉自己在变好。
但是骆文端没有解释什么,在一旁看着万乐折腾,没有制止。
这一上午,万乐都没有骆文端说话,中午的时候,骆文端接到了骆明的电话,骆文端还没接起电话,就知道肯定和乔巧有关,果然刚接通,骆明就说道:“你在哪儿?你妈回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骆文端很厌烦,就又拿学习做借口,说道:“下午还要上学,不去了。”
骆明说:“不耽误你上学,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骆文端:“……”
万乐探头探脑地偷听电话,骆文端说道:“去哪儿?”
骆明说了个饭店的名字,在商场里,离骆文端有点远,骆文端想了想,说道:“好吧。”
“快一点,”骆明说,“我俩已经到了,就等你了。”
骆明指挥人已经习惯了,说话就会拿腔作势,但是骆文端已经习惯了,挂了电话,万乐自觉说道:“你去吧,我自己去吃。”
骆文端觉得万乐如临大敌的样子很可爱,万乐总是这样,像小狗,对在乎的人掏心掏肺。
骆文端也嫉妒过万乐对骆武端和他师父的感情,他们在万乐心里似乎都是排在他之前的,他也不是多么心胸宽广的人,一直没提也不是因为不在乎,只是他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且早晚有一天,他会超过其他人,在万乐心中的地位。
万乐并不知道骆文端心中的千回百转,还看着骆文端说道:“用我陪你吗?”
“见家长有点早,”骆文端说,“再等等的。”
万乐踹了他一脚。
骆文端躲开了,笑着说道:“走了。”
万乐说道:“我随便吃口回教室了,你慢点。”
骆文端忽然感觉自己非常的小肚鸡肠,他非常记恨骆明在电话里催促自己“快点”,而万乐又会交代他“慢点”。就这样无关紧要的一句叮嘱,他也能从中挑出刺儿来,让恨得更恨,爱得更爱。
骆文端到包间的时候,一打开帘子看见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穿着考究的风衣,脖子上戴着一串抢眼的钻石项链,黑色的裙子,点缀着孔雀蓝的花纹,骆文端先看到了这一层漂亮的皮,然后才意识到这是他妈。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乔巧倒是经常会发朋友圈,但是滤镜和美颜实在太重,骆文端感觉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妈。”骆文端叫出口,才觉得挺陌生,甚至到了有点尴尬的地步。
乔巧似乎没有听出来,对他说道:“文文来了,放学了?”
骆文端点了点头,离骆明和乔巧隔出来了一段距离,推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桌上已经上了不少菜,应该是骆明点的,一桌子鱼肉,一桌标准的谈生意商务套餐。
骆文端早上的饭吃得太早,早就饿了,抄起筷子来便吃,乔巧说道:“文文,听说你搬出去住了?”
“嗯,”骆文端说,“怎么了?”
乔巧被他问得有些愣怔,似乎没料到他是这么生硬的一句反问,一时没想好怎么说。从进门到现在,乔巧都觉得似乎怪怪的,此时忽然明白了,因为骆文端对她的态度,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那双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渴望得到她的爱的眼睛忽然变得很英俊很冷淡。
乔巧振作起来,说道:“怎么忽然搬出去了?你还带走了张得意?”
“不方便,”骆文端说,“我俩住得自在一些。”
乔巧直接说:“因为你李姨?”
乔巧一直知道李梅梅的存在,她和骆明其实婚姻关系并没有结束,只是分居,但是一直都没有领离婚证,乔巧年纪轻轻的时候,结婚生了两个孩子,后来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追求自由,便带走了一个孩子,还谈了一段恋爱,那个男人比她还年轻很多,也很帅气,然后骆明也似乎是负气一样,找了李梅梅,俩人各玩各的,但倒是都不瞒着。
骆文端一直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的家庭,所以当别人都以为他父母离婚了的时候,他都默认了,因为乔巧和骆明的关系很难像别人解释。
骆文端说道:“不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