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会影响我除妖的速度——by野有死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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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乐双手一背,也不说话,就陪着她。
俩人都是人类,又是办事员,其实进去之后就引起了妖怪们的骚动,不少目光打量在两个人的身上,这也是万乐愿意陪她出来的原因,自己来确实不太安全,有时候他自己来,都会有些瘆得慌。
李一冰也不知道是真的胆大心大还是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地逛着,眼睛都不抬一下,没过一会儿,看见了一只很漂亮的口红,蹲下来拿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这个角度看她笑得很漂亮,冲万乐摆了摆,说道:“怎么样?”
盒子很好看,万乐说:“不错。”
李一冰倒是没有买这个,左看右看,又拿起了旁边的一把小梳子,说道:“我办公室还缺一把!”
万乐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知道这种话都不代表着她想买,所以没说话。
最终李一冰选择了一条看不出质地的手链,摊主是只老鼠精,要了她八百八十八。
万乐一听这价就觉得好笑,妖怪也学人类图吉利了,李一冰讲价讲到六百块,和万乐那条充电线价格差不多,万乐没说什么,兜里掏出两粒黄金,递给了他。老鼠精去称重,找给了万乐两块小小的银块。
李一冰有些惊讶,说道:“你干什么啊?”
万乐说:“送你了,还你的饭。”
李一冰似乎有些感动,话都有点多了,她一点也没想过让万乐替自己掏钱,钱虽然不算多,但性质却不一样。
万乐拿过那条手链,上头穿着小小的绿色珠子,很绿,但颜色却很浑浊,他掂在手里:“这什么材质?玉?”
“没准是翡翠。”李一冰说。
万乐:“那你可赚大了。”
李一冰看他也不懂,自己也不太懂,套在手上带上了。万乐送她回宿舍,李一冰还有些意犹未尽,站在宿舍楼下,问道:“去我那打游戏吗?”
“不了大姐,”万乐说,“我进去了人家真以为咱俩要结婚。”
李一冰笑了:“也是。”
单身宿舍分了前后两栋楼,前楼是女寝,后楼是男寝,都只有两层,设施也比较简陋,比大学宿舍好些,送完了李一冰,万乐想了想,没有回去,而是转身走了。
在这里,白天和黑夜是两极。
白天万乐觉得这里还算很美,因为妖怪与灵气共生,这里的树木长得很好,妖怪也因为在白天,受到妖怪界的结界镇压,力量薄弱,没有那么可怕,一到了晚上,这里就变得危险又可怕了起来。
在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万乐晚上根本不敢出门,房门都锁得紧紧的,是一年多过去以后,他才敢走夜路。
他踏上剑,循着白天的路,一路到了半山腰处,悄悄地收了飞行器,放缓了脚步,走向了一块巨石。巨石上盖了很多藤蔓,两块巨石之间亮起微弱的光。
一个女人长着虎斑仰躺在地上,她的身材健硕,头发迤逦地铺开,她异常的美,仿佛是来自西方的雕塑,力量感与脆弱的美丽在她身上共存,但是在微弱的烛光下,她的呼吸却非常的微弱。
沿着她的下腹部到胸口,有一道漆黑的伤口,散发着恶臭,女人一呼一吸都会带动到伤口,她闭着双眼,眉头蹙着,显然在昏睡中忍受着非人般的疼痛。
詹山虎坐在女人身边,背着身,烛光使他背影是一片漆黑。
万乐走进来,看了眼女人,坐下了。
詹山虎似乎早就知道他来了,并没有理他,而是一直看着女人的脸。
很久之后,詹山虎忽然打破沉默:“真想杀了你。”
万乐哑然,张了张嘴,又无话可说。
詹山虎的老婆因为在外面受伤,而被道士抓住,送进了妖怪界,詹山虎回家之后,寻着踪迹,也自愿来到了这里。
他老婆是被蛇妖所伤,中了蛇毒,那妖怪也不知道是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毒性刚烈,无药可医且痛不欲生,唯有在阳光下照射来能缓解疼痛,但到了黑夜,伤口就逐渐加重。
鲛人泪研磨成粉,加入蜡烛油中,可以制作长生烛,照射伤口可以代替日光,缓解疼痛。
万乐早就知道詹山虎偷鲛人泪是干什么用,所以才没有逼他,也知道詹山虎痛恨蛇妖,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虽然那只蛇妖并非是伤他老婆那个,但这几个月下来,他们也早就势同水火了。
詹山虎想杀的不是他,而是把他们关进这里的人。
可是万乐又有些茫然,就算不关进这里,他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吃人进补吗?
万乐看着那根蜡烛,显然长生烛已经做好,母虎的伤口暂时没有加重,或许加重了,但速度太慢,他还没看出来。
悲悯和残忍同时在万乐身上出现,他既不催促,也不留有任何余地,说道:“等她死了,你把长生烛还给那条蛇。不要让我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3章 士不可杀(七)
周六,万乐根据工作群里的通知,前往羁押处,出发的时候,收到了李一冰的微信,要和他一起去。
万乐站在女寝前等她。他本来高中毕业后就长高了不少,拉得腰线细,腿更长,此时又穿着白色运动羽绒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规整的白色衬衫制服,扎进黑色裤子里,更显得身段挺拔漂亮。头发有些长长了,到了耳朵边,他捋到后脑勺,露出一双薄薄的眼睛来,又很快不听话的滑下来。
李一冰从二楼看到了万乐的背影,愣了下神,她想起第一面见到万乐的时候,就觉得这男生帅,不是英俊的那种帅,而是看见他就有一种到了冬天的感觉。一种雪天里,看见太阳的清爽凛冽的帅气。当然后来一问,万乐居然是南方人,就是后话了。
此时万乐低头在玩手机,看着似乎比当时又变了些,细琢磨变了哪些也找不到根据,就是仿佛更有味道了,难道是更稳重了一些?
李一冰一边想着,一边下楼去,不少女人路过万乐,都被他吸引到,认识不认识的都笑着打声招呼,万乐也挨个点头,终于看见了李一冰,松了口气。
李一冰不想夸他今天很帅,刻意并不说这个,又对别的女人这么看得上他感觉不爽,居然一时没话可说。
万乐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也太慢了。”
李一冰手上还带着他送的手链,在袖子里晃了晃,流苏掉下来让她握在手上,她心想:“算了,忍了。”
万乐好像也察觉出她情绪不对,也懒得找话说,俩人并肩上了飞行器,速度提上来,寒风中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俩人出了结界,下了飞行器,一同坐上大巴车,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起,整个过程中万乐都显得很自然,对大家若无其事地往这边瞟过来的视线他也都熟视无睹。
李一冰有些搞不明白万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乐没有女朋友,在这里上班的人,有对象的都想尽办法在假期出去找对象约会,但万乐只接待过几次朋友,几乎都是男生,唯一有一个女生,李一冰也曾经在食堂见过,当时女生身边还跟了几个男生,几人的氛围一看就是朋友,毫无暧昧的气氛。
李一冰觉得万乐能看得出自己喜欢他,但他的态度又让人捉摸不清,他有时候很主动,就像昨天替她买单,但是如果李一冰不主动去找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李一冰。就像今天,如果李一冰不提前联系他,万乐一定自己走了,和其他男生坐一起唠没营养的闲磕,也不会想到来找她。
李一冰也谈过几次恋爱,当然知道男人在和女人的相处中如果有这样的态度,唯一解就是不太喜欢,可知道是知道,李一冰从小应有尽有,家境好、学习好、工作出色,已经条件优越成这样了,配万乐不是绰绰有余吗?他有什么可挑剔的?
李一冰也存了些赌气的心,所以也不戳破俩人的这层纱,就跟他耗着。
李一冰说道:“你吃饭了吗?”
“没,”万乐说,“起晚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加班。”
李一冰:“自己?”
万乐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还能跟谁?”
李一冰又隐约听出这话里的亲密感,好像是在跟她解释一样,被隐秘地取悦到了,没有再问。
万乐叮嘱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掏出手机来,这里信号薄弱,只有办公楼才能联网,出了办公楼之后,就收不到消息了,万乐打了一把单机的泡泡龙,就到了地方。
所有人下了大巴车,把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刷卡进入。这还是万乐第一次进入这里。
不愧是征凶羁押处,这个地方占地极大,一眼望不到头,来回往返甚至需要坐摆渡车。
徐光站在前面向他们颁布任务,给他们分配好执勤岗位,万乐和李一冰被分配到了牢房室内,需手持法器立岗。
李一冰隐约有些激动,小声说道:“这么说,咱们能看得到他。”
万乐:“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谁一辈子能有这种机会?”李一冰说,“我爸都见不到耶。”
“小心人家逃出来,第一个吃了你。”
李一冰无所谓地说:“他肯定不想逃。”
“为什么?”
“我听说,他是自愿进来的,没有人逼他,”李一冰说,“他好像精神有问题。”
万乐并不是十分感兴趣,顺口问了句:“听谁说的?”
徐光也要进牢房内,听见两个人聊天,转头说道:“安静。”
这里确实是层层把守,每个工作人员都带着防护面具,可能是因为怕被里面的人看出执勤的规律有机可乘,在进门之前,他们每个人也被发了一个黑色头套面具。徐光带他们和其他十几个人进去的整个过程中刷了至少十道卡,只见徐光将掌心放在了门上的机关上,红光闪起,门自动弹开。徐光收了掌心,对万乐和李一冰说道:“你们两个在这。”
万乐和李一冰将面具戴上,手里拿着法器,面对面靠墙站好。接下来就是等待。
万乐来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些冷,这屋里的取暖似乎不是很好,他穿着棉袄,并不会很冷,但是李一冰却只穿了一件毛呢风衣,里面是执勤的白色制服,冻得缩了一下。三月份的西北,还是很冷的。
李一冰说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来,不会要站一天吧?”
万乐没有接话,面具遮住了万乐的表情,李一冰也看不出他听见没有自己说话。
他们这个位置并不能看见征凶,前面还有一道门,过了这道门,才是征凶的房间,那里由徐光和一个资历深的前辈把守,李一冰悄悄地透过铁门的栅栏探头往里面看,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一位门卫挡在她的面前,无声地制止了她的行为,李一冰翻了个白眼,看向万乐,万乐却没再说话,李一冰自觉无聊,只好立岗等待。
大概两个多小时以后,上午十点半左右,他们才听见一些细微的动静,来自于身后的门外。
因为这牢房实在太大,外面的动静并不能完全听清,但摆渡车停下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紧接着,是门一道一道的解锁弹开的声音。
一行人的脚步传来,李一冰也赶紧站好,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他们身后的这道门也被打开,稀稀落落地脚步声传来,似乎来了不少人。为首的男人看上去年逾古稀,看上去已经老态龙钟,手里拿着一把龙头拐杖,万乐匆匆一瞥,只看见了他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老年斑,以及手上带着的翠绿色的扳指。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神仙。
走在他身后的有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短发女人,女人走在这一排,无疑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却看不出她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周身的气度和紧致的皮肤,都让她看上去不太简单。
在往后一排,则两个年纪更轻一些的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手里还拎着东西,表情看上去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一共来了六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人,他们路过了万乐,老神仙伸出手来,解开了门上的锁,全程都静悄悄的。
万乐听见他们走到了征凶的门口,老神仙似乎又在门前操作了些什么程序,解开了法阵,然后听见门卫开锁的声音。
万乐猜测,这个整个安保系统都是双重的,一层是法术结界,一层是物理结界。法术结界似乎依赖于某些血契,只允许特定的人经过,其他人都不可能进去,而且极有可能这种血契也是动态变化的,今天可以进去的人,不代表明天也可以。
确实很严密,万乐想,估计是最高级别的安保程度了。
最后一行人中,只有老神仙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等在门外。
大家都严阵以待,生怕发生任何不测,提心吊胆地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门被从里头打开,老头走了出来。
就在万乐以为今天的检查到此结束时,却老神仙说道:“把他带过去吧。”
说罢,他带着一行人原路走了回去,路过万乐的时候,万乐无意发现最后一排有一个男人在观察自己。
那种眼神并非是无意的瞟到,而是隐秘地在观察他。
万乐带着面具,站得笔直,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人认得出他,他也并不认识这个人,万乐微微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被冒犯。
但男人很快就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等他们走后,徐光带着人走进了屋里,随后过了一段时间,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金属声——那是锁链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