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发现老攻是沙雕魅魔——by不定方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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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顺耳的称呼,连带着谢迁野在他心里的形象也稍微顺眼了一些。
这个小孩倒是很乖巧,姜父想,这么乖巧的小谢,为什么和我家这么乖巧的俞霜处不来呢?
会不会……是两个孩子对于联姻的事有些抵触?
俞霜都没说,这个小谢就能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显然也是把俞霜说的话放在了心上的。
倒也算个不错的孩子……
短短一句话,姜父对谢迁野的印象就好转了不少。
当然这些好感并不足以让他拒绝大儿子难得的请求。
“俞霜。”姜父道,“你刚刚跟我说的话可以再考虑一下,反正还有时间。”
“如果到时候你的决定还是没有变的话,父亲会尊重、支持你。”
姜俞霜点头:“谢谢父亲。”
谢迁野跟着:“谢谢爸爸。”
姜父常年严肃的脸上,难得浮现出被戳到点的幸福神色。
“既然来了,就去找你哥哥吧。”姜父道。
谢家自然也得到了邀请,来的人是已经接手家族生意多年的谢迁野的堂哥。
“不了。”谢迁野却道,“我今天的身份是姜俞霜的配偶。”
我是来找老婆的!!!
“合适吗?”姜父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谢迁野刚要说话,就听姜俞霜开口。
“让他跟着吧。”
姜俞霜偏头看了谢迁野一眼,不带什么情绪。
谢迁野跟在他身边,也正好方便他……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果他现在听得见谢迁野的心声,大约会当场让谢迁野滚蛋。
[老婆……对我……k……]
[他是爱我的。]
[什么离婚……左护法听错了吧。]
[姜俞霜先生,你在克制对我的喜欢,是吧!!]
第7章
晚宴过半,觥筹交错,姜俞霜跟着父亲见了几个世登的合作对象,无一例外,都能在碰杯时听到对方的心声。
有的人在想怎么加深合作,也有的人心不在焉在想情|妇,更有表面和善的人心里暗自盘算如何给姜家的公司下套。
“父亲,我觉得乐星的王总刚刚说的话似乎并不真心。”姜俞霜道。
姜父赞赏点头:“王总这个人不值得结交,但他藏得深,他那套最能唬你们这些小辈。俞霜,识人能力见长。”
姜俞霜抿唇轻笑,他偏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地跟在他旁边做漂亮背景板的谢迁野,微微眯眼。
刚刚谈工作的时候,谢迁野还真的如他所说,站在一边一句话不讲,偶尔神色微变,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姜俞霜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很多老板——例如他发小白生之,在宴会上喜欢带男男女女的漂亮秘书出席……
就算是个花瓶摆在这里,也着实养眼。
应酬的时候少不了话不投机,却还得微笑着揭过。姜俞霜本身并不是热衷于社交的人,这种无法避免的、纯消耗性的社交一直让他十分不适。
但谢迁野似乎有种令人安定的魔力,姜俞霜瞥过去一眼,酝酿着的不悦的心情仿佛被什么力量吸走,整个人重新轻快起来。
“我离开一下。”乖巧做花瓶的谢迁野突然开口,末了还解释,“去卫生间。”
完全没想到他还要报备一下去处,姜俞霜微怔,颔首。
谢迁野却没有看他,抿了一下唇便转身离开。
在姜俞霜视线看不到他面色的下一秒,谢迁野垂眸,掩住眼底流窜的异色。
[喻雪,滚过来。]
魔语裹挟着属于魔王的压迫感撞进喻雪的大脑,他忽然紧紧捏住酒杯,面色发白。
“喻、喻总……?”站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担忧,“您没事儿吧?”
喻雪摇头:“失陪一下。”
他把酒杯放下便往卫生间去,脚步有一瞬的踉跄。
“魔王。”他走进看不见的结界,蹲下身。
“我回一趟魔界。”谢迁野的声音自他头顶落下,“保护好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喻雪再清楚不过,但他依然心头一紧。
按魔王的性格,如果不是发生了极严重的事,绝对不会离开霜大人的……更别提魔王还特意嘱咐他保护现在只是柔弱人类的霜大人。
难道这一去要很久……
喻雪咬牙,刚要开口,却听见魔王的声音。
“十分钟,给我看好这些人……不要想勾引霜霜半分!”
喻雪愣了一下:“您去……十分钟?”
魔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宰个不听话的魔而已,他也只配拿走我十分钟陪霜霜的时间。”
喻雪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没敢出声吐槽,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恭送魔王破开位面离开。
待魔气散尽,他刚要起身,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喻雪抬眼,后背紧绷。
“喻总?”
姜俞霜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见一身体面西装的喻雪……跪在他面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这个“大礼”。
喻雪顿了一下,一脸平静地起身。
毕竟身为“霜大人”的旧日亲信,他跪姜俞霜,比跪魔王还要习惯。
“捡了个东西。”喻雪微笑。
姜俞霜没多问,只是礼节性地颔首。
他站到洗手台前揭开袖口的纽扣,简单冲洗了一下先前染上的红酒酒渍,清水带走了大部分颜色,白衬衫上却依然残留了些浅粉。
“用这个吧……环双的新产品。”
姜俞霜偏头,看见喻雪递来的一个小瓶喷雾,透明瓶身上没有标签,里面的液体无色,不知是什么成分。
“谢谢喻总,不用了。”姜俞霜拒绝后又淡淡笑了一下,道,“环双这是又打算进军新产业?”
喻雪愣了一下,收回瓶子,也借着姜俞霜给的台阶下了。
两人又聊起行业里的新动向,回到会场,喻雪一直有意无意地以一个随从的姿态落后他半步。
谈话气氛正好,迎面走来一个样貌有几分眼熟的人影。
年轻男子一身板正西装,样貌和谢迁野有三分相似,剩下的七分都是在给这三分漂亮减分。
不客气地说,就是……不太好看。
“喻总,小姜总,幸会。”他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语气玩笑道,“看我……都忘了改口,小姜总,你看叫弟婿合适吗?”
姜俞霜记起了眼前青年的身份——谢迁野的堂兄谢采,谢家小辈里最被寄予厚望的一个,已经涉足谢家公司管理几年的时间,却也没做出什么很值得夸赞的成绩。
“谢总监。”姜俞霜没有过分亲近,侧面拒绝道。
谢采笑了笑,朝姜俞霜举杯:“我堂弟在你那里还乖吗?”
他明明问的是一句正常的话,语气间却有些古怪的狎昵。
杯沿相撞。
[谢迁野这张脸,也就这点用处了。]
姜俞霜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喻雪闻言眼神微动,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远在魔界的魔王传去消息。
[霜大人说,和您相处的不错。]
几乎没有延迟,对面就发来回复。
[对,当然。]
回复的魔语里掺杂着几不可闻的惨叫声,喻雪几乎有种能嗅到血|腥和魔气逸散味道的错觉。
魔王在处刑反叛者。
喻雪闭口不言,下意识挺直腰背,克制住自灵魂深处蔓延起的战栗。
那是绝对实力压制之下,下位者对掌控者的天然臣服。
“喻总哪里不舒服?”站在他对面的谢采立刻出声关心,言辞之间把自己放得很低。
毕竟环双这个大腿,谁都想抱一抱。
“……老毛病,没什么事。”喻雪道,“两位聊。”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盘踞在霜大人身边的那条恶龙,刚刚对他下了驱逐令。
不到一分钟,谢迁野便从暗处走向宴会厅正中的姜俞霜,对方已经结束了和谢采短暂的沟通,正要告别,谢采却出声叫走了刚刚回来的谢迁野。
姜俞霜站在原地,刚才交流时难得带着的一点点热切此刻散了个干净。
喻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果然……霜大人不管有没有记忆、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是什么容易看透的人物。
他向来平静如水的目光里浮现出一丝崇敬。
……得想办法跳槽回霜大人手下。
而那边,别过谢采的姜俞霜眼神冷下来。
刚刚接着接触,他从谢采那里读到了不少东西。
关于……谢迁野的。
他原以为,谢迁野身为谢家幼子的唯一儿子,不说备受宠爱,至少也应该是个锦衣玉食的少爷。可从谢采的心声里,姜俞霜听到的事实却并非如此。
谢迁野前二十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有些痴傻,二十二岁的时候又意外彻底好转,这些事在上流圈子不是什么秘密,并且一直以来,谢家对外表现出来的,无不是对这个孩子的不放弃和关心。
可据谢采的话,谢迁野病愈之前似乎确实如此,好转之后,有些人渐渐就起了别的心思。
他实在生了一张太好的脸,又没有知识学历傍身……没有比他更好拿捏的家族子弟了。
谢家原本给谢迁野安排的结婚对象并不是姜俞霜,而是另一个更权高位重的大人物,上了年纪,还是二婚。和姜俞霜的婚姻,还是谢迁野自己争取来的。
至于用的什么方法……谢采没有回忆,姜俞霜也无从得知。
但想来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里挣得什么东西,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拥有着这种过往的谢迁野……还能在心里活成那样简单快乐的样子……
姜俞霜视线下意识落在了被谢采叫走的谢迁野的背影上,神色复杂。
谢采站在谢迁野面前,像是站在天鹅面前的……甚至算不上丑小鸭,挣扎在泥土里的一只丑陋虫子罢了。
但这只虫子,都能趾高气昂地和天鹅说话。
谢采道:“本来以为你这婚事算是白瞎了,但是刚刚看到没有?环双国际的喻总都亲自找姜俞霜合作。”
谢迁野矜贵点头:“他很厉害。”
谢采最见不得他这幅爱搭不理的样子,怪的是,不管他私下怎么骂谢迁野,可真的在现实里对着这张脸,却诡异地又说不出什么恶语。
憋了半天,谢采只能冷哼:“你别忘了,这个婚事是谁给你争取的。”
谢迁野顿了一下,随意道:“哦,我自己。”
谢采:……
妈的,确实。
他咬牙:“不是谢家,你能跟他攀上关系?呵,恐怕连见都见不到他一面吧。”
谢迁野挑眉。
谢采恨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像被未成年健康成长系统屏蔽了似的,半个字都骂不出口。
“给我好好抓住姜俞霜。”谢采道,“成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不会笑?你在姜俞霜床|上也这幅要死不活的德行?”
“他不喜欢。”谢迁野淡淡。
谢采不知道他这个傻了二十年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索性转身离开。
谢迁野陷入沉思。
在老婆床|上什么样子……
他喉间不受控制地滚动,谢迁野抬手在自己凸起的喉结上按了一下。
白净的手背上突兀地沾着一抹新鲜的赤红,被□□浸透的血液像是临死前还要张牙舞爪一番,谢迁野垂眸,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片赤红瞬间凝结、破碎,化作粉末簌簌落下,被侍应生脚步带起的风吹散,什么都不剩。
谢迁野回头,正撞上姜俞霜看他的视线,和往常的冷漠不同,像是柔软温热的糖,小心翼翼地落在他身上。
谢迁野心头一震。
[老婆在看我。]
[啊……他好爱我。]
[他满眼都写着好爱我!!!]
“霜……姜俞霜。”他开口无声地念着。气息灼热,自己却没有发现,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霜雪般的清冷美人,像是他的全世界只有姜俞霜的存在。
姜俞霜从路过的托盘上又取了一杯香槟,向谢迁野走过来,在他面前半米站定,举杯。
“合作愉快。”姜俞霜道。
谢迁野不敢再看他,偏过头去,声音紧绷:“……嗯。”
玻璃杯清脆相撞,跟着一起在姜俞霜耳边响起的,还有谢迁野的声音,念台词一般,抑扬顿挫。
[这碰杯,是独独我有……还是哥哥弟弟们都有?]
姜俞霜碰杯的动作一顿,没忍住别过头,抬手抵唇,压下猛地翻涌起来的笑意。
谢迁野……平时竟然都在想这些?
这是优秀演员的自我修养吗?
不远处,姜父看见儿子掩笑的动作,微微有些惊讶。
怎么……小两口是说了什么悄悄话?能把俞霜都逗笑。
这还离什么婚,这不是形势大好?
唉呀……这现在的小年轻,就是喜欢折腾。
姜父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美髯,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走远了。
姜俞霜没有探听到想知道的事,正想再碰一次,忽然心头一紧。
那不是情绪促使的紧张感,更像是身体反应对他的警告,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短促,急而重,不受控制地在他胸膛狠狠擂着,几乎窒息。
姜俞霜下意识抬手按上颈侧,短短五六秒,脉搏速度几乎飙升到一秒三次。
和谢迁野相碰的酒杯离开。